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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东来剑气满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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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书生冷冷的道:“如果你不太健忘的话,大概总还记得天龙寺有人用冷茶泼醒五更鸡返魂香那档事吧?”

    许庭瑶又是一怔,睁大眼睛道:“原来那次也是兄台救了在下?”

    青衫书生冷笑道:“你当是那位‘小妹’救你的?”

    许庭瑶脸上一红,呐呐道:“在下实在不知是兄台援手,还望兄台多多原谅。”

    青衫书生低笑道:“其实那位‘小妹’,对你确也一见倾心,并无恶意”

    许庭瑶被他一再提起“小妹”调侃得俊脸通红,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请教青衫书生姓名,连忙拱拱手道:“在下屡蒙兄台相救,感激不尽,兄台如何称呼,还没见告。”

    青衫书生斜睨着他,低笑道:“你真想不起我是谁?”

    许庭瑶惶恐道:“在下记忆之中,好像没见过”

    青衫书生低思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嗤的笑了一声,道:“你再细细噍瞧,想得起来不?”

    许庭瑶当真瞪着眼睛瞧去,只觉眼前这位兄台,生得剑眉星目,皮肤白晰,脸上微含笑容,注视着自己,这依然是一张素昧平生的面孔,自己实在是想不起那里见过?这就尴尬的道:“在下实在”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青衫书生点点头,缓缓说道:“这么看来,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许庭瑶目光一直,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握住青衫书生双腕,惊喜的道:“啊,你是毕姐姐!”

    谁说不是呢?眼前的青衫书生,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变成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黛眉如画,凤目含情,樱唇边斜披,挂着甜美笑意!

    那正是自己梦魂颠倒的毕云英!

    许庭瑶年近弱冠,情窦渐开,这时和毕云英面对着面,四目相接,兰息相闻,只觉一阵电流,通过心房,周身血脉腾沸,心头怦然乱跳,双手握着她手臂,也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毕云英被他紧紧握着玉腕,看他玉面泛红,星目中情焰闪动,一个身子颤抖不停,也顿觉双颊发赧,芳心里小鹿顶撞,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珠,眨动了一下,低嗯道:“弟弟你怎么啦?”

    许庭瑶红着脸道:“姐姐你真美!”

    他这句话,完全出自内心,也是人间至善至美的倾吐!

    毕云英面对着日夜萦绕芳心的情郎,早就有点儿心飘神荡,闻言妙目一张,心头甜蜜蜜地,仰脸娇羞道:“弟弟你”她缓缓偎入怀中,他迷迷糊糊地张臂搂住她娇躯:“姐姐”

    四片嘴唇,霎那间凑在一起,两个人都沉浸在神醉魂驰,意乱情迷之中!

    突然,在两人身后,有人嗤的轻笑了声!

    许庭瑶蓦然一惊!

    毕云英立即一跃而起,娇叱道:“什么人?”

    两人目光四转,夜色迷蒙,四周静悄悄的那有一丝人影?

    毕云英连羞带急,脚尖点处,一下纵身上树,凝足目力,依然连鬼影子都没有。

    许庭瑶胀红俊脸,仰着头道:“姐姐,恐怕我们听错了吧?”

    毕云英飘落地面,脸含薄怒,跺跺脚道:“我明明听到有人都是你”许庭瑶只当是她恼了,慌忙的走到她面前,作揖道:“姐姐,都是小弟不好,你不怪我吧?”

    毕云英斜睨了他一眼幽幽的道:“我不怪你,只要你不把我当作路柳墙花就好”许庭瑶急得截着她话题,说道:“姐姐怎么这般说法,小弟心目中,一直把姐姐当作天仙一般看待。”

    毕云英睁着一对秋水如神的妙目,心头又甜又畅,咬着下唇,问道:“你这话可是言出衷诚,发自肺腑吗?”

    许庭瑶道:“小弟这颗心,惟天可表”

    毕云英披披嘴道:“别说得这么好听,一离开姐姐,就和‘小妹’结伴同行,并辔齐驰地,把姐姐抛到脑后了。”

    许庭瑶急道:“姐姐不要再提她了,她”

    毕云英笑了笑道:“人家不是答应替你打点吗?其实我不救你她也会替你想办法呢!”

    许庭瑶涎着脸作势道:“姐姐再说,小弟又要”

    毕云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还不替我乖乖坐好,我们说正经的。”

    许庭瑶瞧着这位天仙般姐姐,真还不敢乱来,果然依言坐好。

    毕云英整整秀发,戴好头巾,然后依然把人皮面具,覆到脸上,用掌轻轻在两颊贴平,一面探手入怀,又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说道:“这是姐姐替你准备的,你也戴上它。”

    许庭瑶接过面具,只觉薄如蝉翼,入手甚轻,不禁好奇的道:“小弟也要戴吗?”

    毕云英点点头,正色道:“金刀褚世海和铁掌姜全之死,江湖上已引起轩然大波,目前有许多人正在找你,戴上面罩,可以死去不必要的麻烦。”

    许庭瑶她说得郑重,戴上面具,一面问道:“姐姐知道什么人要找小弟?”

    毕云英道:“我也弄不清楚,你只要听姐姐的话,不会错的。”

    许庭瑶还想再问,毕云英早已站起身来,道:“我们可以走啦!”

    许庭瑶跟着站起身子,伸手一摸,忽然咦了一声,道:“我的剑呢?”

    毕云英问道:“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

    许庭瑶两手摸着身边,急急说道:“是啊,方才还佩在小弟身边,怎么会不见了?”

    毕云英目光一转,瞥见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搁着一颗晶莹夺目的东西,急忙走近过去,俯身拾起。

    这一瞧,顿把毕云英瞧得脸色大变,口中不期“咦”了声!

    许庭瑶跟着走近,只见毕云英手上,拿着一颗白玉雕威的骷髅,忖忖出神。

    不,那不是骷髅,是一颗雕琢精致的狰狞鬼脸,刀工之细,细于毫发,通体晶莹透澈,色逾羊脂,最奇的通体雪白无暇,唯独双眼赤如火齐,黑夜之中,闪闪发光,看去还是一件稀世之宝!

    许庭瑶怒声道:“又是骷髅教的人!”

    毕云英自从发现这颗白玉骷髅,一直目不转睛的在仔细鉴赏,给他一嚷,立时警觉了过来“啊”道:“我差点忘了,地上好像还有字迹呢!”

    说完,急忙俯下身去,仔细一瞧,果然地上还有两行小字,写着:“旖旎风光,羡煞路人,宝剑暂乞赐玩,留质身佩玉罗刹一具,两日后月上柳梢,当伫君于杨湖口,相公信人,毋劳延伫,倘俪影双偕,使草野之人,得亲炙绝代佳丽,尤所幸企。”

    这两行字,飞舞娟逸,笔划极细,好像是用指甲写的!

    许庭瑶猜不透这人留下玉罗刹,却把自己宝剑拿去,不知是何用意?

    但瞧他语气,又似乎只是暂时借去玩的,并不是和自己换剑,两日后,约自己到杨湖口去,而且还约了毕姐姐同去,对方这一举动,一发难以捉摸。

    尤其他在自己身上,解去宝剑,还从容留下这许多字,自己竟然全末觉察!

    不错,方才那一声轻笑,准是他离去时所发的,此人飞行绝迹,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他蹲着身子,只是遂字逐句,细细琢磨,毕云英已倏地站起,急促的叫道:“弟弟!”

    许庭瑶慌忙直起身子,睁目道:“姐姐发现了什么吗?”

    毕云英道:“你猜他是男是女?”

    许庭瑶摇摇头道:“这个小弟猜不出来。”

    毕云英轻哼一声,道:“是女的,你没听到她的笑声?她换去你的宝剑,约你会面,不言而喻是冲着你来的,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难道连这两句词都看不出来?”

    许庭瑶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摇手道:“姐姐休得取笑,他也约了你呀,何况是目前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呢!”

    毕云英愤愤道:“约我,只是陪衬而已,你要是不信,两天之后,就可证明我猜得不错了,哼,就是她不约我,我也要见识见识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说到这里,把那颗玉罗刹递到许庭瑶手上,幽幽一叹,道:“你把它收起来吧!咳!光凭他这份身手,已不知高出我们多少”

    她想起了“旖旎风光,羡煞路人”不禁粉脸微酡,啐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都是你”脚尖踢动,扫去两行字迹。

    这一阵工夫,东方已吐鱼白,毕云英抬眼望望天色,回头道:“时光不早,我们也该走了,噢,弟弟,你记住了,我们以兄弟相称,上路之后,你该叫我大哥才对。”

    许庭瑶笑着应道:“是,小弟遵命。”

    毕云英标着他抿嘴道:“油嘴”

    忽然,她纤手一摆,奇道:“咦,有人来了!”

    许庭瑶随着她手指瞧去,果见远处有几点人影疾奔而来,只是相隔太远,还瞧不真切!

    毕云英低声道:“快坐下来,别理他们!”

    许庭瑶返身坐下,毕云英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下,又道:“如果这些人冲着我们来的,你只管坐着,一切都由我来对付。”

    许庭瑶点点头,几句话的工夫,来人业已奔近!

    一共有五个人,年纪不大,全都只有二十五六岁左右,但身手矫捷,一路奔行,当真足不扬尘,步履如飞,看去武功大非庸手。

    最奇的,这五个人一身衣衫,居然分成红、黄、蓝、白、黑五种不同颜色,像风驰电掣一般,掠过两人身边,奸像视若无睹,连看也不向两人看上一眼,笔直向前奔去,眨眼间走出老远。

    毕云英只当来的是铁堡中人,及看清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口中不期轻轻吁了口气,但两道目光,却依然盯着他们怔怔不语。

    许庭瑶忍不住道:“姐姐看出他们是何路数?”

    毕云英目光还是一霎不霎的望着远处,摇头道:“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

    说到这里,忽然一跃而起,道:“走,我们跟下去瞧瞧!”

    许庭瑶迟疑道:“他们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干嘛要跟踪下去?”

    毕云英摇摇头道:“不,这五个人,行迹可疑,像这般急着赶路,必有事故,我想起他们来历,不知是与不是?”

    口中说着,人已当先朝路上奔去。

    许庭瑶不知她口中说的想起他们来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既然这么说法,想来必有缘故,自己自然得跟着她走,于是也就洒开大步,随着毕云英身后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差不多奔出了十几里路,翻上一处岭脊,毕云英忽然放缓脚步,朝后打了一个手势。许庭瑶心知业已追上前面几人,连忙急步奔近,正待开口,毕云英用手向岭下一指,轻声道:“他们正向岭凹中投去,可能离他们巢穴不远,你随我身后,不可大意。”

    许庭瑶朝她手指之处瞧去,只见岭凹中树林葱郁,似有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当下点点头,一面问道:“姐姐方才曾说想起他们来历,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

    毕云英道:“此刻无暇多说,你快跟我下去吧!”

    说完,身形掠起,轻蹬巧纵,朝岭下掠去,许庭瑶不敢怠慢,跟随她身后,亦步亦趋,穿林而入!

    一会工夫,便已走近岭凹,前面林外,隐隐露出一角红墙,仿佛是座庙宇!

    毕云英悄悄拉了一把许庭瑶衣角,沿着树林,朝左侧绕去!

    渐渐走近,发觉那座庙宇敢情年久失修,大半已经坍塌,只有前进大殿,还剩了一座殿的骨架,几乎和亭子相似。

    右厢稍为完整,还有门窗户墙,破损之处,也用碎砖叠补,敢情有人居住。只是先前五人依然不见踪影。

    两人藉着树林掩护,绕到庙前,探头瞧去,只见庙门已不知何往,空荡荡的直通大殿,连神像也多半残落,根本不像住有僧人模样。

    大殿天井中,迎着朝曦,摊晒者几张兽皮。

    那五个穿着不同颜色衣衫的人,此刻正站在阶前,和一个身穿土布衣裤的少女说话,双方像在争论著什么。

    那布衣少女,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眉目娟秀,此时面对五人,并无惧色,侃侃而言,脸上神色,甚是激愤。

    五人中穿黄衣的那个像是他们为首之人,敢倩被布衣少女所屈,目露凶光,声色俱厉,咄咄逼人,大有动武之势。

    许庭瑶、毕云英两人因相隔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争执些什么?但光看情形,这五个身穿不同颜色衣衫的人,分明是恃强凌弱,欺负弱女!

    毕云英目光转动,早已打量好破庙四周情势,低低说道:“走,我们进去!”

    话声出口,人已迅速后退,绕到围墙左侧,身形一弓,轻灵无比,朝坍塌的墙角缺口中投去,身法之快,有如离弦之矢,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许庭瑶不禁暗暗钦佩毕姐姐这身功夫,自己当真是望尘莫及!

    心中想着,也立即提吸真气,接连两个起落,从围墙缺口飘落,举目望去,业已不见毕云英的踪影,正好邻近大殿有一堵断垣,可以掩蔽身形,正待掠去!

    只听殿前一个尖细声音,阴恻恻说道:“小丫头,你不听劝告,惹怒了咱们兄弟,五方使者手下,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着一个女子声音哼道:“姑娘不知道什么五方使者,六方使者,那两把刀,我哥哥在山上捡来的,原是无主之物,你们仗者人多势众,要想巧取豪夺,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人。”

    许庭瑶虽是初出江湖,但他自小听父亲述说着江湖各门各派之事,只要略有名气的人,他总知道一些,但“五方使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他从那人铿锵的声音听来,分明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只怕那姑娘难是他的敌手,何况他们共有五人之多!

    心念疾转,人已随着掠近,隐身瞧去,果见那黄衣人已被激怒,纵声尖笑道:“无知贱婢,你口气倒是不小!”

    他这一声尖叫,内劲极足,听来甚是剌耳!

    这时右厢之中,忽然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妹子,你在和谁说话?”

    那布衣少女脸色惶急,应道:“大哥,没什么,我在替你煎药啊!”她身形移动,似欲急于朝右厢走去。

    黄衣人冷冷说道:“还不给我站住?”

    人随声出,陡然欺了过去,动作奇快无比,左手一伸,五指如钩,疾向布衣少女左腕穴上扣去!

    布衣少女左手一缩,骇然道:“你要待怎的?”

    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道新月似的银光,猝然朝黄衣人左手撩出!

    黄衣人似乎深知厉害,陡然向后闪开去五尺,口中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刀就在你身上!”

    许庭瑶凝目瞧去,这才看清原来少女手上,执着一柄形如月牙,只有八寸来长的一把小刀,听他们口气,敢情那五个人,就是觊觎她这柄小刀来的。

    心中方自奇怪,这八寸来长的小刀,纵然锋利,又有何用?

    站在黄衣人左首的红衣人、黑衣人,同时身形闪动,双双朝右厢抢去!

    布衣少女心头大急,娇叱一声,舍了黄衣人,右手挥动,一道银钩,疾风飒然,朝红衣人、黑衣人斜刺里划到!

    红衣人、黑衣人去势疾快,堪堪抢近房门,新月似的银钩,也已袭到,两人对女子手上利器,似也颇具顾忌,突然从横里栘开两步!

    身法奇诡,有如莫可捉摸的飘忽幽灵,一转之间,不但避开了少女的攻击之势,而且一左一右,位置互易,欺近少女身侧。

    这时黄影一闪,黄衣人也在一瞬间,欺到少女背后!

    许庭瑶瞧得暗暗替布衣少女着急,忙从皮鞘中取出两支乌金箭,正待打出!

    只听毕云英的声音,用“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弟弟暂时不可出手!”

    这原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布衣少女气急吼吼的暍道:“你们上门欺人,姑娘和你们拚了!”

    她话声出口,身形滴溜溜一转,随着她身形转动,漾起一圈银虹,黄、红、黑三人,欺近的身子,却如遇上克星,忙不迭向后闪退!

    布衣少女右手银刀,迅速交到左手,右手同时又从怀中摸出一柄同样的小刀,横眉瞪眼地,满脸俱是激愤之色,大声道:“你们要刀,就来拿吧!”

    这时五个身穿不同颜色衣衫的人,已分五个方位,遥遥把少女围在中间。

    黄衣人面带狞笑,阴声道:“小丫头,落在五方阵中之人,有死无生,但只要你乖乖奉上双刀,咱们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生死两途,你自己估量吧!”

    布衣少女气得脸色铁青,切齿道:“有本领,只管使好了,姑娘不怕”

    右厢那个低弱的声音,又道:“妹子,你又在跟谁斗气?”

    布衣少女急道:“大哥,你别出来,千万别出来啊!”双刀舞动,身发如风,猛向黑衣人冲去。

    她身子才动,站在她身后的蓝衣人和白衣人,右手连弹,只听大殿上登时响起嗤嗤两声破空细响,两道指风,同时向布衣少女背后袭到!

    许庭瑶大吃一惊,暗想:这是什么指法,竟有如此凌厉?

    布衣少女冲出的身子,慌忙刹住,那柄月牙银刀,急疾朝后撩出!

    说也奇怪,那蓝、白两人,这般凌厉的指风,照说足可洞穿金石,但他们竟然不敢和少女手上的小刀接触,立时收了回去。

    布衣少女这一转身,红衣人和黑衣人,同样弹出两缕指风,但等少女转过身子,他们的指风,又自收回,另外黄衣人和白衣人又发指袭到!

    刹那之间,嘶嘶指风,此收彼发,互相进退,布衣少女也把两片新月银刀,舞得泼风一般,大殿上仅管指风呼啸,但谁也不敢和布衣少女的两片刀光接触。

    一阵工夫下来,许庭瑶已是瞧出那五个不同颜色衣衫的五方使者,如论武功,布衣少女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差得很远。

    但她手上两片新月似的银刀,奸像是五方使者唯一克星一样,以致虽然把她困在中间,依然伤她不得!

    只是布衣少女这般下去,迟早都得伤在他们手中!

    就在此时,右厢中,起了一阵唏嗦声音,一个满脸病容的汉子,一手扶着墙壁,在门首出现,喘息道:“妹子,他们是什么人?”

    布衣少女瞧得大急道:“大哥,这里没你的事”

    五方使者五道指风突然轻弹,黑衣人凌空击出指风,头不望回,凭着两耳听觉,身躯突飞而退,动若旋风,一把搭上病汉手腕,狞笑道:“没什么,咱们五方使者,只是向你妹子追回咱们的失物罢了!”

    布衣少女急得尖叫道:“你快放手,别伤了我大哥”

    但黄、红、蓝、白四人,攻势绵密,那冲得出去?“快放下我大哥,刀给你们好啦!”

    黄衣人一摆手,其余三人果然同时住手。

    黄衣人得意的笑道:“姑娘先放下双刀,五师弟绝不会伤了令兄一根毫发”

    在他话声未落,突然有人急叫道:“兄弟,使不得,他们五行真气,有反弹之力!”

    殿上之人,方才闻声一怔!

    紧接着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咕咚”有人往地上倒去。

    大家循声瞧去,只见黑衣人后心,端端正正插着一支乌金短箭,鲜血泊泊地从箭身四边渗出!

    这下当真事出突然,直瞧得黄、红、蓝、白四人,脸色大变!

    黄衣人厉声道:“什么人暗箭伤人?”

    “区区在下!”

    只见一个青衣书生,缓步从容,从左首配殿,走将出来!

    黄衣人目光闪铄,阴笑道:“还有一位朋友,怎不一起出来?”

    他因方才有人出声拦阻,显然庙中躲着两人!

    许庭瑶终究江湖经验不足,还当黄衣人已经看出自己藏身之处,不由朗笑一声,纵身掠出。

    黄衣人脸上,一片阴森郁怒,瞥了许庭瑶一眼,他从角度上判断,五师弟所中短箭,该是许庭瑶发的!

    但瞧他纵出时的身法看来,此人武功,似乎还在自己师弟之下,何况五行真气,有反震暗器之功,五师弟怎么也不会丧在他的手下?

    他那里知道许庭瑶一十三支乌金箭乃是武林中相传的几件异宝之一,无坚不摧,岂是寻常暗器,所可比拟?

    这时布衣少女已扶着她哥哥进入右厢,双手握刀,守在厢房门口,他似乎作梦也想不到这荒僻之地,会有救兵赶来,是以只怔怔的睁着两只大眼,朝毕云英、许庭瑶两人,不住的打量。

    毕云英早已瞧到许庭瑶打中黑衣人的那支乌金箭,已被红衣人收入怀中,因此她现身之后,就缓步朝红衣人走去。

    她态度从容,生似丝毫没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尤其青衫飘洒,看去走得极是缓慢,其实如行云流水,晃眼之间,走到红衣人身前!

    黄衣人早已注意到她,此时眼看毕云英朝二师弟走去,立即沉声道:“二弟小心!”

    红衣人色厉内荏,倏然后退了三尺,大喝道:“站住,再要向前逼近,可莫怪我出手伤人!”

    毕云英随着他后退,又跨前一步,已然逼近到红衣人停身处三尺左右,才行停下脚步,伸手道:“拿来!”

    红衣人道:“你要的什么?”

    毕云英冷冷的道:“自然是我的暗器。”

    红衣人厉笑道:“大爷正想要你的命。”

    毕云英微哂道:“要不要命,那是另外一回事,区区的东西,却必须收回。”

    红衣人道:“你接着吧!”

    振腕一指,直取毕云英眉心!

    那知毕云英轻轻一闪,恍如幽灵,一下欺近,冷笑道:“尊驾不肯赐还,区区只有自己动手!”

    她说来不徐不疾,但身法却快得出奇,倏然乍退,手上已拈着那乌金短箭,含笑而立红衣人几乎不知道她是如何取出的,急忙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胸前衣襟,好像被锋利剑刀划过,齐中裂了八寸来长一条,不由大感震骇,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好锋利的指甲!

    毕云英露了这一手,瞧得其余黄、蓝、白三人,无不懔然变色。

    许庭瑶虽没有看清毕姐姐的动作,但觉得她倏忽欺近身去的身法,极似“黔灵真传”上所载武功“乘隙蹈虚”!

    但“黔灵真传”普天之下,只有自己一人得到,也绝无第二个人会这种身法,毕姐姐使的,也许只是类似而已

    心中想着,只听黄衣人尖声笑:“二师弟退开,我来会会他。”

    说话声中,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支两尺来长,细如拇指的铜尺,双目寒芒一闪,望着毕云英道:“两位既敢出面挡横,暗箭伤人,咱们之间,仇已结定,干脆尊驾请亮兵器吧!”

    毕云英从长衫底下,双股剑中抽出一支单剑,冷冷道:“在下双股剑,因人而施,和你动手,大概单剑已经差不多了。”

    黄衣人嘿然道:“好狂的口气,尊驾这般自恃,剑上功夫,想必定有惊人之技。”

    毕云英道:“你出手试试,就知道了。”

    黄衣人短尺一吐,缓缓递了过来。

    毕云英身躯凝立不动,单剑斜举,回眼朝许庭瑶道:“兄弟过来,替我掠阵。”

    她在对方出手之际,居然回头说话,显示心存轻视,未把黄衣人放在眼中。

    其实她是发觉黄衣人向自己挑战之时,另外三人,却虎视眈眈,目光落到许庭瑶身上!

    她估计自己虽未必怕了他们,以许庭瑶的身手,只怕一对一也难是对方敌手,因此才叫他替自己掠阵。

    许庭瑶应声走到她身后,他可错会了毕姐姐的心意,以为毕姐姐和黄衣人动手,要自己掠阵,是怕其余三人趁机出手。

    他随身短剑,昨晚已被人取走,手边没有兵器可使,当下藉着双手笼袖之际,暗中取了三支乌金箭,目注三人,准备随时出手。

    这一番话,说来较长,其实原是一瞬间事,黄衣人铜尺递出,眼看对方居然毫不在意,还在和同伴说话,心头不禁大怒,冷嘿一声,尺势突快,幻起三点尺影,分袭毕云英胸前三处大穴。

    毕云英早已有备,身形倏退半步,右手长剑,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疾推而出!

    剑尺乍接,黄衣人登时觉得一股震力直向自己涌来,逼住铜尺,几乎无法变化,不禁心头一震,暗想:“此人果非易与,自己五行门讲究震人兵器,此人剑上劲力极强,自己不可反为他所趁!”

    心念一动,立即暗提真气,短尺连环劈出,他把全身功力贯注在铜尺之上,每一招式,挟着强烈轻啸。

    毕云英和他打了几招,也已发觉黄衣人年事虽轻,但内力却大是不弱,短尺之上,满布震弹之力,正是他们五行真气独特的功夫!

    一时也不禁收起轻敌之念,单剑忽而刺削,匆而指点,剑尖所指全是黄衣人必救大穴,一时只把黄衣人逼得步步后退。

    黄衣人双目凶睛凸射,猛地大笑一声,身形一弓,向后暴退五尺,左腕疾振,嗤嗤五缕指风,劲急如矢,急射而出!

    毕云英见他发出五行真气,倒也不敢大意,长剑向空连挥,剑身和对方指风相接,震起一阵铮铮轻响!

    黄衣人左手弹出五行真气,黄衣鼓风,人如闪电扑到,手上铜尺,幻起一片黄影,迎着毕云英当头罩落!

    他这一反击,当真有如雷电进发,威力之强,凌厉无比!

    许庭瑶不禁瞧得大惊失色,站在一边的布衣少女也惊啊出声!

    但就在此时,只听毕云英的声音,轻笑道:“技止此吗?”

    声音出口,但见一缕银丝,奇快无比朝一片黄影中投去!

    大家连看都没有看清,毕云英已连人带剑攻入黄衣人身前,寒光闪动的长剑,指到黄衣人前胸,几乎已不及一尺!

    黄衣人根本作梦也想不到对方会在绵密的尺影中欺人,短尺一挥,横击剑身,人却同时向旁闪出。

    那知身形还未站停,毕云英颤巍巍的剑尖,依然向前胸指到,这可把黄衣人惊得心头大震,铜尺挥舞,身躯接连栘闪。

    毕云英青衫飘动,身法轻灵无比,如影随形一般,跟着他栘转,手中长剑,始终指在他胸前一尺光景。

    黄衣人又惊又怒,右手铜尺封解劈架,左手骈指如戟,同时连续点出,黄衫飞舞,随着尺劈指点,左右栘闪,不停的旋动,刹那之间,他已接连改换了七八个方位,左手五道劲急指风,发如骤雨。

    但任你如何避让,毕云英手中长剑,还是指在他胸口,无法化解得去。

    许庭瑶目不转瞬的盯着毕姐姐,口中低噢道:“果然是‘乘隙蹈虚’!她又是从那里学来的呢?”

    自己虽然也会这一式身法,但限于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无师自通,如今看到毕姐姐施展出来,纯熟轻灵,变多奇奥,远非是自己冥索玄思,所能揣摩得到的,一时不禁大喜过望,瞧得出神!

    猛听锵的一声,金铁交鸣,他惊觉过来,急忙举目瞧去,但见战场上形势已变!

    毕云英手上的长剑,依然指着黄衣人胸口一尺之处,但已和黄衣人的短尺,黏在一起,双方同时贯注内力,相持不下。

    毕云英一袭青衫,不住的飘动,黄衣人身子微弓,脸上已有了汗水,双目凶睛突出只是紧紧凝注在尺头之上!

    双方似已成了无法罢手之局!

    许庭瑶瞧得心头大懔,目光一转,瞥见先前站在一旁的红衣人,此时脚下移动,缓缓蹩近毕云英身后,正好和蓝衣人、白衣人,品字形地把毕姐姐围在中间,心头方自一动!

    猛听暴喝起处,三人右腕一振,三道指风,挟着嗤嗤异声,同时朝毕云英袭去!

    许庭瑶双手笼袖,手中早已取了三支乌金箭,原是随时准备出手,此刻情急之下,那还怠慢,口中大喝一声,三支乌金箭脱了手朝三人丢去!

    站在右厢门口的布衣少女,眼看红、蓝、白三人居然以多为胜,出手向青衫书生袭去,不觉心中有气!

    一声娇叱,脚尖一点,月牙刀划起两道新月似的银虹,刀先人后,也同时地朝红衣人扑去!

    这五人的动作,虽有先后,但全都快得有如电光石火。

    大殿上登时有人闷哼、惨嗥、和咕咚栽倒之声。

    毕云英、黄衣人剑尺乍分,各自横跃一步,举目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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