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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今天你撒谎了吗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夜半三更,南苑的陆启封睡得好好的, 毫无预兆的就醒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不但消退不了, 反而逐渐扩散。睡不着了, 陆启封披上衣服坐起来, 让管家去喊老四。

    一伙人提着灯盏, 身形匆忙的前去别苑。

    夜深了, 寒意无孔不入, 别苑里静悄悄的。

    陆启明从空气里嗅到了妖气, 他立刻低头去看大哥。

    陆启封也感觉到了,这就说明他儿子体内的那股力量出来了, 可怎么没动静啊?那小子呢?

    管家去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他看了眼主子, 等着其他指示。

    陆启封挥了下手,管家就把门踹开了。

    随着木门的打开, 一股比院里要强烈的妖气冲了出来, 裹挟着一股子血腥味, 浓重的令人头皮发麻,然而惊悚的是, 所有人的视野范围内却没发现一滴血。

    他们只看到顾长安趴在陆城身上,两人都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见到这一幕, 陆启封的心里很快就有了一个猜测,他沉声让老四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其他人傻了,没动。

    陆启封大力拍轮椅扶手,他喘息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出去!”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退到院子里。

    陆启明把顾长安从他大侄子身上拉开。

    顾长安的身前竟然全是血,滴滴答答连成一片血水,尽数落到陆城身上,诡异的消失不见,一滴都没有滴到边上。

    陆启明倒抽一口凉气,他扭过头去看大哥,兄弟俩对上视线,彼此都很惊骇,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哥……”

    陆启明摸着顾长安的脉搏,他听到自己分寸大乱的声音,“长安快不行了。”

    陆启封摆了摆手:“要活的。”

    顾长安的体质生来就不好,这三年他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吊着一口气,只有他知道那口气在陆城那里。

    这次来陆家,顾长安通过母亲的话打起了自己这副身体的主意,意识到自己既贫血,又低血糖就开始吃补品,想补一补,可玩意儿要长期吃,坚持下去效果才好,临时吃了两天能有什么用?

    不过是起到心里作用而已。

    顾长安问陆城他爸要的武器挺好使,太锋利了,一刀下去快的都感觉不到疼,割口子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自己割了多少下,就想着希望这次能帮到陆城,让对方少受些罪。

    那天陆启明跟顾长安说,“可现在问题是什么你知道吗?他开始伤害自己了,浑身都是伤,我们担心在他跟体内那股力量融合之前,自己会把自己杀死”,

    顾长安赶路的那几天,不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满脑子都是那句话,那些个字,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摇摇入坠,他的内心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恐慌笼罩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路上是怕母亲担心,来了陆家以后,就更不敢表现出来了。

    他怕让人看出来,尤其是陆城。

    所以顾长安在陆家的多数时候都是在演,别人想看到他什么样,他就演什么样。

    只有等陆城睡着了,或者是看不到的角度,他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

    当然也有失去控制,提前暴露情绪的时候,毕竟顾长安是个人,不是上帝。

    不论演戏的背后是什么目的,演一场,还是两场,三场四场,都需要全情投入,再将自己全部||抽||离||出来,来不及调整就进入下一场里面。

    顾长安累了。

    这三年来,顾长安一天比一天累,身体疲惫不堪,心老了,也裂出了无数道口子,破破烂烂。

    因为他层层|伪||装|下的真性情比较内向,不喜欢跟谁表露自己,就连示个弱对他来说都很艰难,他总是一个劲的往心里塞东西,不往外面倒,满了,装不下了,就破开了。

    可顾长安累了,却又执拗的不想放弃,这是陆城从老天爷手里给他们抢来的一个转机。

    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好,有多不好,顾长安还不曾认真看过,他想跟陆城去看一看,走一走,是真的去旅行,去拥抱这个世界,而不是三年前那样,为了个任务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古镇前往别的城市,看什么都压抑,彼此只能把自己伪装成轻松的模样。

    三年里,顾长安有很多机会可以去看,但他没有,他不想一个人去,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思,因为陆城没有回来。

    顾长安在做梦。

    梦里的他三四岁,小手牵着老头的大手,无忧无虑的在林荫小路上蹦蹦跳跳。

    没走多远,顾长安就耍赖:“我不走了。”

    老头给他一个板栗子:“才走几步啊,就不走了?”

    顾长安嘟嘴:“脚酸。”

    老头对他的撒娇无动于衷,铁面无私的像个包公:“那也要走。”

    顾长安张开小手臂,继续撒娇:“爹你背我。”

    老头仍然坚守原则:“自己走!”

    顾长安不依不饶:“我不。”

    老头卷起袖子作势要打:“顾长安,你走不走?”

    顾长安赖到地上:“不。”

    老头手指着他,一脸的鄙夷:“没出息,你不是我顾远的儿子!”

    骂完了,他就把地上的小萝卜头捞到了背上,高大魁梧的身子像一座山,屹立不倒。

    “你个小东西,就知道偷懒,以后你的路长着呢,走不动了还要爹背?”

    “嗯。”

    “还嗯呢,你个不孝子,你长大了,爹还能背的动?”

    “我不长大。”

    “你想不长大就不长大?有那么好的事?”

    “那我长大了背爹。”

    “算了吧,等你长大了,背的就是别人了。”

    “别人是谁啊?”

    “别人就是别人,哪来这么多话,趴好了!”

    顾长安趴在老头的背上,嘴角流着哈喇子,不知道做着什么梦,脸上挂着傻笑,迷迷糊糊的说:“爹,我长大了背你。”

    老头的脚步一顿,把背上的儿子往上托托,笑着摇头:“你长大了,爹就不在了。”

    梦里的画面一转,老头躺在床上,满脸都是死灰的气息,他要走了。

    顾长安坐在床前,脸苍白的跟鬼一样,仿佛他早就死了,刚从地府爬上来给老头送终。

    老头发青的嘴唇细微的张合,在说着什么。

    顾长安把耳朵凑上去,听到老头断断续续的说:“长安……你要信命……要信……要……要信……”

    他想说自己不信命,从来都不信,可是他还没说出口,老头就缓缓的合上了眼皮。

    顾长安一个人坐在床头,不知道坐了多久,他隐隐预约听到了哭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耳边,还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长安,你快点醒来,妈害怕……”

    顾长安听清了哭声,呜咽声,他像是被一股力量被拽了起来,拽离老头的床前,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等到顾长安的意识变得清醒时,他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也感觉到了疼,越来越疼,身上很多地方都疼,疼的他想大喊大叫,却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耳边的哭声持续不止,顾长安的心里很焦急,他想说,妈,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我真没事。

    然而他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林岚在陆启明的搀扶下离开屋子,两只眼睛全是红的,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泪。

    这是顾长安昏迷的第三天,陆启明安慰的话已经全说完了,现在他真不知道还能说点儿什么。

    那晚之后,两个人哪个都没醒,一个是身体的原因,另一个是灵魂的原因,也不知道谁先醒过来,谁先好起来。

    林岚的身子晃了一下,陆启明及时把她扶住:“岚妹,我扶你回去躺着吧。”

    “躺不了。”林岚咳了好几声,声音细弱,“长安一天不好,我一天不放心。”

    陆启明低头看她的侧脸,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眉间堆积了一层死气。

    他不禁感慨,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老了老了,还要操心。

    人这一辈子怎么都跳不出这个圈,就算没孩子,也有个牵挂的东西。

    陆启明回过神来,林岚已经下了台阶,单薄的身形快要靠近那片小竹林,他忙追上去,跟她说起当年。

    林岚听着听着,思绪就飘远了,布满病态的脸上浮现一抹柔情。

    陆启明心想,林岚这是想顾远了。

    倘若不是有孩子,她恐怕早就去地府找对方了吧。

    陆启明又想起了那个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却转过头给他一刀的女人,还是趁着能走能动的时候去见见她吧,恨了大半辈子,心里总有个结搁在那里,进棺材前不解开,他死不瞑目。

    顾长安昏迷了十六天,醒了,他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大雨倾盆,窗外的噼里啪啦声迅疾的敲击着,水迹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台上连成一片水雾。

    轰地一声,一道白光从窗外劈进来,掠过墙角,照在林岚满是泪痕的脸上,又在瞬间消失。

    顾长安看清了母亲痛哭流涕的样子,他的胸口一窒,想要坐起来,手肘撑着床单做了几次都没成功。

    林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长安倒回床上,单薄的胸膛上上下下大幅度起伏,他仰着头,视野里的天花板渐渐模糊,有湿意在眼角聚集,控制不住的冲了出来,悄悄埋进了鬓角里面。

    气息不稳的喘了一会,顾长安抿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眉心拧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挺不孝的,知道母亲时日无多,还答应让她大老远的跟过来。

    不知道她看没看见自己那副血|淋|淋|的模样,有没有吓到。

    应该没有吧,别苑出事,第一时间赶去的应该是陆启封,他十有八九会叫上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也就是陆启明,他们跟母亲年少时有交情,不会把他的样子给她看见。

    林岚是没看到。

    那晚林岚感觉心里闷得慌,想去别苑一趟,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来了,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让她离开园子,等到她可以出去的时候就立刻前往别苑,结果陆启封给她看了个浑身缠满纱布的东西。

    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那是什么,陆启封说是她儿子。

    林岚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顾长安张张嘴巴,嘶哑着声音跟母亲说了声对不起。

    林岚只是哭,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担忧,焦躁,悲哀,绝望,迷茫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一股脑的哭出来,只留下美好跟希望。

    儿子是个把什么都搁在心里的人,这种性子是会吃亏的,林岚一想到自己没多少日子了,放心不下,想多陪陪他,看他跟陆家那孩子都好好的。

    即便不能被世俗接受,不能摆酒,去哪儿领个证也是好的,却又抵不过命运,她就哭的更厉害,无可奈何。

    顾长安刚醒没一小会就又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雨已经停了。

    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提醒着他,夏天已经匆匆告别,秋天悄然而至。

    躺了差不多一个礼拜,顾长安才能下床活动,失算了,他以为全是皮外伤,顶多是失血过多,很快就能好,没想到昏迷了十几天,又躺了好几天,虚的他喘口气都累。

    顾长安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吃掉了他多少血,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刻,他浑身都是冷的,而且还好像看到了老头。

    自从顾长安能思考以后,谁都没跟他提起过那个男人,他也没问,不是不想,是害怕。

    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顾长安说服自己再等等,那个男人吃掉了他的血,势必会引起一些变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门推开的吱呀声响打乱了顾长安的思绪,他把给自己揪下来的叶子丢到地上,拽拽身上的毛毯,整个人往椅子里窝去。

    来的是陆启明,一手提着精致的食盒,一手是个高档的礼品袋子。

    一只黄黑色的蝴蝶飞过来,停在窗台上面,顾长安离的很近,半搭着眼皮看它展翅。

    陆启明瞧见了:“心情不错啊。”

    顾长安动动鼻子,嗅到了一丝香味:“四叔,给我带吃的了?”

    对吃的永远都这么上心,陆启明摇摇头,他把食盒拎到顾长安旁边的桌上,打开拿出一叠桂花糕:“桂花是你妈早上给你摘的,这糕点是你四叔我亲手做的,世上独一无二,别家没有。”

    顾长安难以置信的侧过脸,看看那些摆放好看的桂花糕:“真的假的?”

    陆启明作势要把糕点拿走。

    顾长安忙从毛毯里伸出一条手臂,苍白的手抓住了碟子:“四叔,好好说话。”

    陆启明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

    顾长安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边吃一口,软软糯糯的,他的眉眼弯了起来:“好吃。”

    陆启明刚要说话,就看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睁大,满脸震惊的说:“四叔,你长头发了啊。”

    怪不自在的,他把老脸一板,凶巴巴道:“怎么,我还不能长头发了?”

    顾长安挺稀奇的,想象不出来陆启明长出头发是什么样子。

    “比阿城他爸还要帅。”陆启明挠挠冒着一层黑渣的脑袋,强调的哼了声,“帅的多。”

    顾长安表示怀疑。

    陆启明用脚从桌底下勾出凳子,坐上去说:“别不信,四叔我年轻时候的那什么,就你们年轻人说的颜值,杠杠的。”

    “……”

    顾长安吃着桂花糕,好奇的问:“四叔,怎么突然想留头发了?”

    “本来全剪掉是不想有烦恼。”陆启明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意气风发的那点儿尾巴都断了,整个就是步入老年的状态,他叹口气,“一年快到头了,我就想啊,这岁数一年年长,烦恼一点没少,那还剪什么头发,干脆就不管了。”

    他平时刮头皮刮的很勤快,有一点就刮掉,非要摸起来一点儿都不毛糙,这一不管,可不就长起来了一层。

    顾长安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四叔,这才刚到秋天,还早。”

    “不早了。”陆启明说,“时间过的很快的,一转眼就到年底了。”

    顾长安不说话了,他下意识去看窗台,原来停在那里的蝴蝶飞走了,不知去向。

    陆启明意有所指:“长安,你要是喜欢蝴蝶就出去走走,外面多的是。”

    顾长安心说,我也想啊,可就是提不起劲,吊着的那口气就剩下半口了,他看向食盒边的礼品袋子:“那什么?”

    陆启明把袋子拿给顾长安:“这是毛衣,你待会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顾长安摆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干嘛呢?”

    “什么干嘛?”陆启明说,“天冷了,多穿点儿衣服,省得让你妈操那个心。”穿的衣服多了,起码看起来不那么瘦。

    顾长安扫一眼毛衣,深灰色的,他摸摸,很柔||软,穿身上肯定很舒服:“谢谢啊。”

    “没什么好鞋的。”陆启明起身,“四叔还有事,走了。”

    顾长安哦了声,继续吃桂花糕。

    陆启明走到门口又退回来,突兀的说了一句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的话:“八十二刀。”

    顾长安一下子听明白了,他眼皮不抬的问:“四叔,你数过的?”

    陆启明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他会有个什么情绪变化:“汪医生的助手对你有想法,他数的。”

    顾长安又哦了声:“会不会留疤?”

    陆启明一口气冲到嗓子眼,卡住了,不知道是责备多些,还是关心多些:“你还在乎这个?”

    “在乎啊。”顾长安慢悠悠的吃着桂花糕,声音模糊,“我洗澡会照镜子的,身上的疤要是太多了,晚上睡觉会做噩梦,这还是轻的,他要是因此嫌弃我了,那才是重的,完犊子,我还得跑整容医院。”

    从醒来到现在,顾长安都没认真去看过自己身上的伤疤,汪先生那个小助理每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都神游四方。

    陆启明看不清年轻人眼里的东西,也不知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有一点可以确定,轻描淡写的语气一定是装出来的,那么多刀,疼都要疼死。

    “你下手的时候想到这一点了吗?”

    顾长安对着垃圾篓拍拍手上的糕点沫子:“想不到,那会儿什么都没想。”

    陆启明唉声叹气:“长安,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藏的深,四叔我都看不透。”

    顾长安说,四叔,你抬举我了,我心思搁的挺浅的。

    陆启明说,行了吧,小兔崽子,我还不知道你,十句里没几句真的。

    顾长安觉得自己有点儿冤枉,他心思的确搁的很浅,不就是希望那个男人好么?浅的不能再浅了。

    这人啊,果然还是不能戴太多面||具,你把真的摊在外面,别人选择性的看不见,还使劲的往里瞧,往里挖,以为有什么藏在下面。

    陆启明临走前来了句:“明天这时候我来接你。”

    什么目的没说,去哪儿也没说。

    顾长安摘下眼镜,重重的捏了捏鼻梁,他摊开两只手的手掌捂住脸,半响都没有动一下。

    第二天下午,陆启明带顾长安去了地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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