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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村道上,音乐声悠扬

    通讯员和女队长手里都抱着被子并肩往回走着。

    通讯员心里很不服气:“队长,你看怪吧?前面我也是和你对她们讲的话差不多,她就是不肯借!可你来了,她反倒把被子抱着送过来,这些人真怪!”

    “你的想法不对。”女队长边走边细心地劝慰他:“解放区的群众觉悟是很高的,我想总是你的方法有毛病才没有借到,你现在弄懂了她们为啥有点不肯借的道理了吗?”

    “那年纪稍大一点的,”通讯员眨了眨眼眼“好象是过门不久的新媳妇吧?”

    画外声:“她就是一位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

    两人闻声禁不住回头一望。

    一位身材板实,神采奕奕的老大爷扛着担架走了上来。

    “有骨气呀!”老人深有感触地介绍道:“她是我们支前担架队队长,头天结婚,第二天早晨就把丈夫送上前线杀敌人。”

    “啊!”通讯员不由抬起头来。

    “一天到晚,忙来忙去”老人继续介绍道:“不是在村里做动员,就是在前方送东西,谈到她的这条被子吗?话就更长了!听说她家里很穷,那是她唯的嫁妆。听三妹子给人讲,她只新婚那晚盖了一夜,后来再也舍不得用了,一直把它放在床头上,盖只盖旧的。今天,我才真象大明,她原来是为大军留着用啊!”

    通讯员听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们不了解情况,把人家结婚的被子也借了。”女队长目视着前方不安地叹息:“哎也许,为了这条被子,她在做姑娘时,常常起早熬夜——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干了多少零活,千攒万攒才积存钱买下这床被子。可我们有的同志刚才,刚才还骂她的工作‘真难做’哩!”

    “哪一个?”老人忿忿不平的声音:“这么无理!”

    “我”通讯员抬起泪水汪汪的大眼正视着回答:“我错了!队长,老大爷,这被子还是让我给她送回去吧!”

    “她会收吗?”老人反问一句。

    “老大爷说得对,她是不会收的。”女队长看了看通讯员那付为难的样子,心底里怪心疼地劝导:“通讯员你也别难受,现在的问题,不是把我们手中的被子送回去,需要的是我们把更多的被子从老百姓家里借出来。”

    “是!”

    通讯员豁然开朗,习惯地举手行礼,急急地把自己抱着的被子往女队长手中一塞,然后一转身飞快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此时,我们再一次看见了他的枪筒上插着红枫叶、野菊花,还有刚才撕破的衣服布,在远远的地方一摇、一抖、一飘

    抒情的音乐再起,欢快而跳跃。

    通讯员在村子中奔跑

    包扎所内的被子在猛增。

    时间在前进,包扎所内的挂钟秒针在急转

    时钟短针正指八点正。

    迭印:一条条被子堆在了越来越高的被堆上。

    一条条棉絮飞到了越来越多的板铺上。

    镜头拉开:通讯员、女队长、小丽三人站在包扎所内的一间侧屋门口的被子堆旁,在正亲密地交谈:

    “这就是胜利!”女队长爱抚地拍了拍通讯员的肩头:“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我”通讯员一怔,赶快拉紧挎包带。

    这时候,大家看清了:他肩头上挂开的那一片布正是用他的自己所背的挎包带紧紧压着。

    “对,是你!”女队长心里很激奋:“你不仅为伤员借来了许多被子,更重要的是你还让你的‘封建’脑瓜开了窍,我说得对吗?”

    “我做得很少。”通讯员羞答答地应着。

    “还嫌少?单你一个人借的被子堆起来也快成了一座小山。”快嘴的小丽耍起了威风。“喂,同志,你告诉我,今后遇见女同志还那么拉距离吗?”

    “至少”通讯员憨憨地一笑。“碰见你们不再”

    “对了!”小丽翘起了大拇指:“这才是哇哇叫!”

    女队长被惹得放声笑起来

    “我该回团部了。”通讯员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好久才轻轻地开了口。继后,又是反常态,道出一句发人深省但又极平常的话:“谢谢您们的引导!”

    女队长和小丽心中热浪滚滚,眼里闪着泪光,异口同声:“走吧,我们等着你胜利的消息。”“敬礼!”通讯员立了正,刚欲举手行礼告别,但顿时想起了什么,好象还有一件重大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缩回手在挎包里掏了起来。

    “差点忘了给你们开饭。”

    说罢,他先是掏出了二个干硬的冷馒头放在屋檐下的大石头上,接着又天真地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大月饼。

    “今天是中秋节,这是刚才老乡送我的家乡月饼,给你们品尝品尝。”

    音乐,极为深沉的抒情音乐骤起

    女队长、卫生员抻手欲接,心潮澎湃。

    通讯员走罢又停,眼见两位女战友,依依难舍,猛然回过头来,三双亮晶晶的眼球闪闪发光。通讯员勇敢地安慰道:“别难受,胜利了,回头再来看你们!”

    镜头特写:一个又大又圆的月饼盖在二个干硬的冷馒头上面。

    月饼特写。

    圆圆的月饼渐渐迭印化成为一轮圆圆的金黄色的明月高悬在深蓝色的苍穹中。

    月亮照耀着美丽海湾,万顷波涛闪着银色的粼光。

    月亮照耀在通讯员留下的两个冷馒头和那个又大又圆的月饼上。

    女队长旁白:“在那紧张的战斗年代,人们总喜欢在战前的空隙间谈叙家常,以压内心的激奋,我和卫生员小丽更不例外。”

    包扎所内外,同志们三三两两在一起谈心。

    月光下,翠竹旁,一洼清水边,小丽亲热地依偎在女队长的身上,边向土灶里加柴烧开水,边凝视着通讯员不平凡的礼物,激动地谈起了家常。

    “啊!中秋节!”女队长抬头望了望明月,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在我的家乡,现在一定是在每家人门前,放上一张茶几,供上一付香炉,几碟瓜果月饼,孩子们那样地急切盼望桂香快些燃尽,好早点分享月亮娘娘用过的东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茶几旁跳着,唱着‘月亮嬷嬷,照你照我’,‘月亮堂堂,敲锣买糖’”

    小丽笑了:“队长姐姐,你真不愧是位做宣传工作的行家,真能讲!这些知识是我在参加革命前,在学校里怎么也学不到的。”

    “是吗?”女队长看了看小丽,又望了望在月光下闪着粼光的大海微波,无限动情地说:“人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我现在想什么呢?五岁时死妈妈,十岁时死爹爹,同年跟一个三岁的男孩子当童养媳若不是毛主席领导共产党从苦海中把我救了出来,现能在这个革命大家庭中生活得这样幸福吗?”

    小丽更不平静,心中热浪滚滚:“是的,我们很幸福,而且活得十分有意义!在革命的大家庭中,有互相的关怀,互相的体贴,这是远远超过我那个家的!我的家”

    渐现画面:在古老的成都四合院子里,学生时代的小丽背着书包刚欲跨进门栏,猛然被一股迎面扑来的烟气,呛得不由一退,镜头推近:麻将哗啦啦,叫人望而生畏,一边是粗鲁的吼叫声,一边是打情骂俏的调笑声,最后的镜头便是抽大烟,吸白粉昏沉沉各种景象

    小丽的心被揪痛了,双眼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泪水。

    “我能想我这个家吗?”小丽的画外声在倾诉:“我恨透了这个家!我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我多么想痛哭,多么想呼救”

    画面:搓麻将的手,抓票子的手,兴奋的狂笑,颓唐的咒骂,浑浊的空气交织混杂,不堪入目,不敢入目,确可谓触目惊心

    “我讨厌这一切,我仇视这一切!我又无能为力摆脱”小丽几乎是在呐喊在控诉:“麻将,麻将,越麻越浆,这些人有了几个钱就全染上了麻疯病,不能自拔,幸好,在我快要绝望的日子,老师告诉了我祖国的北方还有一片解放区,只有那里才有生机,只有那里才有希望,民族的前途才是光芒万丈!”

    隐隐的,越来越强烈的“解放区好”的音乐声萦绕回旋,韵味不同凡响。

    “我们终于走到一起来了!”小丽最后几乎要欢喜得跳起来:“我再也不愿想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妹子”女队长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是吗,那么现在,难道你一切都不想了吗?比方讲,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个小同志?”

    “能不想他吗?”小丽方兴未艾,若有所思:“在此时此地,我怎么也忘不掉他,忘不掉那个傻乎乎的又怪可爱的同志哥!”

    “有这么严重?”女队长打趣的重重加上一句:“我们确实想到一起来了!”

    “我想,我这样想”小丽几乎忘记有人还在身边,完全沉浸在奔纵的感情激流中了。“他现在正做啥呢?也许要不因为国民党反动派挑起的战争,他这时正在唱着这些儿歌,或许,他唱得比谁都带劲,跳得比谁都更高哩!”

    “他确实是一个怪有意思的好战士”女队长又添上一句。

    “嗯”小丽应着,想说‘我比你更想念他’,但是,她不能这样说,因为自己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妹妹,而妹妹对队长是不能够这样表白的。她拐了一个弯,这样来显露她荡漾的心波。“我真不知道自己为啥,为啥在短短的几个钟头相识的时间里,此时此刻地是这样真诚敬佩他,如此激动地怀念他”

    清清的水池中映着女队长和小丽的倒影,如镜一样的水面上浮现小丽陶醉的笑颜,燃烧的大眼

    “也许,他现在正弯弯曲曲的交通壕中奔跑;也许,他现在正团首长面前报告兄弟部队的战事情况;也许,他现在由于奔波困极了,正伏在马背上睡觉;不,不对,我们的小同志——那个竹海里拖毛竹的小伙,不是那样的人。”小丽说着说着竟合着双手拍起来:“为新中国的诞生,他一定是在前进,前进,不断地前进!”

    “前进,前进,不断地前进!”女队长喃喃念着:“为新中国的诞生”

    “队长”小丽谈着谈着激荡的感情已经不能抑制:“我想,再过几年,当革命成功以后”

    小丽面前渐渐出现了幻觉——

    画面:新中国成立了,红旗,鲜艳飘扬的五星红旗。

    铺满阳光和鲜艳的祖国大地上,成千上万的人民谈笑风生,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女队长、通讯员、小丽肩并肩手拉手地走在一起,亲密地交谈着,行进着,互敬互爱,向花丛深处走去

    “那时候”小丽兴奋得紧紧地闭上双眼:“我们是多么幸福啊!而且,别人一定把你看作我们的大姐姐,把我当成那位同乡的小妹妹,亲妹子!”

    “野姑娘!”女队长百感交集地喊了一声:“你看你扯到哪儿去了,要是被外人听见不羞人?”

    “羞人?”小丽虽知失口,但仍然很不服输。“一个革命青年如果对她的理想和未来生活连想都不敢想将来,她还敢去追求”小丽完全堕入了感情的深渊,沉醉地闭上了双眼,她喃喃地自言自语:“我想”

    女队长画外声:“她想得很多很大胆很痴迷”

    火焰把小丽的脸照得通红,她拼命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压住心跳,好久好久才柔声说道:“还用问吗?如果,我是指在新中国诞生以后,他也对我”

    画面:一个俊俏的新娘子背身步入洞房,傻乎乎的通讯员不敢上前,只是不断地整理衣冠。

    “不理您了!”新娘子大吼一声:“再也不理你了!”

    “小丽”通讯员恍然大悟:“请愿谅我,我不知为什么,心特别地跳得厉害!”

    “厉害?”新娘猛一回身,走上前去,用手指欲狠又柔地向通讯员额上一指,几乎用听不见的声音在叽咕:“我恨透你了”

    一对新人依偎的倩影。

    鲜花,盛开怒放的鲜花占满了整个画面。

    小丽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一头倒在女队长的怀里,似梦非梦。

    “给你”女队长微嗔地把小丽的肩头了推了推,然后,顺手把通讯员留下的月饼分成两半,送一半到她手中:“尝尝新!”然后又开了一句玩笑:“那时,别忘了请姐子吃喜糖啊!”

    小丽接过月饼,看了又看,欲吃又停,心潮翻滚,两行热泪不禁滚了出来,她居然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留着做纪念吗?为什么不动嘴?”

    小丽没有回答,再次扑向女队长怀里,撒娇地喊了一声:

    “姐子”

    正在此时——

    叭,叭,叭!三颗红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众人一惊。

    女队长,禁不住自语。

    “包扎所时钟正指向九点,总攻开始了”

    天边,一片红红的火光,滚滚的炮声越来越响,吼杀声越来越近,越强烈。

    前沿包扎所。

    众人望着划过夜空的炮火,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各自走上了自己的战斗岗位。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乡干部匆匆带进来几位动员来的妇女,涌进了包扎所,最末跟着俏皮的三妹子。

    妇女们进来后,很有顺序地各置其事,有的帮助打水,有的帮着铺被子,有的做了卫生员的助手

    三妹子动作迟缓,她边做事边用那对水灵灵的大眼在屋内不断扫视,像有什么心事,片刻,想张口打听什么,但欲张口,又紧紧地闭上了双唇,她在默默地寻视着什么,当她和女队长目光相遇时,犹豫了一下,最后才鼓足勇气开口问:

    “怎么没见到那位同志哥?”

    “三妹子,他不是这里人,他回团部去了。”女队长以为三妹子还在计较通讯员借被子的事。“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一定好好帮助他,你嫂子呢?”

    “她哪能闲着,到前沿指挥担架队去了!”三妹子带着几分惭愧的神色笑着答道:“你应该好好帮助我才对,那位同志哥真好,没有借着被子从我家出去后,一声不响帮助左邻右舍做好事,担水,扫地,推磨样样都干,可他就是叫别人不许讲”

    “啊?”女队长立刻内疚地说:“为了借被子他可受够窝囊的气了。”

    “受气?”小丽见队长和这位不相识的少女谈得很亲热,凑上前来插了嘴:“到底借被子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还蒙在鼓中呢?”

    三妹子用一串笑声做了回答,笑够了,她才边做事边向二位亲人讲开来:

    “我爱笑”

    新媳妇家。

    三妹子为了一件什么事正在和新媳妇取笑打闹。

    “哈哈哈”三妹子在屋里笑得前躬后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通讯员:“老乡,老乡,请开门”的叫喊声。

    三妹子立刻止住笑声和嫂子并不应声,却从窗缝中向外一弊,见是一位人民战士,新媳妇立即停下手中针线活,翻身下床,迅速穿过堂屋上前开了门对通讯员招呼道:“同志弟,请屋里坐,有事吗?”

    通讯员见开门的是一位端庄的年轻女人,而且又是这样热情大方招呼自己屋里坐,很不自在,心里一紧张,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情不由己地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不坐,不坐,我是来向老百姓借被子的。大嫂,你家里有吧?我,我”

    “可你”新媳妇讲得很慢,像一个老师考问学生:“为什么,偏偏走到俺这个新媳妇家借?”

    “女同志”通讯员按照自己的意愿尽最大的努力做起群众工作来:“我是借你们剩余的。大嫂,我们是为革命嘛。革命就是要消灭一切反动派,为老百姓打江山,打下了江山,我们就要闹翻身,再分田地,建立新中国!”

    新媳妇听着这口吃的宣传,望望通讯员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很想发笑。但是,为了不过分为难他,她尽最大努力忍耐着,不使自己笑出声,当她实在忍无可忍时这才猛回过头用双手捧着脸一躲,算是笑过了,然后,她才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继续打趣他。

    “同志弟,你说得不对,我们这儿是解放区,应该说革命是为了建立社会主义社会,解放天下受苦人,解放全人类”

    “这么说”通讯员经过一逼一击,有些沉不住气,火了:“你是存心不借被子了?”

    没等新媳妇回答,三妹子轻轻地把门帘挑开露了个鬼脸,然后一闪,躲在门角里,骤然爆出一片开心的欢笑。

    这笑声简直是火上加油,又加上通讯员不知道谁在笑,他完全动了火。

    “不借拉倒!”他愤愤地怨道:“婆婆妈妈的工作真难做!”

    话音未落,他撒腿先跑起来

    新媳妇用指头在三妹子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回过身来忆追上通讯员想解释什么,但好自己却怎么也忍耐不住奔放的热情,禁不住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通讯员猛回过头,一双激怒的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女队长听完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位姐子更厉害!”三妹子又吃吃地笑起来:“要是他真的气病了,不用捉俺,我们自己会来,我们一起守护!”

    三人禁不住全笑了

    三人的笑声未落,一付担架突然撞了进来,紧接着又抬进了几付,上面全睡着伤员,乡干部跟在其后,边走边向围上来的同志们说:“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把这些伤员抢救过来,现在前线打得很紧啊,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进行肉搏”

    包扎所的同志们立即动手忙起来,有的把伤员安顿在板床上盖上被子,有的用湿毛巾上前为伤员擦洗血污,有的给伤员一口一口喂着热水,还有的正在为伤员急急地包扎伤口。

    小丽穿来穿去,为伤员们传递着各种药品。

    女队长在三妹子的协助下,拿着水笔和本子,逐一上前询问伤员的姓名、单位、藉贯,然后一一进行登记。在登记中,她们遇到不能说话的重伤员时,就动手翻开伤员的符号或仔细翻开他们的衣襟进行详细的登记

    少顷,她们二人走到了一个紧闭双眼,血污满面的重伤员面前进行登记,女队长上前翻开衣襟一看,不同缩回手惊叫了一声“通讯员”三个字,三妹子听罢“啊”了一声挤上前。女队长仔细一瞧,见上面标着三营xxx字样,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了声:“不是他。”然后又继续工作起来,三妹子也才放了心。但是,她们两人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再也平静不下来。不时,总想(事实上也是这样)向那炮火连天的前沿阵地上不停地张望

    前沿阵地上。

    我军战士们打得很艰苦,虽然炮痕满地,尘埃满脸,但是他们仍然顽强地阻击着企图反突围的敌群

    通讯员果敢地出没在这枪林弹雨中

    时而,他奔跑于浓烟滚滚的交通沟里为各所属单位传递命令;

    时而,他闪现在战火纷飞的阵地上忘我地抢救受伤的战友;

    时而,他自若地矗立在团队为正在紧张指挥的团首长报告前沿阵地战斗进展情况;

    通讯员前进的脚步;

    通讯员疾驰的脚步;

    通讯员无往不胜,所向披靡的脚步

    包扎所。

    三营通讯员经过一场抢救,已经脱险,慢慢苏醒过来。

    乡干部、女队长、三妹子紧紧地围住他。

    乡干部:“同志,伤口好些了?”

    回答声:“好些了”

    女队长:“同志,你认识团部那位通讯员?”

    三营通讯员点点头:“他是一个好同志。”

    “同志们,不准讲话!”小丽突然从众人身后赶来厉声吼道:“不准同重伤员讲话——这是规定!”但是,当大家沉默下来她反而忧虑起来,违反自己的意愿,情有独钟地轻轻说道:“谁不想打听他?也许,也许站在你们面前的她——更比你们想知道”她加重了语气:“朋友,你在哪里?!”

    战壕里,抬着受伤的通讯员的担架在飞行

    烟雾中,通讯员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特写。

    道路上,新媳妇指挥着担架队冲出浓浓的战火。

    包扎所。

    卫生员们急急地准备抢救针药。

    众乡亲们急急地送来茶水和热水。

    门口处,一位男卫生员带着一老军医匆匆地赶了进来。

    正屋中,女队长寸步不离地观察着通讯员伤势的变化。

    三妹子小心翼翼地挽起膀子为通讯员擦洗血污。

    小丽忘情地趴在通讯员胸口上探听着通讯员的心跳。

    突然,小丽的膀子被一只大手轻轻一拍,镜头拉开,这时我们看见了那位刚进门的老军医熟练地把听诊器放在了通讯员的心口上。

    “大夫,你可无论如何要想法治好这位同志啊!”这是那位下午与女队长和通讯员同路的老大爷在流着热泪恳求:“你治好他,我我们全体担架队员给你挂匾”

    镜头极为缓慢地渐渐移近:

    通讯员,一个十九岁的普通一兵,身着褪了色的绿军装,手握那永不离身的挎包和步枪,一对明亮的大眼已经安祥地合上,一张稚气圆圆的脸上显得满足和欣慰,嘴角上依旧挂着一丝常见的自然的轻轻的微笑,特别显眼的是他的右手居然还紧紧握着那枪筒里曾经插过一束战地黄花。

    他肩上,那片被挎包背带临时压着的破布已经完全松落,重新掉了下来,搭在担架的边沿上,像伴随他静静地安眠

    “这都是为了我们!”老人画外的声音在倾诉:“我们的担架队(此段配画外声的迭化场面),路过敌人的火力封锁区时,十多付担架,挤在一个村子的小巷中,正在向前移动,可那知道狗日的反对派不知从啥地方扔来了一颗手榴弹,手榴弹就在我们人缝中冒烟乱转,大家立刻惊叫起来,一时没了主意,惊叫声惊醒了这位受伤的同志,他睁眼一看情况危急,只吼了一声‘大家快趴下’,然后就翻身扑在那个东西上”

    老军医凝神屏息的面容。

    无数双大眼望着他,焦急地期待回答。

    老军医沉默地缩回了听诊器,轻轻说了一声:

    “同志们,晚了”

    这声音如睛天霹雳,震得人们目瞪口呆。

    这声音如暴风骤雨,引来人们泪涛滚滚。

    但是——

    它对于小丽和三妹子却似乎毫无感触:

    她们重新麻木地趴在通讯员身边为他轻轻擦洗血污,望着复活。

    “通讯员在哪里?通讯员在哪里?”

    镜头随着这急切的询问声跳到包扎所门口。

    没有回音,一片沉寂。

    新媳妇心里猛地一震,身子像顷刻压上了万斤重担,扫了人们一眼,她什么都全明白了,她狠狠地把嘴唇一咬,把一张极为苍白的脸背过身子,双手倚门,眼眶闪着晶亮的泪光,算是哭过了,而且这种哭的滋味远远超过了放声大哭的体验。

    强烈的音乐起。

    一片悲恸的哭泣的低音。

    “拿灯来!妹子。”

    新媳妇这样喊了一声,像一阵狂风扑到通讯员遗体旁,一没说话,二未抬头,就从自己身上拿出针线,不忙,不慌,似无旁人,一针针一线线精心地对着他膀子上的破口密密麻麻地缝起来

    歌声伴唱:

    一针针,一线线

    针针线线随泪飞

    针针扎进人心底

    线线引来往事忆

    往事忆,心已碎

    线线针针随泪飞,飞呀飞

    今朝相识才几时

    哪时哪刻不望归

    望你归,盼你回

    我和亲人把礼赔,赔不是

    线线为你补破口

    针针道出内心愧

    眼目下,针线飞

    伴着亲人静静睡,睡呀睡

    忠魂变为倾盆雨

    迎接明天庆胜利

    庆胜利

    狂飚为你从天降

    我为战友织军衣

    歌声中:

    三妹子掌灯的特写。

    新媳妇悲容的特写。

    新媳妇闪动的手的特写,特写,特写。

    歌声继续,继续,令人断肠,逼人心碎。

    人们慢慢脱帽肃立的特写。

    卫生员们和老军医悲痛面部的特写。

    乡干部和众乡亲以手挥泪的特写顺摇。

    歌声尾处:

    小丽痴痴地忘情地缓缓起立,张开双手,一头扎进女队长的怀里,身子猛烈地不停抽动起来。

    一片悲恸的哭泣低音又起

    “嫂子”还是女队长先抑制着悲痛开了腔:“别,别缝了,大家看着心里”

    新媳妇异样地瞟了女队长一眼,根本没有反应,依然拿着针,细细地缝补着那个破洞。

    女队长心里一酸,缓缓伸手插进衣包里想摸手帕擦泪,无意中却从里边下意识地掏出了通讯员留给他们开饭的冷馒头,接着又取出那已和小丽分成了两半,还未来得及送进口中过中秋节的半边月饼

    突然,这刻门外传来了由远至近的急骤的马蹄声。

    众人抬头外望:

    团长和二警卫员战士翻身下马,直奔里屋,进门便高喊。

    “通讯员”

    众人立刻闪出一条路,退在两旁。

    团长扑上前,再次高呼:“通讯员!”

    迭印:大地回响,山呼海啸

    “通讯员!”

    诗歌朗颂通讯员之歌起:

    年轻的战士

    人民的通讯员

    是否听见

    能否听见

    我们把你呼唤

    我们把你一次又一次呼喊

    你在哪里

    为什么只见枫叶红光闪

    你在哪里

    为什么只见雄鹰蓝天把翅展

    你在哪里

    为什么只见海岸浪滔天

    为什么不见您?为什么不见您闪现

    啊!看见了——

    在我们面前

    在我们身边

    在纷飞的战火中

    是您!把壮丽的青春奉献!

    用生命和鲜血让战旗更艳

    你的足迹平凡?不平凡

    你做的事简单?不简单

    你是一面镜子

    你是一团火焰

    照我们心里

    烧我们胸间

    你同我们相处

    时间很短很短

    你同我们并肩作战

    时间更短更短

    我们啊!是多么地希望这时间

    再长一点

    再长一点

    再长一点点

    (在这由男女声对诵的诗音中,画面相继出现:

    井岗巍巍的全貌

    黄山滚滚的云海

    卢山劲健的苍松

    华山挺拔的雄姿

    峨眉雾缭的秀峰

    黄果树飞泄瀑布

    (朗诵继续:

    啊!

    亲爱的战士

    无名的通讯员

    壮志未酬,身先殉

    我们将常常记得你

    人民将永远永远把你怀念,思念,悼念

    镜头回到前沿包扎所

    团长以手行军礼,默默地哀悼,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众人终于抑制不住感情,放声痛哭。

    “别哭了!”团长这样招呼大家,自己却不断用拳头擦泪水。“安息吧!人民的通讯员!”

    又是一片哭声

    好久,好久,团长止住了感情鼓动众人:

    “同志们,我们不应该用泪水去悼念离去的亲人,英雄应该以战斗去回答敌人的进攻!”为新中国的诞生,我们的亲人虽死犹存,比泰山更重!

    众人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从首长的讲话中吸取力量。

    这时候,二位警卫战士上前准备把通讯员的遗体移走。

    新媳妇站出来猛一挥手,叫停一下,回身找了找,断然地把自己那床百合花被子抱来往通讯员身上盖。

    二位男卫生员上前劝道:“被子是老百姓的。”

    说着,他们上前拉着被子,没料到被三妹子一把夺过,说了声:“我嫂子的!”转身重新交给了新媳妇。“给”

    新媳妇满怀深情,用发抖的双手,让这条崭新的、枣红底、撒满百合花的被子,渐渐地盖上了这位年轻的无名的战士的笑脸:“为新中国的诞生值!”

    百合花的特写

    (强烈的音乐起)

    在百合花的特写中迭印

    通讯员纵马在战火中奔驰的画面

    通讯员只身掩护女队长的画面

    通讯员倒叙参军流着泪水的画面

    通讯员帮助乡干部拿来棉絮的画面

    通讯员为借被子在村道上飞跑的画面

    通讯员关心小丽和女队长送馒头和月饼的画面

    最后,一句轻轻的言语,此时却又如雷霆贯耳:“胜利了,回头再来看您们!”

    通讯员微笑着向观众走来

    战火,硝烟

    在慢慢散去的战火硝烟里,无数火红的战旗升起

    最后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被八个高大英俊的卫士捧着,走向天安门前升旗台,挥手放飞

    女儿们泪光闪闪,亿万人民拥动欢呼新中国的缔造者毛泽东和他的亲密战友们: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陈云等,一健步走上天安门城楼。

    城楼前,广场上,中国人民解放军英雄之师,中国人民解放军威武之师,方队一个接着一个昂首前进,阔步前进

    有宏亮的声音从天宇飞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正式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青松翠柏交映

    祖国锦绣江山壮丽

    神州大地浩翰无际

    女将军的声音继续传来:

    女将军的面容再次渐渐推近,她感慨万分

    “胜利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英雄儿女们放飞梦想那年月”

    “我更忘不了那无名的战士!”

    巍巍长城气势磅礴,雄伟壮丽。

    祖国大地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后记

    一篇优秀的作品是令人久久难忘的。

    一篇被改编而重新创作的影视剧是否同样有魅力?那得由编辑编导,特别是读者和观众说了算

    三十向年来,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部影视文学剧本认真创作时,作者是深深动了感情的,而是感慨万分!

    几千年来,历史都是人民大众去谱写的。任何人间奇迹也是无数平凡的普通一兵创造的,这是历史,这也是永远的主题。

    她们在放飞梦想力求忠实这一主题,更力求忠实原著的精神,在新世纪另辟新径,展示军人血染的风彩

    为祖国,即将诞生六十年献上一朵艺术的小红花。

    为和谐社会主义献上一曲青春心灵的赞歌。

    (根据茹志娟百合花改编。荣获中国作家世纪论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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