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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飞云幻雪江湖路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人生欢乐有几何?长行见少在家多。

    苦无寸土无棚舍,此身谁愿长奔波?

    箧中有帛秘有珍,期待天涯碌碌止。

    彳亍江湖望有归,正是道中思家时。

    九月九登高,乃是一个敬老尊贤的好节庆!

    各城各邑及乡镇小村,皆因“九九重阳”的节庆,大多会有庙会,或是戏班子唱野台戏,或是各种杂耍。市集自然也是游人如鲫,街景更盛平日。在“济南府”的数条大街上,游人稀落甚为冷清。可是在南大街的“吕祖庙”庙口周围,以及大半条的宽敞大街,则是灯火通明,人声纷嚷,并且已被上千桌喜宴及上万贺客将整个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在“吕祖庙”前的正中主桌,首位是新郎官“鬼面修罗”许鸿飞。

    左右两侧除了代知府莅临道贺的知府通判外,尚有:“云梦双星”洪腾龙。”逍遥书生”吴启明翁婿两人。”碧玉门”老门主“碧血追魂”路慕云及“碧玉手”路慕岚兄弟“紫云真人”及“魔医”常天云。

    除了正中主桌之外,左侧两桌皆坐著一些官场中人及富豪商贾。

    而右侧两桌则坐著穿著打扮不一的武林人,并且由此为分际:大街左侧的七百余桌客人,全是携老带少的城中百姓,而右侧三百桌左右,全是身怀兵刀的武林人。原来如此热闹非凡的喜宴,乃是“鬼面修罗”许鸿飞迎娶“逍遥书生”吴启明独女的婚宴。

    虽然江湖武林人,尤其是黑道中人,杯觥交错,酒酣耳热之际,再加上凶狠、高傲、霸道的心性,时常会有一言不合引起争执的声音,但是每每皆在旁人的劝阻之下,皆忍气言和。因为这是“鬼面修罗”许鸿飞的大婚喜宴,若在酒宴中大打出手,岂不是等于在闹场?

    且不说新郎官是否生气,便是凭“云梦双星”洪腾龙及“玉门”老门主兄弟,还有“紫云真人”这几个顶尖高手在场,哪个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在婚宴中惹事生非?

    旬日之后!数匹骏马上,打扮得英气焕发的“鬼面修罗”许鸿飞及妻妾七人,前后护著一辆由玉娥驾驭的崭新双马宽长大厢车。

    在众多送行之人的目光下,由南门出城远去。

    出城之后“粉罗刹”庄秀云姊妹在笑语声中不时策骑贴近厢车窗旁,与厢车内的人笑语著。厢车内,已怀有五个月身孕,且已取号“赤罗刹”的大妞吴梦湖,由一名身材娇小玲珑,年仅二八的娇甜侍女小菁照顾著。

    厢车虽然如同常见的长途大客车,外表寻常并不华丽,但是内里锦壁、纱帘分隔的前后两间,皆铺满了丝缎软垫被褥,可供坐卧休歇,甚为舒适,厢车顶上街有可垂放遮雨的防水油布,罩盖著数只不知装著甚么物品的大樟木箱。

    原本与众姊妹嗤笑低语的“蓝罗刹”常幻云,突然策骑至前行的夫君身侧笑说著:“飞郎!大姊说湖姊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虽然有厢车可歇息,可是依然不适合长途颠簸劳累,因此说我们应及早回‘家’才是,可是又”

    然而“鬼面修罗”许鸿飞闻言,顿时心有不悦的说道:“你们唉!就是因为大妞怀有身孕,不适合长途颠簸劳累,所以我昨日便说要直接北行回‘太行山’,可是你们却执意先要南行‘济南’。

    这下可好了,一北一南往来,至少要一两个月,若是在‘济南’尚有耽搁,能及早回家吗?说不定大妞要在荒郊野地或是车上生产了。”

    其实又怎怪得了小飞?再怎么说,内心中原本便对大妞有一分愧疚,如今大妞已是自己的妻室,而且已身怀自己的孩子,即将为父的心情,因此对大妞甚为怜惜,想要好好补偿她,并且欲及早返家调理她的身子,以便生个胖娃娃。

    但是如此长途跋涉,又怎能做得到?当然会心中不悦了!

    虽然江姑娘甚为美貌,比众妻妾皆美上几分,也确实是每个青年才俊皆慕求的娇妻,可是小飞并不贪恋美色,更何况如今已有了五妻三妾,各个皆是美貌佳人,说不定尔后连小菁也将成为小妾,因此又岂会再贪恋美色?当然更无意前往“济南”了。

    “蓝罗刹”常幻云在夫君面前碰了个软钉子,顿时芳心难过的急忙又说道:“不是,不是!贱妾尚未说完嘛,大姊的意思是说,飞郎的顾虑甚是!可是与江姊姊约定的日子已然拖延了一个多月,因此才两面为难的嘛!”

    “哼!是大妞的身子及胎儿重要?还是前往‘济南’重要?当初你们不先与我商量,便私下与她约定了时日,究竟是我娶妻?还是你们想要结交姊妹?况且江姑娘回家之后又掉不了,以后再去又何妨?她若耐不住,大可找个人嫁了便是,也免得她嫁个丑人,有损她那张美貌。你去跟秀云说,前途若有岔路,便转向北行,回‘太行山’!”

    “讨厌那么凶好嘛!人家去跟大姊说便是了嘛”

    当诸女眼见小妹双目泛红,嘟嘴转述夫君之言,乃是首次遇到夫君如此不悦。况且此时也没有甚么两全其美的好计策,因此皆是芳心慌得不敢再吭声,也只有等到夫君气消之后再说了。

    果然在小飞的不悦及坚持下,一行车马已然由“浦城”转向北行,愈来愈远离“济南”了。

    可是半个月之后,当一行车马由山道转入山坳,返回家园前的花阵时,发现花阵依然,但是内里的景况竟然残乱不堪?夫妻惶急中,皆迫不及待的穿过花阵,一一下马掠入山坳内,便连厢车内的大妞,也在小菁扶持照顾中慌急下车观望。只见亲手所建的木屋以及尔后在树林内增建的小楼,竟然已遭大火焚毁颓废,惨不忍睹。花圃也已被践踏得残乱枯死,树林内的畜栏也已被拆毁散乱,更别说鸡舍、菜圃了。

    小飞乍见眼前景况,不由全身一震!身躯一软,已然跪坐地面,神色茫然的喃喃说著:“天哪?是甚么人又是甚么人毁了我的家胡匪,是那些杀不尽的胡匪吗?爹娘姊姊大火烧呀!凶厉的胡匪杀人了泣泣爹娘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杀!杀”

    尤其是“粉罗刹”庄秀云。这片家园乃是夫妻两人同甘共苦亲手所建,如今已然幻为飞烟,顿时悲从心来的放声痛哭。

    而“紫罗刹”金秋雪、“红罗刹”小雀以及“花罗刹”璞玉娥,皆也在此与夫君渡过了一段美好时日,因此皆也是掩面或互拥放声痛哭!

    众女中,虽然“绿罗刹”路飞燕、“赤罗刹”吴梦湖、“蓝罗刹”常幻云以及“翠罗刹”小娟及小菁,皆未曾目睹家园的往昔景状,但是在此来的途中,皆曾在内心中将家园编织出一幅美丽的景色。

    然而此时,原先编织出的一片家园美景全然破碎幻灭了!

    芳心悲戚且又气又恨,不知是甚么人?竟然如此恶毒!将夫妻未来的美好家园焚毁,因此俱是美目泛红的悲泣出声。

    但是眼见夫君的模样,更是慌急惶恐,因此“绿罗刹”路飞燕立即伸手点了夫君的睡穴,才哽咽的对众女说道:“大姊诸位姊妹!由飞郎方才口中的低语声,想必飞郎又回想到了幼年时的悲惨景像,为了避免飞郎再触景伤情,甚或刺激飞郎内心中的悲愤,因此我们还是及早下山,先在城邑中的客栈落宿,日后再作道理。”

    悲泣中的“粉罗刹”庄秀云虽然心中甚为悲戚,可是心知燕妹所言甚是,因此只得忍住悲痛哽咽说道:“嗯现在也只有如此了,先将夫郎抱至车上小妹!你精通医艺,便与湖妹在车上照顾夫郎,我们泣泣我们下山去吧。”

    止住泣声的“紫罗刹”金秋雪,突然目射凶芒的咬牙恨声说道:“大姊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恶贼?毁了我们的家园!若是让小妹知晓,绝饶不了他们!”

    而“蓝罗刹”常幻云,则是哽咽的说道:“大姊、二姊,我们快走吧!否则否则我又要哭了”

    于是在“蓝罗刹”常幻云的催促下,一行人皆是神色悲戚,泪水潸然,且哽咽的行往回头路,下山前往最近的“石家庄”入店落宿。

    平阔的山巅顶端,有一座以巨岩及粗木搭建的宏伟石堡,高有十八丈左右的耸陡堡墙上方,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两个身穿青衣,手执兵器的壮汉遥望堡外,而且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队堡丁沿著堡墙巡曳。

    堡内,有十余幢高楼,还有不少房舍,除了偶或走动的人影外,也时常有一队队的巡曳堡丁穿梭在楼宇房舍之间。

    倏然!堡西之方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钟声,但是突然有两声凄厉惨叫声乍响!急促的铜钟声已然息止

    但是在两侧相距十丈的堡丁,也因此响起急促的铜钟声,并且惊急大叫著:“有人侵入堡内了有人由堡外侵入堡内了”

    原本见不到甚么人影的堡内,因为急促的铜钟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已然由楼宇房舍中,连连传出阵阵惊急喝叫声,并且相继掠出了不少人影。率先疾掠向西堡墙之方的十余个人影中,已有人怒声问道:“是怎么回事?是甚么人”

    但是突听一声震天喝声!由西堡墙上响起

    “吾乃‘鬼面修罗’许鸿飞,今日特来贵门讨债。

    熊门主!在下今日若不能烈火焚毁贵堡,绝不生离!堡内的老弱妇孺尽速离去,否则命丧火窟,怪不得在下”

    相继急赶至西堡墙的上百人,只见堡墙上站著一个全身黑色劲装,面目丑陋狰狞如鬼,执著一支熊熊火炬的人,立刻有人惊叫出声:“啊?‘鬼面修罗’!没错,就是他”

    “就是他!他曾与门主硬拚上百招,连门主身侧的”

    “啊?火箭不好!他要纵火”

    “快上快上去劈了他!”

    “啊?门主门主来了。”

    就在堡内一阵大乱,人影纷乱奔掠之时,堡墙上的“鬼面修罗”许鸿飞已然将早巳绑妥浸油布卷的箭矢,点燃成火势熊熊的火箭,张弓搭箭,先朝堡中一幢最高阔的楼宇,上下层数个花窗逐一射入火箭,霎时便在楼宇内引燃起火势,因此已开始有浓烟由花窗内涌出。

    而此时已然有不少堡丁登上了堡墙,俱是手执兵器,狂怒的由两方夹攻向“鬼面修罗”

    “鬼面修罗”许鸿飞见状,只得暂停射出火箭,神色凶残的迎向左方一群堡丁,手中铁眙弓疾劲挥扬,霎时便听痛呼惨叫声连响,已有数名功力低弱的堡丁被击下堡墙。

    然而目的不在这些低下堡丁,并且眼见昔日曾与自己力拚的熊门王,已与不少功力较高的人,也已掠上堡墙狂掠而至。因此立即身形暴纵而起,由堡丁头顶凌空飞掠而过,并且在身形疾掠中,再度张弓搭箭连连射十火一刚。

    “鬼面修罗”许鸿飞的功力,高出在后方急追的众人甚多,因此无虑被追及,纵然前方有人拦挡,也绝不恋战,皆是一一闪避飞掠而过,而且,毫下理会在后方紧追不舍,狂怒叫骂的人。

    顺著堡墙飞掠,只听下方惶恐焦急的大叫声连连不止,悲泣奔逃的人东奔西窜中,眼见各处皆有火苗窜出,因此更是惶恐的不知该逃往何处?

    但是“鬼面修罗”许鸿飞面浮残狠之色,毫无怜悯之意,近百支卷有油布的火箭,已然连连射入十余幢楼宇之内,因此火光处处,且火势愈来愈盛。

    但是在堡墙上尚未绕行一圈,所有的火箭已全然射完,于是将铁胎弓抛弃,反手取下背后的“霸锤”并且手执火炬飞身下掠。方一落地,也毫不理会围攻而至的堡中高手及堡丁,在火势愈来愈盛的火光中,身形疾如幻影般的飞掠向尚无火势之处,迅疾掠入一些逃散一空的木屋内,手中火炬在木造房舍中处处引燃,因此火势更为扩散,已难灭熄了。

    而且在飞掠中,只要遇有正在灭火的堡丁,手中“霸锤”便残狠飞砸,因此在惨叫哀号声中,堡丁已是狂奔四散,哪还敢救火灭火?

    纵然有些功力较高的头目或高手,可是有谁能接下“鬼面修罗”狂怒无比的十成功力一击?因此

    终于!整个堡内处处皆是烈火冲天!惨叫哀号悲泣奔逃的人处处可见,不少老弱妇孺在众多堡丁的维护下迅速往堡门外奔逃,但是小飞并不拦阻,也不杀害,甚而连连由大火中救出不少老弱妇孺。

    两刻之后!在一幢已然烈火焚天的雄伟阔楼与高阔堡门之间的广场中,小飞已然停止四处放火,手执盾、锤伫立广场中。

    至此!”燕山门”熊门主及散布各处狂怒叫骂追逐的人,才浑身汗水淋漓,鼻息粗喘的相继围至。

    面色铁青,全身怒颤的“燕山门”熊门主,双目怒睁,咬牙切齿的盯望着“鬼面修罗”

    半晌,才气得颤声怒叱道:“你你好狠!竟敢纵火焚烧本门基业”

    然而小飞却气怒的提聚十成功力仰首狂笑:“哈哈哈哈哈”凝聚真气的狂笑声,恍如九天惊雷般的灌入众人耳内!

    霎时便见一些功力低弱的堡丁,耳鼓生痛得双手掩耳骇叫著,甚而已有人痛得倒地翻滚哀号。功力较高者,虽然可提功抗拒,但是功力略差者,也已被如雷之声震得气血翻腾,便连熊门主也感觉真气浮动不稳。

    尚车狂笑声片刻便止,才使众堡丁不再有如尖刺入耳,但是依然呻吟哀号著,并且已有人在哀叫声中,狂急奔向堡门离堡而去。

    为首之人正欲开口阻止时,已听“鬼面修罗”阴森森的说道:“熊门主!想必无须在下赘言,你已知晓在下为何会前来焚堡了?”

    熊门主早在三个月前便已查出“鬼面修罗”在“太行山”的居处,于是率领所属前往报仇,并且顺便抢夺奇珍异宝。

    但是没想到“鬼面修罗”的居处空无一人,而且在四处搜寻之后,仅获得一些珍宝及金银,并未寻得江湖传闻中的增功奇珍或异宝,因此一怒之下便放火焚烧,以报两名护卫惨死之仇,然而没想到却被他查出是自己门中所为。

    正欲口否认之时,身侧一个三角眼,神色凶厉的老者,已然怒声叱道:“小杂种!你凭甚么说是本门放火烧了”

    但是叱骂声刚出口,突见“鬼面修罗”双目怒睁的张口欲喝

    可是只见张口,却无声音?

    “啊”然而神色凶厉的三角眼老者,骤然全身一颤!双目惊睁的惨叫一声,随即双手掩耳,哀号倒地,并且见他双手指缝中有血水溢出。

    “啊?‘魔音穿脑’你你”熊门主惊见之下,顿时惊得倒退数步,并且颤声惊呼出声!

    因为有能力以魔音伤人者的功力,至少要有五十年之上的功力,但是功力较高者则可运功相抗,因此也仅能伤及功力低弱的人,若要震伤功达四、五十年的高手,则须任、督脉贯通的顶尖高手才能办到。

    再者,若要以传音入密所施展的魔音伤人,功力尚要增加四至五成才能施展伤人。由此估算“鬼面修罗”的功力岂不是已高达绝顶之境?超出当今所知的顶尖高手甚多,怪不得江湖传言,连黑道顶尖高手之一的“紫云真人”也会败在他手下!

    已高达绝顶之境的功力,再加上江湖传言他心性残狠毒辣

    由他独自一人,便敢闯入自己门中,而且毫不顾忌武林大忌,便明目张胆,残狠冷酷的杀人纵火,那么他还有甚么不敢做的事?

    而自己堡中,除了自己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四大堂堂主及副堂主皆不如自己,而且往昔陆正副堂主皆已命丧他掌下,方才邱堂主又被他魔音震伤,只余何堂主、赵堂主,以及三个功仅四十年左右的副堂主,还有十余个二、三十年功力的护堂、执法,可是或许尚可一拥而上围杀他思忖中,熊门主默默望向身侧所属,但是却见何堂主、赵堂主及三个副堂主,不知何时皆已神色骇畏的退至身后两丈?

    就在此时!只见堡墙外有四道身影,疾如迅电的凌空掠入,竟然是身穿粉、绿、朱、淡绿劲装的四个少妇,并且听身穿粉女的少妇已急声唤道:“夫郎,饶了他们吧”

    “鬼面修罗”许鸿飞闻声,顿时面浮怒色的回首叱道:“要你们待在客栈不许来,你们怎么”

    但是“绿罗刹”路飞燕立即娇笑说道:“哟大老爷!‘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贱妾姊妹当然也想来杀他几人,以报焚毁家园的大仇。可是您又不准人家来,大老爷,你是我姊妹倚靠的夫君,姊妹们当然会耽心你的安危罗?所以商量之后,只好由我们过来看看,但是并不动手嘛!你动手吧,快将这些贼子杀了,然后我们便可早些回去,以免雪姊她们耽心了嘛。”

    “鬼面修罗”许鸿飞闻言,明明知道她狡言辩解,可是又无可奈何,因此只是怒“哼”一声,便不理会她们了。

    可是却听“花罗刹”璞玉娥恨声说道:“公子!小妾前来之时,小姐曾吩咐小妾代小姐杀几个贼子,可是方才遇到惶恐奔逃的人,全是一些低下的喽啰及一些老弱妇孺,因此都放过他们了,至于这些人公子!可否容小妾杀他一两个,以消心中之恨?”

    仅是一个“鬼面修罗”已然甚难应付了,可是竟然又来了四个也是心性噬杀的“罗刹”而且听那个身穿花衣的“罗刹”之言,似乎杀个人仅是松松筋骨而已!而且另外三个“罗刹”似乎有意将己方残杀殆尽才肯罢休?

    因此熊门主的古铜面色逐渐苍白,豆大的汗水不断滴流,双目中也已浮现出惶恐之色的缓缓退去,手中厚重的鬼头刀似乎突然有万斤之重,抓握不住的缓缓下垂。

    然而此时“粉罗刹”庄秀云突然哽咽说道:“夫郎!你看这一场大火将要使多少人无家可归?而且夫郎你愿意往昔亲身遭遇的劫难,在别人身上出现吗?饶了他们吧,就算是为尚未出世的孩子积积阴德吧。”

    小飞闻言,丑面上突然抽搐抖动,半晌才逐渐平复,默默的环望冲天烈焰之后,突然冷声说道:“熊门主!你焚毁了在下的家园,但是在下也已焚毁了贵门,因此也算是报了仇。现在,你是要与在下一战?还是任由在下离去?若要战,你们一起上,在下一人与你们一拚生死!否则尔后你再邀约师门或亲朋好友至江湖上寻在下报仇也可。”

    话声一落,突然身躯半旋,右手猛然击出一股雷声轰响的笔劲,击向六丈外尚未被烈火焚毁的宽阔楼门,霎时楼门上方刻有“忠义楼”的厚长横区,已被拳劲击得轰然碎裂飞坠。

    “云妹、燕妹、玉娥、小娟,我们走!”

    天?六丈之距而且刻有“忠义楼”的厚长横区,乃是坚硬的铁心木制成的,便是拿利斧劈,也要劈个十余斧才能劈成两半,可是仅是一拳?

    而且是在六丈之遥一拳便击得碎裂散坠?如此劲猛的拳劲若击圣人躯

    熊门主又惊又怒,又恨又悲,虽然要与他拚命等于是拿鸡蛋砸石头,有死无生!可是对方此举,乃是对整个“燕山门”的极大羞辱!

    一个武人的尊严,而且是一门之主的尊严宁可头颅落地,也不能忍受如此的屈辱。因此,熊门主狂怒无比的暴喝一声,手中鬼头大刀疾抡,身形迅疾的冲向对方,并且悲忿大叫道:“小子,纳命来!杀”

    倏然背后响起一声惶恐惊叫:“门主,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刚行往堡门之方的“鬼面修罗”已然骤然转身,丑面上也已浮现出一股阴森残酷的神色的狂笑着:“哈哈哈!如此,就怪不得在下了”

    阴森残狠的狂笑声虽然已入耳,可是熊门主依然暴掠前冲

    而“鬼面修罗”也狂笑的扬锤疾迎

    “夫郎,不要”

    “大姊!是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怪不了夫郎,玉娥、小娟我们也上!”

    “你们不准过来,我自己一人招呼他们,要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

    虽然“鬼面修罗”许鸿飞要独自一人面对二十多个“燕山门”的高手,可是对他来说这又算甚么?

    于是旬日之后!

    虽然“燕山”已属辽境,但是一则令江湖武林震惊的大消息,已然迅疾传入中原!据说“燕山门”熊门主在三个多月前,率所属侵入“鬼面修罗”在“太行山”的家园,搜寻奇珍异宝不著,遂一把火烧毁了“鬼面修罗”的家园房舍。

    但是旬日前“燕山门”突遭“鬼面修罗”入侵残杀,熊门主及三大正、副堂主,以及十余名护堂、执法皆惨遭身亡;而堡内楼宇也遭烈火焚烧殆尽,尚幸低下堡丁及堡中妇孺,皆无恙的先后逃至山下。

    此则消息虽然震惊了中原武林,谈论纷纷中,孰是孰非各有见地,可是已引起白道武林的哗然,不知“鬼面修罗”日后尚会做出何等震惊武林,且令人发指的恶行?

    深秋!寒风习习,广阔的草原略显枯黄。

    在寒风中,往“济阳”的宽敞宫道中,仅可见到稀疏的往来行旅,最多且最醒目的,乃是数匹骏骑,及一辆双马宽长大厢车,还有一辆叫驴拖拉的布篷小厢车。

    在前方的一骑,乃是人黑马也黑的“鬼面修罗”许鸿飞。

    身后两骑是“粉罗刹”庄秀云及“紫罗刹”金秋雪。

    后方是小雀及小娟并坐车辕,轮流驾驭的宽长大厢车。

    厢车内“蓝罗刹”常幻云及小菁照顾著大腹便便行动不便的“赤罗刹”吴梦湖,车后则系著两匹空马。

    再后方,叫驴小厢车的车辕上,乃是一位身穿洗得发白的青衣裙,身躯削瘦,面色菜黄,面貌颇为清丽,年约二十四、五岁的花信少妇。

    而布篷内,则睡著一个梳著两条小辫,年仅六、七岁的瘦小女孩,以及一个年约五岁的小男孩。

    殿后的两骑,则是“绿罗刹”路飞燕以及“花罗刹”璞玉娥。

    与“花罗刹”璞玉娥笑颜低语的“绿罗刹”路飞燕,突然策骑至驴车车辕旁,朝花信少妇说道:“刘大姊,你真的愿意跟随我们夫妇?你不怕居无定所,日月长途跋陟的苦日子?”

    刘姓花信少妇闻言,突然双目泪水滴流的哽咽说道:“夫人!您也亲眼见到了小妇人的处境,他们见小妇人孤儿寡妇可欺,若非公子及众位夫人搭救泣泣已不是一、二次了,小妇人的名节早巳毁在那些恶邻之手,可是为了两个孩子泣泣小妇人若不趁此离去,否则以后依然逃不过他们的淫辱。

    虽然公子及众位夫人大慈大悲,愿资助小妇人携儿女至他地落户,可是夫人!人心险恶,难保在他地能安居且不受人欺负;因此夫人您行行好,小妇人出身乡间,能洗、能挑也能吃苦,愿为奴为婢追随公子及众位夫人,只要泣泣只要能将两个孩子拉拔大,便可告慰夫家祖宗了。”

    “唉真懊悔那天没杀了那两个贱种!不过将他们去势之后,也算是惩治他们了。”

    随后也策骑至车辕旁的“花罗刹”璞玉娥,已接口笑说道:“三夫人!大夫人可能不会反对收留刘大姊呢,因为公子决定至‘括苍山’秘地重建家园时,大夫人曾说尔后应增加一些人手整理家园,而且多几个人也会热闹些,因此安置刘大姊及小芸、小宝三人想必也不是问题。”

    “哦?真的”

    “嗯记得有一次,大夫人知晓小姐二夫人也身怀有孕之后,与四夫人同时照顾五夫人时,便曾与四夫人说,以后最好能找个有生育经历的妇人,一则可协助照顾待产的五夫人,以及以后也将生育的二夫人,尔后又可协助照顾孩子

    自从途中为刘大姊解围且同行之后,这两天刘大姊皆从旁照顾五夫人,且偶或与四夫人说些应注意以及应备之物时,大夫人及四夫人皆欣然同意,且依言添购了不少需用之物,因此依小妾看来,只要刘大姊愿意依附我们,大夫人必然会同意收留刘大姊呢。”

    刘姓花信少妇闻言,顿时喜形于色的央求说道:“两位夫人!小妇人恳求两位可否在大夫人面前美言一、二!小妇人愿意为奴为婢洗衣烧饭,且可料理一些粗重杂务,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嗯这事包在我身上,可是为奴为婢却不敢当!”

    有了“绿罗刹”路飞燕的首肯,刘姓花信少妇欣喜无比的连连向两人道谢,果然不到一刻“绿罗刹”路飞燕便已告诉刘姓花信少妇,大夫人已然同意收留母子三人了,于是从此之后,夫妇几人皆称呼刘姓花信少妇为“刘妈”成为家中的一员了。

    而且“粉罗刹”庄秀云尚有另外的打算,与夫君及众姊妹商议之后,并且获得刘妈欣喜的同意及道谢,以后将会循序渐进的教导小芸、小宝姊弟两人。

    一行人离“济阳”尚有七十余里地之时,前行的小飞突然停骑四望,接而立即下马,并且朝身后的“粉罗刹”庄秀云,以及“紫罗刹”金秋雪说道:“云妹、雪妹!你们尽速与燕妹及玉娥她们将车马驰往右方那几株大树处,并且要幻云及小雀迅速布阵。”

    “咦?夫郎你察觉甚么了?”

    “飞郎!贱妾怎么毫无所觉?”

    “不必多问了!快前方有不少功力不弱的人迅疾接近,你们快去”

    “粉罗刹”庄秀云及“紫罗刹”金秋雪闻言,虽然尚无所觉,但是甚为相信夫君,而且依夫妻之间的默契,首先须先布妥自卫之地,然后才能视情为之。

    因此两人立即依言与殿后的“绿罗刹”路飞燕及“花罗刹”璞玉娥,驱车至散立的四株大树处。

    而“蓝罗刹”常幻云与“红罗刹”小雀,以及“翠罗刹”小娟三人,也立即熟悉且迅速的由厢车夹层中,取出二十二面高有一人半的大旗帜,依方位一一插立,布妥一座惯用的阵式,围护住车马。

    此座阵式乃是精研阵法的“蓝罗刹”常幻云将“九宫阵”、“迷魂阵”两阵,以及少有人懂,且凶厉的古阵法“十方灭绝阵”融合为一座甚为凶厉且难破的“混沌灭绝阵”夫妻皆已熟悉进出之法,已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

    阵式布妥之后,眼见夫君站立之地的远方道路中,果然有一片乌压压的人群疾掠而至,至少有上百人之多。

    也因为夫君的神色异于往昔,且略有紧张之色,因此“蓝罗刹”常幻云与小雀及小娟,又在“混沌灭绝阵”的四周,分别就地取材,扎草、聚石、堆上,布妥“四象八卦阵”、“迷魂阵”、“正反五行阵”

    此时!远方的人群逐渐接近,小飞已望见是一群僧尼道俗皆俱,且是多达两百人之上的白道群雄。

    而且为首的几个僧道俗之中,其中竟然有自己曾见过,且曾交手过的“乾坤一剑”刘知达,后方尚有一个也曾交手过的“铁掌托天”姚天长,其他的人全然不曾见过。

    群雄迅疾接近,待双方相距仅有五丈之距时,才相继停身,形成半圆与静立道中,一身黑色劲装,面目狰狞丑陋的“鬼面修罗”对峙。

    虽然小飞尚不知对方的来意如何?但是无须猜测,知晓必然对自己不利,因此也如同往昔一般懒得开口,且待他们有何言语再做道理。

    双方静立互望之时“粉罗刹”庄秀云、“绿罗刹”路飞燕,以及“花罗刹”璞玉娥、“翠罗刹”小娟四女,皆已迅速掠至夫君身后站定,为夫君助势。

    夫妻五人面对著为数多达两百之上的群雄,虽然两相比较之下,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可是夫妻五人却毫无畏色,俱是冷漠的静立与群雄对峙。

    相互默立对峙刻余,群雄之方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为首一名,身穿紫袈裟,白须垂胸的七旬老僧,已然双掌合十,口宣佛号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乃‘少林寺达摩院’住持性觉,想必小施主便是名震武林的‘鬼面修罗’许少侠了?”

    “少林寺达摩院”的住持,那么也就是与“少林寺方丈”乃是同辈师兄弟了!因此“性觉大师”的身份非同小可,比一般小门小派的门帮之主尚高出甚多,所说的话也必然甚有份量。

    可是小飞闻言后,却失声笑说道:“哈哈然也!在下正是‘鬼面修罗’许鸿飞,不过禅师不觉多此一问了吗?想必诸位皆是各在一方,名声鼎盛的前辈高人,若非早已有同心,且查明了在下夫妇的行踪,又岂会一同前来?明人不做暗事,诸位前辈有何指教?大可明说,无须再虚”

    要知“少林寺达摩院”的住持“性觉大师”乃是“少林寺”方丈性悟大师的师弟,地位崇高,名声鼎盛,因此小飞的话声未止,群雄中已有不少人怒声叱斥著:“大胆!岂可对‘性觉大师’无礼”

    “孺子狂妄!怪不得江湖传言你狂傲乖桀”

    “放肆心性竟然如此乖张,且言语狂傲”

    “小子大胆!竟敢在‘性觉大师’面前如此无礼?”

    “哼!如此心性的狂傲之人,又有甚么恶事做不出?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不必动怒,许小施主之言,乍听之下似乎有损老衲颜面,然而老衲却觉许小施主之言,乃是纯真见性,毫不虚伪的直言不讳,更何况事实确是如此,言之有理,老衲又岂会因此责怪他?”

    “性觉大师”话声息止,虽然群雄皆已止声不语,但是依然面有愤色。

    而此时“性觉大师”又叉双掌合十,口呼佛号的说道:“阿弥陀佛!许小施主见性之言,实令老衲深感有幸当面。既然如此,老衲也就直言不讳了。许小施主!老衲等人此来,乃是因为听得江湖武林自始至今,有关许小施主的诸多传言,牵扯诸多有伤天和的杀伐,要知一介虫蝼尚属一命,更何况人命?天道天心,人性本善,老衲不信小施主乃是天生魔性,因此想请教许小施主,可有何等之言为老衲等人解惑?”

    果然如自己所料!小飞以往虽然鄙视人性,且无意赘言自辩,然而方才“性觉大师”之言,甚为中肯,毫无偏颇之意,并不全然相信江湖传言,想先听听自己是否能据理力争!

    既然如此“性觉大师”乃是值得尊敬的人,自己便不能再倨傲无礼了,因此立即抱拳躬身正色说道:“大师乃是一代高僧,知天理明是非,不同一般奸狡邪恶的凡夫俗子,也不同于自视身份高人一等,便气势凌人唯我独尊的一些武林人,因此在下愿一改往昔沉默,愿敞开心胸与大师一诉内中曲折及悲愤。”

    “性觉大师”耳闻“鬼面修罗”之言,明镜的灵台中,突然闪烁出一片凡尘中的生死离别,人性中的七情六欲,以及奸狡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因此神色庄严的朗声口呼佛号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此言,已使老衲灵台有悟,既是如此,小施主!此位是‘青城山白云道长’,这一位则是‘乾坤一剑’刘大侠,如果小施主信得过老衲,可否也能请两位同时与小施主一谈?”

    小飞闻言顿时皱眉沉思,但是随即豁达的说道:“在下当言则言,两位前辈若不弃,自是无妨!”

    “性觉大师”闻言甚喜,因此又转身朝群雄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恕老衲造次,老衲与‘白云道长’及‘乾坤一剑’刘大侠,有意与许小施主私下一晤,因此可否待老衲三人与许小施主一晤之后,再与诸位施主一述?”

    群雄闻言俱是面面相觑,但是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皆是白道中的顶尖高手,也等于代表了在场所有僧、道、俗三方的群雄,因此无人有异议的相继颔首应允。

    当小飞陪著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远离群雄,行至离车马所在之处不远的另一株大树之方时“白云道长”则在思忖著:“江湖传言中,说他心性毒辣,手段凶残,也曾听刘大侠说出亲身经历虽然初时他的言语甚为狂傲,然而由他与‘性觉大师’交谈的神色举止中,却甚为真诚恭敬,看不出一丝凶厉之态,嗯莫非是因为己方此来群雄众多,因此他心中畏惧,才有如此先倨后恭之态?”

    可是待四人行至树下,正欲盘膝席地而坐时,眼见跟随在“鬼面修罗”身后的四名少妇已然离开,行往五丈之外的那片旗帜内,而且眼见她们步伐甚为怪异,仔细观望之后突然心中怦然!且暗忖著:“噫?从未曾见过如此玄奥且凶险的阵式,看来江湖传言不虚,他们夫妻之中有精通阵法的高手,只凭此阵,便可阻上千之敌于阵外,立于不败之地”

    思忖中,神色怪异的望向三人,这才发现“性觉大师”及“乾坤一剑”的目光及神色,也如同自己一般目注著阵式,因此立即笑对“鬼面修罗”说道:“无量寿佛贫道方才听许少侠之言,似乎甚为愤世护俗,因此心中疑惑,想知晓贤伉俪对人性有何见解?对当今江湖武林有何评断?至于许少侠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何解?贫道愿洗耳恭听!”

    “白云道长”的话声一出,已将“性觉大师”及“乾坤一剑”的目光引回,于是皆缓缓盘膝席地而坐。

    小飞默思一会儿之后,除了“徒太山”的隐密,以及诱淫大妞之事外,便将自幼的遭遇,以及踏人中原之后的一切,全然一一详述不隐,尔后又盯望三人激愤的说道:“大师、道长、刘前辈!在下乃是面貌丑陋,且无一技之长的一介凡俗,只想远离番邦,归返我汉人江山,靠劳力挣命渡日且游历大好山河,毫无一丝害人之心,也无意与武林人牵扯,然而世事难料,却因为同病相怜而结识了义父,也因为贪婪的人性,便开始牵扯入武林杀伐之中。

    然而,三位可否教我,义父之仇是否当报?只因贪婪便夺人钱财及性命者是否该杀?还有,在下遭人恃强围攻时,可曾有有哪一位自命侠义,以除暴安良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的白道中人,曾仗义相助?或是打抱不平,为在下讨公道?难道在下当该受人欺凌?三位长者乃是白道中,名声鼎盛,德高望重的长者,然而之前,三位可曾知晓有一个日日隐躲荒山,以悲愤渡日的人?当时在下举世无亲,若不幸命丧,三位长者或是江湖武林中的某个人,可会在意一个默默无闻,微不足道的人遭人欺凌屈辱而亡?

    尔今!在下有能力自卫,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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