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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飞云幻雪江湖路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金陵钟阜龙盘,石头虎踞,帝王之宅。

    “金陵”又称“升州”在战国时期“楚威王”灭“越国”后筑城为疆,当时便称为“金陵邑”

    尔后秦朝灭六国之后,将“金陵邑”改名为“秣陵”并且将城池扩建至雨花台东侧,且疏通城外“淮水”故而又称为“秦淮河”

    “金陵志”中有云:“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株陵,因凿钟山,断金陵长陇以疏淮。秦准本名龙藏浦,上有二源,一源发自华山,经句容西南流;一源发自东庐山,经溧水西北流入江宁界,二源合自方山埭,西注大江。”时至三国时东吴重建城邑并更名为“建业”立为国都,又至“东晋”时,续又更名为“建康”然而隋文帝伐平“陈国”

    攻入“建康”竟将宫城市井毁于一炬,只余少数未遭焚火波及的深院大宅,而使六朝繁华化为灰烬。

    时至唐代时归为“杨州”所辖,后续又重建城池并改名为“升州”因此城中市井皆属新建楼宇。时至五代之后“金陵”已然再度成为繁华城邑了。

    渡过秦淮河宽敞的“朱雀桥”石桥,仅数百丈便已进入西城了!

    (注:秦淮河原本在城外,时至南宋时因扩建城邑,才将自东水关至西水关的一段纳入城内,因此南宋之前提及的“秦淮河”皆是在城外,切莫有误!)

    “金陵”乃是山水胜景甚多的一座古城,原本便是依山而建,城郊有钟山、幕府山、狮子山、清凉山、五台山、鸡鸣山,并且在西面有“莫愁湖”东北方则有“玄武湖”、“秦淮河”蜿蜒西南方,大江则在东北方。

    “玄武湖”乃是金陵第一大湖,原名“后湖”“晋明帝”之时为太子操练水军之处,故而又称“太子湖”尔后才又改为“玄武湖”

    湖中有五洲,古称海上三仙山,西北方是“旧洲”西南是“新洲”南为“麟洲”北为“趾洲”东面则分为二洲前为“长洲”后为“环洲”

    “金陵”每至夏季时气候甚为酷热,因此城内百姓多喜至“玄武湖”纳凉,故而湖周有甚多的游湖小舟及画舫供游客游湖,而且卖菱角、嫩藕及甜点的小贩也甚多。

    在湖中荡舟,除了可至五洲之上览胜赏景之外,时至夕阳西下,绮丽晚霞映照湖面,霞光万道,环视湖周诸山,皆处于烟笼雾霭之中,再加上西面城楼垛堞在湖面的倒影,恍如身处人间仙境之中。

    黄昏之时,暑气渐消,待大地渐暗,明月逐渐高升之时,皎洁月光映照湖面,更有另一番美景,因此时至黄昏之时,游客不减反增。

    此时湖面有上百艘的小舟及画舫往来穿梭中,在湖面上画出波波水纹,使得月光闪烁得有如千条银带,又恍如身处广寒月宫之中。

    突然由一艘大画舫上,传来一阵女子的惊惶大叫声:“啊孩子小宝小宝!快来人哪!快救救我的小宝”

    接著又有人大叫著:“有人落水了!快快船家,快点救人”

    果然立即听见数声“扑通”声相继响起,已然有数名船夫跳入水内救人。此时另一方有一艘小舟迅速划至,独自执桨划舟的一人,尚不待小舟停止冲速,便立即猛然一跳,再凌空窜入水中,而且仅有微小的水花溅起,可见此人的水性不错。

    湖底虽非很深,然而时已夕阳落山,天际已然有些黑暗,加上湖面有些浮萍菱荷散布,水底又甚为浑浊,因此只见先前入水的船夫相继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之后再度下潜,可见尚无人寻获落水小童。

    忽然!一道水柱由湖面冲升而起,而水柱中竟然有个人影,人影上冲至画舫旁时突然一斜,便稳稳落至甲板上。

    而那人手中竟然抱著一个胖嘟嘟的锦衣小童,接而抓著小童双脚倒提,伸手连拍小童后背,并且急声叫道:“快!快拿条厚毡来”

    (注:一般溺水之人,首先便须排出体内的呛水,然后尽力恢复心脉的跳动,若未将肺内积水排出,只注意恢复心脉的跳动,甚有可能因肺部积水,无空气可融入血脉进入心脏,以致窒息而亡,或是因缺氧而脑死。

    但是欲排出肺内的积水并不容易,除了专门技术之外,在靠水的乡野百姓,也各有不同的土法子,有的是将人伏在高凸之物上拍压后背,对小孩最惯用的则是将人倒立之后拍震后背,不但能使腹内或肺部积水自行流出,而且还可活络心脉,有的则是将人平躺地面挤压腹部,或是

    但是不论何等方法,皆要注意溺水者的口内是否有物堵塞?否则积水不易排出。)

    “啊?鬼水鬼”

    “天哪!水鬼上船了”

    画舫上惊惶围观的五名富家锦衣男女,眼见有人骤然由水底冲升上船,并且眼见那人面目狰狞如鬼,初时俱是心中一惊的惊叫出声,以为是水鬼上船噬人了?

    可是耳闻急叫声,再仔细一看,又有人惊喜无比的惊叫著:“啊?是小宝是小宝”

    “是小宝?太好了!老天爷保佑阿弥陀佛”

    “快银儿!快拿条毛毡来给给这位壮士。”

    “哇呜娘呜”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童啼乍响!

    立即有一名花信锦衣贵妇以及一名年有三旬的布衣妇人,急忙围至面貌如鬼的青年身侧,便欲搂抱小童。

    但是面貌如鬼的青年立即伸手拦阻,并且说道:“且慢!待他腹内积水全然流出,才能抱去安置,否则会有不适之症。”

    一名三旬出头的文士闻言,立即唤道:“夫人,你娘!且待这位壮士救妥小宝之后再说。”

    此时下水救人的四名船夫,也知晓已救出了小童,便各自返回自己的船上了。

    而画舫上的两名船夫,因为事关自己的责任,也怕打人命官司,因此欲接手救治小童。

    面貌丑陋如鬼的青年小飞,心知船夫必然懂得救治溺水之人,因此立即将小童交由两名船夫继续救治,便纵身跳入湖内,游往自己的小舟处。

    三旬文士见状,立即呼叫著:“啊?壮士壮士,请留步”

    但是小飞已游至小舟旁,再度冲升出水落入舟内,仅是朝画舫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划著小舟离去了。

    在城南的“雨花台”!

    相传,梁武帝之时,有一位“云光法师”在广阔的荒郊之地,搭佛台为信徒讲经。

    是时突然天下花雨,并且有天厨赐食“云光法师”故而盛传之下,广阔的荒郊之地已然名享当地,于是讲经佛台便得名为“雨花台”

    又因为台下遍地皆是独一色或是两三色、或是五色斑斓的花石,其色泽美丽,他处所无,因此成为独一无二的特色,故而又称“聚宝山”

    晌午过后!小飞因为喜爱色彩斑斓的“五花石”并可用来习练暗器,因此与甚多外地游客一样,正在“雨花台”之前挑选不少光鲜亮丽的碎石,聚于一只布袋内。

    拣著拣著,突然身侧有人将一大堆“五花石”抛入他袋内!

    小飞好奇的尚未及转首观望,已见布袋旁有两双穿著罗纱裙、长裤,以及小蛮鞋的双腿站立著。

    小飞好奇的侧首上望,只见是一位年约二八左右,发挽三丫髻,南方姑娘特有的瓜子脸,柳眉修长,一双凤眼微眯,瑶鼻挺翘,朱唇如丹,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怪不得江南多丽人。

    而身后一女,年约豆蔻,发挽双髻,似乎是个侍女,虽然不如前者美貌,但也是个出色的美姑娘。

    “两位姑娘,谢谢两位姑娘了!可是两位拣拾甚多,却全都”

    但是眼见两女手中空空,想必是

    因此立即笑说道:“哦想必是两位无袋可盛,既然如此,两位下榻哪家客栈?待会儿在下多拣拾一些之后,再为两位姑娘送去便是了!”

    此时身后的侍女却伸手掩嘴,口出清脆悦耳的吴侬软语嗤笑说道:“我们乃是金陵人,这些石子早已玩腻了,要多少何时没有?哪像你,精挑细选甚久,才拣这么一些?”

    但是突然听美貌姑娘以黄莺脆啼的美妙声音笑啐著:“小萍,别胡说!方才你投入布袋内的那些石子,不但帮不了这位公子,反而为这位公子惹了麻烦,他回去后必然又要重新挑选一次呢。”

    “咦?小姐!人家方才都是挑选好看的”

    “呸!人家可不是挑来玩的,而是要用来当暗器,粒粒皆要趁手才行。”

    小飞闻言,顿知遇上了精通暗器的内行人,当然也就是武林人了。

    然而心思疾转,立即故作不解的怔愕说道:“啊?甚甚么暗器这位姑娘,在下不懂你言中之意?只因在下从未曾见过如此好看的石子,因此心生喜爱,而且因为在下幼时与玩伴常用石子打鸟玩,如今却成为在山林打鸟兔裹腹的好法子,所以这些都是在下准备用来打鸟兔的。”

    美姑娘闻言,顿时面浮疑色?

    但是随即也笑说著:“哦?打鸟兔真的?咭我小时也常随著四邻玩伴至附近山里打鸟玩,可是有一次真的被我打中一只小雀,后来却见它摔死了,我好伤心从那次起,我就再也不打鸟玩了”

    美姑娘笑说之时,面上神色似在回思。

    小飞眼见之下,只觉她回思的神色,使得她有如仙子般的美丽面貌上,浮显出一种令人心动的温柔慈色,顿时心中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低首默默拣拾著石子。

    未几!突然又听美姑娘脆声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姓江乃是城中人,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小飞闻声,原本不愿在萍水相逢不知来历的人面前说出姓名来历,可是眼见美姑娘的乞望眼神,竟然不由自主的脱口说道:“哦?原来是江姑娘,在下姓许贱名鸿飞,原本是燕地人,但是数十年前因战祸而移居关外,尔后在下浪迹江湖,游历广阔的山河风光,遇到景色幽美之处,便可多停留些时日,逍遥自在的徜徉在大地怀抱中”

    美姑娘闻言及此,顿时极为神思的脱口说道:“啊真美这是我以往便梦想过的日子,可惜”

    两人一站一蹲,皆是心有所思的沉默无语,一旁的侍女小萍则是好奇的望着两人,眼见两人皆是目光呆滞的不知在想些甚么?因此索然无味的再度拣拾著“五花石”玩耍。

    可是不到片刻,突然听见有人怒叱著:“畜牲!老夫总算又找到你了,还老夫女儿来”

    “吴兄别急,先沉住气再仔细盘问他,咦?江姑娘你也在这儿?”

    怒叱声立即惊醒了沉思中的小飞及江姑娘。

    江姑娘不解的循声望去之时,小飞已闻声知人,惊急的抓著布袋贴地前窜。

    只见“逍遥书生”吴启明正与一名年有四旬之上,身穿紧身劲装,背背一对月牙铡的中年人,由后方急行而至。

    那名中年人见到江姑娘时,神色一怔的立即与江姑娘低语交谈

    而“逍遥书生”吴启明则是满面怒色的疾追小飞,并且探掌疾抓。

    小飞原本心虚,畏惧欲逃,但是忽然想起前次已逼得吴夫子无言以对,却因抵不住他的招式,频频遭击而逃,可是如今已然获得义父尽心解惑,并且教导了一些武技要诀及独门绝技。

    而且义父曾说自己的内功深厚,只要一开始便行功护身再与他人交手,除非遇到顶尖高手,便可无虑身受重伤,然后再由交手中历练所学,才能使进境迅速。

    自从与义父分手后,在旅途中的闲暇之时,时时详思义父的教导,再回思数册秘笈中的字义,才恍悟以往自行摸索习练的招式,确实只习得花拳绣腿的架势而已。

    因此欣喜中,每每在静思悟得一些心得后,便在荒郊重新习练招式,并且在勤习不懈中,果然逐渐悟出一些精妙玄奥之处。

    现在,吴夫子又追及自己要人,何不趁此与他当面明确说明,确实不知大妞的下落,倘若还不能使吴夫子释怀,那只有拿他来习练武技,若不敌,大可一走了之。

    有了心意之后,小飞立即立身面对吴夫子,尚不待他掌势及身,便大喝道:“住手!吴夫子,在下已说明确实不知令嫒的去向,您岂可因为令嫒离家未返,便无的放矢,频频向在下要人?说不定令嫒早已返家,您尚不知呢?”

    其实“逍遥书生”吴启明何尝不知自己紧追小飞确实有违公理,可是女儿竟然会为了这丑小子与自己大吵一夜,甚而还离家出走,其中内情又岂会单纯?

    可是心中的猜测却又不能对外人说,因此耳闻小飞的怒喝,实也无言以对,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只得收掌定身,双目怒睁的盯望着小飞,但是尚未及开口,又听小飞正色说道:“吴夫子!在下愿立誓明心,在下便被东家辞退之后,翌日清晨便已出城南行,又怎知尔后发生何事?又怎知令嫒为何离家?往何处去?”

    说及此处,小飞转首望了望那名四旬之上的武林人以及江姑娘,续又沉声说道:“好!既然您有友人同来,而这位江姑娘乃是金陵人,与在下仅是萍水相逢,不如由两位评评理,您向在下追问令嫒下落,可有道理?

    且不说夫子您为何会逼得东家辞退在下,不容在下讨口饭吃之事,便是前次您不听信在下之言,连连出手击伤在下,在下敬重您是熟读圣贤诗书的夫子,因此并不计较您对在下的屈辱。

    令嫒乃是一位美貌姑娘,您也知晓她对在下的丑陋面貌颇为鄙视,仅是因为与另一位姑娘为了争取在下协助打点粗活,才对在下略微假以词色,令嫒又怎可能为了在下离家出走?

    可是您现在又远追而至,无凭无据的便向在下要人,您当在下好欺吗?”

    “逍遥书生”吴启明被小飞的一番话说得心中又羞又怒,虽然满腹经纶,却是无言以对。

    而此时四周已然有不少游人聚集围观,当耳闻小飞之言后,皆认为言之有理的低语议论著,皆认为“逍遥书生”理亏欺人。

    而那名中年人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因此立即打圆场的笑说道:“这位小哥儿且息怒,其实吴兄乃是因为爱女失踪,因此心中万分焦虑,以致心中急乱,辞不达意。

    吴兄的意思只是因为吴兄闺女离家的前一日,乃是与你在外游玩,因此想问问你,可曾听她说过甚么心忿或不愉之事?以便研判她离家的缘由,或是前往何处?”

    小飞闻言,顿时心中怦然一跳!

    但是心思疾转后,立即说道:“这其实当在下知晓大妞离家之事时,也颇为惊讶,并且为她耽心,而且也能体谅吴夫子爱女心切的焦虑,可是吴夫子并不听信在下之言,以致未能平心静气的相谈过。

    不过有一次在下曾听大妞说过,听说她娘亲住在好像住在甚么‘阳’的地方,她时常想去看她娘亲,可是吴夫子皆不准她去,并且常为此事争吵”

    “住口!你你丫头连这事也告诉了你?气死我了!”

    中年人似乎与“逍遥书生”吴启明甚为熟识,也知晓他的家务事,因此双眉一皱的望望“逍遥书生”才正色说道:“吴兄!小弟昨日便怀疑丫头是否前往大嫂那儿去了?可是你”但是话未说完,突听“逍遥书生”吴启明怒声说道:“林老弟!那贱人早已被我休了,因此你别再提她了”

    林姓中年人闻言,似乎也有些不悦,因此又争说著:“吴兄!不是小弟多嘴,想当年小弟一年之中至少要至吴兄府上住上十天半月的,因此知晓大嫂甚为贤淑,小弟对大嫂也甚为敬重,可是吴兄仅凭莫须有的风言风语,以及一件来历不明之物,便误会了大嫂”

    然而话未说完“逍遥书生”吴启明却面色铁青的盯望着林姓中年人,并且立即沉声说道:“林老弟!你莫再提了,而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话说及此,突然又转首朝小飞恨声说道:“不论丫头是否去寻她娘,但是她会离家,确是因你而起!因此待我找到丫头严询之后,若是你哼哼老夫饶不了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接而又朝林姓中年人抱拳,且歉然的说道:“林老弟!方才小兄口中若有不敬,尚请担待,恕小兄急欲前往汉阳一探究竟?因此恕小兄告辞了!”

    “岂敢!吴兄如此岂不是见外了?小弟祝吴兄早日寻得丫头,但是也劝吴兄前往汉阳,见到大嫂若在大嫂处寻得丫头时,须好言相询,否则依丫头的心性吴兄想必心知肚明。”

    “逍遥书生”吴启明闻言,神色也有些感伤的喃喃说道:“嗯丫头的心性像我,不像她娘那种温淑的性子”

    但是突然心中一惊!似乎有些羞惭之状,立即讪讪的朝林姓中年人强笑,且揖礼告辞之后,便迅疾离去了。

    此时,林姓中年人也朝小飞歉然的说道:“小哥儿!为人父母者对儿女的挂虑,乃是可理解的,因此方才吴兄的冒昧之举,尚请小哥儿莫放在心上。”

    “岂敢岂敢!在下也属为人子女,当可感同身受,因此不会在意的,恕在下也告辞了。”

    但是站立一旁从未曾开口的江姑娘,突然开口说道:“许公子,且留步!小女子乃是受家兄之托,想请许公子至舍下一行,但不知许公子”

    “咦?江姑娘受令兄之托?可是在下并不识令兄”

    然而侍女小萍却心直口快的说道:“嗨!昨日你在‘玄武湖’救了我家小公子,可是话也不说一句便走了,大少爷返家之后,老爷及老夫人一听,便立即吩咐家中下人,分头在城中各处酒楼、客栈打听你的下落。

    可是在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客栈寻找了一夜,也无人知晓有你这么一位客官,因此小姐才自己出来寻你,果然被小姐在此找到了,而且带你去了我们府上,大家不就认识了吗?”

    “哦?原来江姑娘是那位江姑娘,其实当时已有数名船夫下水搜救令侄,纵然在下不下水,船夫也会将令侄救起,只不过是幸运的被在下救起而已,因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然而江姑娘却抿嘴脆笑一声,才说道:“许公子!湖水虽非甚深,但是湖底全是烂泥及腐草根茎,会缠人难挣,因此湖周数百个靠湖吃饭的船夫,其中虽然有二、三十人能深潜至底,可是敢深潜至湖底烂泥内救人的人,则是少之又少了。

    贱妾听大哥及嫂子口称,公子将小宝由水底救出时,衣衫上尚夹带著一些烂泥及腐草,可见小宝当时已沉入底端烂泥地内了,而五名船夫虽然连连换气入水,可能为了自身性命,皆不敢深潜入湖底,当然皆是无功而返,因此若非公子及时下水,小宝的性命必然已失。

    再加上贱妾又听大哥及嫂子说,公子是由水中窜出,直接冲升至高有丈余的船面上”

    说及此处,望了望林姓中年人一眼,才又笑说道:“再者,小女子虽然不认识方才那位吴夫子,但是却听过‘逍遥书生’的名声,乃是十余年前便名响武林的高手,然而公子竟能在他手下安然脱身,并未遭制,而且方才曾有‘您当在下好欺吗?’之言,可见公子并不在乎‘逍遥书生’的名声及武功,因此公子并非寻常百姓,而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

    美貌的江姑娘一一分析之后,连林姓中年人也恍然大悟的深深看了小飞一眼。

    可是小飞却淡淡一笑的说道:“江姑娘貌美且聪慧,仅凭一些微不足道的细微情况,便知晓在下曾习有拳脚之技,实令在下敬佩,然而在下虽粗习拳脚,也仅足够浪迹江湖之时防范地痞恶棍的欺凌之用,并非是甚么高明武技。

    而且在下认为公道自在人心,武林人也应遵循公理道义,所以在下并不觉得武林人有甚么可怕?况且在下仅是一个面貌丑陋的低下之人,无须顾虑甚么颜面或羞耻,若是遭遇性命之危时,便会尽力脱逃保命,跳水、钻狗洞皆不在乎,因此甚易脱身,江姑娘若说在下是身怀绝技的高人,那就太抬举在下了。”

    然而江姑娘却不以为然的正色说道:“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师父常说‘人生在世,贵在人心,颜面仅是供人辨识的征象而已,并不能代表人之善恶。’虽然公子的容貌异于常人,但是并不会有损公子的仁义善心。

    再者!公子之容貌如何?也无碍小女子家人对公子的尊敬及谢意,因此小女子还是恳请公子往舍下一行”

    但是小飞的目光突然一转,接而神色一怔!便连连摇手的急声说道:“江姑娘!在下救得令侄仅是巧遇而已,而且在下心性孤僻,不善与人相处,因此江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恕在下尚有他事,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江姑娘主婢以及林姓中年人,立即退身挤入围观人群内。

    江姑娘见状,顿时芳心大急的便欲前追,但是突然有一个身影疾撞而至,江姑娘眼尖的望出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叫化子,顿时伸手急拦,并且身形暴退避开。

    然而小叫化子身形疾幻的闪过她拦挡之势,竟然伸手在她左胁近胸口处抓了一把,才咧嘴一笑的身形疾转离去,并且留下脆笑声:“哟好个美姑娘!一个美貌大姑娘,若追一个丑鬼,岂不是有辱你的名声?不如来追小叫化子吧”

    江姑娘身形疾退中,倏觉左乳峰缘遭人抓掐了一下,顿时羞得全身一颤,身形一顿,可是却见小叫化的背影已然没入人群,并且朝许公子身后疾追而去,因此芳心又羞又急的立即娇叱一声:“你小叫化子,找死!本姑娘若不将你追著碎尸万段”

    羞怒的娇叱声中已随后疾追,霎时便见三道身影往西南方迅速消逝。

    如此一来却急坏了侍女小萍,已焦急的连连呼唤著小姐,奈何武功不及三人,待钻出人群时,早已不见三人的踪影了,因此急得双目泛红,泪光浮显。

    一旁的林姓中年人虽然不明白江姑娘为何突然口出凶狠之言?但却对侍女小萍笑说道:“小姑娘,你别急!你家小姐乃是师出‘栖霞寺’的‘净尘师太’,武功非比等闲,此去应无危险,你大可放心的回去便是。”

    “望太湖三万六千顷,历尽风帆沙鸟;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烟雨楼台。”

    “太湖”古称“震泽”又有“笠泽”、“五湖”之称,乃是丝绸鱼米之乡,山川灵秀,举国首屈一指,面积约有三万六千顷,湖中散布著岛峰,共有七十二座,较有名的有东洞庭山、西洞庭山、马迹山、惠山、灵岩、阳羡、诸山、北干、马鞍、玉峰等等三十六峰,其中以“东、西洞庭山”及“马迹山”为最,在道家称为洞天福地。

    “太湖”中最大的一座山乃是“东、西洞庭山”

    “东洞庭山”又名“胥母山”其中以“莫厘峰”最高;而“西洞庭山”之内有一个“林屋洞”乃是道家第九洞天的“林屋山洞尤神幽虚之天”山中尚有一座六朝之时所建的“包山寺”寺后数里地的“罗汉坞”附近,另有一处“毛公坛”则是名列道家七十二福地的第四十二福地。

    在“西洞庭山”最幽雅之处,乃是“明月湾”又名“消夏湾”水湾深长约有八,九里地,宽阔有三里左右,湖水清澈见底,夏日荷花盛开,菱芡满布,两岸则是遍山梅花,风景甚为幽雅,因此有甚多游人,自行划著小舟至此,在水湾中随波飘荡,观赏两岸美景。

    夕阳西下,时已黄昏,山中游客早已相继搭船离去了,时至初更天色渐黑之时,山中游客皆已离去一空,只余湖面上的一些夜游画舫随波荡漾。

    在“明月湾”底端东岸的平坦湖畔,有一堆余烟袅袅的火堆,火堆上方的粗简木架上,有三条已然烤得焦黄,鱼香味四溢的太湖鲤。

    赤裸上身,露出一身凸棱肉疤的小飞,盘坐在火堆旁,优闲的吃著一条太湖鲤,目光却不时斜瞟向右方不知在看着甚么?

    相继吃完了两条大鲤后,似乎已然饥消腹饱,伸手摸摸火疤处处的肚腹之后,望望映射著夕阳余光的湖水,突然脱去外裤,奔入水中戏水。

    刚下水不久,逐渐游至浮处之时,突然由西岸的梅林中迅疾掠至一个身影,竟然是尾随不去的小叫化子?

    只见他已洗净了满面污垢,露出一张清秀可爱且面浮黠色的笑脸,迅疾掠至火堆处。

    只见架上尚有一条完整的大鲤,顿时欣喜的取起,用有些苍白的柔细手指,小心翼翼的剥下鱼肉嚼食,目光则不时望向水中的小飞。

    此时在水中的小飞,眼见小化子突然出现,并且吃食著自己故意留下的一条烤鱼,因此立即故意狂急泼水且叫骂著:“喂喂你怎么可以偷食我的鱼?”

    虽然距离甚远,小化子并未被湖水淋湿,因此面浮黠色的笑叫著:“怎么样?你害我连连追你数日,日日食不饱、宿不定,现在只是吃你一条鱼而已,你还鬼叫甚么?”

    倏然一道水箭由水面上疾射向小化子!

    小化子没料到三丈余远的距离,还会遭水泼至?因此走避不及的立即被水箭射得满头水淋淋,因此又气又恨的嚷叫怒骂著:“啊!你你这讨厌鬼臭坏蛋我才吃你一条鱼,却要遭你如此欺负?”

    小飞眼见小化子被湖水淋得一身湿,顿时心中大乐的笑说道:“哈哈哈谁要你如鬼附身般的紧紧跟著我不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尾随?否则嗤嗤我小时的花样可多著呢,下次我就抓几条长虫哦不行!叫化子大多会玩蛇,嗯抓些毛虫、蝼蚁塞入你衣衫内”

    小化子闻言,顿时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而且浑身寒毛直竖的颤声叫道:“你敢?小心我我我打你”“嘿嘿我怎么不敢?你以后敢尾随不去,我就敢

    嗯对了!待会儿我进去找一袋子的毛虫及蝼蚁,然后半夜中找到你露宿之处,待你熟睡之时,便可”

    小化子闻言,更是又畏又颤且寒毛直竖的颤声叫道:“你你你敢?你敢欺负我会不得好死”

    小飞眼见小化子的心怯之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依然促狭的邪笑说道:“我为甚么不敢?我孤家寡人一个,且是贱命一条,便是天皇老子或阎罗王也不在乎!还在乎你这小鬼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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