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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罕世枭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sp;  说完话,他回身拿起方便铲,抬起一脚踢飞了桌子,在一片哗啦的震响中,他掉头便走。迎面碰着端菜上来的伙计。伙计在惊吓中仍叫道:“大师父,你,你老的酒菜来了。”

    和尚怒吼一声,一手打翻了伙计的托盘,菜肴四溅,他抖起巴掌扇向那个面无人色的伙计!

    “我打你这空生一双狗眼的东西!”

    就在他的把掌刚刚出手,雷一金的身子已蓦然前倾,双掌合拢——倏地向两边一分,一阵有如裂帛之声“嗖”的割裂空气,一抹光影飞泻向和尚的背脊,去势之快,简直无法形容!

    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尚狂吼一声,扬出左掌一翻,核桃般大的那串念珠“呼”的荡起,似一圈轮影般上下飞舞着卷起迎向上,右手急挑,方便铲雪亮的锋芒已像毒蛇般插向雷一金的小腹!

    和尚的反攻甫出,雷一金已叱喝一声,右手一抖,龙图刀斜着削出,在光彩方现又倒斩而回的刹那间宛如结成了一面金芒绚灿网,以锋利的刀刃做为经纬所织成的网,血淋淋的!

    怪叫一声,和尚的大红袈裟飞起,有如一朵红支般破窗而出,在他的身形消逝,方才的兵刃撞掌余韵尚在人们的耳膜里嗡嗡回绕不息!

    “雷金手”熊光炳猛一拍掌,叫道:“好,好,少侠,太绝了,这一招可有个名称?”

    雷一金“龙图刀”已不知何时回归袖中,他淡淡地道:“‘龙图刀’法中的第四式‘龙归海’!”

    公孙无咎咽了口唾味,呐呐地道:“好绝的名称,龙归海,嗯,可是龙归大海吗?”

    沉吟了一下“金雷手”熊光炳道:“这和尚好生凶恶,却不知是何路数?看他满身邪气,举止蛮横,想也不是什么正道出身。”

    南宫铁孤伸手掏出一定十两的银子朝桌上一丢“嘭”

    的声里,他过去拍拍那个早已吓得呆若木鸡般的店伙计,和熙地道:“银子在桌上,抱愧在店中的生事,告诉你们掌柜,一切都已过去,这只是一件偶然发生的意气事之争,不会再有事的!”

    店伙计双目如痴,愣愣地望着前,浑身像发寒势般不住地抖索着,南宫铁孤的话他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在此刻,闪现在脑海中的,眩在他眸子里的,只怕还是方才那金蛇般灿呼啸的光彩寒芒!

    南宫铁孤微微摇头,朝三人招招手,四人拾级蹬楼,现在,楼下成一片真空,甚至连店伙计都找不到一个。

    楼上,热闹了,他们像迎接凯旋归来的战士,把雷一金团团围住,当然,他们问的发生事的原因!

    公孙无咎抽抽鼻子,低低嘀咕着:“啃他妹子,这算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打了一场。”

    “魔刀鬼刃”哈哈一笑,道:“我说公孙老弟,这码子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公孙无咎讪讪地笑着,觉得很不好意思,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道:“是了,老爷子,咱们这样住在客栈,虽然花费不多,但这等龙蛇混杂的所在,早晚难免会发生事端,我倒有个主意,你看,使不使得?”

    雷一金平静地道:“什么主意。”

    公孙无咎道:“距此若二百多里进贤县城里有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号称“鬼见愁”朋盛,是我的把兄弟,他专门开赌场与护镖吃饭,却是条铁铮的汉子,在南五里人缘广,交情熟,咱们不妨先去他那里歇上几天,等大伙儿伤愈后,再往‘青松山庄’!”

    雷一金沉吟了半晌,道:“方便吗?”

    公孙无咎“呸”了一声,道:“三枝香插下,九个头叩上,就是差一个娘生的,这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就是姓朋的要赶鸭子上架,也要给老子硬挺!”

    雷一金点点头,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二百二十里的途程,对武林豪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每个人都有一乘千中选一的良驹呢!

    众人默默地走着,雷一金侧目注视着耿玉珍,半晌,低低地道:“玉珍”

    耿玉珍慌忙抬起头来,强颜一笑,道:“嗯?”

    雷一金换了一只手拉缰,沉沉地道:“你,在想什么?”

    耿玉珍微微仰头,幽幽地道:“我在想,江湖上的日子实在太惨厉,像是在每一寸每一寸光阴上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情上都沾着那泪,人与人便生活在血与泪里,便浸润在恩与怨中,平和的日子是那么少,安详的日子是那么难得,讲究的全是硬崩崩,火辣辣的豪义和勇悍,崇尚的日子是腥颤颤,血淋淋的杀伐与报复,而江湖中人还口口声声说这是骨气和志气;一个人是否值得钦敬,一个人的善恶好坏也都在于此了;难道说取决一个人的高下便全以这些为准吗?难道说,江湖中的那些好汉们除了这些就没别的观念与主张了吗?”

    雷一金惊愕地望着耿玉珍,估不到这位昔日叱咤江湖的“灰狼帮”曾有一席地位的女孩子,于今时隔不久,却似乎有了厌倦江湖的意味,她说的不一定全是对,但是,其中却多多少少,含蕴着一些道理,一些一针见血的道理。

    耿玉珍怯怯地,又低下头道:“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金,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唠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雷一金坦荡地一笑,缓缓地道:“别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怪你,一点也没有。”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玉珍,你方才说得不错,可是,我却有几点向你解释的地方,这混沌的天下,说穿了,原本便是一个庞大竞技场,也是一个用各种方法谋求生存的大圆环。人,自出生到老死,除非他不愿活下去,否则,就必须谋求生存之道,要活下去的方法很多,而谋生之道各有不同,有的人营商,有的人为官,有的人出力,有的人便卖命,每一种的方式皆有异,但结果却相同;都是为了过完这长短不一的一生,而我们,玉珍,便算是卖命的一类吧,但我们却只有一条命,不到必要,也同样不能轻易抛舍,因此,我们便以技艺武术来维护我们卖命的这一行当,我用以谋生路,或用以行侠义”

    雷一金感喟了一声,又低沉地道:“由于如此开端,便形成了今日武林中纷攘与不宁;因为以技艺谋生的手段不同,便产生了正邪的分野;因为行侠方式的不同,便有了微妙而复杂的思想。是而武林便难以平静了,但是,总括来说,这只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作为,只是人活着要做些事的表现。”

    耿玉珍专注地聆听着,美丽的眸子里浮起一片莹澈的光芒,她望着雷一金,雷一金又续接下去道:“不仅是人,便是空中飞的禽鸟,地下走的野兽,土壤中的虫蛾,也同样有他们生存的方法,夜枭不是为了活命而食母枭的之举,野兽为了求偶也有互相残杀或母兽弱肉雄兽之事,虫蛾为分争食不也彼此争杀的行为吗?这些举止,在人类看起来是大逆不道与违背常理的,但在他们那一类中,或者是认为理该当然与顺理成章的。人,都太聪明了,有些时,实在是聪明过了分。”

    耿玉珍轻轻点着头,想开口讲什么,雷一金却摇摇手,他舔舔嘴唇,又清晰而平静地说道:“在属于我们人的天下里,大至朝廷有对外的用兵权与对内的攘治,中至村镇间为了获得集体之利而做出的争斗与纠纷,小到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恩怨的缠连,这些皆不可避免,因为人有思考,有感情,有灵性,是而便不能将人的生活路子规划成一定的线路与模型,因为不能规划,便有了一些事情发生,有好的,也有坏的,于是,人类便以顺合人类惯于生活的方式是非不平,只是武林中更多一点,更切合实在一些罢了。”

    耿玉珍怔怔地注视着雷一金,好一阵,才吁了口气,悄细地道:“金,你讲得很对,至少,你懂得比我深在这些话里,我好像一下子领悟了很多。”

    雷一金笑了笑,道:“所谓‘江湖越老,胆越小’你只是在厌倦江湖生涯。”

    耿玉珍也跟着笑了,她道:“金”

    雷一金望着她,道:“嗯?”

    耿玉珍笑道:“我觉得,你刚才像是划了一个圈圈,从圈圈的起点开始,一直到结尾,正好圆成了一个道理,完完全全证实了你所讲的,更把我说过的那些话圈在你那个圈子里。”

    雷一金用手搓搓面颊,道:“不敢,我们习武之人学的便是这个道理,以自己所识的圈住对方所识的,到末了,刚好将对方的圈在里面,而且,往往圈住对方的不只是他们的见识与思想,很多时候,也圈住了自己的生命。”

    耿玉珍低柔柔地道:“我懂这原本是江湖生涯,江湖生涯,原本如此!”

    雷一金缓缓地道:“这生涯,却太令人伤感,还有,疲乏”

    前行的公孙无咎蓦然勒住了马,回头叫道:“疲乏,老弟,你累了吗?”

    公孙无咎双目一瞪,又没奈何地继续策马而去。路,便在铁蹄之下迅速地向后面倒退,倒退得那么快,像原来就在朝后移动一样。

    白天和黑夜轮流着转动,宛如一个大大的轮盘,在亘古以前就是如此转动着,以人的生命和前程为赌注,谁也不知道往昔是如何混混沌沌地过来,谁也不知道将来是如何混混沌沌地过去。

    二百二十里的路程是何其遥远,又是何其接近,当马匹的脚步以一尺一尺地距离与其接近,当人们的心腔一次一次加速了跳动,而路途便一尺一尺地缩短,便一尺一尺地倒移了。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而这两天,这一群豪便已踏进了进贤县的地界。进贤县,或者,在他们心中,只是一个休息站,人生的一个短暂的休息站。

    进了城门,向南大街走,在南大街的街尾,矗立着一幢巨大而巍峨的宅第,十二级的青石阶,阶旁各有着一对大石狮子,漆黑的大门,金黄的兽环,衬着一式一色的大麻石围墙,围墙里是楼阁连云,好壮观、好气派。

    公孙无咎右手高举,首先勒住了马,在马上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吁了口气,用手一指大门,有气无力地道:“老弟,到了,就是这个地方。”

    雷一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赞美地道:“这宅第,真是够排场”

    “嗤”了一声,公孙无咎道:“算了,够个屁的排场,朋盛这小子还不是顶了一张嘴巴吃十八方,见空买空,凭了一条命耍狠;只是这个进贤县吃他一套罢了,又有什么值得称羡的?稀松得很!”

    众人在离宅第数丈之外下了马,公孙无咎偕同雷一金往前走,雷一金低沉地道:“我一直有点担心,不嫌冒昧吗?”

    公孙无咎摇摇头,大刺刺地上了石阶,将那门上的兽环拉叩一阵,回首嘻嘻一笑,裂着嘴道:“冒昧什么?小朋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哩,你不用客气,自家兄弟嘛,一客气就见外啦!”

    他正转头说着话,漆黑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但是,却见启门了尺把宽窄就从这尺把宽窄里,六个彪形大汉已一个接一个地挤了出来!

    为首一个,是位七尺高下的大个子,个儿高,块头大,敞着衣襟,满脸的横肉衬着一双三角眼,他前脚踏出来,已横眉竖目的一叉腰,暴辣辣地吼道:“喂,喂,干什么的?他妈的擂起门来就像哭丧似的,你家老子挺尸了吗?就像这么个急法儿?”

    这一吼,不由吼得公孙无咎一愕,但是,这一愕之下却陡然引起他的无名之火高三丈跨起前一步,也大叫起来:“咦?咦?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反了吗?你他妈的竟敢对着你爹放起狗臭屁来?老子敲敲门就不能敲了哇?你们这里不是朋府,倒成了皇帝老儿的金銮殿了?”

    大块头斜瞄着公孙无咎,冷凄地笑了起来:“朋友,我看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啦,你想找碴找到朋把子的府上,你敢情是顶着十个脑袋来的?”

    公孙无咎双目怒睁,额际青筋暴突,气得喘喘地吼:“老子要不看你们脚站在朋家大门,头上刻着朋字,今天老子就该活活斩了你这狗养的杂种!”

    大个子朝地下“呸”了一声,三角眼中凶光暴射,他一斜肩转了出去,就这一斜肩一转步的工夫,也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握着一柄锋利异常的匕首,狠辣辣的一竖眉,他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你是哪个王八蛋教唆你前来捣?

    大爷说你心中约模也会有数,不用再演戏了,咱们就抖落出来吧!”

    公孙无咎紫色的袍袖一挥,怒极反笑道:“好极,老子今天拼着与小朋这混账东西红眼,也要试试你这狗熊是生了颗什么熊胆!”

    大个子满脸的横肉一紧,暴叱道:“放倒他!”

    一直围立的五名彪形壮汉,闻言之下“霍”地扑了上来,一式短的匕首,匕首尖直扎向公孙无咎的手肘及腿弯,又是猛又是狠!

    庞大的身形猝然闪扑,就像一阵狂风,五柄锋利的匕首一下全落了空,这五个大汉尚未及转过身来,公孙无咎已大吼一声,双掌左右开攻倏挥而出,同一时间,两腿也“刷”地升起——五个大汉中的四名怪叫连声,滚肉球似的翻跌了出去,剩下一个还未及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公孙无咎已迅速地扑了上来,左手微翻,右手已一个大耳刮子将这名大汉扇倒在地!于是——那个大汉已呼吼着朝上冲来。雪亮的匕首,闪闪生寒,隔着三步,一下子戳向公孙无咎的心口!

    公孙无咎大吼一声,朝边一歪“金线缠腕”倏翻而上,那个大个子却十分乖巧,匕首下压,猝然直捅对方小腹!

    “好杂碎!”

    公孙无咎叫着,右掌斜坚如刀,猛然下截,只听得“铛”

    的一声,那人锋利的一柄匕首竟已齐中断为两半!

    大个子惊叫一声,慌忙迅退,目注着手中的半截匕首发呆,只这一刹,公孙无咎却毫不留情的缓步而上,右手一弹一抬“呼”地将大个庞大的躯体悬空提起,在空中舞了一圈:“狗操的东西,老子要活活掼死你”台阶下的雷一金急忙叫道:“老哥慢着——”

    当雷一金叫声尚留着一个尾韵,黑漆的大门已突然拉开,十多条骠猛大汉已急速奔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瘦高条,颔下留着一撮山羊胡,他一步踏出大门,暴烈地吼道:“胆上生毛的小子给我住手!”

    公孙无咎右臂高举着大块头,闻言之下略一偏脸,目光甫一接触,他已狂厉地笑了起来:“胡毛子,你才几年不见就敢对我公孙无咎吆喝起来啦?”

    瘦高条一听语声竟是这般熟悉法儿,不由得急急刹住了去势,仔细地向对方端详过去,这一看,却不由不使他大吃一惊,一张黑脸顿时涨成米紫,他慌忙一抬手,惶恐而又迷惑地大叫:“通通停下公孙当家,这这这,这怎会是你?”

    公孙无咎仍然举着那个早已面青唇白的大块头,冷冷一哼,阴恻恻地道:“胡毛子,又怎会不是我?打上次见面到今还没几年吧?姓朋的人就敢到老子头上撒尿啦?”

    被称做胡毛子的瘦高条尴尬地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弯着腰道:“不敢,公孙当家,是什么风突然把当家的吹来了?这些小角色不识你老,闹出这些笑话,当家的大人大量,千祈恕过他们”

    公孙无咎怒目暴睁,道:“想当年,老子与姓朋的好歹也是一个头磕的老哥们,就这段日子,你们却已数典忘祖,不顾渊源,触霉头触到老子头上来了!”

    胡毛子心头一跳,腰就弯得更低了:“当家的,你老千万莫责怪下来,都怪这些混账东西有眼无珠,分不清内外尊卑。当家的你知道,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开罪当家你公孙当家,请你老暂且息怒,毛子我一定重重整治他们。”

    公孙无咎火辣辣一跺脚,吼道:“没有这么便宜,老子向小朋仔细问个明白,若是他小子有什么偏袒,老子拼着拔掉这把香头也在所不惜。”

    后面这句话说得胡毛子哆嗦着,一阵寒气直透背脊,他颤着声道:“公孙当家,公孙当家,你如此说,是逼煞我们了。”

    公孙无咎转过脸去,冷厉地道:“不要多说了,去叫朋盛出来见我!”

    胡毛子与他手下一干人俱皆木鸡般呆立当地,手足无措地发着愣,那模样,可怜生生的,活像一群待宰的羊羔。

    那被打倒的五个人早已悄悄爬起来,鼻青脸肿的苦着脸站着不敢稍动。

    雷一金缓缓地,步上了台阶;他柔和地一笑,低沉地道:“大哥,够了,不要使人家太难过。”

    公孙无咎两眼一翻,气咻咻地道:“不是我要他们难过。

    是他们先要我难过。老弟,方才你亲眼看到,这还成什么样子,这还成个体统吗?幸亏为号的我好歹也有那么两手,要不,刚才我这条老命不就先搁在他们手上吗?”

    雷一金靠近一点,道:“算了,大哥,得放手时且放手,不要太过分。”

    公孙无咎仍有些忿然地道:“老弟,你”雷一金平静地道:“便算看在我的薄面,饶了他们,可以吗。”

    “呼”的一下子将高举着的那位大个子放了下来,那位仁兄不由一个踉跄,面色全发了紫!

    雷一金一笑,道:“谢谢老哥了!”

    公孙无咎一跺脚,吼道:“你老是挑在这些节骨眼上帮人家说好话胡毛子,你他妈的还不叫你们把子出来,莫不成还等老子去叩见吗?”

    说到后面,他转过头去朝那一群发愣的角色施出威来,胡毛子赶忙大声应诺,拔腿便朝门里跑,他奔跑的势子太快,却几乎与门里风一样冲出来的一条人影撞了个满怀!

    门里闪出来的却是好快的身法,口中怒叫一声,已快得无可言喻地“刷”然转到一边,右手一抓一带,已将胡毛子推出了五六步去!

    胡毛子正是一肚子怨气发作不得,这时吃来人一把推出,不由怒火陡然冒升,他两眼发花,身子还未站稳已狂吼道:“是谁他妈的这么——”

    这么什么他却突然咽了回去,急忙堆起满脸的笑容在那怒容尚未消散的面孔上,而笑容渗着强打压抑的尴尬与余怒,是如此不调和,如此生硬,宛如姜里塞进去大把的胡椒,苦涩里有着窘迫,好不是味道。

    来人是个三十刚出头,瘦长而黝黑的中年人,一双刀也似的浓眉,一个尖削的鼻子配着一张薄薄的嘴巴,最令人难忘是那一双眼,光芒冷峻而深澈,有着尖锐的韵味,而且,竟隐隐泛闪着赤红的辉彩,朝人一看,似是能一下子穿透人们的肺腑五脏,带着三分酷厉,七分寒瑟!

    他甫一出来,已冷冷朝对面公孙无咎瞧去,这一瞧,原来满面的冷厉之色迅速化为乌有,代之而起的,是发自内心欢愉与兴奋!

    “大哥,是你!”

    公孙无咎余怒未熄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道:“小朋,久违了。”

    那人一个箭步赶了过来,双手紧紧拉住公孙无咎两手,用力摇憾着,他显得十分激动地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先派个人送个信来?也好让为弟早些迎接大哥。大哥,这几年来,可把兄弟想坏了”

    公孙无咎转眼瞅了肃手呆立在一侧的那些角色一下,这一瞧,却不由令这些人骨子里冒起一阵冷气,生怕他稍稍吐露出一点方才事情,他们异常明白他们这位瓢把子的脾气,翻下脸来,准能将人活拆了。

    但是公孙无咎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他的脸上也带出了欢容:“刚刚才到,你小子干吗搞了这久才出来?又他妈瘟在那个骚娘们的裤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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