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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东风第一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迎面是一排五间楼房,雕楼飞檐,甚是气派。

    白胖老者陪着笑道;“二犬子住在西花厅,楚少侠请随老朽来。”

    他领着楚玉祥由西首回廓折入一道腰门,门外是自成院落的一个大院子,花木扶疏,更是清静,两人踏着石砌花径,来至一座精致的敞轩前面。

    白胖老者刚跨上石阶,就有一名青衣使女迎了出来,躬身道:“小婢见过老爷。”

    白胖老者悄声问道:“二少爷有没有睡熟?”

    青衣使女道;“二少爷正躺着看书。”

    白胖老者道:“我关照过你,书看多了会伤神,你要劝他多休息、少看书。”

    “是。”青衣使女应了声,才道:“二少爷怎肯听小婢的话呢?”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二师兄是给他父亲宠坏了,在这种环境里,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是没负伤的人,筋骨也会松软了。”

    白胖老者走近门口,就站定下来,抬着手道:“楚少侠请进。”

    楚玉祥也不和他客气,一脚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雅的卧室,四面都是雕花明窗,配以鹅黄窗帘,里面靠近北窗放一张锦榻,榻上背靠锦垫,半倚半躺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锦衣青年,脸色苍白,手上拿着一卷书,正在静静的阅读,听到门口爹的声音,不觉放下书,抬目看来。

    白胖老者含笑道:“仲达,你看谁来了?”

    躺坐在锦榻上的正是林仲达,他双目几乎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光彩,朝楚玉祥投来,不觉失声道:“是楚师弟。”

    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慢慢把双脚放下,似是要坐起。

    青衣使女赶快抢了过去,说道:“二少爷,让小婢女扶你坐起。”

    楚玉祥真想不到二师兄竟会瘦到几乎使自己认不出他来,赶忙放下包裹,迎了上去,说道:“二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伸出手去,爪住了林仲达的双手,只觉人手冷冰冰的,分明是血气虚极之象!

    白胖老者道:“他自从北固山回来,伤势沉重,老朽请了几位有名的伤科大夫,都说他内腑受创极重,需要慢慢的治疗。也服了许多伤药,始终不曾治好,半年来,人一天比一天瘦,连行动都需人扶持,楚少侠,你能不能治得好?”

    楚玉祥方才还以为二师兄的父亲生成势利眼,瞧不起自己,现在看到二师兄这副模样,自然不宜有人打扰了,心中对他的成见也就随着消失了,含笑道;“二师兄的伤,小侄虽然还没检查,但可以想得到是被内家真力震伤内腑,一直治疗不得其法,伤势始终未愈,其实也并不严重,只要把伤治好了,身体慢慢就会恢复壮健了。”

    白胖老者听得大喜道:“楚少使真如亲眼看到的一样,这么说,楚少快一定可以把他治好的了?”

    楚玉祥道:“二师兄区区伤势,不消半天就可治好了。”

    白胖老者大喜道:“楚少侠真是救命王菩萨,前天有一位专治五痨七伤的道长说小儿由伤成痨,别人都已无法治得好,只有服他的药,至少也要半年时间,才能慢慢复原。”

    楚玉祥道:“这是江湖术士说的话,二师兄只因伤势未愈,气血,失调,才使身体渐渐衰弱,只要伤好了,身体自然也会很快就好了。”’林仲达笑道:“楚师弟半年不见,你居然会治伤了?”

    楚玉祥道:“说来话长,先让小弟看看你的伤势,把伤治好了,我们再作长谈吧!”

    白胖老者听楚玉祥说得如此有把握,心中也是大为高兴。

    林促达问道:“楚师弟,你要如何检查?”

    楚玉祥道:“_二师兄巳躺下来,让小弟摸摸你伤在何处?”

    林仲达道:“当日小兄被一个贼子一掌击中右胸,只觉胸口剧痛,喉头发甜,吐出一口鲜血,就昏了过去,现在右胸还时时作痛。连腰背都会疼痛。”

    楚玉祥点点头,就伸手朝他左胸按了按。林仲达口中“啊”了一胄,痛得连脸都胀红了。

    楚玉祥道:“不碍事。”

    伸手入怀,取出师父祖半仙给自己的一瓶“治伤救死丹”揭开瓶盖,倾出一粒梧桐子大小的朱红药丸,盖好瓶盖,收入怀中,一面朝青衣使女说道:“请姑娘去倒杯温水来、”

    青衣使女应了声,立即倒了半杯温水送来。

    楚玉祥道:“二师兄,你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了。”

    随着话声,把药丸纳入林仲达日中,青衣使女赶忙送上杯子,服伺他喝了两日水,把药丸吞下。

    白胖老者先前看楚玉祥说出满口大话、那知他只摸了摸林仲达伤处,只给他服一颗药丸、不像旁的伤科大夫,说了一大堆伤在何经、何骨,又说出给林仲达服的药是用什么人参、麝香等最名贵的药材练制的,还是没治好伤,楚玉祥又是这副落拓样子,如何能治好儿子的伤?心头不觉感到失望,问道:“楚少侠,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么?”

    楚玉祥笑了笑道:“这是全真教治伤救死丹,别说二师兄只是旧伤未愈,就是重伤将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

    白胖老者听得将信将疑,问道:“那么小儿的伤,什么时候可以好得了呢?”

    楚玉祥道:“等二师兄服下的药丸药力行开之际,小侄再助他运气行功,大概有一顿饭的时光,就可完全好了,只是在小侄替二师兄运气行功之时,不能有人惊扰。”

    白胖老者道:“这西花厅是小儿养伤之处,不会有人进来的。”

    林仲达服药之后,青衣使女已经扶着他躺下。这时说道:“楚师弟,小兄服下药丸,觉得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好像越来越热了。”

    楚玉祥道:“那是药力正在缓缓行开了,二师兄,小弟扶你坐起来。”

    青衣使女道:“小婢来扶二少爷。”

    楚玉祥道:“不用,姑娘站到门口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我会扶二师兄的。”

    说完,双手扶着林仲达坐起,替他盘膝坐好,一手扶住他肩头。一面抬头朝白胖老者道:“老伯请坐到椅子上去,小侄替二师兄运气的时候,不可开口说话。”

    白胖老者连声答应,退到锦榻右首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双目光只是望着楚玉祥,看他如何替儿子疗伤?

    只见楚玉祥左手扶着林仲达肩头,一双右手按在他背后,一动不动。

    这时楚玉祥业已运起“纯阳玄功”一股炙热的真气,从林仲达“灵台穴”源源输入。

    白胖老者不会武功,但他看得出来,林仲达苍白的脸上,一会工夫,渐渐有了血色,心中暗道:“看不出这年轻人,果然有一点门道!”

    这一来,对楚玉祥也有了信心。

    就在此时,只听站在门口的青衣使女叫道:“李道长。你请止步。”

    接着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贫道是来探望二公子的,他昨天、今天服药之后,情形是否好转了些?”

    青衣使女道:“二少爷现在正由楚少侠在给他运气疗伤,不能有人惊扰,李道长等一会再进去吧!”

    那沙哑声音道:“什么人在给二公子运气疗伤?你们二公子伤在内腑,运气疗伤,是会加速他伤势恶化的,如果能够用运气疗伤,黄道还不会吗?姑娘快让开,让贫道进去瞧瞧。”

    青衣使女为难的道:“这”那沙哑声音道:“许多走江湖的,都会自吹自擂,说什么用气功治疗,那是骗人的。一个弄不好,你家二公子就会送了小命,这可不是玩的,你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青衣使女道:“他他楚少侠是二少爷的师弟。”

    沙哑声音大笑道:“师弟的功夫,自然还不如师兄了,那能治好你家二公子的伤,幸巧贫道及时赶来,再迟就来不及了,你还不让开?”

    敢情他在说话之时,已把青衣使女推开,只听那青衣使女惊“啊”一声,接着人一晃,闪进一个头椎道髻,身穿灰布道装的老道士来。

    他和青衣使女在门外说的话,白胖老者自然也听到了,觉得老道士说的话,也是有理,心头不禁一急,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李道长”

    那灰衣老道目光一动,看到楚玉祥正在替林仲达运气,不待白胖老者说话,就急着道:

    “老掌柜,你怎么不相信贫道的话,去找了个小伙子给二公子疗伤?这是把人命当作儿戏?”

    一面大声叫道;“喂,小伙子,你快快住手,二公子身子虚弱。伤在内腑,你这样会加速他伤势恶化,还不放开手?”

    白胖老者这下没了主意,问道:“这怎么办?”

    灰衣老道道:“快要他住手,再迟二公子就没命了,你没看到二公子双颊如火,这就是回光返照”

    白胖老者心头大急,急忙朝楚玉祥道:“楚少侠,你快放手,小儿只怕受不了”

    灰衣老道眼看楚玉祥恍如不闻,置之不理,不由大怒,喝道:“小子,叫你放手,你还不放手,存心要害死二公子吗?”

    闪身欺上,一探手,朝楚玉祥肩头爪落。

    楚玉祥望着他淡淡一笑,也没作声,任由他爪落,理也没理。

    灰衣老道这一爪少说也用上了六七成力道,五根手指有如钢钧一般,楚玉祥没有闪避,他手爪自然很快就落到楚王祥的肩头,五指用劲一爪,楚玉祥的肩头竟似有弹性一般,没有爪得住!

    不,五指一拢,就被弹开,一条右臂竟被震得隐隐发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往后退下了一步。

    这一阵工夫,楚玉祥已经替二师兄助长真气,走完九宫雷府,十二重楼,缓缓收回右掌,说道:“二师兄,你现在可以运气了,再运一会气,才可以休息。”

    灰衣老人一爪不中,心头又惊又恐,口中怒吼一声;“道爷毙了你。”

    身形直欺而上,右手直竖,一掌朝楚玉祥当胸印来。

    他方才出手爪楚玉祥的肩头,只用了六七成为道,那是只想把楚王祥爪开而已,但此刻这一掌却因怒而发,恶向胆边生,立意要把楚玉祥毙在掌下,自然用上了全力。

    楚玉祥依然没有闪避,直等他手掌送到面前六七寸光景,才右手一抬,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对方脉门,含笑道:“我二师兄此刻正在运功,你不准在此胡闹,快给我出去。”

    话声一落,右手一抬,往前挥出。

    那灰衣老道被楚玉祥三个指头撮住脉门,已经感到全身麻木,休想挣得动分毫,随着他右手一挥,一个人就离地飞起“呼”的一声凌空朝门外飞了出去,一直摔出两丈开外,才砰然跌了个四脚朝天,背脊落地,半晌爬不起来。

    楚玉祥把灰衣老道摔出门外,才含笑朝自胖老道说道:“二师兄伤势已经痊好,再过一会,就可以下床走动,与常人无异了。”

    白胖老者方才听了灰衣老道说出楚玉祥运气疗伤,会促使内伤加速恶化,心头大为焦急,后来庆衣老道被楚王祥摔出门外,说自己儿子的伤势已经痊好,举目看去,林仲达独自盘膝坐在榻上,果然脸色红润,眉宇开朗,和方才的满脸病容,委顿不堪的神色,判若两人,看来他内伤已痊好了!

    他因为太关心儿子了,在这一段时间中,忽惊忽忧,忽急忽喜,情绪的变化太大了。这时暗幸灰衣老道没有阻挠得了楚玉祥的运气疗伤,否则岂不功亏一篑了。

    他在这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重金礼聘到了许多著名伤科大夫,始终没有治好的伤,年轻人居然只化了一顿饭的工夫,就把儿子的伤治好了!

    这不是奇迹?他一时再也忍不住冲到楚玉祥面前,扑的跪到地上,说道:“楚少侠,你救了仲达,也是救了林家,我林家祖宗都会感激你的。”

    楚玉祥吃了一惊,急忙把白胖老者一把扶起,说道:“老伯不可如此”

    话未说完,只听门外响起那灰衣老道的声音,厉声道:“小子,你给我记着,道爷不会放过你的。”*

    林仲达运功醒来,双目一睁,就翻身坐起,双脚跨下卧榻。他人虽清瘦,但脸上已经有了生气,双目也不似方才那样倦怠无神。

    林厚福(白胖老者)看到他下床,忙道:“孩子,你重伤初愈,快躺下来,不可走动,要多休息才好。”

    林仲达笑道:“爹,孩儿已经觉得很好了。”

    楚玉祥含笑道:“老伯,二师兄是内腑负了伤,这和生一场大病不同,伤好了,就不碍事了。”

    林厚福看看林仲达,果然和半年来行动需人扶持,大大的不同,不觉点点头笑道:“楚少侠医道精湛,小儿半年来,一直无法行动,这回果然妙手回春,老汉觉得真是奇迹。”

    楚玉祥笑道:“老伯夸奖了,小怪不谙医道,只是家师的疗伤丹药奏效而已,方才小侄以内功输入二师兄体内,帮助二师兄气血通畅,可以使伤势很快复原,现在二师兄已和常人无异了。”

    林厚福道:“楚少侠的令师,也是小儿的令师了,怎么小儿负了伤,会不知道疗伤丹药的呢?”

    楚玉祥道;“老伯误会了,小侄在这半年中,另外拜在二位恩师门下,这治伤药丸是全真教的救伤灵丹。”

    林厚福道:“原来楚少侠另投名师,难怪有这样成就了。”

    说着,站起身含笑道:“仲达,你们师兄弟谈谈吧,为父就少陪楚少侠了。”

    楚玉祥连忙跟着站起,说道:“老伯只管请便,”

    林厚福满怀高兴的往外行去。

    林仲达和楚玉祥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一面抬头叫道:“春兰。”

    青衣使女在门口应道:“小婢在。”’林仲达道:“你去沏两盅茶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就托着银盘,送上两盏茶。

    “楚师弟情用茶。”

    林仲达接着国注楚玉祥问道:“你方才给我运气疗伤,从前我曾听师父(他口中的师父是东海门闻天声)说过,这种疗伤法门;本身非有极高的内功不可,而且在疗伤之时,不能有第三者干扰,否则极易导致运气入岔。走火入魔,方才你给我疗伤的时候,另一只手还把那老士摔出门外去,这份功力,就是师父在日,只怕也无法办得到,你从前没有练过武功,半年不见,竟有这般成就,莫非有什么奇遇不成?”

    他究是东海门的二弟子,平日听过师父说过许多江湖上的轶闻,是以见闻较广。

    楚玉祥笑了笑道:“有一件事,二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师父(闻天声)虽然没有传小弟武功,小弟八岁那年,在门口玩耍,有一个老道人送给我一本书,那是内功口诀,师父照着那本书的口诀,教我内功心法,他老人家说,我将来另有遇合,不宜练东海门的武学”

    林仲达喝了口茶。问道:“那送书给你的老道人是什么人呢?”

    楚玉祥道:“你别性急,听小弟说下去呢,师娘看师父不肯传我武功,还当师父对我歧视,就背着师父,教我练鹰爪门的功夫”

    林仲达道:“这个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楚玉祥接着就把清明扫墓那天,自己被蒙面汉子震得跌出大天井,就昏死过去,直到自己醒来,才发现卧在船上

    他把半年来拜了两个师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林仲达听得十分羡慕的道:“楚师弟,所以一个人有幸有不幸,我们两人同是挨了人家一掌,师弟另有奇遇,我却在病榻上躺了七个月,若非师弟赶来,还不知道我要被只会骗钱的江湖庸医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楚玉祥问道:“大师兄去了那里,他有没有告诉二师兄?”

    林仲达道:“大师兄来看过我两次,第一次只安慰了我好好养伤,说了没有几句就走了,第二次他来,说镖局已经收歇了,他要出一次远门,我问他要到那里去?他没有说,但从他口气中,隐约的可以听得出来,害死师父、师娘的一批贼子,虽然全都死了,但好像幕后另有主使的人。”

    楚王祥急急问道:“大师兄没有说出来?”

    林仲达摇摇头道:“我问过大师兄,他只说现在死无对证,要慢慢的去查。”

    楚玉祥道:“二师兄知不知道小师妹也失踪了?”

    林仲达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和小师妹都失了踪,大家都以为是给贼人劫持去了,如今楚师弟回来了,小师妹依然没有下落,可见不是贼人掳去的了。”

    “杀害师父、师娘的贼人,幕后另有主使的人?”

    楚玉祥沉吟道:“这要到那里去找呢?”

    林仲达道:“当时大师见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把镖局收歇了,说他要走遍天涯,去慢慢查访,我曾建议大师兄,咱们镖局不该收歇的,如果那些贼人和东海门、东海镖局有过节,只要东海镖局仍然开着,他们迟早还是会来寻的,大师兄何须外出寻访?”

    楚玉祥矍然道:“二师兄这话对极了,大师兄不用出门,等他们来不好么?”

    林仲达道:“大师兄摇着头,苦笑说:咱们武功比师父、师娘如何?我们去暗访,我们是在暗里,对方是在明处,如果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咱们是在明处,他们是在暗里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咱们武功不如人家,师弟又负了重伤,只有我一个人,更是独木难支,就这样他还是坚持他的主张,走了。

    说到这里,忽然兴奋的道:“现在师弟回来了,我伤势也好了,我还是主张把镖局原有的人手召来,重新开业,东海镖局重新开业的消息,定可很快的传遍江湖,咱们只要稍稍透露一点口风,说镖局的重新开业,是为了要替师父报仇,踏遍整个江湖,非找出幕后主使人来不可,这一来,那喊人听到了,就非找来不可,师弟,你觉得我这计划好不好?”

    楚玉祥道:“二师兄这计划很好,只是二师兄伤势虽愈,内力未复,至少也要休养一段时间,小弟也衔绿袍师父之命,要去一趟北峡山,才能回来。”

    林仲达道:“反正镖局重新开业,也要有一段事前准备的时间,师弟去北峡山要多少时间,才能回来?”

    楚玉祥道:“小弟没有去过,不知路上一去一回,要多少时间,不过我想有半个月大概也差不多了。”

    “那就这样决定。”

    林仲达道:“我明天打发人去把阿发叫来,他是镖局的老趟子手,从前局里的人,家在那里,他都知道,要他先把散去的人找回来,大概也需要半个月左右,那时师弟也好赶回来了,再择日开张。”

    楚玉祥道:“师父从前一直夸奖二师兄有智谋,如今看来。二师兄果然是一位运筹帷幄的人。”’

    林仲达笑道:“没有楚师弟学了一身武功回来,计谋再好,又有何用?”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春兰进来点起了灯。

    接着两个老妈子提着食盒走进,春兰在一张小圆桌上,摆好了两付杯筷,两个老妈子打开食盒,取出几盘佳肴,一壶美酒,放到桌上。

    其中一人含笑道:“这几盘菜肴,是老爷特别吩咐厨房做的拿手菜,老爷说,少爷和楚少快是同门师兄弟,可以无话不谈,所以老爷不来陪楚少侠了。”

    林仲达笑道:“师弟,这里和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快请坐吧,我伤势好了,肚子早就饿了,咱们坐下来吃吧!”

    春兰脸含娇笑,说道:“二少爷,老爷才吩咐过,你重伤初愈。小婢已经要厨下熬了一锅稀饭,你还是吃稀饭吧!”

    一手执壶替楚玉祥斟了一杯酒。

    林仲达道:“这半年多来,天天喝稀饭,把胃口都喝腻了,我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吗?”

    春兰装了一碗稀饭送上,说道:“这是老爷吩咐的,小婢不敢作主,二少爷就将就些吧,等明儿个身体完全恢复了,二少爷要吃稀饭,老爷也不答应呢!”

    “好吧!”林仲达无可奈何的端起稀饭,含笑道:“师弟,你请喝酒吧,我拿稀饭陪你。”

    楚玉祥道:“二师兄是知道的,小弟从小不善饮酒,就是喝上一杯,也会脸红。”

    春兰在旁接口道:“楚少侠,这时候已经夜晚了,就是喝醉酒,也没关系了。”

    楚玉祥道:“不成,我只喝完这一杯就好,姑娘不可再给在下斟酒了。”

    林仲达道:“师弟,春兰说得没错,咱们师兄弟已有半年多没见面了,边谈边喝,你现在内功精湛,多喝几杯,又有什么关系?来,吃菜。”

    菜肴虽然只有八式,但却盘盘精美,十分可口,两人边谈边喝,楚玉祥喝了三杯酒,一张俊美如玉的脸上,已经满面通红,林仲达也连吃了两碗稀饭。

    春兰替楚玉祥装上了碗饭送上。

    楚玉祥笑道;“酒不能喝,饭却非三碗不饱。”

    他果然连吃了三碗饭,春兰又替他舀了半碗冬菇火腿汤。

    楚玉祥道;“小弟长了十八岁,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添饭。”

    林仲达道:“师弟在这里多住几天,就让春兰给你多添几次饭好了。”

    楚玉祥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是觉得二师兄生活过得太好了,小弟住在一处海岛上,足足有三个月没吃米饭呢!”

    饭后,春兰替两人沏了新茶送上,才行退去。楚王祥道:“二师兄,小弟想明天一早就动身到北峡山去。”

    林仲达一怔道:“师弟怎么不多住几天再走呢?”

    楚玉祥道:“小弟觉得二师兄这计划很好,小弟早去早回,东海镖局就可早些重新开张了。”

    林仲达点点头道:“也好,说实在,我真希望镖局早些开张呢,把对方引出来了,师父、师娘之仇,也好早些报雪,以慰二位老人家在天之灵。”

    楚玉祥攒攒眉道:“只是小师妹至今不知下落,如果咱们镖局开张了,各地的消息,也可以灵通多了,我想大师兄听到镖局重开张,也可能会赶回来的了。”

    林仲达道:“是啊,所以我觉得大师兄忽然收歇镖局,实在是不智之举。”

    正说之间,春兰已经俏生生的进来,说道:“楚少侠的房间,小婢已经收拾好了,小婢领楚少侠去吧?”

    楚玉祥站起身来道:“好,二师兄身体尚未复原,也该早些休息了。”

    春兰转身道;“楚少侠请随小婢来。”

    楚玉祥跟着她走出敞轩,折而向北,穿行一条两边都是花团的回廓,进入一道圆洞门,就是一排五间的楼房。

    春兰过去打开东首一间房门,回身道:“楚少侠请稍候。”

    她首先走入,点起了烛火,才叫道:“楚少侠请进来吧!”

    楚玉祥跨入房中,但见房中果然收拾得极为整洁,除了北首靠壁处放一张木床,还有一排椅几,和一张书桌,摆设虽然简单,却极为精致,连床上被褥帐子,都十分讲究。

    春兰在一旁伺候着道:“楚少使看看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楚玉祥道:“很好,不需要什么了,姑娘请回吧!”

    春兰欠欠身道:“小婢告退。”

    回身退出,随手带上房门。

    楚玉祥脱下长衫,挂到床侧的衣钩上,伸了个懒腰,他早睡惯了,也就熄灯上床,放下帐子,在床上盘膝坐定,运起功来。

    这是他每晚必修的课程,子夜以前练“太素阴功”子夜以后练“纯阳玄功”

    就在他行功渐入忘我之际的时候,突然心灵上起了一丝警兆!

    楚玉祥如今身兼两家之长,纵是睡熟之际,只要有人进入十丈以内,立刻就会警觉。

    他缓缓睁开眼来,心中暗道:“此时初更已过,将近二更,还会有什么人到这里来?”

    心念方动,只听一个轻捷的脚步声,正在掩掩藏藏的朝自己这间房的方向走来,差不多已接近到六七丈距离,心中更觉起疑,此人如果是二师兄家里的人,就会大大方方的从月洞门进来,何用一路都掩掩藏藏的?

    此时到了月洞门,还在门外停住,那自然是在探看动静了,莫非这人不是二师兄家里的人,是外面摸进来的不成?

    这时脚步声愈来愈近,快到南首窗下,这人脚步放得更轻,渐渐富棂上有了一个黑影,那人用手指沾着口水,轻轻点在花格纸窗上,然后戳了一个小孔,凑着眼睛朝房中瞧来。

    楚玉祥看得暗暗冷笑,忖道:“这人使用这种方法,那只是江湖三流角色而已!”

    心中正在想着,突听“绷”的一声轻响,机簧方动,从窗外射入一大篷密集的蓝芒,朝床上激射过来。

    楚玉祥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射出一蓬毒针来,耳中听到机簧之声,一大蓬毒针已经密集射入帐中,一时转个念头都来不及,右手一抬,发出一股劲风,把射来的毒针,悉数挡住,然后左手迅快撩开帐门,轻轻跨下床来,来不及取剑,身子一下掠近房门,技开门闩,侧身闪出。

    那伏在窗口的人,打出一蓬毒针,自然要听听房内的动静,楚玉祥虽然没有作声;但他撩开帐门,掠到门口,还要拔出门闩,才能出去,那人也是老江湖了,听到房内有声音,情知不妙,立即长身朝墙头纵去。

    等楚玉祥闪出房内,只见东首墙头人影一闪而没,心中暗暗冷笑一声,跟着长身掠起,纵上围墙,只见一条黑影已经逃出六七丈外,急急忙忙的在屋面上朝西飞掠。

    楚玉祥自思并无仇家,就想到这人可能和杀师父、师娘有关,这一想,那还容他逃出手去?猛地一吸真气,一个人凌空飞起,疾如鹰隼,朝那人背后飞扑过去。

    这一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那人只觉头顶生风,一道人影已经泻落前面。

    那人猛吃一惊,装作收脚不住,一个人朝楚玉祥撞了过来,同时双掌提胸,在快和楚玉祥撞上之际,突然开气吐声,双手凝聚了全身功力,朝楚玉祥胸前按了上来。

    楚玉祥堪堪看清此人面貌,正是自己替二师兄疗伤时间进来的那个灰衣老道,就在此时灰衣老道的双掌已经猛力印上胸口。

    要知楚玉祥身兼两家之长,又岂是一个江湖二三流的灰衣老道所能伤得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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