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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护花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三年时光,说长当然不算长,说短也不短了,但在丁少秋来说,三年却有如一日。

    那是因为枯瘦老道把他带到这座石窟里来之后,教他修习内功,规定子午卯酉四个时辰打坐练功之外,练功完毕,就得练习“武功剑法”和“白鹤剑、掌”另外只传了他九式“避剑身法”这一来,除吃饭、拉屎,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

    天天都是如此,三年岂不就和一日一样?

    这是三年后的四月中旬,午餐过后,(因为丁少秋要在午时运功,他们的午餐都是午前吃的)枯瘦老道忽然叫道:“少秋,你知道随我到这里来,已经有多少时间了?”

    丁少秋道:“弟子不知道。”(枯瘦老道没让他拜师,但丁少秋还是自称弟子)

    枯瘦老道蔼然一笑,说道:“到今天正好三年,三年前老道答应你师父,答应你爷爷,三年后就让你回去的这三年来,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总算练成了‘乾天真气’,虽然还只有三成火候,但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了,此后只要勤加练习,不难大成,下午你就可以回家去了。”

    丁少秋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练的叫“乾天真气”听说自己可以回家去了,心头自是十分高兴。

    但一想马上就要和三年来晨夕相从的老道长分别,不觉也感到依依不舍,双膝一屈,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老道长,三年来,弟子多蒙你老教诲,如今就要和你老拜别,弟子连你老的道号都不知道,你老总该告诉弟子了吧?”

    枯瘦老道呵呵一笑道:“孩子,起来。”

    丁少秋依言站起。

    枯瘦老道续道:“老道道号乙清子,和你师祖、曾祖父、以及武功门上一代掌门人裴宗元,是方外至交,号称武功四友”

    丁少秋喜道:“原来你老也是武功门的。”

    “非也。”老道笑道:“武功山横亘数百里,为大江西南三巨镇(衡、庐、武功),武功门只是在武功山上而已,不能说整个武功山上的人,都是武功门的人。老道昔年云游至此,深爱此山奇石万状,洞窟幽静,就住了下来。”

    丁少秋问道:“那么你老是那一门派的呢?”

    乙清子笑了笑道:“除了当年三友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老道来历,但你学了‘乾天真气’,总不能不让你知道此种玄门真气的来历,老道应该算是崆峒派的人。这话你也许听不懂,崆峒派的人,就是崆峒派的人,老道怎么会说应该算是崆峒派的人呢?”

    丁少秋点着头,他没有问,但点头就是要问的意思。

    乙清子笑道:“因为崆峒派已有两三百年没有人在江湖上走动了,也许仍有传人隐迹深山亦未可知,老道只是在崆峒一处岩穴中得到几页练气行功的真诀,就是传你的‘乾天真气’,并没拜师,但老道心中却一直把自己看作崆峒派的传人,如此而已!”

    丁少秋道:“那弟子也可以算是崆峒派的人了。”

    乙清子大笑道:“算是可以,但不能说是正式的。因为你爷爷是武功门的人,你也练了武功门的武学,可以说是武功门的人;但你是正式拜在白鹤观松阳门下,照理说,你应该是白鹤门的门下弟子。”说到这里,站起身道:“走,老道陪你出去,没有老道指点,你只怕还找不到出路呢!”

    丁少秋随手取起长剑,跟在老道长身后,走出石窟。

    乙清子领着他走到一处较为平坦的石崖上,站停下来,伸手朝东北方指了指,说道:

    “翻过前面这座山岭,可以看到一座高竣的山峰,那就是大行山了。”

    丁少秋突然跪了下去,含泪道:“弟子就在这里和老道长叩别,弟子有空会再来看老道长的。”

    乙清子从大袖中取出一个蓝布小包,递到丁少秋的手中,说道:“孩子,快起来,这包东西,你好好收着,老道云游四海,你再来也未必会碰得上,有缘,自会有后会之期,现在已是午刻,你该下山去了。”

    丁少秋接过布包,站起身,含着泪水,点点头,口中叫了声:“老道长,弟子”

    那知这一眨眼之间,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老道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丁少秋不期一怔,擦干泪水,心想:自己练了三年功,听老道长说,还只有三成火候,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像老道长这样飞行绝迹。

    这就依照老道长指点的路径,举步朝山下走去,那知轻轻一纵,身子就像飞了起来,一下就掠出去三四丈远!

    心头不由吃了一惊,急忙站住,这三年来,他从未出过洞窟一步,只知三年前自己在白鹤观,经常在峰顶去练剑,那时自己用力一纵,才不过一丈来远,可见这三年来自己勤练“乾天真气”轻功居然进步得如此神速。

    心中想着,又提气轻轻一跃,果然毫不费力的跃出去四五丈光景,一时不禁大喜过望,一路奔掠,不过盏茶光景,就已翻越过一重山岭,举目望去,果然正东偏北,有一座峻拔高峰,可能就是大行山了。

    他这一站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左手还拿着老道长送给自己的蓝布小包,不知里面是些什么?

    这就在大石上坐了下来,打开布包,里面有两个比鸡蛋略小的青瓷葫芦小瓶,瓶中间各系有黄色丝绳,还可以挂在腰带之上。

    瓶肚上贴有红纸小签,一个写的是“百宝救伤丹”边上还有一行细字:“轻症一丸,重症二丸”另一个则是“太乙解毒丹”也有一行小字:“预含一丸,可解诸毒,重症须服三丸”

    另外还有十几绽碎银子,和一柄八寸长的绿鳖皮匕首,形式甚古,外面包着一张白纸,还有几行字迹,这自然是老道长写的了:“救伤、解毒二丹,系一老友所赠,功效极著,汝行走江湖,可随身携带,以作不时之需,此一匕首,乃寒铁所铸,极为锋利,可作防身之用。”

    丁少秋看着老道长的字迹,心头一阵感动,仰首向天,低低的道:“老道长,你老对弟子太好了!”摺好字条,收起布包,就一手提剑,起身朝大行山方向奔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赶到大行山下。离开家已经六年了,丁少秋只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由老道长带着他回来过一次,那天晚上,他只看到爷爷一个人,伯母、姐姐、福老爹都没见到,自然不能算正式回家。

    如今庄院已在眼前,他心头不自觉的有着极大波动,不知是兴奋,还是感触,反正他怀着一份积压巳久的孺慕,最好一下扑入伯母的怀里,让她楼着自己叫“孩子”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含笑的说:“少秋,你终于长大了”这也是他小心灵最大的安慰了。

    这是自己从小走惯的石板路,连石板缝间生出来的青草,都有着亲切之感!庄院依然如故,只是油漆得焕然一新!

    丁少秋越过一片广场,迅速的跨上石阶,匆匆往大门里面走了进去。

    大门里首,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板凳,板凳上一边一个坐着两个人,他们刚看到丁少秋走近,他已经跨进大门,往里便走,两人一下站了起来,左首一个急忙叫道:“喂,小哥你找谁?”

    丁少秋已经往里走了七八步,闻言脚下一停,回过身去,说道:“我回家来了,不是找人的。”

    那两个汉子这时才走到他身边,左首一个打量了丁少秋一眼,问道:“你回家?你

    叫什么名字?”

    丁少秋道:“你们不认识我,福老爹就认识我,我叫丁少秋。”

    右首一个道:“这里没有福老爹。”

    丁少秋讶异的道:“福老爹就是丁福,这里怎么会没有呢?”

    右首汉子道:“咱们天南山庄没有这个人,就是没有这个人,谁还会骗你不成?”

    丁少秋又是一怔,问道:“你说什么?这里是天南山庄?”

    左首汉子道:“没错,难道还会是丁家庄?”

    丁少秋惊奇的道:“这里不是丁家庄了?”

    右首汉子哼道:“三年前就不是了,小哥你找错地方了吧?”

    丁少秋初次出门,就遇上自己家园变成了人家的宅第,一时心头大感进退失据,着急的道:“那么爷爷他们会到那里去了呢?”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已经从左首廊间走出,这人中等身材,略见瘦弱,脸色微见青黄,似是一个落第秀才。

    左首汉子忙道:“好了,总管出来了!”

    青衫中年缓缓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说话之时,目光落到下少秋身上,问道:“这位是什么人?”

    左首汉子抢着道:“他是找丁家庄来的,小的告诉他丁家庄早就改为天南山庄了”

    青衫中年人抬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一面朝丁少秋拱拱手,含笑道:“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找丁家庄有什么事?哦,兄弟公孙轩,忝为天南山庄总管。”

    “原来是公孙总管。”

    丁少秋抱抱拳道:“在下丁少秋,原是赶回家来的,没想到爷爷他们已经搬走了,在下想请问公孙总管,是否知道我爷爷搬到那里去了?”

    丁少秋虽然还不曾行走江湖,但“丁少秋”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已经极为响亮,那是三年前丁少秋以一个十五岁的童子,居然一掌击败花字门副总监逢天游,一剑击败南天一雕盛世民,这一消息立即不径而走,传遍大江南北,也轰动了整个江湖武林。

    公孙轩听他说出”丁少秋”三字,不由目芒闪动,呵呵一笑,连连供手道:“原来是丁少侠,兄弟久仰得很,哦哦,丁少侠这时返来,大概还没有用饭吧?这样吧,丁少侠先请里面奉茶,请,请!”说着连连抬手。

    丁少秋初入江湖,缺乏和人应付的经验,眼看公孙轩抬手肃客,觉得盛情难却,不好推辞,只好说了句:“怎好打扰?”就跟着他往里走去。

    这里原是丁家庄院,丁少秋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自然十分熟悉不过。

    公孙轩领着他走到左首一处院落,那是一排三间的小客厅,平日爷爷就在这里接待一些普通亲友之用。

    丁少秋跨进中间小客厅,眼看壁上字画,以及厅中家具和一切摆设,依然完全如旧,一点也没有更动。

    公孙轩陪笑道:“丁少侠请坐,兄弟这就去吩附他们,给你准备午餐。”

    丁少秋忙道:“公孙总管,不用客气。”

    公孙轩已经转身走出,一边说道:“现成的,丁少侠到了这里,和家里一样。”人已匆匆走去。

    丁少秋在一张木椅上坐下,心中暗自忖道:“爷爷为什么要搬家呢?看情形,连家里的东西都没搬走了。”

    思忖之间,一名青衣汉子端着一盏茶送上,说道:“公子请用茶。”

    丁少秋连忙说了声:“谢谢。”

    汉子退去之后,丁少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清芬,还是上好的茶叶。

    又过了一回,才见公孙轩匆匆走入,一面连连拱手道:“有劳丁少侠久候了,因为敝庄主不在这里,兄弟刚出去,就有一二件锁事,急于待办,真是怠慢了丁少侠!”

    丁少秋道:“不要紧,公孙总管有事的话”

    “都办好了。”公孙轩陪笑道:“只要丁少侠不介意就好。”

    说话之时,两名青衣汉子已在小客厅中间一张八仙桌上放好两付杯筷,接着就陆续送上酒茶。

    “来,来,丁少侠请上坐。”公孙轩抬着手道:“淡酒粗肴,不成敬意,丁少侠只好将就着吃了。”侧身就在横头坐下。

    丁少秋再三谦让,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公孙轩一手拿起酒壶,给丁少秋和自己面前各自斟满了酒,才举杯道:“来,丁少侠,兄弟敬你。”

    丁少秋连忙双手捧杯,说道:“公孙总管,在下不敢当,在下不会喝酒。”

    公孙轩看他拿杯的模样,就已知道他不会喝酒,但依然含笑道:“不要紧,这是咱们庄上自酿的荔枝酒,醇而不烈,少喝几杯,不会醉的。”

    “在下真是不会喝酒。”

    丁少秋一面举杯道:“这杯是在下敬公孙总管的。”说罢,一饮而尽。

    公孙轩和他对干了一杯,望着他,问道:“丁少侠已有两三年不曾回家了,是从那里来的?”

    丁少秋早经老道长叮嘱,除了师父和爷爷问起,旁的人都不能告诉他们,这就说道:

    “在下一直跟着师父。”

    公孙轩道:“原来丁少侠一直在白鹤观,不曾下过山。”

    凭他这句话,可见他们对丁少秋的注意了。

    “是的。”丁少秋抬目问道:“公孙总管,我爷爷搬到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公孙轩沉吟道:“这个当时兄弟来的时候,令祖已经搬走了,兄弟没见过他,不过兄弟可以代少侠查询一下。”

    “谢谢公孙总管。”

    丁少秋又道:“在下还有一件事请教,不知公孙总管能否见告?”

    公孙轩大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只要兄弟知道的,自当奉告,丁少侠究竟要问什么?”

    丁少秋双眉微拢,说道:“不知我爷爷为什么要搬家的?”

    “这个兄弟知道。”

    公孙轩爽朗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来,咱们喝酒,再吃些菜,让兄弟慢慢的说。”

    两人又对干了一杯,吃着菜肴。

    公孙轩才道:“这话要从三年前说起,咱们夫人委托武威镖局护送一盒红货,由南昌前往长沙”

    丁少秋疑惑的问道:“公孙总管,红货是什么?”

    公孙轩着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真是雏儿,连红货都不知道。”一面含笑道:“红货就是珠宝珍物,价值昂贵的东西的总称,这批红货,总值在百万以上,由武威镖局总镖头丁伯超率同两名镖师亲自押送,当时言明十天送到地头,那知丁总镖头一行从南昌出发之后,就失去踪影”

    丁少秋听得一怔,想起三年前那晚双方争执之事,忍不住问道:“我大伯父三年来一直没有下落吗?”

    “没有。”公孙轩道:“后来丁老爷子与武功门邵掌门人和夫人约定以半年为限,如果再找不到丁总镖头和失落的镖,就由武功门和丁老爷子负责赔偿”

    丁少秋现在听懂了,这座丁家庄,就是这样赔给人家的,一面问道:“我爷爷把这座庄院赔给了你们。”

    公孙轩道:“丁老爷子一言九鼎的人,答应了的话,自然算数,就把这座庄院赔给了夫人。夫人曾说:这是暂时性的,只要找到失镖,随时都可以归还,所以庄上原来的东西,一件都不会移动,保存原来的样子,丁老爷子随时都可以回来。“丁少秋道:“那么现在我爷爷搬到那里去了呢?”

    公孙轩道:“丁老爷子和邵掌门人等人,是同时离开武功山的,究竟搬到那里去了,兄弟也并不清楚,但

    丁少秋没待他说完,就站起身,拱拱手道:“多谢公孙总管盛情招待”

    公孙轩一怔,问道:“丁少侠这是做什么”

    丁少秋道:“在下这就去找爷爷。”

    “哈哈!”公孙轩大笑一声,摇头道:“丁少侠稍安毋躁,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呢!”

    丁少秋望着他没有作声。

    公孙轩朝他笑了笑道:“丁少侠快请坐下来,方才兄弟曾说,对令祖行踪兄弟也并不清楚,这句话下面,还有一个‘但’字,丁少侠没待兄弟说下去,就虎的站了起来,这一来,不是把兄弟的话头也打断了吗?”

    丁少秋只好依言回身坐下,说道:“公孙总管请说。”

    公孙轩含笑道:“方才兄弟陪丁少侠进来之后,不是又出去了一趟吗?”

    丁少秋点点头。

    公孙轩继续道:“兄弟就是要两名庄丁赶出去打听老爷子的下落去的,兄弟说句不客气的话,丁少侠初出江湖,要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就没有兄弟的迅速了。”

    丁少秋道:“不知公孙总管派出去的二位庄丁,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公孙轩微笑道:“丁少侠只管放心,这里原是丁家庄对你再也熟悉不过,今晚不妨就在这里下榻,两个庄丁今晚如果赶不回来,明天午前一定可以赶到。”

    丁少秋道:“这个怎好打扰?”

    公孙轩大笑道:“丁少侠就把这里仍然当作丁家庄就是了。”

    刚说到这里,突然从门外飘进一阵香风,一个身穿浅紫衣衫的少女,随着这阵香风一下出现在两人桌旁,娇声说道:“公孙总管,他就是丁少秋吗?”

    这少女看去不过十七八岁,生得眉加新月,目若秋水,一张略呈小圆型的脸上,甜美娇憨,未脱稚气,这时眨着眼睛,朝丁少秋望来,但她毕竟是女孩儿家,和丁少秋四目相投,脸上不禁飞起一片红云!

    公孙轩连忙含笑道:“大小姐,这位正是白鹤门下的丁少秋丁少侠。”

    紫衫少女面向丁少秋欣然的道:“我叫姬青萍,我听娘说,你武功很高,我早就想找你试试,方才听说你在庄上,那就正好,我可以向你讨教几招,咱们点到为止,你认为怎样?

    丁少秋站起身,抱抱拳道:“姬姑娘请原谅,家师一再告诫在下,行走江湖,不准无故和人动手,炫耀武功,在下抱歉之至。”

    姬青萍披披嘴道:“我们又不是真的动手,只是点到为止。”

    丁少秋道:“在下下山之时,家师就是这么说的,在下怎敢有违师训?”

    姬青萍忽然偏头问道:“你师父就是白鹤观的松阳子?”

    丁少秋道:“正是。”

    姬青萍不信的道:“你没骗我?”

    丁少秋正容道:“在下是白鹤观门的弟子,何用骗你?”

    姬青萍道:“我是听舅舅说的,凭白鹤观的松阳子,如论武功,也未必会是舅舅的对手,但你却在第一招上就胜过舅舅,据他老人家看,只怕你还另有名师,你说,舅舅说的对不对?”

    丁少秋道:“姑娘不信,在下怎么说呢?”

    姬青萍咭的笑道:“所以我要和你试一招看看咯。”

    丁少秋为难的道:“在下实在不能和你动手。”

    姬青萍眨眨眼睛道:“我出手了,你也不还手吗?”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抽出一柄剑来。”

    公孙轩忙道:“大小姐”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姬青萍就接着道:“公孙总管,你别插嘴,我只和他试一招就好,点到为止,不会伤人的。”

    公孙轩自然知道这位大小姐平日娇生惯养,她要做的事情,除了夫人,没有人能劝阻得了。

    他何尝有劝阻之意,只是丁少秋是自己把他留下来的,人家在这里作客,自己不得不这样说,既然大小姐坚持要试试丁少秋的武功,他就不好再说了。

    姬青萍手中长剑出鞘,眼看丁少秋依然站立不动,丝毫没有出手之意,心头不禁有点着恼,娇声道:“喂,你不是也带着剑吗?怎么还不拔剑呢?”

    丁少秋望望公孙轩,说道:“在下说过,在下不能和姬姑娘动手。”

    “你这人!”姬青萍顿顿小蛮靴,小嘴噘了起来,说道:“你不肯和我动手,是不是瞧我不起?”

    丁少秋胀红了脸道:“姑娘不可误会,在下绝无此意。”

    姬青萍哼道:“你不肯动手,我就先动手了,看你还不还手?”

    说话之时,右腕一抬,果然举剑刺出。她这一剑出手并不快,因为双方面对面站着,自然是直取丁少秋的“云门穴”

    丁少秋身子微微一侧,就可以让开。

    姬青萍口中咭的轻笑出声,剑尖一偏,正好落到丁少秋左肩靠臂处的“天府穴”上,就因为她轻易可以点上丁少秋的“天府穴”才高兴得笑出声来!

    那知等她剑尖点落,眼看丁少秋根本连动也没动,自已剑尖却落了空,和他左肩“天府穴”相差竟有一寸光景,只是贴着他肩头刺了个空!

    姬青萍轻笑给僵住了,手腕迅疾一翻,又朝他左胸“将台穴”点去。这一剑当然比方才要快得多了,她平日虽然骄纵任性,但对丁少秋心里颇有好感,出手虽然加快,可是将要点上之际,手势还是放轻了许多。

    丁少秋依然没有还手,在她剑尖快要刺上的同时,上身微微一动,姬青萍这一剑只是从他腋下刺过,又落了空。

    姬青萍两剑落空,脸上就挂不住了,口中哼了一声,手腕一缩,倏地退后半步,说道:

    “我倒不相信你能躲得开我几剑?”

    话声一落,右手长剑忽然挽起一个剑花,人随剑上,一下跨上半步,这一瞬间,但见剑芒闪动,宛如银蛇乱颤,少说也刺出了六七剑之多!

    她在长剑出手之后,自然也盯着丁少秋,看他如何闪避?但她没看清丁少秋是如何闪避的,只是自己每一剑都刺空了,连丁少秋的衣衫都没沾上一点!

    姬青萍这一招使的是“七星耀天”如果被她刺上,就得有七处剑伤,公孙轩自然认得,他当然也睁大双目注视着丁少秋,但他也没看得清楚,只觉丁少秋上身只是轻微的随剑转侧,像这样轻微的转侧,照说应该一剑也躲闪不开,但毕竟被他闪开了姬青萍“七星耀天”一招七剑。

    这下直把见多识广的天南山庄总管公孙轩看得大为惊异,心中暗道:“这小子身法古怪,果然不是白鹤门的路数!”一面连忙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丁少侠乃是咱们的嘉宾,大小姐可以住手了!”

    姬青萍已经把自己最拿手的一招七剑——“七星耀天”使了出来,依然刺不到丁少秋半点衣角,由此可见丁少秋的武功果然高出自己甚多。当时听说舅舅(南天一雕)第一招就败在他剑下,自己还不相信,希望遇上丁少秋,非和他较量较量不可,如今证明他确实高明得很!

    一时之间,不觉偷偷的看了丁少秋一眼,粉脸飞红,收起长剑,腼腆的道:“丁少侠,你武功果然比我高明得多了!”

    要知姑娘家说出这一句话来,对他已是十分心折了。

    公孙轩从小看她长大,自然知道她的脾气,平日娇纵惯了,从不肯服输,就怕她下不了台,不肯干休,听她居然肯向下少秋认输,心头总算放下大石,暗暗舒了口气。

    丁少秋俊脸同样一红,嗫嚅说道:“姑娘夸奖,在下只是勉强避开你的剑势罢了。”

    姬青萍披披嘴,轻嗔道:“你能赤手空拳,轻易避开我一招七剑的剑势,还不算高明?

    许多人就是举剑封架,也未必封架得开呢!”

    公孙轩是什么人,眼看姑娘家一会脸现腼腆,一会又披嘴轻嗔,这情形那会看不出来,这就含笑道:“大小姐,夫人不在庄上,你就是主人了,那就陪丁少侠聊聊,兄弟这就去要他们替丁少侠收拾一间客房”

    不待姬青萍开口,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姬青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为之一亮,喜形于色道:“丁少侠要往在我们庄上吗?”

    丁少秋道:“是公孙总管说的,他派人去打听我爷爷的下落,最迟要明天才有消息,所以留我在这里住上一晚。“

    姬青萍含情脉脉的看着池,说道:“丁少侠,你老站着说话干么,请坐呀!”

    丁少秋和她亮晶晶的目光相对,就会感到一阵心跳,不敢再看她一眼,只是拘谨的道:

    “你也请坐呀!”

    两人坐下之后,谁也想不出和对方说些什么,就这样默默相对,过了好一会,姬青萍举手理理头发,望着他问道:“哦,丁少侠,你方才闪避我剑招的是什么身法?好神奇啊,我连看都看不清楚。”

    丁少秋道:“这是一位老道长教我的,他只说可以闪避任何袭击,没告诉我名称,方才我还是第一次使。”

    “是一位老道长教你的。”姬青萍眨动眼睛,问道:“老道长是什么人呢?”

    丁少秋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姬青萍披披嘴道:“你不认识他,怎会教你身法的?”

    丁少秋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晚上,在白鹤峰上练剑,这位老道长就坐在大石上,后来和我说话,就教了我这式身法。”

    他不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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