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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湖海游龙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花见羞、花信风脸上,都蒙着黑纱,这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情!

    脸上蒙着黑纱,对视线并无多大影响,说话当然也不会有多大妨碍,但戴着面纱,喝酒吃菜,就大大的不方便了。

    每喝一口酒,都得左手先轻轻的掀起面纱一角,每吃一筷菜,左手也得配合着掀起面纱,才能送到嘴里。因此,不论喝酒吃菜,举动就必须十分缓慢。

    男人吃东西的时候,如果举动太缓慢了,就显得他动作呆板,反应迟钝,看了使人好不讨厌。但如换了女人,尤其漂亮女人,吃东西的举动,越缓慢,就越发显出她大家风度,雍容华贵。

    更何况花见羞纤纤玉手,轻掀着面纱,在面纱底下,缓缓露出一角红菱似的樱唇,樱唇启处,隐约的见到白玉般的贝齿。

    就是那么一瞥,面纱又垂了下来!

    就是那么一瞥,就会使人心痒难搔!

    从前有一个诗人,题背面美人图诗云:

    “美人背倚玉兰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几回唤她她不转,痴心欲掉画图看。”

    他看不到美人的花容,想把图画反过来看,但就是把图画反过来看,也依然看不到美人的花容。

    花见羞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到她花容,但只要揭下蒙面黑纱来,就可以看到了。

    中州一君独踞上座,坐在首位,正好是花见羞、花信风两人的对面。

    花信风老太婆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神君”一双灼灼“神目”自然而然的落在花见羞的蒙面黑纱之上,舍不得移开。

    上酒、上菜,当然也都是女的。

    左将军知道“神君”雅好此道“行宫”中所有使女,自然都经过特别挑选,个个体态轻盈,面貌姣秀。只是这些使女,每人脸上,全部依照万象宫的规定,戴上了蒙面黑纱。

    这一来,但见一个个婀娜多姿的美好身段,在面前晃动,因为面纱蒙住了她们花容,使神君无法仔细欣赏,这是多么扫兴的事儿?

    酒过三巡,左将军齐天游忽然手托酒杯,站起身来,朝侍立中州一君身后的两个丑妇含笑道:“东峨、西峨二位姑娘,侍候神君远来,一路辛苦,在下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

    说完,一面朝伺立下首的两名蒙面纱青衣使女吩咐道:“春云、春雨,还不给两位姑娘斟酒?”

    两名青衣使女“嗯”了一声,各自斟了一杯酒,放在盘中,然后手托银盘,俏生生的送到两个丑妇面前。

    中州一君嘻着一张苦瓜脸,含笑看看两人,并没作声。

    两个丑妇真是马不知脸长,左将军投其所好,这两声“姑娘”叫得她们“芳”心大悦,裂开厚嘴唇,同声怪笑道:

    “齐将军夸奖了,敬酒两字,小婢如何敢当,小婢理当敬齐将军才是。”

    随着话声,两只又粗、又糙、又短、又黑的手爪,已经落到盘中,端起小酒盏儿,朝她们又阔、又厚、又红、又黑的血盆大口中倒去。

    左将军和她们干了一杯,右将军沙成峰又站了起来,举杯笑道:

    “沙某也敬二位姑娘一杯。”

    两名青衣使女又在盘中斟满了酒。

    东娥、西娥最喜欢的事儿,莫过于人家当面称她们“姑娘”

    了!

    “姑娘”者?小姑独处本无郎也。

    “姑娘”这两个字,自然是少女专用的名词。

    她们只要听到有人称她们“姑娘”就得搔首弄姿,朝你“美巧”一番。

    “美巧”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你再敬她们酒,她们哪还好意思拒绝?

    于是又和右将军干了一杯。

    当然,称她们“姑娘”的,并不止左将军,右将军二人、前将军辛士昭,后将军哈福寿,也跟着叫她们东姑娘、西姑娘,跟着敬酒。

    花字门主花见羞,和花信风,是今晚席上的贵宾,四大将军敬东姑娘、西姑娘的酒,她们自然也非敬不可。

    东娥、西娥面貌丑陋,人却单纯得很,大家姑娘,姑娘的叫得她们乐不可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

    现在轮到花信风了,她举起酒杯,一口喝干,说道:“老身也敬二位姑娘一杯。”

    东娥、西娥也各自从银盘中取起酒盏,裂开嘴唇,笑着道:“不敢当,咱们敬老护法。”

    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酒往喉咙里灌下去,酒盏还未放落,两个丑“姑娘”却忽然身子一歪“咕咚”一声,同时往地上跌坐下去。

    原来她们酒量浅得很,一共只不过喝了六小盏酒,就醉得倒到地上,不省人事。

    左将军脸上飞过一丝得意的笑意,举手击掌,喝道:“来人。”

    只见厅后飞一般闪出四个青衣使女。

    左将军一指两人,吩咐道:“你们把她们扶进去。”

    四个青衣使女答应一声,两人伺侯一个,连扶带抱,拖着东娥、西娥往里而去。

    中州一君哈哈大笑道:

    “她们实在讨厌得很,站在这里,真叫老夫连酒兴都提不起来。”

    左将军回头朝春云、春雨含笑吩咐道:“你们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

    春云、春雨娇嗔一声,举手扯下了蒙面黑纱,露出两张姣美、妩媚的面容。

    中州一君看了她们一眼,连连点头道:“好,好。”

    忽地转过脸去,朝花见羞、花信风抬抬手,含笑道:“花门主,花老护法也请把面纱取下来吧!”

    花见羞迟疑的道:“这样不是有失宫中规矩么?”

    中州一君呵呵笑道:“那是拙刑规定的,进入万象宫,都得遵守,但老夫不喜太严,因此在老夫面前,就不必拘束俗礼。”

    神君看来挺随和!

    花信风道:“门主,既然神君这么说了,咱们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当先摘下了面纱。

    花见羞只好跟着姑姑,缓缓举手,取下了黑纱。

    中州一君目光一注,只见一张清秀娟丽,带着三分红晕的面容,出现在灯光之下。

    她虽然男子装束,但仍可看出她清润似玉,娇美如花。

    你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的,当然只是一个俊逸风流的俏书生罢了!

    但你一旦知道她是个女子的话,再仔细一打量,那就可发现她的绝世姿容,当真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

    中州一君不觉眼睛一亮,冬瓜脸上浮现出色迷迷的笑容,说道:“花门主果然人间绝色,无怪江湖上把你誉为第一美人。”

    说到这里,举起洒盏,说道:“老夫敬花门主一杯。”

    花见羞道:“不敢,属下应该敬神君的。”双手举盏,一饮而尽。

    中州一君也干了一杯,哈哈大笑道:“花门主不但天香国色,而且也豪迈过人,可喜可佩,唔”他看了左右四大将军一眼,接着笑道:“你们也该敬花门主一杯才是。”四大将军奉命唯谨,果然也一个个的向花门主敬起酒来。

    敬花门主,当然也要敬花老护法,一时觥筹交错宾主之间,极为欢洽。

    酒筵未终,中州一君带着六七分酒意,离席而起,朝左将军齐天游吩咐道:

    “老夫要去休息一会,你们不妨再多饮几杯,席散之后,你带花门主到客室小坐,听侯老夫宣召。”

    齐天游慌忙躬身道:“属下敬领法谕。”

    中州一君刚一离席,立时从屏后迎出两名姿容姣丽的青衣使女,屈膝道:“婢子替神君带路。”

    转过身,并肩徐行,走到前面。

    中州一君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连点头,大笑道:“好,好!”随着两名使女,往后行去。

    神君一走,酒宴自然也成了尾声。

    其实这时已经快五更了,天色虽然未明,但距离天亮,也已就在眼前。

    花信风适时站起,说道:“酒菜太丰盛了,神君还有宣召,门主不宜再饮,咱们还是到客室去恭候的好。”

    左将军齐天游道:“花老护法说得极是,那么二位就请到客室待茶。”

    说着站起身,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随在下来吧!”

    举步朝左首厢房行去。花见羞、花信风随着他身后,走近门口。

    左将军脚下一停,让开正面,抬手道:“花门主请。”

    左将军是神君驾前“四大将军”之首,在万象宫的地位极高。

    万象宫统辖三门、五派、七帮,一个小小的门主,哪会在他眼里?但他对花字门主花见羞,却完全待以贵宾之礼。

    这无他,他是因为眼看神君对花门主似乎“另眼相看”他自然也得“优礼有加”

    左厢两厨朱漆小门前面,伺立着两名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

    反正上盘行宫所有使女,没有一个不风姿嫣然,面貌姣好的。

    伺侯神君,自然不能有面目可憎,口吐秽气的人。

    这样,可使神君看起来也舒服。

    当然,神君外出,身边总得跟上东娥、西娥,严格执行阃令。

    但只要神君一到,摆上酒席,四大将军一定会向东娥、西娥敬酒,她们每次都心甘情愿的非醉不可。

    神君在这里停留几天,她们也就得醉上几天,这是习以为常的事。

    因此,神君阃令虽严,但他所到之处,伺侯神君的使女,却个个都要是看得使眼睛舒服的姐儿不可。

    花门主走近门口,两名俏使女立即一左一右打起了湘帘,躬身道:“花门主请进。”

    花见羞昂首举步,跨进厢房,但见四壁挂满字画,室中陈设,也极为精致,八把雕花椅几,配以朱红绣垫,中间一张方桌上,放着一个九宫格,中间放满了糕饼果食。

    左将军把两人让入客室,就抱抱拳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稍坐,在下告退了。”

    花信风连忙欠身道:“齐将军只管请便。”

    左将军迅快的退了出去。

    接着又有两名青衣使女手托玉盘,款步走出,端上两盅香茗,放到几上,躬身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用茶。”才躬身退去。

    花信风等两名使女退去,才轻声道:“门主,这次你晋谒神君,蒙神君优礼有加,真是异数,唉,老身记得第一次陪着你爹,去万象宫晋谒神君,就没有你这一回的风光,就是四大将军,也一个个倨傲的很,不像今天这样,把我们招待的有如贵宾一般”

    花见羞打心底讨厌这个脸如冬瓜,身如冬瓜,面带色笑,心存奸诈的中州一君,听了姑姑的话,口中不禁冷笑了一声。

    花信风一下变了脸色,低低的道:“孩子,你不可任性。”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掀帘走出,含笑躬身道:“神君召请花门主入内相见。”

    花见羞站起身。

    那使女已经掀起门帘,说了声:“请。”

    花见羞当先举步走入。

    花信风随着门主身后,正待跟入。

    那青衣使女忽然回过身子,拦住了去路,说道:“花老护法请留步。”

    花信风脚下一停,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青衣使女躬身道:“神君宣召花门主,并未宣召花老护法,小婢不好擅作主张,还望花老护法原谅。”

    花见羞刚跨进门,就回过身来,说道:“我姑姑为什么不能进去?”

    花信风忙道:“既然神君只宜召门主一人,那你就快去吧,姑姑在这里等你,也是一样。”

    青衣使女连忙躬身道:“门主请随小婢来吧!”转身往里行去。花见羞还有些趑趄。

    花信风催道:“孩子,快去吧,别让神君等久了。”花见羞听姑姑这么说了,只好随着青衣使女后面走去。

    她穿过一条曲廊,又走了一段路,进人一间灯光明亮酌小室之中。

    这间小室,颇像玄关,室中空无所有,但地上却铺着又厚又软的地毯,走在上面,不闻丝毫声息。

    迎面,有两扇朱红洒金的门,门开着,但垂着一道紫红的门帷。

    门外伺立三个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连同带路的这名青衣使女,正好四个。

    引路的青衣使女脚下一停,躬身道:“花字门门主花见羞奉召到”

    站在上首的两名青衣使女同时一左一右掀起了门帷。

    “花门主请。”

    引路的青衣使女直起身,低低的说了一句“请”侧身让路。

    花见羞坦然举步走人,心中暗暗忖道:明明是江湖草莽中人,偏要这般排场,好像他真是君主一般!

    这是一间布置得辉煌华丽而又十分宽敞的屋子。

    北首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紫擅雕锦榻,榻中间一张小几上,放一个白玉盘,盘中放一把白瓷彩花茶壶,和一对彩花金边茶盅。

    锦榻上首,端坐着一个脸如冬瓜,身材矮胖的黄衣人,正是统率三门、五派、七帮,江湖上声势显赫的中州一君。

    花见羞朝上走了七八步,才躬身一礼,说道:“属下花见羞参见神君。”

    中州一君早已从榻上站了起来,冬瓜脸上流露上欣然之色,呵呵笑道:“便室相见,花门主不可多礼,快快请坐。”

    他不待花见羞开口,接着说道:“老夫约花门主到密室里来,是因为老夫要和花门主谈谈咱们合作的事儿,事关机密,在这里说,就不至于泄漏出去”

    花见羞退下两步,在左首一排雕花椅几上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欠身道:“敝门属于神君辖下,神君有什么吩咐,只要传下一个命令,属下自当遵办。”

    “哈哈!”

    中州一君大笑道:“这是花门主不了解老夫为人,生平行事,从不独断独行,这次巡视所辖各大门派,就是要听听各门各派的意见,集思广益,尤其花字门,和万象宫合作最久,也是老夫最信得过的一个门派,老夫自然应该尊重花门主的意见”

    这位神君,虽然统辖江湖三门、五派、七帮,但态度随和,说的话更是诚恳。

    花见羞心中忖着,一面欠身道:“神君谬奖,属下愧不敬当,只是属下继掌敝门,不过一年,对江湖上的形势,知道的很少,神君如有垂询,何不召家姑入内,以备咨询。”中州一君转身从小几上,取起瓷壶,倒了一盅茶,含笑道:“花门主请用茶。”

    他居然纡尊降贵,把瓷盅送到花见羞身边的茶几上放下,才道:“这茶叶来自贵州云雾山,真正是云雾茶,山上极顶只有一株野生的老茶树,每年所得不过半斤许,老夫平日极少待客,今天特地为花门主沏的,花门主喝上一口,就知与众不同了。”

    花见羞欠身一礼道:“多谢神君。”

    她没有取起茶盅来喝,只是欠身称谢。

    这表示她多少怀有警惕,警惕着自己的处境。

    中州一君看在眼里,淡淡一笑,伸手取起茶壶,又替自己斟了一盅,手托茶盏,缓缓喝了一口,瞩视着她,含笑道:“花门主现在可以放心喝了吧?”

    花见羞心里虽有戒意,但被他一语道破,也不禁脸上一红,拘束的道:

    “神君误会了,属下只是”

    中州一君没待她说下去,一摆手,笑道:“这是茶叙,咱们一面喝茶,一面可以随便谈谈,花门主不必介意,更毋须拘束。”

    说着又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说道:“花门主喝一口试试看,老夫这茶叶,只怕在皇宫中也不易喝到。”

    花见羞不好推辞,只得取过茶盅,轻轻喝了一口。

    中州一君说的不假,这茶确实好,茶汁色呈淡青,人口就觉得满口清芳,沁人心脾!

    放下茶盏,不觉赞道:“神君此茶,果然人间极品!”

    呻州一君听得色然心喜,一手摸着颔下苍须,呵呵大笑道:“只此一语,可见花门主平日对饮茶一道,也极为讲究,哈哈,老实说,老夫这茶叶,除了老夫自己享用,纵然拙荆想喝,老夫都不让她喝”

    花见羞赧然不安道:“属下”

    中州一君笑道:“这你不知道,好茶要慢慢品尝,谓之品茗,拙荆喝起来,有如牛饮,非三两碗不饱,这种极品,如何能供她牛饮?”

    花见羞想笑,但她不敢笑出来。

    中州一君随手取起茶壶,含笑道:“花门主,来,再来一盏。”

    他站起身,要去给花见羞倒茶。

    她坐在神君下首左边,距离自然很近。

    花见羞连忙站起,双手捧着茶盏,惶恐的道:“属下不敢当。”

    中川一君一看到她纤秀细长,白润如玉的手指,内心忽然起了一阵遐思,想握住它,但又有顾虑。他缓缓的吸了口气,倾着茶壶,给花见羞倒了一盅茶。

    花见羞低头道:“多谢神君。”

    中州一君含笑道:“我们之间,只是闲谈,不必拘束。”

    他替自己也倒了一杯,抬目道:“请喝茶。”

    花见羞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早已暗暗运气试过,这茶中应该没有什么不对,何况中州一君自己也在喝。她警惕之心稍去,举起茶盅,又轻轻喝了一口,随手放下,欠欠身道:“神君宠召,不知有何谕示?还望神君赐告。”

    “不忙,不忙!”

    中州一君一手摸着颔下苍须,冬瓜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凝视着她,问道:“花门主,你,看老夫如何?”

    花见羞看了他一眼,恭敬的道:“神君英明天下,威展武林,茫茫神州,只此一君而已。”

    “好个茫茫神州,只此一君!”

    中州一君大笑着,续道:“你看老夫是否老了?”

    花见羞道:“神君鼎盛之年,如何言老?何况练武之人,也不能以年岁而论。”

    “哈哈!”

    中州一君目光逼视着花见羞,连忙颔道:“花门主不愧是女中豪杰,见解高人一等。”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接道:“花门主大概也看得出来,目下老夫已统率三门、五派、七帮之众,武林霸业已是非我莫属”

    花见羞躬身道:“这个属下知道。”

    中州一君道:“但老夫苦恼的就是缺少一个助手,老夫意欲延揽花门主入宫,替老夫执掌机要,不知花门主意下如何?”

    花见羞道:“神君座前,已有四大将军执行神君交付任务,至于江湖上,万象宫统辖三门、五派、七帮,只要一纸命令,谁敢违抗?属下能替神君做些什么?”

    中州一君道:“四大将军只是匹夫之勇,岂能替老夫执掌宫中机要?”

    花见羞道:“属下初出江湖,经验不足,如何能担当如此大任?”

    中州一君笑道:“只要花门主愿意,老夫返宫之日,就得带你同行了。”他说得高兴,不觉呵呵笑道:“等老夫横扫天下,功成之日,花门主就可成为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第二号人物了。”

    花见羞听的心头暗暗一惊,忖道:他果然怀有异志!

    异志者,想造反也!

    中州一君眼看花见羞没有作声,但灯光之下,她那张风华绝俗,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片晕红,宛如抹了一层肥脂,隐泛双颊!

    他那张冬瓜脸上,不禁浮起了神秘的笑意!

    那是贪婪,狰狞,和淫邪的笑容!

    于是中州一君矮胖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举手轻轻击掌。

    但见两名身上仅披着曳地轻纱的少女,肤光隐现,峰峦缥渺,款步从屏后走出,朝中州一君躬身一礼。

    这光景只有男人看了才会欣赏。

    花见羞是女儿之身,何况又是应神君之召,身在“密室”之中。

    她悚然警惕,迅快移开目光,正襟凛坐。

    但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发现身子有了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些燠热!好像有一缕绮念,没来由的打心底滋生,缓慢的在散发!

    那好比春光明媚的三月天气,风和日丽,是闺中少妇“忽见陌头杨柳色”是踏青少女“暖风薰得游人醉”!

    “春慵镇日懒梳妆”一种懒洋洋的说不出的不得劲儿,那是春思,无端触发的春思!

    真会无端触发的么?花见羞心头不由的微生惊凛!

    中州一君的冬瓜脸上,也容光焕发起来,脸上的皱纹减少了,双目起了异样的光彩!

    他带着兴奋神色,含笑朝两名侍女吩咐道:“你们去替花门主更衣。”

    两名侍女娇嗔一声,扭着玲珑娇躯,转了个身,她们身上披着雾样轻纱,没风也会轻柔的离地飘起!

    她们侨靥含着迎人的笑意,朝花见羞走来。

    “更衣?”

    更什么衣?

    花见羞已经警觉到中州一君的居心,这可能会有特别的事故,即将发生!

    她凛然不可侵犯的站起身道:“神君如别无指示,属下那就告退了。”

    两名传女轻盈的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小婢扶花门主进去更衣。”

    说着,果然一左一右伸手来扶。

    花见羞凛然道:“我用不着更衣。”

    究竟身在“神君”势力范围之中,她心头虽然愤怒,但还是不敢发作。

    两名侍女伸出的纤纤玉手,已经拢到她肋下,左边一个娇柔的道:“这是神君的意思,花门主自然非更衣不可了。”

    右边一个接口笑道:“是啊,花门主风华绝世,更了衣,就更是‘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神君带笑看’了!”

    这话,说得太露骨了!

    花见羞脸色倏地一寒,叱声道:“你说什么?”

    她一掌出手,顿时感到不对!以她的武功,这一掌含愤出手,至少也得把那侍女掴得昏头转向,连退六七步才对!

    但她这一掌掴上侍女的脸颊,只像平常人一般,打的并不太重!

    她发觉自己竟然娇慵无力,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花见羞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目光一抬,朝中州一君冷冷的问道:“神君”

    中州一君含笑道:“花门主先去更了衣,我们慢慢的谈。”

    右边的侍女被花见羞掴了一掌,但掴的还不算重,右边粉颊还红红的,她忍笑着,双手依然轻轻扶住了花见羞的右肘。

    两人同时轻启樱唇,低低的道:“花门主请。”

    莲步细碎,一左一右小心扶持着花见羞往屏后走去。

    花见羞空有一身武功,此时竟变得“侍儿扶起娇无力”任由她们扶持而行!

    一时气愤已极,回过头,大声叱道:“中州一君,你这是干什么?”

    左首侍女轻柔的道:“花门主不可触怒神君。”

    右首侍女接口道:“神君要门主更衣,也是出于善意!”

    花见羞怒声道:“善意,他在我茶中放了什么药物?”

    两名侍女在这句话的工夫,已经扶着她,急步转过了屏风。

    屏后,是一间布置极为华丽的卧室,牙床罗帐,锦墩绣被,穷极奢华。

    花见羞脸上骤然变得苍白,一颗心直往下沉,嘶声喝道:“你们放开我”

    两名侍女扶着她而行,当然不会松手。

    花见羞急的双脚发软,心头不知怎的,绮念横生,全身火热,脸颊上更烫得发烧!

    口中大声叱道:“你们两个贱婢,还不放手?”

    你骂得再凶,她们也恍如不闻。

    卧室右首,有一道小门,两名侍女扶着她推门而入。

    门内,陈设简单,有床、也有衣柜。

    侍女扶着花见羞在床上坐下。

    花见羞切齿道:“你们简直是不识羞耻的贱人,把我扶到这里来,究竟要待如何?”

    她坐下了,两名侍女便自松开了手。

    左首侍女含笑说道:“花门主骂够了么?”

    花见羞心头怒恼已极,冷笑道:“骂够?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们。”

    右首侍女低声道:“花门主,你应该冷静一些,气恼也是没有用的事。”

    左首侍女转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件薄如冰绡的长衣,放到床沿上,含笑道:“花门主,小婢给你更衣。”

    更衣,现在花见羞明白了!

    中州一君要她们给自己换上这件薄得可以看透肌肤的披纱!这恶贼简直是淫魔!

    自己女儿清白之躯,真要让她们给换上这种见不得人的衣衫,以后如何做人?

    她真后悔不该随姑姑来晋见中州一君的,此时武功全失,要反抗也力不从心!

    一时羞愧急怒。齐集心头,奋力站起,哼道:“我用不着更衣。”

    话声甫出,只觉脚下一软,身不由己的又坐了下去。

    平日她纵然是个坚强的少女,到了此时,也不觉目含泪珠,顺着粉靥滚了下来,软弱的道:“我死也不会换的!”

    左首侍女劝道:“花门主,你忍着些,好死不知歹活,此时此景,小婢就是不说,你也该明白了”

    花见羞道:“他是什么中州一君?是禽兽不如的万恶淫魔,我多少总是江湖上一门之主,我就是死!也要和他一拼”

    右首侍女厉声道:“花门主说的小声一些!”

    花见羞大声道:“你们怕他,我不怕他,我偏要大声。”

    左首侍女道:“花门主,别说你此时武功已失,就算你武功高强,也绝不是神君之敌”花见羞道:“你们自己不识羞耻,还想游说我么?”

    右首侍女眼圈一红,道:“小婢也是女儿之身,被左将军派人掳住,以我一家性命胁迫,供神君蹂躏,我们为了一家性命,才忍辱偷生”

    左边侍女道:“小婢方才听左将军说”

    花见羞道:“他说什么?”

    左边侍女道:“这是左将军方才要小婢劝花门主的话,只是小婢不敢说。”

    花见羞道:“你但说无妨。”

    左边侍女道:“左将军说,花门主是花字门一门之主,花门主纵然不为花字门数百弟子着想,也该想想,门主上有高堂,还有姑姑”

    这是威胁!

    花见羞丧父不到一年,上有一位不谙武功的母亲,花字门全赖姑姑花信风撑持。

    如今母亲虽然不在这里,但姑姑”

    她脸色娇红如抹胭脂,身子不由的起了一阵痉挛,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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