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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金笛玉芙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庄丁陪着笑道:“卓老爷早就来了,正和庄主在书房里,陪着几位贵宾聊天。”

    卓少华心中暗道:“爹果然来了,那么自己在家中书房看到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对了,那一定是假扮万大叔的褚彪的同党玩的把戏了,但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他随着庄丁,穿过一进房舍、跨出月洞门,是一片花圃,迎面三间雅舍,窗明槛敞,十分清幽!

    卓少华举步跨上石阶,中间一间小厅,摆设精致,左首一间,长窗敞开,棋子丁丁!

    窗下隔着一张花梨长几,对坐着两个老人,一个白面黑须,穿青布长袍的正是自己师傅。另一个是身穿古铜色道袍,白发白须的老道人,大概就是黄山老道长了,他面前几上放着一个古铜色的大葫芦,好像装的是酒!

    这一瞬间,卓少华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听师博说过,黄山松云道长,人称醉道人,身边经常带着一个大葫芦,不论走到那里,酒不离口,没有人知道他这葫芦里能放多少酒?另外还有一个特徵,是他左右面颊,布满红白斑点,有如星斗,鹤发童齿,肤色光润,据说他年纪已经一百多了,还是师祖同辈的人,但他和师傅是棋友,也是忘年之交,每年师傅总要到黄山去探望他一次

    心中想着,不觉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口中低低叫了一声:“师傅。”

    九眺先生目光一抬,看到卓少华,不觉奇道:“少华,你怎么也赶来了?哦,快过来拜见师伯祖,这就是为师时常和你提起的黄山松灵老道长,他老人家年纪比你师祖还大”

    一面朝老道长道:“他是小徒卓少华。”

    卓少华慌忙向老道人跪拜下去,口中叫了声:“师伯祖”

    醉道人呵呵一笑,抬手道:“小友快起来,贫道和你师祖是老朋友,和你师傅也是朋友,唔,这小友人品不错,来来,老道年岁不小了,童心未泯,咱们也交个朋友,别再叫我师伯祖了。”

    卓少华拜下去的人,突觉一股柔和的力道:“把自己身子托了起来,抬头看去,松灵道长果然面颊上红白斑点,宛如星斗一般,双目清光如电,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九眺先生忙道:“老道长看得起小徒,还望多加教诲,他还是个小孩子。”

    醉道人呵呵笑道:“咱们相识之时,你还不是个小孩子,咱们相交也不是有四五十年了么?哈哈,贫道和你们六合门三代交友,岂不也是一段佳话?小友,你说,愿不愿意和老道交个朋友?”

    九眺先生看他这么说了,只得朝卓少华道:“少华,你能得蒙老道垂青,这是你的福缘,还不快答应老道长?”

    卓少华躬身道:“晚辈谢谢老道长。”

    “对!”醉道人欣然道:“你师傅知道我老道的脾气,好,咱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你就叫我老道长,我叫你一声小友,这就是忘年之交,唔,你会不会下棋?“卓少华低着头道:“会一点,是师傅教的。”

    “好,好!”醉道人连说了两个好字,接着道:“待会儿,你和老道下一盘试试看,从前你师傅一直输给我,这几年他已经可以和老道下成平手了。”

    九眺先生笑道:“这盘棋,道长”

    醉道人左手朝棋枰上一阵乱搓,说道:“这盘不算”他右手举起葫芦,一阵狂喝,纵声大笑道:“贫道和你们六合门三代论交,岂不快哉?”

    随着话声,人已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师徒两个谈谈吧,老道喝醉了,想去透透风。”飘然往外行去。

    九眺先生问道:“少华,你来了,可曾见大师兄么?”

    卓少华道:“没有,弟子听这里的庄丁说,爹和掌门人在书房里陪同几位贵宾聊天,所以先找师傅来了。”

    九眺先生点点头,又道:“你是大师兄在家里留了信,叫你来的么?”

    “不是。”卓少华道:“弟子是回到九眺峰找师傅去的,师傅到这里来了,才赶来的。”

    九眺先生目光一注,问道:“你赶回九眺峰找为师有事?”

    “是的。”卓少华望着师傅,说道:“弟子这次回家,遇上了几件怪事,所以急着赶回山,想禀报师傅。”

    “怪事?”九眺先生微一错愕,道:“你遇上了什么怪事?”

    卓少华就从自己在杭州认识一位跛足老人,托自己顺道往五龙山庄带一口信说起,因此回家已经迟了两天,如何在书房发现父亲倒卧地上,奄奄一息

    “慢点!”九眺先生道:“你说什么?你亲眼看到大师兄倒卧地上,奄奄一息,你没看错?”

    “绝不会看错。”

    卓少华接着把爹看到自己之后,只说了一个“一”字,就已气绝,自己如何在爹右手发现一支朱红毒针

    九眺先生沉吟道:“手指有焦痕,那是‘离火针’了?后来呢?”

    卓少华又把自己没找到娘,却遇上万大叔

    九眺先生道:“大嫂到杭州进香了,哦,万大川怎么说?”

    卓少华接下去把万大叔如何和自己同去书房,已经不见了爹的尸体,连放置在几上的毒针,均已不见,但却被自己识破了那人不是万大川,他只是戴了一张假面具,此人叫褚彪,他在自己问话之时,嚼舌自尽

    九眺先生道:“他是服毒死的,唔,你可曾搜他的身?”

    “没有。”卓少华说出如何埋了褚彪,就连夜赶路,如何在萧山附近遇到五龙庄的孟氏三雄被人押着上路,自己如何冒充褚彪,进入兰赤山庄

    “兰赤山庄?”

    九眺先生脸露惊异的道:“为师的从未听人说过,兰赤山还有兰赤山庄?唉,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连孟氏三雄,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你还敢混充他们的人进去?后来呢?”

    卓少华把在兰赤山庄,如何和庄主交手,他如何催自己离去,详细说了一遍。

    “严文澜?江湖上从未听说有这么一个人?”

    九眺先生攒着眉道:“不过据你所说,追风客鹿昌麟,翻天手吉鸿飞,居然当了他的正副总管,这倒不可等闲视之”略为沉吟,又道:“但大师兄已经来此多日,家中怎会”

    他一手捻着黑须,半晌不语,一张白皙皱纹的脸上,眉峰渐渐聚拢,脸色也随着凝重,一把拉着卓少华走到北首一张椅上坐下,低声道:“你没见过大师兄那是最好不过,你方才和为师说的这些话,只有我们师徒二人知道,不准再跟任何人提及,就是对大师兄也一字莫提,知道么?”

    卓少华点点头道:“弟子记住了。”

    “好!”九眺先生起身道:“你既然来了,那就随为师到书房去叩见掌门人和大师兄去。”

    卓少华应了声“是”跟着师傅出了西花厅,绕过迥廊,转出东院,是一座小院落,却有假山花木之胜,书房一排五楹,轩朗古雅!

    走近书房,就听到从敞开的明窗中,传出一阵高声谈笑,敢情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卓少华随着师傅身后,跨入书房,抬目看去,除了掌门人(高天祥)和自己父亲(卓清华)之外,还有文士打扮,举止文雅的四师叔董仲萱,和一身青衣,风姿绰约的五师叔许瑞仙。

    另外还有三人,一个是身材高大,面如重枣;一个中等身材,脸如淡金;第三个脸色黝黑如土,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黑褂,看去像个土财主。这三人卓少华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人?

    大家看到九眺先生走入,纷纷站了起来。

    九眺先生连忙拱手道:“冯兄、陆兄、刘兄、久违了!”

    卓少华立即趋了上去,朝掌门人叩头。

    高天祥含笑道:“起来,起来。”一面朝卓清华道:“大师兄令郎已经有这么大了,真是可喜之事。”

    “掌门人夸奖。”卓清华回头道:“少华,你先来见过这三位老前辈。”

    有外客在场,自该先见过外客,这就指着红脸老者是武功山武功门的陆鸿藻,淡金脸老者是九华剑派的刘寄生,戴瓜皮帽的土财主是徽帮大老冯子材,都是大江南北大名鼎鼎的人物。

    卓少华一一见过,然后又向四师叔董仲萱、五师叔许瑞仙请了安。

    董仲萱含笑问道:“少华,二师兄的‘擒拿手’,你学会了么?”

    许瑞仙道:“这个还用问,少华从师已有十年,二师兄那会不把看家本领传给他呢?”

    “你呢?”董仲萱温文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有没有把看家本领传给美云?”

    “自然有了。”许瑞仙嫣然一笑道:“美云听我们说起,四师叔的‘六合二十四手’是咱们六合门的精华所在,她就吵着要跟四师叔学呢!”

    董仲萱笑道:“师妹竟然替我吹起法螺来了,好,美云要学,我怎会藏私?”

    九眺先生大笑道:“好哇,四师弟,你要教美云,就得连少华一起教才行,做师叔的,可不能偏心呀!”

    董仲萱道:“二师兄怎么也跟小弟开起玩笑来了。”

    “四师弟那是答应了。”

    九眺先生道:“少华,还不谢谢四师叔!”

    卓少华跟着朝董仲萱躬躬身道:“多谢四师叔。”

    就在此时,但见门外红影一闪,就一阵风般走进一个身穿梅红衣衫的少女来。

    许瑞仙忙道:“徒儿,你来得正好,四师叔答应教你六合二十四手了,还不去谢谢四师叔?”

    “真的!”那梅红衣衫少女听得眼睛一亮,扬着眉,喜孜孜的道:“谢谢四师叔。”

    卓少华听五师叔的口气,这梅红衣衫少女就是五师叔的弟子,掌门人的掌珠高美云了!

    他见过这位小师妹,那是五年前掌门人五十大庆,爹带自己来的,那年她还是个小女孩,梳着两个丫髻,蹦蹦跳跳的,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一朵含雾笼烟,含苞待放的花朵了,他自然不好意思去招呼她了。

    许瑞仙道:“美云,你怎么不认识卓师哥了?”

    高美云给师傅一说,一双明亮的秋波,倏地抬了起来,她看到了俊美而略感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卓少华,一如春花般的脸上,蓦地飞起两朵红云,缓缓垂下头去,低低的叫了声:

    “卓师哥。”

    卓少华也脸上一红,叫了她一声:“师妹。”

    董仲萱看着这一对少年男女的情景,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那时自己才二十五岁,师妹只有十六七岁,第一次自己见到师妹之时,不是也这般情景么?想到这里,不觉偷偷的回眼望五师妹看去。

    没想到许瑞仙一双含蕴着情意的凤眼,也正好朝他看来。四目相投,两人心头都不禁“咚”的一跳,脸上也有些热烘烘的,起紧移开目光。

    董仲萱含笑道:“你们两个师傅都想偷懒,见到我,就把事情往师叔头上推,谁教我是你们师叔,打明儿个起,我就教你们六合二十四手,这是实用招式,两个人一起练,可以互相喂喂招,比一个人练好得多了。”

    卓少华听说有花朵般的高师妹和自己一起练,心头自是高兴,欣然点了点头。

    高美云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红着脸道:“我时常听爹赞卓师哥是二师伯的高足,武功高强,我和他喂招,准吃亏的。”

    许瑞仙道:“少华是二师兄的高足,你也是我的高足呀,从前我学艺的时候,时常由大师兄、二师兄代师授艺,有时我出手打到二位师兄身上,二位师兄总是不还手的。”

    九眺先生笑道:“五师妹还记得?”

    许瑞仙道:“自然记得了,我这话是告诉少华,就是做师哥的要有被师妹打上几拳不还手的雅量。”

    高天祥呵呵一笑,道:“五师妹,我把丫头交给你,是要你好好替我管教,你别把这丫头宠坏了。”

    高美云不依道:“爹,你这么一说,以后师傅就要对我凶了,那怎么办?”

    这话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高美云粉脸一红,娇羞的道:“你们都笑我,我不来啦!”

    一扭头,正待往外跑去。

    高天祥叫道:“云儿,慢点,为父有事要交代你。”

    高美云只得站停下来,望着爹道:“爹有什么事?”

    高天祥一指卓少华,说道:“你卓师哥远来是客,他待在这里,屋里都是长辈,坐也不好,站也不好,岂不受到拘束,你是主人,该带他去四面走走才是。”

    高美云红着脸,点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少华一转,羞涩的说道:“卓师哥,你随我来。”急步走出去。

    卓少华望望父亲。

    卓清华蔼然一笑道:“快去吧!”

    卓少华应了声“是”红着脸走了出去。

    高美云已在圆洞门外等着他,看他出来,就低着头往外门去。

    卓少华跟在她身后,心头止不住跳得很厉害,一句话也不敢和她说,两个人只是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转出长廊,高美云回头道:“卓师哥,我们到那里去呢?”

    卓少华道:“随便。”

    高美云望着他,转动了下眼珠,说道:“我们后山就是芙蓉峰,景色很好,我们到山上去可好?”

    卓少华点点头道:“好。”

    高美云朝他甜甜一笑,转过身去道:“那就快去。”

    她和他说过这几句话,就已不生份了,轻快的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出了芙蓉山庄,高美云等着他,走成了并肩,偏脸道:“卓师哥,你还记得不?五年前我爹五十岁那年,你随大师伯来过我家。”

    卓少华侧脸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孔,红得像刚迎向朝阳初开的花朵,这是五年前所没有的俏丽,笑漾在眼角里,漾在眉梢上!

    他没有说话,她自然发觉了,赧然道:“不要这样看我。”

    卓少华心头一荡,低低的道:“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梳着两个丫角,很淘气,也很顽皮。”

    高美云偏着头问道:“现在呢?”

    卓少华道:“很美。”

    高美云心里甜甜的,故意披披嘴道:“我才不美哩,丑死啦!”

    一甩两条辫子,急步奔了出去。

    卓少华跟在她身后走去,越过小溪,山麓间有一棵覆盖如伞的大樟树。

    高美云一直走到树下,才转过身来,轻盈的笑道:“卓师哥,这里你不是来过么?还记不记得?”

    卓少华笑了笑道:“我自然记得了,我们在这里捉迷藏。”

    五年前,卓少华已经是十八的青年,当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还要捉迷藏,他是拗不过小师妹,才被高美云用手帕蒙着眼睛,非捉她不可。

    高美云小嘴一噘,说道:“啊!卓师哥,那天我好佩服你哦,你蒙着眼睛,不论我躲到那里,你都能把我捉住,你在我心中,好了不起,那天,我玩得好高兴,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时常想起你”她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粉脸也红了起来,不自禁的低下头去。

    卓少华面对这位亭亭玉立的小师妹,娇羞得像一株含羞草,心里不由荡漾起一丝甜意,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时候,师傅正好教我听声辩位,所以虽然蒙着眼眼,还可以听得到你躲在那里?”

    高美云道:“后来我才知道,哼,要是换了现在,你就捉不到我了。”

    “咕嘟咕嘟”

    “咦!”高美云口中轻“咦”了一声,问道:“卓师哥,这是什么声音?”

    卓少华侧耳听了一会,道:“没有什么?”

    高美云道:“我明明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

    话声未落,又听到“咕嘟,咕嘟”两声急忙叫道:“听!”

    “咕嘟咕嘟咕嘟”

    卓少华这回也听清楚了,把头望着树上。

    “咕嘟咕嘟”

    “是在树上了!”

    高美云也仰起了头,但看了半天,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觉奇道:“这会是什么声音呢!”

    “咕嘟咕嘟”

    卓少华也运用目力,朝树上看了去,他竟然也没有看到什么,但“咕嘟、咕嘟”的声音,却一直断断续续的从头顶上传来!

    高美云道:“卓师哥,我们到树上去找找看看,看谁先找到好不?”

    话声一落,人已一掠而起,往树干上跃去,那知她跃到树上,只听到“咕嘟”“咕嘟”

    的声音,一下在左边,一下又在身后,她施展轻功在树枝上跃来跃去,就像一支小云雀,但还是找不到一点影子?心里一急,就娇声道:“卓师哥,你快上来呢,我一个人找不到呀!”

    卓少华站在树下,自然也听到了,那“咕嘟、咕嘟”的怪声音,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好似存心和高美云捉迷藏,飘忽不停,心中也暗自奇怪,一时触动了好奇心,立时双足一点,身子凌空拔起,一下落到一枝横干上。

    就在他停身之时,耳中已听清楚“咕嘟”之声,就在自己头顶,当下微一吸气,身子往上窜起,再听那“咕嘟”之声,还在头上。

    两人一左一右,相互起落,一直攀腾而上,怪声就像有意捉弄两人,也随着往上升,攀升到大樟树顶颠,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再侧耳一听,那“咕嘟”声音,又在两人脚下响起。

    高美云道:“卓师哥,你在这里别动,我下去找她。”

    于是她又随着声音往下,那知她跃落一段,那怪声依然在脚下,她再下落一段,声音还是在下面。

    卓少华也听出怪声在下面,就跟着下来。高美云落到最下一枝横杆,听到怪声已经到了大树后面,急忙叫道:“卓师哥,你到树后去。”

    她翩然飞落大树前面,卓少华也同时飘身落到树后,只听那怪声好像就在自己身后,也急忙叫道:“师妹,你快来。”

    高美云赶到树后,问道:“在那里?”

    话声方出,但听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又从大树前面传了过来。

    两人蹲着身子仔细倾听了一阵,这回确定那声音果然是从大树前面传来的了!

    高美云朝卓少华呶呶嘴,示意他往左闪出,自己向右,两人同时往前面包抄过去。

    这棵大樟树的树身,足有数人合抱,这回他们两人以最快的身法,抄到前面,只见大树底下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人,一手抓着一个大葫芦,仰起脖子,在咕嘟喝酒。

    那怪声正是他把酒灌下喉咽发出来的声音。卓少华口中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老道长!”

    这喝酒的老道,正是黄山醉道人——松云道长。

    醉道人眯着醉眼,放下酒葫芦,呵呵笑道:“你们方才不是在说捉迷藏吗?什么听声音辨位?你们不是听到老道喝酒的声音么?辨出位来了没有?”

    高美云不认识醉道人,披披嘴道:“大树上有枝叶做掩护,自然不容易找得到了。”

    “啊啊!”醉道人大笑道:“没有树枝,你们两个一样捉不到我老道,不信,咱们就来捉捉看!”

    高美云道:“我才不信呢!”

    “好!”醉道人喝得醉醺醺的,站了起来,一手捧着葫芦,说道:“老道就和你们赌上一赌,咱们就在这棵大树底下,不能跑出三步,你们两个捉我一个,老道要是被你们捉住了,不,在我老道身上碰一下也算,就是老道输了!”

    高美云道:“你输了怎么样?”

    醉道人道:“老道输了,就传你一记手法。”

    高美云披披嘴道:“你有什么手法?”

    卓少华道:“师妹”

    醉道人偏过头来,朝卓少华挤挤眼睛,拦着道:“咱们在谈条件,你别插嘴。”

    一面又朝着高美云道:“老道有一手捉麻雀的绝活,你们赢了,我就传给你们,你看!”

    他右手忽然朝树枝上一招,但见一支麻雀果然敛翅飞落掌心,一动不动,醉道人手心一抬,麻雀就振翅飞了出去。

    这下直看得高美云心头大惊,暗道:“这老道不知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本领!”一面问道:“要是我们输了呢?”

    醉道人一指葫芦,说道:“你只要把老道这个葫芦里装满酒就行。”

    高美云道:“好,我们赌了。”

    醉道人人老心不老;兴致勃勃的说道:“很好。”

    他用脚拖着,在大树底下绕行一圈,山石泥土顿时划了一道寸许深的圆圈,伸手一指,说道:“咱们以这圆圈为界,不能跨出界外去。好了,你们两个可以来捉我了。”

    他划的一道圈,以大树为中心,果然只有三步来宽,如果两个人联手,绝不会捉不住他,何况他说过只要在他身上碰到一下,也算他输了。

    高美云道:“我知道你轻功好身法快,你如果绕着大树跑,我们跟在后面就追不上你了。”

    醉道人道:“我不绕树跑就好了。”

    高美云道:“还有,你轻功好,等我们要捉到了,你往上腾空掠起,我们也一样捉不到你呀!”

    醉道人摇着头,笑嘻嘻的道:“我不往上跃,脚尖决不离地,离地就算老道输。”

    高美云道:“真的。”

    醉道人道:“自然是真的了。”

    高美云嘻的笑道:“那我就可以捉到你了。”

    话才说到一半,一扭腰,右手突出,疾快的朝醉道人抓去。

    醉道人“啊”了一声,笑道:“你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人影一闪,从高美云身边滑过,一下到了她的左侧。

    高美云听风辨位,身子快若飘风,左手反抓而出。

    醉道人上身微俯,又滑溜的从她身边闪过,口中笑着道:“小友,你也来呀,只有两人玩,没意思。”

    高美云也娇声叫道:“卓师哥,讲好我们两个人捉的,你还站着作甚,快些来捉呀!”

    一记“乳燕投怀”翩然飞了过去,双手同时扑到。

    那知醉道人依然上身微俯,从她身侧闪出。

    卓少华看了一阵,不觉也有些技养,说道:“老道长,晚辈那就来了!”

    他看醉道人从高美云身边闪出,恰巧离自己不远,人随声发,左脚朝前跨出,右手五指如钩,觑准醉道人立身之处,朝他右手大袖抓去。

    他师傅九眺先生精擅擒拿手,揉合六合门心法,独创“六合擒拿手”在武林中算得是擒拿手法中的翘楚!

    那知他身形才动,刚要出手之时,醉道人明明站着不动,眨眼之间,只见他上身微俯,忽然不见踪影!

    原来他这一闪,已经闪到了高美云的身侧,高美云一声不作,双手合抱着抓去。

    醉道人依然上身微俯,人影顿杳,躲到卓少华的身后来了。

    高美云急叫道:“卓师哥,快!他在你身后呢!”

    卓少华也听到了,醉道人在自己身后举起葫芦,正在‘咕嘟咕嘟“的喝酒,一时那还怠慢,身形疾转,左手一记“玉带围腰“,闪电般抓去。

    他回身之际,还看到醉道人仰着脖子在灌酒,但等到手指快要接触到他宽大的道袍之时,他喝酒的姿势不变,只是连同葫芦,上身微俯,这一俯,就像变戏法一般,竟然很快的从自己抓去的手指边缘滑了出去。

    卓少华从师多年,这下看得最清楚也没有了,心中暗自忖道:“这是什么身法,竟有这般快法?好像他一直用这记身法,就一连躲开了自己和师妹的好几次抓去的手法了!”

    醉道人闪出去的人,忽然回过头来,朝他眯着眼笑了笑。

    高美云变了几次手法都没有抓得到他,心中也在暗暗忖道:“他说过,只要碰到他身上,就算他输了,自己就不用抓他,何不改用师傅教自己的掌法,只要打到他就好了!”

    一念及此,立即身子一挫,一双玉掌,上下翻飞,施展出“六合掌法”身形如风,出手如电,片片掌影朝醉道人攻了过去。

    卓少华也双手如钩,配合师妹的动作,展开“擒拿手”、“三指功”双手连环,朝醉道人抓去。

    但任你大树底下划的这道界限只有三步来宽;任你两人着着进逼,一个掌势连翻,一个双手擒拿,醉道人依然从容不迫,捧着葫芦“咕嘟咕嘟”的喝酒,现在他又换了一种身法!

    左肩一侧,就可以从两人四支手掌中间穿了过去,别说抓到他一点衣角,就是连宽大的道袍,也没碰上一丁点!

    高美云女孩儿家好胜心强,只是不住的想增加自己的速度,和不时的中途变招,她的目的是一心想碰上老道人一下!

    卓少华究竟比她大了几岁,见识较广,发现醉道人的身法奇特,就处处留上了心,双手虽然并未停止,但目光炯炯,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醉道人的踉跄脚步,和他一回俯身,一回侧身的变化,心中也时有所悟。

    夕阳渐渐西下,三个人影,犹自在树底下,不断的进迫追逐,盘旋不停。

    高美云几乎把这几年跟师傅学来的身法、手法、轻功全用上了,一张粉脸,汗珠一颗颗沿着脸颊,直流下来。

    “好啦!好啦!”醉道人捧着葫芦叫道:“可以停手了,你门永远也打不到老道的,快回去啦!你们看,不是有人来叫你们啦!”

    两人听他一嚷,立刻停下手来,再回头看去,大树底下,那里还有老道人的踪影?

    高美云满脸通红,娇喘吁吁的道:“卓师哥,我们上当啦,给老道士跑了!”

    卓少华含笑道:“师妹,你当老道长是谁?”

    高美云问道:“你说他是谁?”

    卓少华道:“这位老道长就是游戏风尘的醉道人松云道长。”

    高美云啊了一声道:“他就是和师祖同辈,又和二师伯是朋友的醉道人?”

    话声甫落,只听醉道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道和你们也是朋友,不是朋友我老道人会和你们捉迷藏?”

    这时果见大路上正有一个青衣汉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卓少爷,小姐,庄主请你们赶快回去,厅上快开席了。”

    高美云很自然的伸过手来,拉着卓少华的手,说道:“卓师哥,爹在叫我们了呢!”

    卓少华被她又柔又软又细腻的手拉着就走,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心里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跟她回到了庄中。

    这时芙蓉山庄前进,早就灯火如画,酒席摆在西花厅上,一共是三桌,品字形最上首的一桌,还空着没有人坐。

    左首一席,坐了六个人,那是武功门陆鸿藻、九华剑派刘寄生、徽帮冯子材,另外三个赫然是五龙山的孟氏三雄孟居礼、孟居义、孟居廉兄弟三个。

    右首一桌坐着三个客人,卓少华没有见过,那是淮南鹰爪门的雷东平,鄱阳忠义堂总舵主徐桐,太湖震泽庄庄主邵竹君,坐着陪同客人闲聊的则是卓清华,董仲萱和许瑞仙三人。

    卓少华、高美云刚走到父、师身边,只见高天祥和九眺先生二人,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卓清华抬头问道:“二师弟,老道长怎么不来?”

    他口中的老道长,自然是指醉道人了。

    难怪中间一席没人敢坐,原来高天祥和九眺先生是去请醉道人来入席的。

    九眺先生道:“老道长不知去了那里,庄上的人都没见到他,唉,这位老前辈就是这样,他不喜欢和许多人酬酢,小弟看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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