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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金凤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这是山腹间一座十分宽广的石窟,出自天然,又经过人工修凿,高大开敞。

    上首正中间,是一座石刻的祖师像,白鹤门开山祖师白鹤真人,星冠羽衣,貌相清朗,长须飘胸,手持一柄拂尘,站在那里,望去飘然出世,栩栩如生。

    白鹤真人身边,是一只足有半人来高的白鹤,同样雕刻的神态生动!

    左右两庑,放的是历代师祖的骨罐,每一个骨罐前面,都有一方木制金字神位,上书历代师祖名讳。边上还放置着这位师祖昔年随身长剑,和生平心爱之物,诸如玉佩、珍玩、手杖、旱烟管等等。

    两扇大门纵然启开,但这座师祖殿甚是深广,里面是相当幽暗。

    这种幽暗,本来使人有阴森之感;但杨继功自小对师祖殿怀有着无比虔敬,因此他并不感到阴森。反之一股肃穆虔敬之心,油然从他心底升起。

    他低垂着头,脸色庄重,缓缓走到白鹤真人的石像前面,双膝一屈,跪拜下去,口中低低说道:“师祖在上,本门遭逢空前大动,师傅、师叔,惨遭毒手,伏求师祖开恩。”

    祖师白鹤真人,是一座石刻神像,自然不会说话。

    杨继功跪伏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叩头祷告,祖师爷还是不言不动,毫无反应。

    杨继功没见动静,心中渐渐起了怀疑,但昨晚师叔临终时的遗言,历历在耳,这是关系本门存亡绝续之机,难道自己心不够诚?想到这里,只是跪着磕头,口中喃喃的说道:“祖师爷开恩,祖师爷开恩”

    他一直这般反覆的说着,祖师爷一直没有反应。

    就因祖师爷没反应,他的头磕得越响,祷告的声音,也由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变成说话,再由说话变成了呼号。

    他已从伏地磕头,到抬起头,望着祖师爷呼号。

    祖师爷是老样子,炯炯双目望着他微微含笑,只是不语。

    难道白鹤门真的完了?

    难道祖师爷也无能为力?

    想到伤心之处,杨继功不由的泪眼模糊,泪流满面。时间逐渐过去,杨继功依然直挺挺的跪在石像前,仰着脸喃喃的说:“祖师爷开恩。”

    泪水从他脸颊上枯干,如今已经到了欲哭无泪。

    但他呼号的声音,越来越响,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他跪着的人以膝行路,跪上了几步,一直走到祖师爷的脚下,双手向上,拉住了祖师爷的拂尘,干号道:“祖师爷,你老人家难道忍心看着本门由此而绝?祖师爷”

    话声未落,突觉祖师爷的拂尘,忽然往下一沉,心头不觉一惊!

    自己不该太以用力,把祖师爷的拂尘拉下来了!

    不,祖师爷的拂尘入手冰冷,竟是铁铸的,铁拂尘哪会拉得下来?

    就在杨继功微一怔神之际,耳中依稀听到地底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震动未已,祖师爷身边的白鹤忽然活了!

    不,白鹤冉冉朝右首移开,原来鹤立之处地面上露出一个圆形的窟窿,往下望去,黑越越的看不见底,但却有一条石级,可以盘曲面下!

    杨继功又惊又喜,祖师爷留下这个洞窟,必有深意,一时无暇多想,就朝祖师爷石像叩了几个头,站起身子,举步朝窟窿中走了下去。

    这窟窿几乎只容一个人直着身子,往下走去,一连二十几级,连想低下头去看看石级都办不到。只有脚下有数,踏在狭厌石级,一步步的往下。

    他原先认为石级尽头,下面也许另有一间石室,哪知走了三五十级,愈到下面,愈是黝黑,脚下石级已尽,早已伸手不见五指。

    杨继功是白鹤门的首徒,白鹤门很少在江湖走动,李松涛对门下弟子,管教极严,身边自然没有江湖夜行人千里火火招子一类用具。

    到了此时,只有伸手摸索,但此处地势忽然辽阔,他摸到的只是右首一堵粗糙不平的石壁。他沿着石壁摸索前行,走了一段路,地下也忽高忽低,极似山腹间未经修凿的天然石缝,若不是他身具武功,早已不知摔过几跤。

    这条石缝竟然相当深邃,而且不时有冷风吹来,愈走盒觉森寒,他沿着石壁行进,也只好随着石壁拐弯。

    先前他还默默记着已经拐了几个弯,但时间一久,东一拐,西一拐,只觉山腹岔路极多。

    有时好像走入一条死巷,从右边扶着石壁走入,转了一个圈,又从左边回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已经记无可记。心中不禁暗暗着急,这样下去,不知要走到哪里为止?

    正行之间,突觉脚下一滑,再也站不住脚,一屁股跌坐下去,原来此处竟然是一方坡度极大的石崖!

    大石上还长满了青苔,一个人就像坐滑梯一般“沙”的一声滑下去数丈来远“扑通”

    掉落在水潭之中。

    差幸水潭不深,等他站起身子,不过三尺来深,他是坐着滑下去的,全身衣服几乎尽湿。

    而且这山腹之中,永远不见阳光,潭水奇寒澈骨冻得他混身发抖,但此时那还顾得寒冷,张开双手,朝四外一摸,空荡荡的再也摸不到石壁。杨继功咬着捉对打颤的牙齿,一步步涉水走去。

    水潭不过两三丈,就是一片浅沙,再走几步,终于给他摸到了一堵石壁,于是他又沿着石壁走去。哪知这堵石壁,转了一个大圈,还是找不到出路,最后总算摸到一处石壁夹缝,但这条石缝竟然十分狭窄,大概只有侧着身子,可以挤得进去。

    杨继功不得不考虑是否该从这条夹缝中进去?他想到祖师爷既然在白鹤之下,留下了这个洞窟,坚信必有出路,同时他耳边也依稀响起了师叔临终时的嘱咐:“继功,你是白鹤门的首徒,你千万记住,求祖师爷开恩”不错,自己是白鹤门首徒,师父、师叔遭人毒手,祖师爷要自己朝这条路走,自己岂能遇上困难就气馁下来,中途而废?

    当下微微吸气,收缩胸腹,侧身朝壁缝中走去。壁缝不但狭窄,而且凹凸不平,不但凹凸不平,有许多石片,简直锐利如刀,就算你最小心,一样会划破你的头脸,衣衫当然更不用说了。

    杨继功缓慢的深入了四五丈远近,至少已有几处划破皮肉,渗出血来,他丝毫不觉痛苦,只是歪着头,尽量收缩胸腹,侧身往里行去。

    这样走了十来丈,壁缝忽然一宽,好像到了一间十分宽敞的石室。

    杨继功目不能视,但凭双手摸索,他沿壁而行,走了一二十步,发现石壁朝右转弯,他正待随着转变。突觉脚下一绊,几乎跌扑出去,急忙站定,举足试探,发现此处竟是一道石级。

    杨继功不加思索的举步朝石级走去。这道石级,并不如何宽敞,大概只容得一个人上下,也并不如何整齐,大概只容得你可以踏着上去。石级一路往上,中间也有着许多转折,但杨继功一手扶着石壁,居然并无困难。

    这样足足走了一刻工夫之久,杨继功暗自估计,少说也走了一千四五百级。这时上面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一点极微弱的光亮,杨继功心头一喜,脚下不由加紧,这样又登上了三五十级,眼前突然大亮。

    原来石级尽头,左首石壁问,开着一人来高的一个圆形洞门,天光就是从圆洞门中射出来的。

    杨继功经过漫长一段时间在黑暗中摸索,这一看到天光,有如渴骥奔泉,身形闪动,急匆匆往圆洞中奔入。

    这是一间四五丈见方的石室,石室前面,有一道天然的走廊,槛外晴空如洗,天风徐来,使人精神为之一爽。俯首下视,一片如絮云海,几点峰尖,露出云端,有如海中礁石。

    杨继功心中暗道:“自己立身之处,只怕是白鹤峰顶了。”

    探首槛外,上下都是光滑如镜的削壁,这里是削壁上的一个天然窗口。室中有药灶鼎炉,和许多练丹的器具,但多已铁锈斑斓,可以想见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

    东首壁下,放着一个蒲团,大概只须用手一触,便成粉末。

    杨继功心头暗想:“这间石室,不是祖师爷,也该是本门历代师祖的练丹之处了。”

    想到这里,不觉肃然起敬,整了整衣衫,朝蒲团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后,才站起身来。

    他这一站起来,发现这堵石墙上,似有许多细小字迹!

    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汝历尽山腹艰辛,寻抵此室,当系本门已遭遇前所未有之大难。余创白鹤剑法,原系剑术正宗,光明正大,奇而不谲,是亦余创立门户之宗旨。然世风日下,道消魔长,为必然之势,后世武林,亦将渐趋新奇,日以残杀为务,武学本以卫道,反之则逞杀伐,旁门左道,乘势而与,本门剑法,终将不足自保。予有鉴于斯,特在壁间,留三舞、四破之法,庶以延续本门而勿堕,汝其慎之,白鹤子勒石。”

    这是祖师白鹤真人亲笔!

    杨继功看的心头甚是惊异,祖师爷远在三百年前,就已看到了日后本门必将遭遇大难。

    而且这大难,是近世武学一道,崇上新奇,杀人之术,日新月异,本门历代相传的剑法,已不足肆应。

    祖师爷为什么不把“三舞”、“四破”和“白鹤剑法”一起传记下来呢?想必这“三舞”、“四破”杀气太重,用于本门遭遇大敌之时则可,用于平时则不可。

    所以祖师爷最后“汝其慎之”之言,那就要自己慎勿轻使之意。

    他想到这里,心头感到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学会“三舞”、“四破”可报师父、师叔血仇,惧的是祖师谆淳嘱咐,但恐自己有违训示。

    他面对祖师遗训,默默的念了几遍,然后再往下看去。

    下面就是“白鹤三舞”那是一种奇特的身法,配以双袖挥舞,共有七式图形,看去极似“流云飞袖”

    下面是每一式的注解,解释的极为详细,这是专破暗器,或旁门歹毒功夫,可以使剑,也可以使用双袖,以守为主。

    接下去是“白鹤四破”专破刀、枪、剑、戟之法,每破各有七式,每一式都有详尽的注解。

    杨继功扑的跪倒师祖蒲团前面,默默说道:“弟子杨继功,立誓复兴本门,为师父、师叔报仇,学习祖师留传武功,格遵祖师遗训,卫道除魔,决不安杀无辜,日后如违誓言,乱刀分尸,不得好死,伏望祖师垂鉴。”

    誓毕,看完第一式的注解,就按照壁上图形,练习起来。

    他随师二十年,对白鹤门的武功,原有八九分火候,本门武学,原是脉络相通,练起来并不困难。不消顿饭工夫,已把“白鹤三舞”七个变化,完全练熟。

    略事休息,从地上取起一柄铁锈斑剥的铁叉,代替了宝剑,开始练习“四破”剑法。这“四破”剑法,虽然一破只有七式图形,但一经演练,才发现每一式中,都含有几个变化,愈练愈觉深奥莫测。

    从早至晚,专心勤练,忘记了饥饿,也忘了疲倦,直到天色渐渐昏暗,才算把“白鹤四破”勉强学会。

    眼看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心想:“三舞”、“四破”自己既已学会,不如早些出去的好。当下又朝蒲团恭恭敬敬,拜丁几拜,退出圆洞门,依然循着石墩而下。

    他记得自己进来之时,是一路沿着右首石壁而行,那么出去沿着左首石壁而行,该是不会错了,哪知等到走完石级,一手扶着左首右壁,走了一阵,但觉转弯抹角,似乎和来时不同。

    因为他进来之时,穿过壁缝,走没多远,就是石级,这回从石级下来,已经走了好一阵,依然没遇上那条壁缝,岂非不对了?

    等他发现不对,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此刻纵然摸索着回去,也未必找得到原路。他总究在江湖上走过几年,阅历较多,心知越是遇上危险,越需要镇定,不可乱了步骤。

    而且自己一路扶着左首石壁行走,应该并未错,但既然走岔了路,不如仍然沿着左壁走去,决不可一会沿左壁走,一会沿右壁走,自乱方寸,想到这里,只是手扶左壁而行。

    这样不知走了多少时间,自然离原路也愈走愈远,洞中路径也愈走愈险。

    有时遇上大石块,就得连攀带爬的翻越过去,有时又遇上仅容一个身子爬行的窟窿,就得匐伏爬行。有时石壁夹缝几乎狭窄得无法通行,有时又豁然开阔,好像是宽广的大厅。有时涧水瀑滑,水深及膝,须要涉水而过。有时乱石高低,忽上忽下,几乎达八九丈之高。

    总之,这一路上,岔道极多,艰险难行。

    青鹤杨继功本是心思精细,机智过人的人,但到了此时,也就无法选择,就算走错,心头纵然焦急,也只好将错就错,错下去再说,因为你再要回头走去,也未必是对的了。

    杨继功尽量使自己脑袋,保持清醒,决不因为眼前的走岔了路,慌张失措,搅昏头脑。

    这样又走了个把时辰,据他估计,从天色黄昏时,离开祖师洞,此刻至少也该有二更天以他的脚程来说,这许多时光,最少也走了百来里路,但自己却仍然在白鹤峰的山腹之中。由此可见这座山腹中岔道甚多,自己路径不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正行之间,蓦听前面不远之处,传来一声刺耳长笑!那笑声似是发于人类之口,但又有些像猿猴!

    杨继功听得不觉大喜,不论他是人是猿,此处可以听到声音,那就是离出口不会太远了。

    想到这些,顿觉精神一振,举步朝声音来处,寻了过去。

    他沿壁而行,刚走了两三丈远,只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传了过来!

    这回,杨继功听清楚了,这笑声是人!

    就在这声大笑之后,响起了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快了!再有三年,就差不多了。”

    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杨继功只觉他笑声不但刺耳,简直有如两支尖锥,使人几乎无法忍受,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此人随便笑上一声,就有这般厉害,一身内功修为,那是高不可铡了!”

    心念一动,脚下不由的趔趄起来。他为人精细,在没有弄清对方是谁之前,不愿贸然再朝前行去。

    就在此时,又听到那苍劲声音太声喝道:“里面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给老夫出来?”

    这话声,和杨继功的距离,少说也有十四五丈远近,杨继功早已贴着石壁停了下来。

    已经停下来,当然听不到脚步声了,那么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了!相距十四五丈之遥,他居然听到自己的呼吸,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橱继功这份震惊,非同小可,但人家既已出声喝问,自己就不好再躲躲藏藏,不出声了。

    当下应声说道:“在下杨继功,游山在洞窟中迷失”

    随着话声,摸索着去。

    那苍老声音没待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居然敢走进迷踪洞,这胆子不小!”

    杨继功听得一怔,暗道:“这里叫迷踪洞?”

    只听那苍老声音续道:“不对,迷踪洞早已被白鹤门封闭,你小子从哪里进来的?”

    杨继功心中忖道:“自己不能说出是从祖师殿地穴进来的,那只好撒个谎了。”

    他是白鹤门首徒,李松涛一生正直,对门人管教极严,江湖上人随便撒个谎,原是极平常的事,但杨继功却从没撒过谎。心中闪电一转,说道:“在下原是探幽寻胜来的,在后山发现一个洞穴,原以为只是普通岩穴,哪知入洞渐深,岔路愈走愈多,竟然迷失了方向。”

    那苍老声音听的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白鹤峰迷踪洞,当年连白鹤门的弟子,都进去了没有出来,你小子总算命不该绝,找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大笑,声如裂帛,杨继功还算内功有相当根基的人,还是忍受不了,但觉身如电殛,心头狂跳不止。慌忙掩住两耳,大声道:“老人家,快快停住,在下受不住了。”

    苍老声音笑声骤停,口中“啊”了一声道:“不错,老夫一时高兴,忘了你会承受不住,唔,你小子走了半天,怎么还不过来?”

    杨继功定了定神,才道:“在下身边没带火种,只是摸索着行走。”

    苍老声音“哦”了一声道:“不错,你看不见洞里的景物。”

    杨继功还没答话,突然间,只见前面不远的一处石窟中,透射出一片淡淡的光亮。

    那不像是灯光,杨继功内功已有相当火候,只要有这么一点亮光,他就可以看得清楚,脚下加快,突听那苍老声音说道:“小子,快些过来。”

    杨继功话声入耳,只觉一股极大吸力,凭空把自己一个人吸了过去,心头方自一惊,人已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入洞窟,倏然而住,好端端的站在地上。

    他只看到一个长发披散的人影,手中托着一颗明珠,就坐在他面前。

    不,自己站在长发人影的面前。

    这人因有长发覆面,看不清他面貌,但须发全白,一双眼神透过他覆面白发,黑暗之中,亮得有如两道冷电,令人不可逼视。

    杨继功在这一瞬之间,已经渐渐定下神来,同时也看清了老人覆面白发后面,是一张自修惨的枯瘦脸,那是长年不见阳光之故。

    看他模样,少说也在八旬开外,但丝毫不见龙钟老态。除了长发委地,最奇恃的是他左臂奇短,右臂奇长,两条手臂,几乎相差一尺以上。

    白发老人朝杨继功看了一阵,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夫等了五十年,如今只差三年,你小子却来了。”

    杨继功既怵于对方功力之高,又听他说的不伦不类,心中大为惊骇,问道:“老前辈在这里住了五十年?”

    这话是因为他看到这里还有一座石窟,似乎并无出路,原先认为既有人住在这里,必有出路的想法,顿告幻灭。

    白发老人“哼”了一声才道:“住在这里,老夫是被人在这里囚禁了五十年。”

    说到“囚禁”目中凶芒暴闪,霍地站了起来。

    杨继功也算在江湖上走动,多少听过一些武林中的奇异传闻,对这位白发老人,早已心有戒惧。此刻看他忽然站了起来,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急急后退了一大步。

    白发老人朝他看了一眼,冷冷说道:“你看,就算你小子不来,再有三年,老夫也可以够得到了。”

    右臂一伸,朝他对面壁抓去。

    杨继功看他并不是朝自己抓来,胸头才算透了一口大气。

    就在此时,突听白发老人右臂骨节一阵格格暴响,那条本来长过左手甚长的右臂,忽然之间,又长了五寸有奇。

    杨继功凝目瞧去,白发老人右手抓向对面石壁,相距还有八寸远距离,就在那石壁上,好像有一点黑黝黝的影子,嵌在壁间。

    他要抓的,似乎就是那一点东西。只要跨上一步,就能够得到,为什么不跨上一步呢?

    白发老人伸出去的手臂,五指抓动了一下,才缓缓坐下,说道:“你看到了老夫手指,距石壁还有七寸三分,本来还要三年,才能够得到,现在你小子来了,可使老夫提早三年脱困,唉,这五十年日子,真不好过。”

    杨继功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手指够到对面石壁,就能脱困么?”

    白发老人道:“不错,老夫只要有一个指头,碰上了,自然可以脱困了。”

    杨继功道:“老前辈方才曾说在下来了,你可以提早三年脱困,不知在下如何能替老前辈效劳?”

    白发老人脸有喜色,说道:“你看到壁上那点黑影子了么?”

    杨继功道:“在下看到了。”

    白发老人道:“那是一支没入石壁中的宝剑,你只要把宝剑起出来就好。”

    杨继功听的一呆,石壁上那点黑影,原来是一支没入石壁中的宝剑,如若剑柄还留在外面,自己也许可以拔得出来,但这支宝剑,连剑柄一起,没入石壁之中,除了壁间只有一点痕迹之外,几乎连看都看不清楚,凭自己这点功力,哪能起下来。

    心念转动,不觉为难的道:“老前辈”

    自发老人不待说完,呵呵笑道:“小子,不用你说,老夫也知道,别说你这点能耐,起不下来,就算高你十倍的人,也休想起得下来。”

    杨继功道:“那么老前辈之意”

    白发老人遭:“你虽是功力不够,但老夫可以把功力输到你身上,你就轻而易举的可以把剑起下来了。”

    杨继功问道:“起下宝剑,老前辈就可以脱困了么?”

    白发老人微笑道:“起下宝剑,老夫就可以砍断锁在双足上的铁环,老夫自然脱困了。”

    “锁在双足上的铁环”杨继功不自觉的朝白发老人脚下望了一眼,果见他双足足踝,紧紧扣着两个黑黝黝的铁环。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人一身武功,高不可测,但足踝上却扣着两个铁环,听他口气,已被囚禁了五十年,莫非他昔年作恶多端,被那一位前辈高人禁闭于此,自己若是把他贸然放走,岂不贻害无穷?”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不知老前辈怎会”

    他这话还未说完,白发老人忽然大怒,右手一伸,闪电般抓住了杨继功的脖子,厉声道:

    “你小子找死!”

    杨继功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但觉脖子一紧,有如一道铁箍,喉管几乎要被捏碎,心头大惊、不觉运气相抗,凭他这么一点微末内功,在白发老人面前,简直像一只小猫!

    但白发老人却在此时,忽然缓缓松开手来,把杨继功放下,一面歉然道:“老夫在这里潜修了五十午,还不脱昔年暴戾之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哥,老夫捏痛了你没有?”

    杨继功差点被他捏断喉咙,哪会不痛?但他是个生性倔,强的人,冷冷说道:“不痛。”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小哥这倔强脾气,和老夫年轻的时候,倒有几分相似,你助老夫脱困,老夫一生无求于人,倒有两件东西奉酬”说到这里,含笑问道:“你知道是两件什么东西么?”

    杨继功道:“在下不知道。”

    白发老人道:“那没入壁间的是一柄古代名剑巨阙,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老夫削断铁环之后,当以此剑为酬,第二,是老夫把功力输入你体内,始能从壁间取下巨阙剑。这输到你身上的功力,老夫可以不予收回,这样你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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