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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九转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认,那就不好再说了,我送你到对岸去吧,不过”

    倏然住口不言。

    白少辉看她欲言又止,不觉问道:“姑娘似有难言之隐?”

    凌云风目含幽怨,停了停才道:“我心中有许多话,已经当了面,又无法倾诉,自然有难言之隐了。薛少陵,此刻还在中流,若等船到对岸,那就迟了,我固然白费苦心,你也要抱恨终生”

    白少辉听她语气,心头猛然一动。问道:“你此话怎说?”

    凌云凤抬目道:“你大概认为薛夫人已被小玉救出去了?”

    白少辉暗暗一惊,反问道:“听你口气,那是小玉被你手下截回去了?”

    凌云凤轻笑一声道:“你应该先回答我,到底是不是薛少陵?我才能告诉你。”

    白少辉冷冷一哼道:“就算在下是薛少陵吧!”

    凌云凤嫣然笑道:“那你承认了,此事关系薛夫人安危,你戴着人皮面具,也好取下来了。”

    白少辉道:“姑娘总看的出来,在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

    凌云凤一双秋波,凝住在白少辉脸上,看了半天,螓首微摇,道:“那你就不是薛少陵!”

    她明明已经知道白少辉就是薛少陵,但等白少辉承认了,她又说不是,这一手当真厉害的很!

    白少辉被她逼紧了,不得不道:“天下难道只有公孙述一人能改换头脸么?”

    凌云凤道:“你是说你也改换了头脸,你为什么要改换头脸呢?”

    白少辉冷笑道:“在下当日若不改换头脸,你青鸾堂就不能放过在下,我还能进入百花谷么?”

    凌云凤点点头道:“好啦,我相信你是薛少陵就是了。”

    她忽然探手入怀,取出一颗蜡壳药丸,随手送了过来,说道:“小玉已然把白发哑婆救走,这颗药丸能使她开口说话,你到时自知,我此刻就送你过江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义母既已脱险,凭义父医道之精,自可治好义母的耳聋口哑,此女诡计多端,这药丸,只怕是不怀好意。”

    心念转动,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望着她,说着:“咱们敌对相处,姑娘把在下送到对岸,在下已极感盛情,这颗药丸,在下心领了。”

    凌云凤呆的一呆,急道“你这人真是的,难道还信不过我?凌云凤若要在这药丸中弄鬼,就不得好死”

    白少辉道:“姑娘言重。”

    凌云风目光一斜,忽然咦道:“有船来了,快接过去。千万别忘了回去之后,就给她服下。”

    白少辉见她说的这般郑重,只好伸手接过,回头望去,果见江面上有一条小船,运桨如飞,直驶而来。

    凌云凤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迅速戴到自己脸上,立时又变成了另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目注来船,说道:“这条船是接应你来的,方才我和你说的话,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白少辉道:“在下自当守秘。”

    凌云凤又道:“今晚二更,我在对面江边等你,你能准时来么?”

    白少辉听的一怔,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凌云凤道:“到时自会知道,但愿你不爽约才好。”

    白少辉想了想,道:“好,在下准时赴约。”

    这几句话的工夫,那小舟业已驶近,但见船头上站着一个蓝衫少年,手仗长剑,迎风大声叫道:“大哥,小弟接你来了。”

    白少辉大喜道:“殊弟,是你。”

    原来那蓝衫少年正是范殊,后梢打桨的却是一个花白头发老妪。

    凌云凤望了那老妪一眼,不由的冷笑一声。

    两条船在江上渐渐接近,白少辉朝凌云凤拱拱手,道:“多谢姑娘相送,在下告辞了。”话声方落,但听耳边凌云凤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回去千万别忘了就给白发哑婆服药,否则我这番苦心就白费了。”

    白少辉因两船已靠近,不便再说,只好朝她点了点头,飞身纵起,轻轻落到来船之上。

    凌云凤一言不发,手操木桨,掉转船头,朝江上划去。

    范殊目送凌云凤小舟远去,忍不住问道:“大哥,她怎会送你来的?”

    白少辉不愿多说,笑了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出了她双倍船资,她自然肯送我来了。”

    但听后梢划船老妪道:“奇怪,这人我从未见过。”

    白少辉听她声音,极似小玉,不觉回头望去,问道:“你是小玉姑娘?”

    那老妪轻轻笑道:“白少侠耳朵真灵,一下就听出小婢的声音来了。”

    白少辉急忙问道:“姑娘机智过人,居然单独一人,就把薛夫人救出来了。”

    小玉道:“白少侠过奖,方才真把小婢急死了,宫主说要生擒白少侠,她留你们在宫中进餐,自己却假扮了自发哑婆,赶去红花村,暗中吩咐小燕,把薛夫人送入宫去,这一来,咱们的步骤,全被破坏了,小婢一急之下,只好要小珠赶快通知白少侠,不可再去红花村找薛夫人。小婢冒险制住了小燕,临时把薛夫人假扮成宫主模样,伪称宫主亲自出湖巡视,驾了一条小船,一齐逃出君山,白少侠没到红花村去吧?”

    白少辉笑道:“姑娘的经过情形,在下都知道了,姑娘要人传信,那时在下已经赶到红花村,她字条上又没说的清楚,在下因时间无多,只好冒险进去。”

    小玉吃惊道:“那是宫主假扮的,四周还埋伏着人!”

    她这一急,连手上木桨,也忘了再划,船头随着打了个横。

    白少辉笑道:“在下差点就上凌云凤的当。”

    一面就把自己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只是后面凌云凤假扮小玉,驾船送自己出来的一段,略过不提。那倒并不是有什么隐私,只是他答应过凌云凤,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自然不好说出。

    范殊等他说完,才吁了口气道:“这凌云凤倒是极工心计的人,她后来没有再追上来?”

    白少辉道:“她大概被我一箫点伤了,那时我只是夺路飞奔,在江边瞧到有船,就跳了上去,后面是否有人追赶,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玉道:“奇怪呀,宫主已经下令把侯家湾沿江一带,都封锁了,怎么还会有船送白少侠出来?”

    白少辉怕她再问下去,露出破绽,这就间道:“薛夫人呢,姑娘把她送到那里去了?”

    小玉道:“就在前面不远,快要到了。”

    白少辉回头朝范殊问道:“三妹回来了没有?”

    他口中的三妹,是指香香。

    范殊点头道:“昨晚回来的,现在伴着薛夫人。”

    白少辉又道:“衡山的事情如何了。”

    范殊道:“完全被军师料中,十分顺利。

    白少辉笑道:“殊弟,你现在服他了吧?”

    范殊也笑道:“大哥对诸葛先生极推崇,小弟那敢不服,但这趟君山之行,却是出了他神机妙算之外,若非小玉姑娘机智过人,薛夫人只怕救不出来了。”

    白少辉道:“殊弟莫要忘了,小玉姑娘也是诸葛先生预先安排的棋子,若非他有知人之明,知道小玉姑娘的才干,足可胜任,也不会派她去的。”

    小玉娇笑道:“两位少侠这般夸奖,我脸都红了呢!”

    说话之间,小船已然驶进一条岔港,小玉回首望望,后面并没有跟踪的船只,然后又朝另一条小河中驶入。

    只见一所茅舍,临水而立。

    屋前晒了四五张鱼网,正有几个渔夫打扮的壮汉,忙着整理网丝,看到三人的小船傍岸停下,连头也没回。

    白少辉知道他们都是南北帮弟兄所乔装,别看他们低着头在整渔网,从每人站立的位置来说,正好各朝一个方向监视着远处。

    小玉拴好小船,领着两人,疾快的举步走入茅舍,低声说道:“薛夫人还在内室。”

    说完,直向内室走去。

    白少辉跟在她身后,跨入内室,但见屋中泥壁木床,床上整齐的放叠置着一床土布棉被。

    白发哑婆——薛夫人就坐在床沿上。

    香香站在她对面,正在和她打着手势,听到脚步声,立即转过身来,一眼看到小玉身后,跟着白少辉,不觉喜道:“好了,好了,大哥回来了,她一问三不知,真急死人。”

    白少辉眼看义母被君山分宫害成这付模样,心头一阵难受,目中湿润,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强自忍着,一面说道:“据我所知,薛夫人知书达理,自然认识字的了,三妹可曾写字给她看?她就会回答了。”

    香香摇摇头首:“我早就写字给她看了,她直是摇头,好像不识字。”

    小玉说道:“三位稍待,我出去问问他们,我们的行踪,是否已被人发现?”

    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白少辉听说义母不识字,心下大奇,忙道:“三妹,你去取碗水,我写给她看。”

    香香答应一声,匆匆出去,舀了一碗水来。

    白少辉在红花村有了经验,移过一张木儿,手指蘸着清水。朝白发哑婆写道:“你是薛夫人么?”

    那白发哑婆看看字迹,直是摇头,口中咿咿哑哑的不知说些什么?

    白少辉暗暗皱眉,心想:“也许义母不知自己三人底细,心存顾忌,才故意装作,不肯吐露。”想到这里,连忙写道:“夫人放心,薛神医也被我们救出来了。”

    白发哑婆看他还在写字,似是十分焦急,用手指指几上字迹,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又摇摇头,一面忍不住的比着手势。这情形大家都看的出来,她自是在说,她并不识字。

    香香道:“大哥,不用写了,方才也是这样,她一定不识字了。”

    白少辉心头不禁疑念丛生,暗想:“莫非此人,不是义母?”

    正好小玉走了进来,白少辉问道:“姑娘,她是薛夫人,不会错吧?”

    小玉听的一怔,说道:“不会错啊,宫中只有一份名册,明明写的是薛道陵夫人,白少侠觉得那里不对了?”

    白少辉道:“薛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但她却一个字也不识。”

    小玉道:“这怎么会呢?据我记忆所及,去年她被接到红花村,就一直住在第四家,那时薛神医也在君山,此事做的十分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是偷看了名册才知道的。”

    范殊道:“大哥,她既聋又哑,咱们问也问不出来,小弟之意,咱们不如赶快把她送到南北帮去,以军师之能,一定可以把她聋哑治好。”

    白少辉道:“她聋哑之症,原是服了某种药物所致,薛神医自有解药,只是咱们是受诸葛先生之托,不远千里而来,为的是救出薛夫人,目前不知薛夫人是真是假?怎能把她送去?是真的倒也罢了,万一她不是薛夫人,咱们以假作真,这一趟不是徒劳往返了么?”

    范殊听的一呆,道:“这就难了,她不会说话,又不认识字,要如何才能弄得清她是不是薛夫人呢?”

    白少辉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凌云凤给自己的那颗药丸,她说过服下药丸,就能开口说话,不觉探怀取了出来,沉吟道:“解药倒弄来了一颗,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香香喜道:“大哥,你那里弄来的解药!”

    白少辉道:“是我逼着凌云凤拿出来的。”

    范殊奇道:“大哥方才怎的没有说起?”

    白少辉道:“我点了她穴道,就逼着要她取出解药来。”

    范殊道:“凌云凤那样鬼计多端的人,那会真的给你解药?”

    白少辉想起凌云凤说过:“我凌云凤若要在药丸中弄鬼,就不得好死。”后来临行之际,又以传音入密说:“回去千万别忘了给白发哑婆眼药,否则我这番苦心就白费了。”

    这些话她说的言词恳切,不像有假心中想着,一面故作沉吟,说:“这药丸她从身边取出,谅来不假。“

    范殊哼道:“这种妖女的话,只有大哥才会相信。”

    白少辉给他说的脸上一红,还没回口。

    小玉接口道:“据我所知道,侯家湾三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既聋且哑,解药也只有宫主才有,白少侠把她制住了,她怕白少侠亲自动手去搜她的身,拿出来的,也许不会有假。”

    这话,只有女儿家才想得出来,试想凌云凤也是女儿之身,真要给人家制住了,那能让陌生男人毛手毛脚的在她身上乱搜?自然乖乖的拿出解药来了。

    香香忍不住咕的笑出声来;说道:“大哥,小玉姑娘这话没错,我要是凌云凤,被人家制住了,别说解药,就是最珍贵的东西,赶快拿出来,还来不及呢,那敢给你假的。”

    白发哑婆瞧着大家有说有笑,她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两只眼睛不住的朝四人望来望去。

    白少辉已经轻轻捏碎蜡壳,里面用纸包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他凑近鼻子,闻了一闻,但觉药味浓重,不像是什么毒药。

    要知他自小由薛神医尽心讲解,倾囊传授,其实对医药一道,已得薛神医十之五六,只是缺少经验而已,此刻闻出药味,立即回头道:“三妹,劳你再去倒一碗开水来。”

    小玉应声道:“我去倒。”

    说完,拿起水碗,往外就走。

    范殊道:“大哥要给薛夫人服药么?”

    白少辉道:“这解药并不假,但这位薛夫人只怕未必是真,目前只有让她服下此药,才能辨别真伪。”

    说话之时,小玉已经端了一碗茶水进来。

    白少辉把手中药丸,朝自发哑婆递去,一面指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耳朵,然后作出吞眼药丸之状。意思是告诉她,你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服下这颗药丸,马上就会好的。

    白发哑婆自然看得懂他比的手势,连连点头,伸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取起茶碗,一连喝了几口,把药丸吞咽下去。

    白少辉虽已闻出这颗药丸,不像是毒药,但也没有信心,是否真是解药?看她吞下药丸,两道目光,一瞬不瞬的只是注意着白发哑婆。

    过了盏茶光景,突听白发哑婆”啊”了一声,忽然双手抓着喉咙,猛咳不止!只见她自发颤动,咳的弯下腰去,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香香气道:“糟糕,这妖女果然没安着好心!”

    白少辉也瞧得脸色大变,急忙伸出手去,在白发哑婆背后轻轻拍了一掌。

    白发哑婆这一阵咳呛,张嘴吐出一大堆青黑色痰涎,再经白少辉在她背上拍了一掌,咳呛立止,直起腰来,张张口,说道:“我我啊,我会说话了!”

    她这一开口,虽然经过方才一阵猛咳,声音略带嘶哑,但听来口音尖脆。

    香香笑道:“这药真灵,她已经会说话了!”

    人是小玉救出来的,她比谁都急,抢着问道:“你是不是薛夫人?”

    白发哑婆两眼望着大家,慌忙点头道:“我我是薛夫人。”

    小玉道:“那就没错了!”

    白少辉双目寒光如电,望着白发哑婆,冷然道:“你不是薛夫人!”

    白发哑婆打了个哆嗦,急道:“我是,我是薛夫人。”

    她这一急,声音更显得尖脆,那像是年老人的口气?

    白少辉突然脸色一沉,喝道:“你是玉梅,还不快说实话,夫人究竟在那里?”

    玉梅,是薛夫人的贴身丫环,白少辉自然听得出她的声音。

    白发哑婆又惊又怕,麻的坐到床上哭道:“我我说出来了,他们就会杀我”

    小玉满脸惊奇,问道:“你真的不是薛夫人?”

    白少辉道:“她是薛夫人的丫头玉梅。”口气一转,朝白发哑婆说道:“玉梅,我们已经把你救出来了,还怕什么?快说,夫人被他们关在那里?”

    玉梅害怕的望望大家,依然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夫人在那里?他们把我扮成这副样子,当时警告过我,要我承认就是薛夫人,不然他们就会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玉懊丧的道:“咱们这番布置,当真徒劳无功,白废力气。”

    白少辉没有开口,他耳边依稀素绕着凌云凤说过的每一句话:“这颗药丸,能使她开口说话,你到时自知。”

    “回去千万别忘了就给白发哑婆服药,否则我这番苦心就白费了。”

    “到时自知”如今已经知道了,白发哑婆并不是义母!

    “她这番苦心幻她把玉梅扮成白发哑婆,作了义母的替身,难道真是一番好心?

    她自动交付这颗解药,又再三叮嘱,要自己一回来就给她服下,显然是要使自己知道救出来的并不是义母,那么她约自己今晚二更前去,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和自己处于敌对地位,她会说出把义母藏在那里么?不可能。

    她要预先埋伏,让自己自投罗网么?也不可能,她若要对自己下手,就不会亲自驾舟送自己离开侯家湾了。

    范殊眼看大哥只是沉思不语,不觉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白少辉微微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他们把玉梅扮成白发哑婆,而且还要她承认是薛夫人,究竟有何阴谋?”

    小玉道:“是呀,这点我也想不通,她们难道早就知道咱们会把她救出来的?”

    香香道:“我想其中一定另有道理,可能连凌云凤也被瞒过了。”

    范殊望着白少辉道:“大哥,这事该怎么办呢?”

    白少辉沉吟道:“我想第一件事,咱们应该先把玉梅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设法营救薛夫人。”

    小玉点点头道:“白少侠说的极是,这里离君山极近,咱们行藏,随时都可能被对方察觉,玉梅自然得立时送走,较为妥当。至于薛夫人的下落,目前咱们潜伏君山分宫的人,虽还有几名,但连小婢都一无所知,他们自然更薇会知道,这事就棘手了。”

    白少辉道:“这也不急在一时,咱们慢慢再想办法。”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茅屋中燃起灯盏,一名老妪替大家送上晚餐,各人心中有事,匆匆吃毕。

    小玉说道:“今晚只好委屈三位在这里歇息,隔壁还有一个房间,白少侠、范少侠两位请到隔壁休息,小婢此刻就派人先送玉梅姑娘上路,再设法和分宫里的人联络,看能否查得出薛夫人的下落?”说完,不待两人回答,就朝玉梅招招手道:“姑娘请随我来。”领着玉梅,往外走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来,南北帮在岳阳的人全受这小玉姑娘指挥,她在南北帮中的身份,似是不低!”

    范殊等小玉走后,忍不住道:“大哥,小弟之意,咱们今晚再到侯家湾三个村子里去看看可好?”

    白少辉因凌云凤约在二更见面,虽不知她约自己前去,究有何事?但总得和她见了面之后,再作道理。

    想到这里,就微微摇头,道:“这个不妥,小玉姑娘方才曾说,她出去试和君山分宫的人联络,设法查探薛夫人下落,如果潜伏分宫的人尚且查不出来,我们去了,也未必查得出眉目,与其徒劳往返,倒不如等有了消息,再采取行动,也免得打草惊蛇。”

    范殊不知白少辉心中另有打算,但听大哥说的也是有理,只好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极是。”

    三人在房中又谈了一阵,才见小玉匆匆走了进来。

    范殊迎着问道:“小玉姑娘,可有消息了么?”

    小玉道:“消息倒有,只是有些奇怪,照说方才小婢救出玉梅姑娘,白少侠又在红花村连伤白衣四灵和秦堂主等人,此刻应该派遣高手,四出搜索才对。但据宫中传出的消息,君山分宫除了宣布天狼爪董百川勾结南北帮企图营救薛夫人,董百川已当场格毙。薛夫人也在被截回之时,投湖自尽,如今正在湖上四处打捞,并没有其他动静,好象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范殊笑道:“这是凌云凤怕被她师傅追究下来,才捏造事实,向上面搪塞,一个当场格弊,一个投湖自尽,岂不死无对证了?”

    小玉摇摇头道:“小婢原也这般想法,但凌云风平日为人,精明干练,最得浣花夫人信任,就是把事实经过报了上去,也未必会受处分,用不着虚构故事,尤其她个性好强,手下高手如云,不可能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此罢手。”

    香香道:“你是认为她这样做,另有企图了?”

    小玉嗯了一声,道:“但她已经传下命令,君山分宫的人,除了各守岗位,别无举动,也是事实。”

    白少辉因凌云凤和自己约在二更见面,她这番举动,究竟目的何在?心中虽觉可疑,但却不好开口。

    范殊问道:“小玉姑娘,你已和宫中的人联络上了,不知薛夫人下落如何?”

    小玉道:“我已要他们从速设法查探薛夫人下落,但一时只怕查不出眉目来。”

    说到这里,接着补充道:“君山分宫虽没有派遣大批高手,前来搜索,但宫中却是戒备森严,大家行动都受了限制。消息传递,自然也不甚方便,我和他们约好,等明天早晨再联络一次看看,今晚大概不会有事了。”

    白少辉看看时光不早,这就朝范殊道:“殊弟,明天说不定有事,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范殊脸上一红,点点头,跟着白少辉走到隔壁房中。

    这间房内倒有三张床铺,壁上还挂着几件粗布衣衫,看情形似是几名乔装渔民兄弟的卧房,临时腾出来,作了自己两人下榻之处,由此看来,这里敢情是南北帮一个秘密通讯连络的所在了。

    白少辉心中有事,走到对面一张靠壁的铺上,和衣躺下。

    范殊走近床边,关心的道:“大哥,你伤的很厉害么?”

    白少辉笑道:“我只是皮肉之伤,早就好了。”范殊道:“我不信,大哥和我相处,已非一日,平时纵然一两个晚上没睡,也从没看过你困倦得急需休息的。”

    白少辉笑了笑道:“多谢贤弟关心,前昨两晚我都不曾好好睡过,本来认为等救出薛夫人,再睡不迟。如今薛夫人仍然下落不明,今晚也许无事,正该好好养足精神,明天若是有了薛夫人消息,只怕又有一场激战,殊弟也赶快休息才是。”

    范殊道:“只要大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回到对面铺上,挥手熄去灯火,也和衣躺了下去。

    白少辉其实那是真要休息?他只不想让范殊知道自己前去赴凌云风之约。

    室中灯火已熄,他闭目养了会神,耳听范殊已然睡熟,发出轻微的鼾鼻,心中暗暗好笑:“殊弟终究年事还轻,倒头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回,估计已快将二鼓,这就悄悄下床,凝目看去,范殊侧身而卧,睡得正香。

    轻启房门,闪出身去,跨出茅舍,但见满天星斗,确实已有二更光景,河边一株大树下,蹲着一个渔夫打扮的人,不用说那是值岗的人了。

    白少辉不敢惊动,一双亮若晨星的目光,略一转动,立即长身掠起,化作一道灰影,疾如掣电,向南投射而去。

    他方才来的时候,早已看好了方向,此刻提气飞掠,一路疾奔,不到顿饭工夫,便已赶到江边!举目望去,但见湖上一片浩瀚,君山如螺,隐隐在望,只是薇见舟揖。

    心中暗暗忖道:“看来凌云风还没有来,唉,她要自己一人赴约,不知究有何事?但至少见到了她,正好向她问问义母的下落。”

    正在思忖之间,突听一阵娇笑之声,传了过来,道:“薛少侠果然是信人!”

    声音娇柔,听来极是动人!随着那娇脆清音,只见一条纤小人影,从三丈外一棵大树上飘然飞来,落到白少辉面前,那正是君山宫分宫主凌云凤。

    她依然戴着那张丑陋少女的面具,只有一双俏目,闪着晶莹亮光,笑的时候,还露出一排细白整齐的牙齿。

    白少辉拱了拱手道:“凌姑娘大概早就来了。”

    凌云凤嗯一声,笑道:“我约了你,自然该早些来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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