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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九转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花大姑揭下人皮面具,依然是一张浓眉大眼,粗皮厚肉的焦黄凹脸,只是嘴唇比方才稍微薄了一些和戴着面具时完全一样。

    白少辉心中暗暗忖道:“她生的这般丑陋,难怪要戴人皮面具了,尤其她戴在脸上的面具,似乎比一般精制的面具要厚,这是她故意使人一望而知她戴着面具,就不会笑她丑陋,用心可谓良苦!

    唉,她甜脆的声音,剪水般的双瞳,笑的时候,露出来的两排洁白编贝的牙齿,和那双殷红指甲,白嫩如玉的纤手,处处都显示出她正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可惜”

    花大姑迅速又戴上了人皮面具,手掌轻轻在脸颊四周匀贴了一下,眼珠一转,轻声道:

    “你看了是不是很失望么?”

    这还用问?男人看女人,自然希望看到一个千娇百媚的才过瘾。

    从前有一位诗人,题背面美人图云:“美人背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几度唤她她不转,凝心欲掉书图看。”但如果真的掉转画图来,看到的一个画中无盐,岂不令人大失所望?这一情景,差堪和此时相比。

    白少辉心中当然微感失望,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来,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怎敢如此存心?”

    就在此时,只见先前那个村姑掀帘而入,欠身道:“启禀大姑,前面酒席已经摆好,大姑和白少侠,可以入席了。”

    花大姑问道:“正副长老们都来了么?”

    村姑笑道:“都来啦,就是等候大姑出去。”

    白少辉听她主婢两人问答,心中暗暗生疑,忖道:“不知她们口中的正副长老,又是些什么人?花大姑点点头,道:“好,我就来了。”

    村姑欠身应“是”先行退了出去。

    花大姑侧脸朝自少辉道:“前面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我们也可以出去了,只是白少侠目前还不宜和百花谷正面冲突,贱妾之意,你最好还是不用真实姓名的好。”

    白少辉听的一怔,心想:“她今晚这席酒,自然是以主人身份,请自己和王兄、金兄等人,何以要自己更名?是了,她方才曾说什么正副长老,那是还有外人在场,才要自己不用真实姓名。”

    想到这里,一面说道:“姑娘如果认为不便,那就随便化个名也好,其实在下已经离开百花谷,也用不着有所顾忌了。”

    花大姑娘微微摇头道:“不,贱妾为白少侠着想,浣花夫人派你担任青鸾坛护法,又赐你百花符令,自然对你已经十分信任。

    无论如何目前还是不宜和百花谷的人破脸,贱妾已经替你想好一个名字,不知白少侠是否同意?”

    白少辉暗自好笑,自己“白少辉”这个名字,原也不是真的,前次在葬花夫人那里,曾化了个罗大成的假名,这次花大姑又要自己用假名了。

    一面含笑道:“姑娘替在下想了一个什么名字?”

    花大姑双眸凝注,说道:“白少侠文采风流,身不离箫,你就暂时叫萧文龙好不好?”

    白少辉听她说出“身不离萧”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藏在长衫里面的竹箫,一面点头道:“萧文龙,姑娘取的名字不错,在下就叫萧文龙吧。”

    花大姑娇笑道:“从前宋朝有双枪陆文龙,少年英俊,武功高强,杀得金兵弃甲曳兵,大败而逃,少侠一支竹萧。如能在江湖上大大的扬名,大家到时都叫你神箫萧文龙,岂不是好?”

    白少辉道:“姑娘夸奖了,在下怎敢比拟古人?”

    花大姑睁着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望着白少辉脉脉含情的道:“这有什么不可?你将来成了名,可莫要忘了这名字是我替你想出来的嘛!”

    随着笑声,接口道:“好啦,萧大侠,请吧!”

    白少辉耳中只觉她娇笑之声,听来极熟,好像在那里遇到过,但自己和她一共只见了两次,当然不可能极熟。

    大概姑娘家娇笑起来,又甜又脆,都差不多!

    花大姑引着白少辉穿过小天井,忽然脚下一停,低声说道:“今晚是贱妾给少侠接风,席间最好不要多问。”

    白少辉漫应道:“在下记住了。”

    花大姑又道:“还有一点,你如今萧大侠,不是白少侠,待会说起话来,莫让人家听出你白少侠的口音,小妹说你学秋云说话,都装得很像,我想你是可以办得到的。”

    白少辉精于易容,自然也懂得改变声音的诀窍,闻言心中暗暗纳罕,这位花大姑除了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但对自己可说已经知道的很多。

    心间虽觉可疑,还是点点头道:“在下自当竭力避免,不让大家听出口音来就是了。”

    花大姑咧嘴一笑,低声道:“这样就好了,走,咱们出去吧。”两人转过屏风,步出前厅。

    这时厅下点燃起四支红烛,烛光甚是明亮,中间品字形摆了三桌酒席。

    左右两排椅上已经坐了十几个庄稼汉打扮的人,他们瞧到白少辉、花大姑两人走出,纷纷站了起来。

    白少辉举目瞧去,只见这十几个人中,并没有王立文、金一凡等人,心中更觉起疑。

    照说,昨晚由花大姑假扮金鹰堂主,率领他们逃出百花谷,今天自己赶来会合,花大姑就算替自己接风,这酒席筵上,也决少不了王立文等人。

    他这一打量,业已看清这些庄稼打扮的人,是由五名老者为首,每位老者左右,各有两名中年汉子,合计十五个人。

    他们敢情就是花大姑口中的“正副长老了”!

    “长老”这不知是什么帮会的称呼?不知他们究竟是何来历。这一情形,已可看出今晚宴会,并不是单纯的替自己接风了,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呢?一连串的疑问,白少辉愈想愈觉疑云重重,要待问问花大姑,王立文等人怎的不见?但话到口边,想起她方才曾嘱咐自己最好不要多问,一时又觉得不便启齿。

    花大姑行到中间站停检衽道:“诸位长老,副长老久候了,现在我先替大家引见,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好友萧文龙萧大侠。”

    白少辉只好向大家抱拳作揖,五个长老和十名中年汉子同时拱手,连说“久仰”

    花大姑偏头一笑,然后拂着五名长老,逐一替白少辉引见。

    左首第一位双鬓花白,红脸秃顶的是文长老。

    第二位,貌相清癯,黑髯拂胸的是孔长老。

    第三位,脸色带青,浓眉阔口的是宋长老。

    右首第一位,虬髯紫脸的是查长老。

    第二位,脸带刀疤,断眉黄脸的黄长老。

    十名中年汉子,是五位长老的副手,也就是副长老。

    白少辉—一抱拳作礼,说了些久仰的话,细看五名长老,十名副长老一个个眼神充足,分明全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心道:“自己既然来了,倒要看看你花大姑这般作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念及此,也就泰然处之。

    花大姑替大家介绍完毕,目光一溜,娇声说道:“这几位正副长老,是咱们芦花城公举出来的,芦花城,大家都以务农为业,从不在江湖走动,平日也难得有外客来,贱妾因萧大侠初次光临,也是芦花城的贵宾,所以把大家请来作陪,现在就请入席吧。”

    白少辉连称“不敢”心中暗暗忖道:“这么说来,她还是为了自己才请他们来的,芦花城只是一个偏僻的山村,居然卧虎藏龙,会隐居着这许多高手,实在使人难以置信。”

    但暗暗思索之下,师傅和自己说过的江湖各帮各会之中,也从没有“芦花城”这么一个组织。

    继“浣花宫”、“葬花门”之后,如今又多了一个“芦花城”!尤其听花大姑的口气,这些正副长老,虽是公举出来的,但她却又似乎隐然是这些人中的首脑。

    白少辉纵然绝顶聪明,这时但觉愈想愈是紊乱,找不出一点头绪。

    花大姑举手让客,请大家人席,中间一席圆桌上,坐了白少辉、花大姑、和五位长老,左右两边是两张八仙桌,坐的十名副长老。

    入席之后,盛筵初开,四名村姑打扮的少女,手托银盘,陆续送上酒菜来。

    席中只有白少辉一人是客,大家少不得纷纷敬酒,他先前因胸中疑念未消,自然暗存戒心,尤其对酒菜特别留意。须知他对医药一道,自幼由薛神医耳提面命,恨不得倾囊传授,迷药、毒药之类,一到口中,自然瞒不过他。暗中尝试的结果,并没发现有异,也就放心吃喝。

    五位长老虽是上了年纪的人,但个个性情豪爽,杯到酒乾,不脱年轻人的气概。

    花大姑女孩儿家,酒菜浅尝辄止,她人虽生得丑陋,尤其戴了面具,看不出表情。可是她一双晶莹大眼,却清澈如水,不时的朝白少辉脉脉相注,眉梢眼角,情意无限!

    大家谈笑自若,宾主欢洽。但白少辉却在酬酢之中,又发现了一点疑窦,那是五位长老说话的声音,都好像故意改变听来极不自然。

    这要是换了个人,自然绝难发觉,但白少辉是黑煞游龙的得意门人,易容变音的大行家。对方几人的话声,传入耳朵,如何想瞒得过他?心头正感奇怪!只见“刷”的一声,一道人影,飞落围墙,一阵风似的朝厅上奔来!

    那是一个身穿银红衫子的小姑娘,人远未到,口中叫道:“大姐,白”

    花大姑迅速转过脸去,叫道:“小妹,你到那里去了,这时候才回来?”一面拍拍身边的椅子,道:“这位萧大侠,你不是见过?快过来,坐在这里。”

    来的正是花小玉她跑的气喘吁吁,望着白少辉,怔了一怔,嫣然笑道:“我早就知道萧大侠来了,我还看他来的。”

    白少辉连忙含笑招呼道:“小妹快请坐下来。”

    花小玉朝他贬贬眼睛,面情神秘的笑了笑,就傍着花大姑身边坐下,一面说道:“大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这时候才回来?”

    花大姑道:“你又不知到那里去淘气了,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花小玉道:“就是他来了,我才等到这时候回来,你还不知道他后面跟着几个人呢!”

    花大姑平静的道:“跟着几个人?”

    花小玉伸出三个指头道:“三个。”

    花大姑道:“你招惹了他们?”

    花小玉小姐一噘嘴道:“你就是会编排我,这是他们来招惹咱们的,又不是我把他们招惹来的?”

    花大姑道:“我已有安排,他们若是进了村,也不用你多事。”花小玉道:“我早就知道啦,你要长老们约束村里的人,任由他们自去,哼,传出江湖,还当咱们芦花城怕了百花谷”

    花大姑没待她说完,急急问道:“那三个人,你全打发了?花小妹咭的笑道:“方才我瞧到萧大侠进村,我想,说不定会有人跟来,就躲在树林里,过了一会,果然发现有两匹快马,朝咱们这里奔来,我偷偷的给了他们两弹弓。,把两匹马的前蹄打折了。那两个人武功倒也不弱,打马鞍上一个斛斗,翻落地面四处乱找,还出言不逊,我气不过,又赏了他们一人一弹,警告他们不得踏进咱们芦花城一步”

    花大姑道:“你这不是惹事了么?”

    花小玉道:“大姐,你不准我在村子里招惹他们,我又没有在这里和他们为难,我是在几里之外弹他们的,他们又没有看见我。”

    花大姑道:“你警告他们不准到芦花城来,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么?”

    花小玉跳了起来,道:“是哪,我方才怎的没想到这一点。”花大姑道:“后来呢?”

    花小王道:“那两人走后,不久又来了一匹马,那人武功很高,我打出二弹,都被他在马上接了去,我心中一气,就打了他一箭,他勒转马头就逃,我看他真的走远了,才回来的。

    花大姑道:“你一定用了蓝焰箭!”

    花小玉嗫嚅道:“我气不过他才”

    花大姑叹息道:“爷爷传你蓝焰箭的时候,怎么关照你的?都是你,这不是告诉他们芦花城有咱们的人”

    花小玉小脸通红,急道:“那人纵然没被打中,谅他也跑不出多远的。”

    花大姑道:“纵然跑不出多远,也泄露了咱们的行藏。”

    花小玉道:“那该怎么办呢?”

    花大姑道:“既泄露了,那就只好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说完,回过头去,朝身后一名村姑,低低吩咐了两句。

    那村姑领命而去,一回工会,她手上托着木盘,走了过来。”白少辉举目瞧去,盘中是一方殊砚,一支珠笔,和一张两寸宽六寸来长的狭长的黄纸,心中暗暗奇怪,不知花大姑要株笔黄纸,有何用处?”

    花大姑肃然起立,面向东方站停,那村姑立时捧着木盘,送到她面前。

    花小玉吃惊道:“大姐你要”

    花大姑严肃的望了她一眼,并不言语,一手提起殊笔,在黄纸上品字形点了两点一剔,下书“勒令”两字,接下去画了一柄斜竖的宝剑。和三朵火焰。

    原来她画的是符禄!

    花大姑珠笔一搁,双手取起黄纸,朝另一名村姑吩咐道:“把它贴到大门上去。”

    那村姑躬身应“是”双手接过黄纸,神色恭敬,正身缓步,朝大门外走去。

    白少辉虽觉纳罕,但心知花大姑画的诀不是什么骗邪镇宅的辰州符,这一支斜竖的宝剑,和三朵火焰,可能是江湖上某一帮会的标记。

    心念转动,只见花大姑重又回身入席,含笑道:“小妹一时逞强,也许会引来强敌,萧大侠乃是敝庄贵宾,少时真要有人寻上门来,五位长者只管陪萧大侠饮酒,自有贱妾应付。”

    红脸秃顶的文长老拱拱手道:“大姑吩咐,老朽等人自当遵命。”

    脸带刀疤的黄长老举起酒杯,含笑道:“萧大侠,来,来,老朽敬你一杯。”

    白少辉听他说话后音,似是极熟,心中不禁一动,目光抬处,那黄长老已经举杯相照,乾了一杯,只好和他对乾一杯。

    接着那脸色带青的宋长老也端起酒杯,沉声笑道:“老朽等人,田野鄙夫,难得和萧大侠把盏,老朽也敬你一杯。”

    白少辉道:“在下不善饮酒,实在不胜酒力。宋长老多请原谅。”

    宋长老道:“萧大侠何用客气,老朽先乾为敬。”

    他不容分说,咕的一口,举杯一饮而尽。

    白少辉暗暗皱了下眉,心想:“这五位长老,个个都是酒量极洪,自己莫要被他们灌醉了。”

    但因对方业已先乾,只得又和他乾了。

    花小玉瞧着白少辉,咕的笑道:“真好玩,他们都把你当新郎倌呢!”

    花大姑怒目盯了她一眼。

    花小玉小嘴一噘,道:“难道我这话也说错了?我上次跟爷爷去吃喜酒,就看到许多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灌着新郎。”

    花大姑斥道:“小妹,你再乱嚼舌根”

    花小玉道:“这有什么关系,萧大哥总有一天要做新郎的,萧大哥,你说对不对?”

    白少辉笑了笑,还未作答。

    只见一名庄稼人打扮的汉子,急急奔了进来,朝花大姑躬身一礼,道:“启禀大姑,外面有一个姓毕的前来求见,这是他的名帖。”说完,双手递上一张大红名帖。

    花大姑接过名帖,往桌上一放,冷冷道:“还有什么人跟他来的?”

    她把名贴随手放置桌上,似是有意让白少辉看的。

    白少辉目光一瞥,只见帖上端端正正写着五个大字:“毕鸿生顿首。”

    这毕鸿生正是百花谷外三堂天龙堂堂主,白少辉曾在祁阳一处破庙中见过此人,心想:

    “毕鸿生亲自赶来,可见方才自己来时,虽已扮了天龙十一号,也许仍然引起他们的怀疑,才一路追踪下来。”

    那庄稼汉子答道:“还有两个老者,是随着姓毕的来的。”

    花大姑点点头道:“好,说我有请。”

    庄稼汉子欠身一礼,退了出去,片刻之后,领着三人朝厅上走来。

    前面一个白脸无须,眉宇轩昂,年不过三十,青衫儒巾,腰悬长剑,正是天龙堂主毕鸿生。他身后两个老者,白少辉全部认识。

    左首一个身穿灰衣,脸型瘦削的是天狼抓董百川,右首身穿古铜长袍,一脸奸笑的是摘星手曹敦仁。

    花大姑因来人以礼求见,未便失礼,当下离座而起,检祆道:“毕大侠三位,光临敝庄,花如玉未曾远迎,深感失礼。”

    天龙堂主毕鸿生两道目光迅速掠过厅上,拱手道:“原来贵教正有宾客在座,兄弟来得冒味了。”说话之时,目光不觉停在白少辉身上,似乎极是注意。

    花大姑面情落寞,抬手道:“三位请坐了,我还没请教这两位是谁?”

    比鸿生忙道:“这两位是兄弟好友,这位是董百川懂老哥,人称天狼爪。这位是曹敦仁曹老哥,人称搞星手。”

    董百川、曹敦仁随着毕鸿生的介绍,朝花大姑连连拱手。

    花大姑冷冷的说了声:“久仰。”

    一名村姑替三人送上香茗。

    花大姑又道:“三位光临敝庄,有什么事吗?”话声冷峭,丝毫没有把天龙堂主放在眼里。

    毕鸿生乾咳一声。拱手道:“兄弟有一名手下,路经贵地,不知如何开罪了贵教中人,致遭神火焚心之厄,临死前说出芦花城地名”

    他把“魔火焚心”故意说成“神火焚心”自是心存顾忌,不好当着花大姑的面说出“魔”字来。

    花大姑毫不承情,冷冷说道:“三位那是向敝庄问罪来的了。”

    毕鸿生陪笑道:“姑娘言重了,就算兄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贵教无礼。”

    花大姑道:“那么你做什么来的?”

    毕鸿生道:“兄弟听了手下的报告,才知昔年声动八荒的贵教,原来隐迹芦花城中,兄弟久仰贵教盛名,如今近在咫尺,因此不揣冒昧,特来拜访。

    白少辉听了毕鸿生的口气,心中突然一动,暗暗忖道:“昔年名动八荒,那只有魔教了,莫非这花大姑姐妹,都是魔教中人?”

    花大姑冷哼道:“可惜敝教久已不在江湖之中,也从不和江湖上人来往,三位如别无他事,那就请吧。”

    这话已是不客气下逐客令了。

    毕鸿生朗笑一声,道:“兄弟慕名而来,姑娘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岂是待客之道?”

    花大姑道:“那么三位是有事来的了。”

    毕鸿生拱手道:“姑娘既然见询,兄弟不得不掬诚奉告,兄弟实是奉命追缉五名逃犯,路经芦花城,发现此处张贴了贵教符信,兄弟为了尊重贵教,特地前来拜访,以期取得贵教谅解。”

    花大姑格的笑道:“毕大堂主可是要搜索芦花城么?”

    毕鸿生听她叫出“毕大堂主”不禁怔的一怔,连忙笑道:“贵教所在,兄弟怎敢放肆?但求姑娘一言,兄弟立时退走。”

    花大姑道:“除了这里是愚姊妹临时落脚之处,芦花城都是安居乐业的善良农民,和敝教无关,三位尽管派人搜查。”

    摘星手曹敦仁望了席上诸人一眼,阴笑道:“姑娘能否把在座的诸位高朋,引见引见?”

    此人老奸巨猾,显然对座上的人,起了怀疑。

    花大姑目光一转,问道:“曹大侠心中可是有啥疑问么?”

    摘星手曹敦仁连连拱手,陪笑道:“岂敢、岂敢,姑娘误会了,兄弟是因在座的高朋,想来都是贵教高人,平日无缘瞻荆,今晚能得遇上,正好请姑娘引见。”

    花大姑冷声道:“很好。”

    她伸手朝文长老等人一指,说道:“这几位都是昔年家父手下的长老,这次随我一同出山办事。”

    接着依次介绍了一遍,文长老,孔长老等人也随着她指点,—一欠了欠身。

    曹敦仁望了白少辉一眼,道:“这位少侠呢?姑娘怎的不替老朽引见?”

    花大姑道:“这是天山门下萧文龙萧大侠,是敞庄的贵宾。”白少辉听她说自己竟是天山门下,方自一怔,只听花大姑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不用理会他们。”

    那天龙堂主等三人听说白少辉是天山门下,脸色似乎微微一变,同时拱了拱手,说道:

    “原来大侠是天山门下,兄弟久仰得很。”

    白少辉因花大姑叫自己不要理会他们,只好坐着不动,视若无睹,心下却是十分纳罕。

    天狼抓董百川目光一转,望着花大姑拱手道:“老朽久仰贵教五路长老令名,今晚有缘识荆,深感荣幸,只是诸位似乎全都戴了面具?”

    此人果然老奸巨猾,一下就看出大家戴着面具来了!

    花大姑冷冷接道:“不错,魔教中人,出山一步,就必须戴上面具。”

    白少辉暗暗哦道:“她果然是魔教中人!”

    天狼爪迅速和天龙堂堂主互望了一眼,含笑道:“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能一睹诸位庐山真面?”

    花大姑格格一笑,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咱们教里有一个规定”

    她故意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天狼爪董百川道:“不知贵教如何规定法子?”

    花大姑说道:“凡是看过敝教长老以上真面目的人,就得自挖双目,作为奉献,不知三位有没有兴趣?”

    天狼爪董百川乾笑了两声,道:“贵教如此规定,那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了。”

    花大姑笑道:“只要董大护法舍得一双尊目,我自会请长老们取下面具。”

    董百川微微一震,道:“姑娘似乎对老朽等人,知道的不少。”花大姑冷笑道:“你还当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历?”

    天龙堂主毕鸿生目光暴射,敞笑道:“姑娘知道就好,兄弟奉命搜索逃犯,因在芦花城发现了贵教符信,特地前来打个招呼,辟免双方手下,引起误会,伤了江湖义气”

    花大姑双目一寒,冷冷说道:“咱们两家并无江湖义气可言,三位今晚按礼求见,我也不好难为你们,但不妨替我捎个口信给你们主子,就说魔教已经重出江湖,好了,你们可以去了。”

    毕鸿生怔的一怔,大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气!”

    花大姑道:“敝教口气大不大,毕大堂主日后自知。”

    毕鸿生道:“好个日后自知,姑娘要兄弟转告的,就是贵教已经重出江湖,只有这句话么?”

    花大姑颔首道:“不错,你只要照我说的转报上去,你们主子自然知道。”

    天龙堂主毕鸿生外号风云客,一身武功,造诣极深,但他为人谨慎,听出花大姑的口气,似乎魔教和浣花宫之间,有着极深梁子,他在没有得到上面指示之前,倒也不敢轻易起信。闻言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兄弟定当把这句话,转报敝上。”

    摘星手曹敦仁阴恻恻一笑,道:“堂主且慢答应。”

    天龙堂主诧异的望了摘星手一眼,还没开口。

    花大姑冷冷道:“曹大护法是否有什么高见?”

    摘星手曹敦仁阴笑道:“岂敢,老朽觉得毕堂主似乎答应的太快了些。”

    花大姑道:“依你之见呢?”

    曹敦仁乾笑道:“老朽之意,姑娘既要毕堂主把贵教重出江湖的口信,转报敝上,以堂主的身份,转报敝上,自然必须是干真万确的消息”

    天龙堂主身躯微微一震。

    花大姑截口道:“难道我说的还是假的不成?”

    曹敦仁道:“姑娘说的自然不假,但贵教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江湖上也从没有听到过贵教的半点消息,今晚突然在芦花城出现,似乎太以令人感到突然”

    花大姑冷笑道:“曹大堂主那是不相信了?”

    花小玉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呼地站了起来,道:“大姐,他”

    花大姑低叱道:“小妹,没你的事。”

    花小玉瞪了摘星手一眼,悻悻的坐下。

    曹敦仁耸耸肩,笑道:“老朽倒不是不相信,实因姑娘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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