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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九转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董百川怒喝道:“小子,你是找死!”

    白髯青袍老人摇手道:“董护法不用和他多说,他既然向本座挑战,本座就让他见识见识。”

    董百川连连应“是”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坛主,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好说话了?”

    白髯青袍老人目光一抬,朝薛少陵道:“你要和本座如何比法?”

    薛少陵大声道:“拳掌兵刃,悉听尊便。”

    白髯青袍老人微哂道:“你只要接得住本座一掌,本座就放你生离此地。”

    薛少陵凛然接道:“在下若是胜了,要你立时释放南岳观主和玉真子,大通大师三人,你答应不答应?”

    白髯青袍老人沉声道:“胡说,南岳观主和玉真道兄,大通大师,早已下山去了。”

    薛少陵大怒道:“他们明明被你关在左厢之中。”

    白髯青袍老人平静的道:“你不信只管先去瞧瞧,董护法,你陪他去,不让他亲眼目堵,还当咱们截留武林同道了。”

    董百川躬身应“是”回头阴笑道:“请随老朽来。”

    薛少陵岂肯相信他们鬼话,同时也正想瞧瞧南岳观主三人此刻不知如何了?这就冷冷道:“你只管请先。”

    董百川果然返身朝厢下走去。

    两人跨下右阶,走近左厢,董百川脸露橘笑,举手推开厢房木门,当先走了进去。

    薛少陵怕他暗中偷袭,手横竹萧,功布全身,昂然走了进去。但见这间黝黑不见天光的厢房,方才只是一间空屋,但此刻竟然完成变了!窗明几净,雕案锦墩,壁问还悬挂起名家字画。紫擅高脚花盆架上,幽兰吐芳。

    分明是一间布置幽雅的客室,那里还有身中剧毒,跌坐在地上的南岳观玉、玉真子、大通大师三人的影子?”

    薛少陵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但这间厢房,明明就是方才囚禁自己四人的屋子。

    他心头疑云重重,怔在那里,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窒百川阴笑一声,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青天白日,薛少陵当真像遇上了鬼魅一般,这间窗明几净,陈设雅致的厢房,在他眼中,也顿有阴森诡秘之感!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心中暗道:“南岳观主等人,分明已被他们运走了,这是极大的阴谋,自己当真可得小心!”

    一面厉声喝道:“南岳观主三人,被你们藏到那里去了?”

    董百种阴声道:“坛主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南岳观主他们早已下山去了!”

    薛少陵怒哼一声,回身出屋,直向厅上瞧去。

    白髯青袍老人瞧他回入厅来,冷冷的道:“本座没骗你吧?”薛少陵大怒道:“你们这些恶魔”

    话到一半,突然,他目光一瞥,发现方才还坐在大厅右角地上,瞑目调息的一笔阴阳张果老,此刻也已不知去向?心头不觉猛然一震,急急问道:“张果老呢?”

    白髯青袍老人淡淡的道:“走了!”

    薛少陵目射xx精芒,大声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白髯青袍老人低嘿道:“他走还要告诉你么?”

    薛少陵仰天大笑一声道:“在下不是三岁孩子,你们这些鬼蜮伎俩,就能瞒得过我吗?”

    白髯青袍老人道:“本座视天下武林如无物,何用瞒你?”

    薛少陵心中大怒,大喝道:“你给我下来,咱们手底下见见高低。”

    白髯青袍老人缓缓从椅上站起,说道:“你既然坚持要我本座动手,本座就成全你的心愿吧!”

    他这一站起,站在他左右的四名白袍老者,齐齐欠身,状极恭敬。

    薛少陵心头暗想:“这四名老者面目深沉,始终一语不发,凭自己观察,武功似乎还在天狼爪董百川之上,今日这一战,除非能胜过白髯青袍老人,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

    白髯青袍老人履声鲁鲁,缓步走来,一双晶莹目光,只是盯在薛少陵脸上,徐徐问道:

    “你脸上易过容么?”

    薛少陵和他目光一对,心头起了一阵莫可名状的紧张,竹萧一指,喝道:“你兵刃呢?”

    白髯青袍老人晒道:“本座很少用得到兵刃。”

    薛少陵心中已存了擒贼擒王,先出手为强的打算,但口中不得不说:“阁下既然不用兵刃,在下要出手了!”

    白髯青袍老人道:“你只管出手,本座瞧在薛神医份上,让你三招。”

    薛少陵听他提起义父,手上不觉微一停顿,但想到义父行医数十年,黑白两道认识他老人家的人,自然很多,自己何用顾虑?不觉剑眉一扬,喝道:“看箫!”

    右腕一振,一点箫影,飞射而出,朝白髯青袍老人胸前“玄机穴”点去!

    白髯青袍老人低哼一声,不见他晃肩退让,却轻快的后移了一尺,果然没有还手。

    薛少陵一萧出手,身若游龙,倏然斜欺而进,左掌向后一摆,箫划弧形,突然间,响起了一阵轻啸快速无比的箫声,打到白髯老人侧面。

    白髯青袍老人微一吸气,身如浮絮,随着萧势飘起,看去极像是箫风把他吹出去的一般!

    薛少陵一连两招,都被白髯老人轻轻避了开去、心中已感觉到对方确非易与,不禁动了逞强之心。

    手上一紧,竹箫左右飞舞,一片箫影,从他身边涌起,挥洒而出。强厉的箫势,笼罩了一丈见方,带起一片轻啸之声!他这招箫式,不但蕴藏许多变化,而且身形游动,行踪飘忽,把对方左、右、前三方,一起封死。

    白髯老人如若出手还击,薛少陵的萧势,就是再凌厉些,也不难破解,但他说过要让薛少陵三招,两招让过了,这第三招,自是非让不可!

    眼看薛少陵的箫势,从两侧攻到,当然只有后退一途,白髯青袍老人再次提吸真气,身如流水,离地三寸,朝后飞退出去!

    那知薛少陵两次都被他闪过,早有准备口中大喝一声,箫化匹练,一片轻啸,从白髯老人头顶越过,有如倒卷珠帘一般,从他身后倒卷而上。

    刹那间,屡屡箫影,把白髯老人整个罩住。

    一片轻啸,一片箫影之中,白髯青袍老人忽然微微一哂道:“这已经是第四招了吧?当心本座要还击了!”

    薛少陵一着占先,已把白髯老人圈在自己一片箫势之下,不觉精神大振,右腕连挥,口中喝道:“你只管出手”

    喝声未落,但见自己绵密无间的重重萧影之中,悄无声息,伸进来一双白净纤细的素手,这双纤纤素手,柔若无骨,缓缓舒展,使人瞧不清究竟是什么手法?薛少陵不觉一怔,竟然丝毫不知躲闪!

    不,等你看到,再想躲闪,已是来不及了!素手来势极轻极快,原是笔直朝薛少陵胸口拍来,但不知怎的,中途忽然微一停顿:手势一偏,改朝薛少陵左胸拍来。

    纵然是中途停顿了一下,而且薛少陵也看到了,但还是来不及躲闪,左胸脯上,被这双怪手,轻轻拍了一下!

    轻轻一拍,掌势当然不重,但薛少陵已经承受不起,但觉眼前一黑,身子摇一几摇,突然往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少陵终于悠悠醒转,睁目一瞧,自己正卧在一张柔软的牙床之上。

    锦帐绣被,布置的十分华丽,只是四周不见天光,好像是在晚上,床前点着一支红烛,正在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会睡在这里的呢?他吁了口气,准备挺身坐起,那知这一挺,陡觉胸口剧痛欲裂,连呼吸都感困难!心头不禁大惊,也同时使他想起自己和白髯青袍老人动手的事来,自己连发三招,都被对方躲开,就在四招上,被那双飘忽怪手,拍在左胸,当场就昏了过去。由此看来,自己伤的不轻,只不知如何会到这里来的就在此时,只见房门轻启,悄悄闪进一个青衣书僮,蹑手蹑脚的朝床前走来,一眼瞧到薛少陵已经醒来,不觉轻笑道:“相公醒来了?”

    薛少陵只觉这青衣书僮十分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这就抬目问道:“小哥,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书僮含笑道:“快别多问,你已经有一昼夜昏迷不醒,这时刚刚醒来,不宜多说话。”

    薛少陵瞧到他的笑容,脑中登时灵光一闪,想起那天在张果老屋里,捧茶杯给自己的小童,就是这般模样!

    心念一动,目注书僮,问道:“你就是小燕?”

    青衣书懂身躯微微一震,脸上一红,愕然问道:“你怎会知道我名字的?”

    薛少陵奋力挣扎了一下,怒声道:“你们把我擒来,要待怎的?”

    他这一挣扎,顿觉胸口剧痛,额角上也绽出黄豆般汗珠来,只是他生性倔强,咬紧牙齿,连哼也没哼。

    小燕瞧得大吃一惊,忙道:“相公不可妄动,你重伤未愈,目前只仗着坛主的保心丹,托住伤势,不起变化”

    薛少陵冷笑道:“在下伤势再重,也不用你们坛主救治。”

    小燕呆得一呆,道:“坛主方才来看了相公伤势,已经传下令去,请一位大夫前来替相公治伤,只是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

    薛少陵道:“你们坛主还会有什么好心?”

    小燕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们坛主平日言出法随,没有一个人不怕他,对相公可没恶意。”

    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又道:“昨天要不是相公激怒了他,也不会身负重伤了,小婢听坛主的口气,他手下已经留了情份,不然,你就是有十条小命,也早完了。”

    薛少陵想起白髯老人直向自己的胸口拍来的掌势,若不是中途稍偏,确实足以置自己于死地。

    但口中却冷冷哼道:“在下岂是怕死的人?”

    小燕瞪着他,低低的道:“相公脾气这般倔强,见到坛主,千万要忍耐一些,我们坛主也是个生性倔强的人,你如在言语上得罪了他,那是自讨苦吃了。”

    她说来委婉,对薛少陵极似关切。

    薛少陵不觉心中一动,暗想:“她说的不错,眼下形势,自己当真只有暂时忍耐一途。”

    望了小燕一眼,说道:“多谢姑娘关照,在下记住了。”

    小燕嫣然一笑道:“这样就好,小婢从没看到过坛主对人有像对相公这般关心,就说今天晚上,坛主已经亲自来过两次了。”

    薛少陵道:“你们坛主武功很高。”

    小燕道:“是啊,当今武林,除了主上,还有谁能胜过他?”薛少陵暗想:“昨天自己曾听白髯老人说过他是奉命来的,想来,就是他口中的‘主上’了,不知这‘主上’又是什么人?这丫头年纪不大,自己不难从她口中慢慢的套出来。”

    心念一转,故意“啊”了一声,道“你们坛主既有这么厉害,何以在下在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

    小燕笑道:“江湖上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了,就算是外三堂三位堂主,又有谁见过我们坛主的真面目呢?”

    薛少陵道:“原来在下见到的并不是你们坛主的真面目。”

    小燕似已警觉到薛少陵在有意套她口气,眨眨眼睛,笑道:“小婢替相公熬了一锅稀饭,原是进来看看相公醒来了没有,相公想已饿了,小婢这就去端来。”

    薛少陵给她一说,果然党的腹中饥饿,点点头道:“如此有劳姑娘。”

    小燕回眸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薛少陵望着她后影,心中暗道:“这丫头看来十分机警,自己想要从她口中套话,倒不可操之过急使她心中警觉。”

    他重伤未愈,多说了几句话,方才倒也并不觉得,这一静下来,就感到中气不继,胸口疼痛,当下就阖上眼皮,缓缓调息。

    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进房来,睁眼一看,小燕托着一个木盘,走到面前,低声说道:“相公可是疲乏了么?小婢喂你吃吧。”

    薛少陵道:“这个如何使得?”

    小燕道:“相公身负重伤,动弹不得,小婢是奉命伺候相公来的,自然由小婢喂你吃了。”说完,不待他再说,放下木盘,在床沿坐下,一手揭开碗盖,拿起银匙,舀了匙粥朝薛少陵口中喂来,一面又道:“这粥是用雪莲煮的,吃了对相公伤势有好无坏,相公放心吃吧!”

    薛少陵确实无法动弹,也只好由她喂着吃了。”

    一回工夫,已把一碗粥吃完,小燕笑着问道:“相公吃饱了么?”

    薛少陵点点头道:“饱了,多谢姑娘。”

    小燕抿嘴一笑道:“小婢只是奉命行事,相公以后谢我们坛主就是了!”

    端起木盘,又道:“相公早些安歇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上路呢!”

    回头吹熄烛火,悄然退出房去。

    薛少陵睡在床上,心中只是想着他们坛主,何以要对自己这般优待?小燕曾说连他们外三堂的堂主,都没有见过他真面目,这白髯老人究竟是何来历?竟有这般神秘?尤其小燕口中的“主上”不知又是什么人?他心中胡乱想了一阵,渐觉眼皮沉重,不自觉间,睡了过去。

    就在他朦胧之间,突觉有人走近床前!

    薛少陵虽在重伤之中,终究自幼练功,根基极深,容易警觉,但他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觉那人已经一指点上了自己睡穴,人就酣然睡去。

    睡梦之中,但觉有一双炙热如火的手掌,在身上轻轻推动。

    随着那人手掌移动,就有一股滚滚热流,直入腠理,全身经络,粗胀欲炸,炙热难忍,张口欲叫,又苦于叫不出声来!

    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炙热渐消,那双手也移开了,耳中依稀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记住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可妄动真气。”

    声音虽细,直震耳鼓,薛少陵听得十分清晰,但他却在熟睡之中。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畅,第二天清晨,薛少陵从睡梦中醒转,睁开眼来。

    只觉小燕已经站在床前,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笑道:“相公昨晚睡得好么?”

    薛少陵道:“我睡得很好。”

    说话之间,突觉自己一身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回想昨晚之事,浑如梦境,但浑身感到无比的舒泰,胸口疼痛若失,暗暗运气一试,但觉真气畅通,不仅伤势已经全好,体内气机,比没有负伤之前,好像还要充沛。

    心中不觉大奇,登时想起昨晚睡梦中,有人附着耳朵说的叫自己记住,十二个时辰,不可妄动真气之言,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替自己疗伤了!

    小燕站在床前,看他眼皮微阖,半晌没有作声,只当他说了一句话,引动伤势,连忙说道:“相公快不可说话了,只要再忍耐半天,等赶到岳阳,就有人替相公疗伤了。”

    薛少陵睁眼道:“我很好”话声出口,突然想到自己虽已痊好,但他们只当自己伤势很重,必然疏于防范,正好将计就计,让他们把自己送到巢穴里去。

    一念及此,立即沉重的喘了口气,道:“还要赶到岳阳去么?”小燕笑了笑道:“船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相公醒来,就好启程薛少陵道:“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姑娘肯不肯说?”

    小燕道:“什么事?”

    薛少陵道:“那张果老呢,他不是也负了伤?一起要送到岳阳去么?”

    小燕眨眨眼睛,笑道:“他们昨晚就送走了,船是特地为相公准备的。”

    薛少陵道:“你们坛主呢?”

    小燕道:“坛主早就走了,就是留下小婢,伺候相公。”

    薛少陵道:“多谢姑娘了。”

    小燕道:“相公既然醒了,我们立时就得开船,只是相公重伤之躯,不宜舟船颠簸,还是让小婢替你点了睡穴的好,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薛少陵知道她奉命行事,但然点头道:“姑娘说的极是,在下确实感到体力不支。”

    小燕嫣然一笑道:“你很老实,小婢那就放肆啦!”

    伸手一指,点了薛少陵睡穴。

    薛少陵暗暗好笑:“自己练过‘运气过穴,之法,普通手法,岂能制我穴道?”

    但他还是缓缓闭上眼睛,装作了睡熟模样。

    小燕很快的替他盖上棉被,闪到门口,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只听门外响起一阵脚走声,走进两名黑衣大汉,垂手肃立。

    小燕吩咐道:“你们把他抬上船去。”

    两名黑衣大汉答应一声,一齐向床前奔来。

    小燕又道:“慢着!这位相公负了重伤,你们手脚放轻些,坛主再三交待,若有半点差池,当心你们脑袋!”

    薛少陵暗暗忖道:“如此看来,他们坛主对自己特别优待,倒是不假了!”

    心中想着,只觉自己被人连被抱起,轻轻放在一张软榻之上,两人抬着朝外行去;这两名大汉,果然手脚极轻,小心翼翼的走得甚是平稳。

    薛少陵头脸都被棉被蒙着,无法看到此处到底是什么所在?大约走了盏茶光景,两名大汉脚下忽然一停,接着徐徐朝下行去,好像由岸上走上了跳板,在行走之时,软榻感到轻微的浮动。

    进入船舱,两名大汉放下软榻,便自退了出去。

    薛少陵无法瞧到舱中景物,只有船底传来一阵又一阵水浪击船的声音,清晰可闻!

    舱中似乎并无别人,薛少陵有点忍耐不住,要想揭开一角棉被,看看四周情形。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走近舱口,一个粗大声音,压低喉咙问道:“姑娘可要开船了么?”

    只听身边不远,响起小燕的声音,冷冷说道:“这还用问,人都下来了,自然要开船了。”

    那汉子连声应是,退了下去。

    薛少陵听的暗暗一惊,心想:原来这丫头已在舱中,自己幸亏没有鲁莽,不然,岂不让她瞧出破绽来了?”

    心中想着,索性就闭上眼睛。

    船开了,船身在不住的摆动,他终究重伤初愈,体力未复,这一阖上眼皮,真的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少陵但觉软榻被人抬将起来,大约走了顿饭工夫,敢情已经进入宅院。接着楼梯响了,接着软榻停放下来。

    自己被人扶起,放在一张软软的卧榻之上,显然已经到了地头。

    又过了盏茶时光,只觉有人揭开绵被,一掌推在自己睡穴之上,解开了穴道。

    薛少陵咳了一声,目光转动,只见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布置华丽,窗明几净的卧房之中!

    床前俏生生站着一个面貌秀丽,娇小玲咙的青衣小婢,凝眸望着自己。

    薛少陵怔了一怔,立时发现那是小燕,原来她已经换回了女装,这就装作穴道初解,脱口问道:“已经到了?”

    小燕道:“这时候已经过了午牌,自然到了,嗯,相公一眼就认出是小婢么?”

    薛少陵道:“姑娘换上了女装,在下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燕柔声道:“相公肚子饿不饿?小婢已经吃过午饭了,我喂你吃吧。”

    薛少陵俊脸不禁一热,她先前一身书懂打扮,倒也不觉得如何,这回换了女装,出落得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再要她面对面的喂自己吃饭,委实难以消受。

    但为了要继续装作重伤不能动弹,只好仍由她喂着吃了。

    小燕一张粉脸也红馥馥的,心头小鹿也有点儿顶撞,低着头,从桌上取过木盘,用银匙舀着饭菜,一口一口的喂着薛少陵吃饭。

    房中静悄悄的,除了一个喂,一个吃,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橐橐履声,走近房门,有人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说道:“小燕姑娘,大夫来了。”

    小燕口中低“啊”一声,突然出其不意,出指如风,闪电点了薛少陵右肩“中府穴”

    站起身子,搬开木盘,随手拉起棉被,盖住了薛少陵头脸,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薛少陵耳中刚听到叩门的是董百川的声音,骤不及防被小燕点了穴道。

    但他神智清明,暗想:“董百川领着大夫进来,小燕何以要点自己穴道?”

    心念一动,立即暗中运气,冲开右肩穴道!

    只听房门呀然开启,小燕的声音说道:“小婢参见董护法。”董百川谦虚的道:“小燕姑娘怎的也和老朽客气起来了。”

    他并没立即入房,接着说道:“薛兄请先。”

    另一个苍老声音道:“董兄请!”

    薛少陵被小燕拉上绵被,蒙住了头脸,看不清来人,但“董兄请”这三个字,钻进他耳,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直跳出来!

    这口音,他从小听惯,最熟也没有了:“义父,薛神医!他们请来的竟会是义父!原来义父果然也落在他们手中,难怪小燕要点了自己穴道!”

    他几乎忍不住要掀被而起,但他还是忍了下去。

    橐橐履声,走入房中,天狼爪董百川对薛神医似乎相当尊重,两人谦让着落座,小燕送上茶水。

    薛神医问道:“董兄,身负重伤的就是他吗?伤势如何了?”董百川道:“伤势只怕很重,若是普通负伤,那也不敢惊动薛兄大驾,老远的赶来了。”

    薛神医道:“他如何负的伤!”

    董百川道:“这个兄弟也弄不大清楚。”

    小燕接口道:“是昨天中午的事,伤在左胸。”

    薛神医道:“伤势可有变化?”

    小燕道:“昨天曾喂他服了坛主一颗保心丹,伤势不会有什么变化。”

    薛神医道:“那么让老朽切切脉再说。”

    小燕移过一把椅子,放到床前,然后从棉被中取出薛少陵的手腕。

    薛少陵心头不住的盘算,只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该继续装做下去?还是有所举动?

    薛神医已在床前坐下,伸手抓起薛少陵的手,三个指头,堪堪搭上脉门,口中不觉“咦”了一声,道:“奇怪他身负重伤,脉搏不该”

    薛少陵暗暗叫了声:“糟,义父是出名的神医,自己伤势已好,气机旺盛,如何能够瞒得过他老人家?”

    心中一急,立时隔着棉被用“传音入密”说道:“爹,孩儿是少华,我伤已经好了

    只是你老人家要说孩儿是伤在一种神奇手法之下,伤的十分沉重才好。”

    薛神医做梦也想不到躺着的会是自己儿子,他身躯陡然一震,口中禁不住惊“啊”出声。但他立时警觉,一手摸着额下胡子,双眉微微一皱!

    他这一惊讶、皱眉,倒也把老好巨猾的天狼爪董百川瞒了过去,只当是薛少陵伤势沉重,才会使薛神医如此吃惊,不觉问道:“薛兄,他伤的可是很厉害么?”

    薛神医总究父子连心,一颗心那里还定得下来?口中“唔”了一声,脸上一片凝重,缓缓的阖上双目,不理董百川的问话。

    天狼爪董百川和小燕两人,看他这副模样,静静的站在边上,也不敢多问。

    但薛少陵却听到了他义父“传音入密”的声音:“孩子,为父虽在虎穴,并无危险,你要设法赶快离开此地。”

    薛少陵问道:“爹,你呢?”

    薛神医道:“为父暂时还不能走,你必须赶快离开。”

    他怕被董百川发觉,不敢多说,吁了口气,睁开眼睛,说道:“奇怪”

    小燕问道:“先生看我们相公的伤势怎样了?”

    薛神医沉吟道:“老朽行医数十年,虽不敢自诩高明、但却治疗过不少疑难杂症,和武林同道的各种伤损,只是从未见过你们相公这等伤势”

    小燕脸上飞过一丝娇笑,问道:“那是什么伤势呢?”

    薛神医道:“他好像伤在一种神奇的手法之下,老朽一时也说不出来。”

    小燕微笑道:“先生医道真是高明,和亲眼看到的一般!”

    董百川道:“薛兄看他还能治么?”

    薛神医道:“治,自然可以治得好,只是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起床,尤其需要静养,不可有人惊扰于他。”

    薛少陵听的暗暗好笑,义父说的需要静养,不可有人惊扰,正是好让自己有脱逃的机会!

    “坛主驾到!”

    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高声娇喝。

    接着一阵橐橐履声,一个白髯青袍老人缓步跨入房门。

    董百川、薛神医全都站了起来。

    白髯老人朝薛神医拱拱手,口中低沉的道:“本座久仰神医大名,为了我这位小兄弟的伤势,有劳神医大驾,本座感激的很。”

    薛少陵听的暗暗奇怪,心想:“这倒好,自己几时成了他的兄弟?”

    董百川阿谀的道:“薛兄,这位凌坛主,乃是本门内三坛的首席坛主。”

    薛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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