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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扇公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瘦小老头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道:“道长总看到了小老儿和他无怨无仇,认都不认识,他就这样向小老行凶”

    那瘦长道人依然不言不动,冷冷的看着他,他这样看人,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瘦小老头又道:“他先打小老儿一拳,小老儿赶紧输进头,总算没被劈上,后来,小老儿只觉两耳生风,连看也没看清,他就”

    “哈哈”瘦长道长突然发出一声夜枭般的怪笑!

    这笑声好不震耳,瘦小老头吃了一惊,赶紧畏惧的后退了一步,望着他道:“道长你笑的把小老儿耳朵都震聋了”

    这笑声响到两个正在扭打的人耳里,慌忙各自松手,狼狈的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

    “师叔。”两人这一站起,只见他们鼻青眼肿,身上衣衫也被撕得零零落落,挂袖露臂,破碎不堪。

    瘦长道人只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们,霍地跨上一步,袍袖一抖,用双手十指插入树身,往不能挣动的汉子身上拂去。

    那汉子身躯机伶一展、就恢复过来,双手缓缓从树身抽出已有两三个手指指甲折断,流着鲜血,他忍着痛,躬下身去,叫了声:“师叔。”

    瘦小老头看得心头不忍,忍不住问道:“你痛不痛?”

    瘦长道人冷冷的嘿了一声,说道:“朋友,真人不露相,果然高明很。”

    “哪里?那里?”瘦小老头连连拱手,陪着笑道:“小老头比道长还矮了一截,啊,这位道长一向是在那里得意?”

    瘦长道人冷冷的道:“瘦灵官灵通,你总听人说过?”

    “瘦灵官?”瘦小老头摇摇头道:“道长说的瘦灵官,小老儿没听人说过,王灵官,小老儿知道,张天师作法,就要掐灵官决,王灵官就会手执金鞭,从天而降”

    瘦灵官灵通(瘦长道人)一双目光望着瘦小老头愈来愈冷,瘦小者头似乎也发觉了,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有点哆嗦的道:“道长眼睛这样看着小老头儿,小老头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瘦灵官中口嘿了一声,右手化爪,突然朝瘦小老头肩抓来。

    瘦小老头吃了一惊,脚下踉跄后退一步,说道:“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瘦灵官是何等人,他这一抓,江湖上能够化解的人,只伯也不会太多,瘦小老头居然只是极普通的后退了一步,便自避开,这下可把瘦灵官看得目中冷芒飞闪,心头着实一惊,细数当代名家,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望着瘦小老头冷冷的道:“朋友总有个万儿吧?也该说出来让贫道听听!”

    “你说什么?”瘦小考头睁大一双小眼睛,表情奇怪的道:“有上万儿八千,那不成了富翁?小老儿这罐酒都是赊来的,道长这是说笑了,小老儿那儿来的万儿?”

    瘦灵官看他一味装佯。心头怒极,口中又嘿的一声,左手疾出,朝他脉门抓去。

    瘦小老头手里拿着锡酒罐,忽然笑道:原来道长要喝酒,这也不用这么急吼吼的劈面来夺,你拿过去喝几口就是了。”顺手极自然的把酒罐朝瘦灵官手中塞来。

    瘦灵官这一抓何等快速!照说,瘦小老头只说出一个字的时间,他手爪堑应该抓到了,但却不知怎地,好象中间有很长一段距离似的,直等他把话说完,再把手中酒罐送了过去,瘦灵官的五指刚刚抓到,五指一拢,正好抓住酒罐。

    酒罐入手,瘦灵官陡觉不对,这个锡壶竟然比烧红了的烙铁还烫,口中哼一声,五指急忙松开,摔下酒罐,手掌心已经烫得像火烧一般,隐隐生痛。

    瘦小老头慌忙一把接住洒罐,埋怨道:“道长既不喝酒,何用生这大的气?小老儿说过,这罐酒还是赊来的,连锡罐都是跟酒楼借的,你这一摔,倒翻了酒,小老头没有酒喝事小,把锡罐摔破了,叫小老儿拿什么赔人家么?”

    瘦灵官心里明白,这老小子功力高过自己甚多,无怪三个师侄都吃了大亏,自己再不见机,只怕也要吃不完兜着走,心念这一动,一声不响,朝三个师侄挥了挥手,欢脚一顿,一道人影凌空飞起,去势如电瞬失所在,那三个汉也急急掠起,跟踪而去。

    这一幕情形,坐在堂屋里的任东平,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却看得清清楚楚;也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看着瘦长道人(他不知瘦灵官是谁)和三个汉于匆匆离去,再看瘦小老头,大树底下那里还有他的人影,连地上一包盐水花生全也不见了,心中更是惊异不止,凭自己的眼力竟会连人家如何走的都没看到。

    就在此时但见一道灰影飞一般从大路上奔行而来,不过贬眼工夫,便己奔到大树底下,脚下略一停顿,任东平才看清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僧人,手持禅杖,一双巨目朝茅屋投来,只看了一眼就立即举步向前。

    任东平心中一地动,暗道:“这和尚莫非会是少林的人?”

    只听门口响起洪钟般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任东平在那灰衣僧人行来之时,故意不去看他,只是拿起茶碗,刚喝了口,没想到灰衣僧人竟然会来得如此快法,赶紧放下茶碗站起身,迎了出去,目光一抬,拱拱手道:“老师父有什么事吗?”

    直到此时,才看清这灰衣僧人生成一张黑里透红的豹子头脸,浓眉如帚,大鼻如蒜,巨目海口,挺胸凸肚,站在门口,直象一座宝塔。

    灰衣僧人怀抱禅杖,双手合—十道:“贫衲澄通,打扰施主了,贫衲是追踪一个叫崆峒飞云的人来了,那人是个头戴毡帽,年约六旬的弯腰老头,到了附近,被他逃脱,贫僧在附近找了一回,不见他的踪影,这里只有施主这间茅屋,故而动问一声,不知施主可曾见到有这样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崆峒飞云,正是大师兄霍从云的外号,为了一颗“大梅檀丸”这老和尚居然一路追踪而来,看来少林寺当真小气得很!任东平心中想着,一面抱拳道:“老师父原来是找人来的,咱们这里离大路巳远,这条小径只是上山去的小路,平常除了远来的游客,偶而登临之外,很少有人到山上去,老师父说的什么飞云,在下不知道,只是并未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

    灰衣僧人道:“施主真的没有看到?”

    任东平含笑道:“在下既不认识老师父的什么飞云,也不认识老师父,怎会骗你?”

    灰衣僧人合十道:“贫衲打扰了。”转身就走,他奔行得极快,瞬息之间,已经奔上大路,飞驰而去。

    任东平目送他去远,刚转身团入,只听三师抹惊喜道:“大师哥,已经好了吗?”

    大师兄霍从云的声音道:“愚兄助他行气活血,目前药力已经行开,愚兄点了他睡穴,让他静静的睡上一回。”随着话声,便已走出堂屋。

    任东平刚叫了声:“大师兄”

    霍从云含笑道:“澄通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任东平道:“找来的还不止澄通和尚一个,才比澄通早来的几个,就在大树底下给一个瘦小老头赶跑了。”

    “给瘦小老头赶跑了?”霍从云诧异的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任东平就把方才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柳飞燕听得咭的笑出声来,问道:“大师哥.这瘦小老头会是什么人呢?”

    霍从云沉吟道:“照二师弟说的,此人武功之高,几乎已不着形相,当今武林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高人”

    任东平道:“那么大师兄可知那瘦长道人的来历吗?”

    霍从云道:“仙女庙主持通玄道长有一个师弟,人称瘦灵官的灵玄,据说武功颇高,可能就是他了,只是丁公于不过初到扬州,怎么会惹上瘦灵官的呢?”

    柳飞燕道:“大师哥,少林僧人枉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那澄通为了一颗‘大梅擅丸’,巴巴的从河南一路追下来,忒也小气了。”

    霍从云微微一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愚兄把们仅存的一葫芦‘大梅檀丸’都拿来了”

    柳飞燕咭的轻笑出声,说道:“大师哥也真是的,少林寺只有一葫芦,‘大梅檀九’你把人家都拿来了,人家自然不肯罢休。”

    霍从云朝她笑了笑道:“小师妹,你知道什么,少林寺不下数百间房舍,愚兄光是找药王殿监制司,就找了将近半个时辰,找到了蓝制司贮药室,里面两排药橱,放了不下几百个大药瓶又分刃散膏丹,愚兄只好逐个看去,刚找到标签上贴有‘大梅擅丸’字祥的葫芦,还没拿到手,就被入发现,在窗外大声叫嚷起来。”

    柳飞燕道:“大师哥拿了葫芦就走?”

    霍从云道:“那有这么简单?愚兄刚拿起葫芦,就有两个和尚扑了进来,这两人是负责守护贮药室的,武功全非弱手,愚兄原本不想伤人,但如被两人缠住,他们人多,一旦闻声赶来,待得愚兄退出贮药室和藏经阁的弟子,凡是守护藏经阁的都是少林寺第二代中挑选出来的好手”

    柳飞燕道:“那怎么办呢?”

    霍从云笑道:愚兄一见情形不对.只得先下手为强。当下一连点倒了他们五个,就腾身而起,那知道这时藏经阁上竟响起了云板,寺中和尚不知藏经阁出了什么事,唉,少林寺究竟是个大门派,和尚们听到云板,并不是一窝蜂的赶到出事地点去,他们竟然有条不紊全寺进入紧急状态,各按平日职司,在每一个殿字各自戒备,愚兄一路穿房越脊,一路有人拦击,等愚兄闯出少林寺,已有五个和尚一路追踪而出”

    柳飞燕道:“大师哥一路闯出来,一定伤了不少人?”

    霍从云点头道:“不错,愚兄若是不伤他们,焉能闯得过他们重重埋伏?这一路,伤在愚兄‘天残指’下的和尚,少说也有三数十个之多”

    柳飞燕吃惊道:“大师哥使的是天残指?”

    才能一照面就把敌人点伤,好在愚兄都点在他们肩上,少林寺善于治伤,谅来还不至于残废”

    柳飞燕道:“那追出来的五个和尚一定是少林寺高手?”

    “这还用说?”霍从云道:“这五个和尚中就有一个是怒金刚澄通少林寺四大金刚之一,你别看他身材高大有如—座宝塔,轻功之高,在江湖上可以说很少人能望其项背了”

    柳飞燕咭的笑道:“但他遇上的大师哥崆峒飞云”

    霍从云道:“你这就小觑他了,此人轻功并不在愚兄之下,一路紧追,五个和尚只有他一个始终和愚兄保持着不算太远的距离”

    柳飞燕道:“结果他不是追不上大师兄。”

    “不!”霍从云道:“哪是在今天清晨前,天色还没黎明,愚兄赶到四号墩附近闪进一处树林,当时只是为了不让人家认出我本来面目,是以盖大鹏的身份去的,愚兄没想到他不但轻功极高,而且追人的本领也极为高明,这一路愚兄几乎没有好好的睡过—晚,因此今天早晨入林之后,取下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那知刚出树林,走没多远,怒金刚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那时路上已有行人,愚兄故意放缓脚步,他倒并未起疑。

    还问愚兄可曾见到一个头戴毡帽的老头,愚兄就指指往南的小径,那是到真州去的方向,问他那人是不是穿一件蓝布大褂,走得象飞一般,他问愚兄是不是往真州去的?愚兄点点头,还没说话,他已经如飞而去,不知如何又会找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小师妹,丁公子在午牌时光,就会醒来,他已经有六天未进饮食了,这回醒来,也许他可以吃些稀饭,你去煮一锅稀饭吧!”

    柳飞燕问道:“他服了‘大梅擅丸’,震伤内腑,纵有‘大梅檀丸’,只怕也要再有七天养息,才能复原。”

    柳飞燕一双清澈的眼光一抬,含笑道:“丁公子醒来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丁剑南看见她一张宜喜喜宜嗔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容,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中,隐含关切之色,不禁看得一呆,口中只叫了声:“姑娘”

    他根本没听到她和自已说的话。

    柳飞燕被他看得粉脸酡红,低着头走近床前,把木盘放到小几上,木盘中有一小锅稀饭,低低的道:“丁公子已经六天没吃东西了,大师哥哥特地叫我煮了一锅稀饭送来,现在还很烫,等凉一些,我喂你”说到最后三个字她脸上飞红,声音也轻得多了。

    丁剑南道:“在下已经好多了,在下可以坐起来自已吃。”他支撑着要待坐起。

    柳飞燕慌忙过去,说道:“公子坐起来也好,快别挣动,还是我来扶你坐起来试试。”

    说着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扶着他缓缓坐起,一手竖枕头,给他垫在背后。

    两人这一接近,丁剑南隐隐可以闻到她秀发和身上的淡淡幽香,也不禁脸上—热,嗫嚅的道:“多谢姑娘。”

    柳飞燕道:“不用谢,啊,公子伤处还痛不痛?”

    丁剑南道:“霍老哥给在下服下‘大梅檀丸’,还用真气助在下活血行气,方才睡了一觉,现在已经不痛了,他是姑娘的令叔吧?”

    柳飞燕得意的抿抿嘴,笑道:“才不是呢,他是我大师哥。”

    柳飞燕道:“那是大师哥改扮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化名盖大鹏,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能说我们是师兄了。”

    丁剑南道:“在下还没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柳飞燕脸上又是—红.举手掠掠鬓发,才道:“我叫柳飞燕,师哥叫任东平。”

    “原来是柳姑娘。”丁剑南道:姑娘二位,不知是那一门派的高弟?”

    “崆峒。大师哥人称崆峒飞云”柳飞燕美眸一抬,问道:“丁公子,你呢,是那一门派?”

    丁剑南道:“在下我家师没有门派”

    柳飞燕看了他一眼,才道:“丁公子如有碍难,那就不用说了!”

    丁剑南俊脸一红,说道:柳姑娘误会了,家师真的没有门派,他老人家只是住在太岳山一处茅屋中的道人,说来谁也不会相信,在下除了只知道他老人家是我师父旁的什么也不知道。”

    柳飞燕眨眨眼睛,笑道:“你也没问过他?”

    “在下当然问过。”丁剑南道:“家师只说,学武是用以保身,又不是要去和人家炫耀门第的,在下又问他老人家的道号,家师笑着道:“为师那有什么道号?老子说得好,大道无名,连大道都无名,为师又岂敢有名?”

    柳飞燕笑道:“这么说,你是无名道长的高足了?”

    “对极!”丁剑南笑道:“以后如果再有问我,我就说家师是无名道长好了。”

    柳飞燕忽然咦了一声道:“我们只顾说话,稀饭快凉了呢!”她随着话声,急忙站起,端着木盘,送到丁剑南面前,放在他膝上,然后端起稀饭连同一双竹筷,一齐送到他手中,说道:“丁公于快吃吧!”

    丁剑南接过稀饭,一面抬目道:真谢谢你。”

    柳飞燕道:“快别说话了。”“

    丁剑南果然没有再说话,很快就把一碗稀饭吃完。

    柳飞燕伸过一双纤纤玉手,说道:“来,我再给你装。”

    丁剑南歉然道:“真不好意思”

    柳飞燕没待他说完,已经接过碗去,又给他装了一碗送上。

    丁剑南面对佳丽,不但秀色可餐.而且芳泽微闻,再说他已六天未进饮食,腹中早已饥饿,因此第二碗稀饭没有几口,又很快吃完。

    柳飞燕伸手接过饭碗,说道:“你是不是还想再舔?”

    丁剑南笑道:“在下确是意犹未尽。”

    柳飞燕一手端起木盘,嫣然一笑道:“你已有几天没进食了,不能吃得太饱,这样已经够啦!”从小几上取起小锅,翩然往外行去。

    丁剑南望着她苗条的背影,心中忽然感到惭愧,人家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连师门来历都不肯告诉她,但这是师父一再叮嘱的,这一路上,不论体交了如何知已的朋友都不准泄漏师门来历。

    师父虽然没说出原因来,自己可以从师父说话的严肃表情上看得出来,似乎其中有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故,也似乎和自已此次奉命江南来有关

    正在思忖之际,柳飞燕又象—阵风般走了进来,娇笑道:“我忘了扶公子睡下,来,现在躺下来好好休息一回吧!”

    她走近床前,双手扶着他缓缓躺下,再把枕头给他放好。

    丁剑南感激的道:“真是麻烦姑娘了,哦,霍老哥呢?”

    柳飞燕道:“大师哥从少林寺赶来,三天没有好好睡觉,吃过午饭,就去睡了,二师哥守在堂屋里。”

    丁剑南道:“姑娘吃饭了没有?”

    柳飞燕道:“还没有,我现在就要去吃啦!”

    她脉脉含情的看了他一眼,才返身走出,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大师哥说的,你伤势初愈,需要好好静养,还是闭上眼睛休息吧!”说完,跨出门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丁剑南目送着她窃窕背影被房门隔新,眼皮就渐渐感到沉重,不自觉的缓缓阖上,人也浑然入睡。

    一天很快的过去,当柳飞燕再度手托木盘,轻轻推门而入,已是上灯时候了。

    丁剑南听到房门呀然开启,就已睁开眼来,正好柳飞燕‘嚓”的一声,打着火石,点起油盏。她目光一转,嫣然笑道:“丁公子,我扶你坐起来,可以吃晚饭啦。”

    丁剑南只得由她扶着坐起,和中午一样,她把木盘放在他膝上,替他装了一碗稀饭送上。

    丁剑南说了声:“多谢。”一面问道:“柳姑娘,你可曾听令大师兄说过,在下要多少时间才能复原?”

    柳飞燕道:“大师兄说过,你内伤要完全好,就得休养上七天。”

    “七天!”丁剑面讶道:今天才第一天。”

    柳飞燕看着他笑道:“公子不是已经躺了六天了吗?六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丁剑南道:“在下连坐起来都要久扶持,七天一下来这样麻烦姑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柳飞燕笑道:“公子伤势没有痊好,急也没用,何况服了伤药,伤势自然会一天比一天好转,今天坐起来还要人扶持,明天就可以坐起来了。”

    丁剑南望着她,说着:“姑娘可真会说话。”

    “柳飞燕被他看得粉脸一红,说道:“才不会呢!”接着啊道:“公子稀饭凉了,快些吃吧!”

    丁剑南依言端起饭碗,只三两口,就把一碗稀饭喝完。

    柳飞燕又替他装了一婉,说道:“你不会吃得慢一点?”

    丁剑南道:“在下快些吃完了,就可以和姑娘多谈一回了。”

    柳飞燕红着脸道:“有什么好谈的?”

    丁剑南果然很快又把一碗饭喝完,一面问道:“姑娘二位令师兄?怎么一直没见他们进来?”

    柳飞燕道:“大师哥和二师哥都在外面,今天中午来过两拔人虽然没找到这里,但据大师哥推测,瘦灵官可能是冲着公子来的,少林和尚则是追踪大师哥而来,他们没找到人,绝不会罢休,所以要全力防范,只有我一个人有空了。”

    她没给丁剑南装第三碗,就收过碗筷,端起木盘,正待离去。

    丁剑南道:“姑娘又要走了么?”

    柳飞燕看他脸上有依恋之色,心里大为感动,这就柔声道:“你刚吃了两碗稀饭,不用躺下去,再坐一会.我会来扶你躺下的,现在我要去吃饭啦!”她又悄生生的走出房去。

    就由比时,只听一声:“阿弥陀佛”从柴门外传来,声音哄亮,甚是震耳。

    任东平闻声走了出去,目光抬处,只见门外站着五个灰衣僧人,当前一个正是中午来过的怒金刚澄通,夜色之中,手拄禅杖,巍然象一座宝塔般峙立。

    任东平道:“大师父怎么又来了?”

    澄通合十道:“贫僧中午告诉过施主,是找—个叫崆峒飞云的老施主来的。”

    任东平道:“在下不是告诉过大师父,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崆峒飞云。”

    澄通目光如炬,沉笑一声道:贫僧和四个师弟,找遍了整个扬州,不见崆峒飞云的影子,只有施主这里颇可疑之处。”

    任东平答道:“大师父那是想来搜查的了?”

    “施主不可误会。”澄通点头道:贫僧只是想进去看看。”

    任东平大笑道:“大师父要搜查民房,是不是认为咱们窝藏了江洋大盗?就是要搜,也该有官府的文书吧,大师父是在那一个衙门当差?”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屋中响起大师兄的声音说道:二弟,你在和谁说话?”

    任东平回身道:“大哥,门口来了五个和尚,说要搜查咱们的茅屋。”

    霍从云已从里面走出,说道:“和尚怎么要搜咱们的茅屋?”

    任东平回过失一指澄通,说道:“就是这位大师父说的。”

    霍从云走到门口,抱抱拳道:“大师父请了,五位师父深夜前来,不知有什么大事吗?”

    澄通如炬目光紧盯着霍从云,洪声道:“这位施主,咱们好象在那里见过?”

    霍从云心中暗道:“他在四墩见过自己,只是那时自已脸上比现在要黑得多,自己就是防他认出自己来,这和尚眼光倒是厉害得很,一面含笑道:“大师父是在那一座宝刹出家?

    在下却想不起来了。”

    澄通道:“贫僧少林寺澄通,施主如何称呼?”

    他说话之时,目光一直在打量着霍从云,丝毫不肯放过。

    霍从云听他说出‘少林寺”三字,不觉肃然起敬,连连抱拳道:“原来大师父是少林寺的高僧,在下多多失敬,在下盖大鹏,不知五位师父深夜光临,有什么见教?”

    澄通道:“贫僧是追踪一个叫崆峒飞云的老施主来的,找遍了整个扬州城,不见此人踪影”

    “崆峒飞云?”霍从云攒攒眉道:“这不象是人的名字。”澄通道:“不错,这是他的外号。”

    霍从云道:“大师父认识他么?”

    澄通怒声道:“这老小子烧成了灰,贫衲也认得出来。”

    霍从云拱拱手道:“在下不认识崆峒飞云,寒舍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藏匿,大师父可能是找错地方了。”

    霍从云道:“盖施主屋里还有什么人?”

    霍从云道:“寒舍除了在下就是二弟和小妹三人,还有一个是舍戚,卧病在床”

    澄通道:“贫僧奉命追缉崆峒飞云而来,施主不介意的话,可否让贫僧进去瞧瞧?”

    霍从云微微一笑道:“大师父要搜查寒舍,总有个说法吧?”

    澄通道:“因为贫僧从河南一路追踪下来,就在快到达扬州,被他逃脱,贫僧师兄弟已经在附近数十里内都找遍了,施主这座茅屋,远离市尘,而且嘿嘿,不瞒施主说,此人足迹,就是在前面大路上消失的,这里只有施主—家,因此贫僧只好前来打扰了。”

    霍从云听得暗暗一怔,忖道:“此人果然精于追踪,无怪自己一路上都未把他撇掉,差幸当日为了赶路,穿的是草鞋今天中午赶回来的时候,因草鞋业已破碎,就在大路上丢弃,结果还是被他追来了,心念转动,不觉点头道:“寒舍地方逼仄,除了堂屋,只有两个房间,大师父要看,自无不可,只是舍戚卧病在床,不可惊动。”

    澄通合十道:“这个贫僧省得,不劳施主耽心。”

    霍从云抬抬手道:“大师父那就请进来吧!”

    澄通一手持着僧杖,回头朝身后四个僧人道:“师弟们就站在这里,不用进去了。”

    四个僧人合十应“是。”

    澄通由霍从云、任东平二人陪同进入了堂屋。

    霍从云叫道:“三妹,你出来。”

    柳飞燕答应—声,从屋后走出。

    霍从云伸手一指,说道:“这是舍妹。”一面朝柳飞燕道:“这位是少寺澄通大师。”

    柳飞燕问道:“大哥,这位大师父是做什么来的?”

    霍从云道:“澄通大师是找一个人来的,咱们让他进去瞧瞧。”一手从桌上取道烛台,走在前面,说道:“大师父请随我来。”

    他领着澄通进入堂屋后面,先到左首门口,那是一间卧室,只有两张床铺,一目了然,并没有人,然后又定近右首门口,脚下一停,说道:“舍戚就住在这一向,他卧病在床,大师父自然也要进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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