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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大秦帝国5:铁血文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说话的局面,更无任何喜庆之象。正在赵偃束手无策之时,还是郭开一言解惑。郭开说:“无人上书谏阻,足证举国拥戴,我王何惧之有哉?”赵偃恍然大笑道:“无人谏阻便是举国拥戴,中府丞何其明察也!好!”赵偃立即下书:朝野一无异议,欣然拥戴,准胡后册立大典择吉日行之。

    于是,当年的转胡倡又做了赵国王后。

    当然,事情并没有完结。郭开韩仓等此时的图谋是:力促赵偃废去原先的正妻所生的嫡长子赵嘉的承袭资格,册立准胡后所生的公子赵迁为太子。只要赵迁成为太子,郭开韩仓一党的前路便无可限量。将赵迁立为太子,赵偃原本尚心存顾忌。最大的根由,是赵偃自己当年对父王立的誓约已经颁行朝野,一时不好改口。国人层面的原因,在于赵武灵王之后,赵国朝野对废立太子历来视为不祥之兆,几乎是不问青红皂白便一口声反对,确实难以发端。

    此时,又是郭开的上书使赵偃下了决断。郭开的说辞是:“自古至今,嫡子者,王后正妻之子也。公子嘉之母,已被先王废去太子夫人。若我王无王后,王后无生子,公子嘉为太子,尚可议也。今王后有嫡子聪颖勇武,而不立太子,却以庶人母之子为嫡子立太子,未尝闻也!果如是,国乱失序也。昔年先祖武灵王得吴娃立后(赵武灵王立吴娃为王后并其废立故事,见本书第三部金戈铁马),自须以吴娃王后生子为太子,而废故太子赵章。先王之举,何错之有哉?若无武灵王废立之举,何得其后两代先王之赫赫功业?庙堂元老强涉废立,国人懵懂不知所以,何异于诋毁先王哉?”

    赵偃接书,拍案大笑道:“本王有郭开,岂非天意也!”

    赵偃再度下书:废去嫡长子赵嘉承袭资格,改立赵迁为太子。

    赵国朝局由是生乱。一班元老重臣搬出先王誓约,坚执不赞同废立两变。其最为慷慨激昂的说辞,便是赵武灵王擅行废立而致赵国大乱的前车之鉴。大将李牧、司马尚等久在边地,深知转胡倡之根基,更是一力声援邯郸老臣,与庞煖等腹地大将共同上书疾呼:“倡女为后,国之羞也!倡子为君,国之谬也!公子嘉为太子,则赵国安!公子迁为太子,则赵国危!”

    当然,不乏另一班所谓新锐用事者鼎力支持废立。这班人物的轴心,便是郭开韩仓。其时,郭开韩仓已经精心谋划数年,昔年的太子府执事们都已经是各方实权大吏;更有被郭开韩仓收买的诸多非元老臣子,以及邯郸守军大将扈辄等为援,在庙堂已经是颇见声势,与元老边将们几乎可以分庭抗礼。在郭开势力撑持下,赵偃在朝会之上振振有词道:“赵国元老大臣中,自家废立之事多如牛毛,王室几曾涉足!何本王废立太子,便多有物议,岂有此理?子本我子,知子莫若父,本王宁不知孰贤孰不肖哉!”

    由是纷争三年,终究相持不下。

    赵偃烦躁不堪,渐渐显出玩乐本性,复终日与转胡倡胡天胡地,时不时还要拉进乐此不疲的韩仓,很少到书房殿堂处置政务了。未几,赵偃暗疾渐渐显现,腰膝酸软,面色苍白,骤然老态毕现。郭开时时与韩仓密会,深知赵王已经耗空,时日必不久长。一日,郭开借搜求得延年益寿之方为名,请见赵王。赵偃在寝室卧榻见了郭开。郭开流泪涕泣道:“臣已访得东海神异方士,可使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我王若能妥善安置镇国事宜,而后偕王后、韩仓遨游东海,待体态康健之时再归国秉政,岂非人生乐事哉?”

    身心疲惫得连笑一笑都没了力气的赵偃,又一次被郭开的忠心感动了。

    要得长生不老,得东海求仙;要得东海求仙,便得先行安置镇国班底。

    郭开给赵偃的路数是清楚的,赵偃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赵偃不经朝会议决,断然径自下书:元老大臣尽归封地,不许与闻国事!同时,赵偃又下特书,严厉申饬李牧、庞煖、司马尚等一班大将:“尔等职在守边抗敌,毋涉国事过甚!”不待各方提出异议,赵偃正式下书颁行朝野:废黜公子赵嘉承袭身份,册立赵迁为太子;擢升郭开为上卿,摄丞相事兼领太子傅,辅佐储君总领国政。也就是说,尚未加冠的公子赵迁非但立即立为了太子,且在郭开辅佐下总领国政实权。赵偃之所以如此决断,也并非全然听信郭开的访寻长生不老之言。赵偃本意,既然自己病势难以挽回,既然朝野反对废立,索性早日将国事实权交给赵迁郭开,若元老大臣与边将们果真起事,自己或可有时日挑破了赵国脓包,强如自己身后发生惨烈的倒戈政变。

    赵王一意孤行,赵国朝野一片哗然。

    由此,郭开浮出水面,由一个中府丞骤然成为蹲踞赵国庙堂的庞然大物。

    赵人鼎沸了,最为愤愤然的骂声是:“大阴老鸟,乱我大赵!”

    大阴老鸟者,郭开也。自赵王王书颁行朝野,郭开之名赫赫然传遍庙堂山乡。赵人恍然奔走相告,这才着力搜求“郭开何许人也”的诸般消息。不到半年,郭开的种种阴暗故事弥漫了赵国,引来赵人切齿痛骂。赵人痛骂郭开,其意却是再明白不过地一齐裹挟:此等大阴之人拥戴新太子,太子能是甚好货色!大阴者,大伤阴骘(阴德)之谓也。战国之世,最入骨的骂辞便是大阴人。郭开之前,只有秦国的嫪毐获此恶骂。其诅咒所指,是其人连根毁灭阴骘,必得最大恶报。

    流传最普遍的故事,是郭开曾以不可想象的阴谋陷害名将廉颇。

    长平大战之初的上党对峙中,廉颇被赵孝成王以赵括换将,愤然之下出走魏国。孝成王末年,召回了廉颇,然未及任用,孝成王便病逝了。赵偃即位,初期欲建根基,下令廉颇将兵南攻魏国。大军未发,郭开提醒赵偃说:“廉颇久居魏国,若不死力攻魏,岂非危哉?”赵偃以为大是,立即派名将乐毅之子乐乘替换廉颇。廉颇大怒,率军进攻乐乘。乐乘有心,不战自逃。廉颇此举违法过甚,自知难以立足赵国,又出走到了魏国。五国合纵兵败,庙堂废立事起,赵偃反复思忖,赵国若没有一个资望深重的大将统率腹地大军以稳定朝局,赵国很有可能再次发生惨烈宫变。由是,赵偃下令复召廉颇归赵。

    郭开得知消息,深知廉颇恩仇之心极重,若重掌兵权,必记恨自己当年的一言去帅之仇;以廉颇的暴烈秉性,对素无嫌隙的替代大将乐乘尚敢公然攻击,对他郭开岂能放得过去?然此等事关乎个人恩怨,郭开又不能公然劝谏以伤自己敦诚忠厚之名。思谋之下,郭开先向赵偃举荐了一个得元老与赵王共同信任的大臣为特使,而后,郭开又以重金贿赂这个特使,密谋出一个诋毁廉颇的奇特之策。

    其时,魏国朝局腐败,一信陵君尚且不用,如何能重用廉颇?老廉颇备受冷落,终日郁闷,闻赵王特使来魏查勘自己,精神大是振作。为赵王特使洗尘之时,老廉颇风卷残云般吞下了一斗米的蒸饭团,又吞下了十余斤烤羊,之后抖擞精神全副甲胄披挂上马,将四十余斤的大铁戟舞动得虎虎生风,与宴者连同特使无不奋然喝彩。

    不料,特使回到邯郸,赵偃问起廉颇情形,特使却回报说:“将军虽老,尚善饭,一餐斗米而半羊。然与臣坐,一饭之间三遗矢(屎)矣!”赵偃不禁苦笑,拍着书案半是揶揄半是叹息道:“战阵之上何能遗矢(屎)而行哉!廉颇老矣!”其时郭开肃立王案之下,立即接了一句:“臣闻将军扈辄壮勇异常,或能解我王之忧。”赵偃目光大亮,立即下令召见扈辄。

    扈辄原是镇守武安要塞的将军,生得膀大腰圆黝黑肥壮,行走虎虎生风,站立殿堂如同一道石柱,只一声参见我王,便震得殿堂嗡嗡作响。赵偃一见其势态,心下便是大喜,也不做任何考校,立即下令扈辄做了邯郸将军。自然,召回廉颇的事也泥牛入海了。后来,这个得郭开举荐的扈辄,统帅大军进驻平阳与秦军对抗,一战便被桓龁大军击溃,连头颅也被秦军割了。扈辄外强中干,丧师身死,知情者原本已经开始痛骂郭开了。其时,老廉颇因回赵无望,遂入楚国,又因不适应楚军战事传统,终无战功,以致郁闷死于楚国寿春。廉颇之死的消息传来,赵国朝野一片惊叹哀伤。当年真相也由魏国渐渐传入赵国,郭开弄人之阴谋始得赤裸裸露出形迹。于是,郭开在赵国朝野有了大阴之名。

    然则,无论朝野如何骂声,郭开却因与赵偃素有根基,更兼韩仓在卧榻间为郭开一力周旋,竟然始终蜷伏在王城之内安然无恙。及至郭开一朝暴起,迅速浮上水面,由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府丞倏忽擢升为实际上的领政大臣,赵人的咒骂也只能是徒叹奈何而已了。

    正在赵国纷纭之际,悼襄王赵偃暗疾不起,骤然在盛年之期病逝了。

    赵国有了最为荒谬的一个君王,幽缪王赵迁之世国亡,依照传统不当有谥号,故后世史家对史记之记载有怀疑。史记集解载徐广云:“六国年表及史考,赵迁皆无谥。”史记索隐又云:“徐广云王迁无谥,今(太史公)唯此独称幽缪王者,盖秦灭赵之后,人臣窃追谥之;太史公或别有所见而论之也。”赵迁是也。

    赵国有了最善弄权的一个恶臣,大阴人郭开是也。

    赵国有了一个鼓荡淫秽恶风的弄臣,乱性者韩仓是也。

    最为荒诞的君臣组合,开始了赵国最为荒诞的幽缪之期。

    即位之时,这个赵迁只有十八岁,尚未加冠。秦赵同俗,二十一岁行冠礼。因此由头,郭开指使韩仓等一班亲信郑重其事上书道:“奉祖制,王得加冠之年亲政,加冠之前宜行上卿摄政。如此,王可修学养志,赵国朝野可安。”赵迁深感郭开一党死力维护之恩,自是欣然允准。然则允准之余,赵迁还是约定了一则大事:“国政尽交上卿,可也。然王城女事,得在本王。”郭开久与赵迁相处,素知其秉性心事所在,慨然一诺道:“老臣守约。然王城女事,不得涉及王后名号。否则,老臣无法对朝野说话,只怕我王之位也未必稳当。”赵迁一阵大笑道:“本王只要女肉!要王后做鸟!”于是一声喊好,君臣两人击掌成约。

    郭开心思缜密,立即擢升韩仓为赵王家令,总管赵王嫡系家族之事务。郭开对韩仓的叮嘱是:“稳住那个转胡太后,摸透赵王喜好,只要他母子不谋朝政,任他嬉闹不管。若有谋政蛛丝马迹,立即报假父知道!小子若不上心,老夫扒你三层皮,再割了你那鸟根喂蛇,教你生不如死!”韩仓娇声叫着老父,伸出比女人还要柔腻的臂膊抱住了郭开咯咯笑道:“老父叫我做了大官,咂摸了想也不敢想的权势显贵,小女子便是死,也只能死在老父胯下。甚太后,甚赵王,小女子只认老父也!”郭开大乐,又一次蹂躏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男女肉身。之后,郭开便颁行了领政大臣书令,正式将韩仓派进了太后宫掌管事务。

    与此同时,郭开以“赵王尚未加冠,诸事须得太后照拂督导”为由,领群臣上书,请太后与赵王移居一宫行督导事。内有韩仓一班内臣进言,外有郭开一党多方呼应,理由又是堂堂正正,转胡太后便欣欣然搬进了赵王寝宫。不到半年,郭开便得韩仓频频密报:赵王母子尽皆放浪形骸,心头了无国事。郭开由是大乐,开始在赵国认真梳理起来。

    王城之内的新赵王,也开始了天地人三不管的乐境。

    赵迁天赋玩心入骨,油滑纨绔,又刁钻多有怪癖,未几便将王城折腾得一片淫靡失形。赵迁最为特异的癖好,便是淫虐女子为乐。还是少年王子时,赵迁便偷偷对身边侍女肆意淫虐。其母转胡倡心知肚明,非但不加管教,反将儿子行为视作君王气象,严令侍女内侍不得外泄,以致其父赵偃也不知所以。如今,赵迁做了国王,昔日尚存畏惧的诸多约束一应云散,顿时大生王者权力之快感,在王城大肆伸展起来。但凡王城女子,无分夫人嫔妃侍女歌女,赵迁都要逐一大肆蹂躏一番,而后品评等级,以最经折腾最为受用者,赐最高女爵。如是三月,王城女子的爵号一时乱得离奇失谱。今日遍体鳞伤的洗衣侍女做了高爵夫人,明日奄奄一息的夫人又做了苦役。发放俸金的韩仓手忙脚乱,常常错送俸金,往往正在纠正之时,女爵却又变了回来。于是,韩仓召集一班心腹会商,报请赵迁允准,遂定出一个旷古未有的奇特办法:除了王太后,王城内所有女子的爵位俸金一律改为一年一结,按每个女子在各等爵位所居时日长短,分段累加累减而后发放。未几,邯郸王城出现了奇特景观,所有女子一律平等,都是赵王的女奴;女奴等级之高下,全赖自己的奴性作为。此等规矩之下,王城女子们竞相修习“挨功”看谁经得起皮肉之苦,看谁经得起种种恶淫蹂躏。如此不到半年,王城已经抬出了十三具女尸,其中出身贵胄的夫人、嫔妃占了一大半。赵迁的淫虐技艺则日益精湛,认定王城女子太过娇嫩,太守规矩,大大有失乐趣,放言要周游列国,寻觅可心的天赋女奴。

    郭开得韩仓密报,不禁大惊,忙不迭进宫一番劝谏道:“我王求贤心切,老臣固不当阻拦。然则,方今天下战乱多发,若我王但有不测,非但我王大业从此休矣,我王求乐止境亦未必可成。王当三思。”赵迁眼珠骨碌碌转得一阵,阴声笑道:“上卿之见,本王便闷死在这石头城里?”郭开道:“老臣之见,我王可在国中觅一山水佳境长居,其乐更甚亦未可知也。”赵迁天赋奇才立即迸发,兴奋拍掌道:“好主意!有山有水有林木,野合!野趣!”

    “至于我王求贤,老臣可以代劳。”

    “求贤?”赵迁噗地一笑“本王求贤,只怕非上卿之求贤。”

    “老臣之求贤,却与我王之求贤一般。”

    “求贤两字,还是不说的好。”第一次,赵迁有些脸红了。

    “王即邦国。于王有益者,便是于国于民有益,岂非贤哉?”

    “好!求贤便求贤,随你说。”面对郭开的坦然正色,赵迁也豁达了。

    “老臣遴选贤才,大体不差。”

    “上卿通晓此道?”赵迁大为惊喜。

    “老臣不通,自有通人。”

    “噢?何人?”

    “家令韩仓。”

    “好!上卿识人也!”赵迁一阵大笑。

    “我王既认大事,便当成约。”郭开一如既往地敦诚忠厚。

    “好!成约:本王不出赵国,上卿督责求贤!”

    回到府邸,郭开以求贤名义名正言顺地召来韩仓,连同一班亲信分为两支人马:一支由郭开自己率领,到柏人整修赵王行宫;一支由韩仓率领,北上匈奴秘密搜买奇异胡女。

    柏人,原是邯郸以北百余里的一座春秋晋国的古邑。这座城堡坐落在泜水南岸,东邻一片大湖,名为大陆泽。大陆泽东南岸,当年赵武灵王被困死的沙丘行宫正与柏人遥遥相望。武灵王困死沙丘宫之时,柏人尚无赵王行宫。后来,赵惠文王思念其父武灵王与其母吴娃,然又不忍住进沙丘宫祭奠,于是在大湖对岸的古老城堡外修建了一座行宫,借地而名,称为柏人行宫,以为遥祭居所。柏人行宫山清水秀,冬暖夏凉,然在惠文王死后很少启用,渐渐便有些荒芜了。郭开要将赵迁安置在柏人,看中的是这座行宫既隐秘幽静,又来往近便。赵迁胡天胡地大折腾,女子惨叫声昼夜可闻,不隐秘自然不行。赵迁是国王,但有不测或不堪入耳之丑闻传出,郭开也得陪葬。所以,事虽不大,郭开却得亲自督导,务求妥善严密。太远太偏也不行,不利于郭开与赵迁通联。柏人水陆两便,飞骑马队一个时辰便到,财货输送与甲士调遣都很是方便,自然是上选之地。凡此等等,郭开在入宫之前已经思谋定当。至于被郭开始终说成“求贤”的那件事,更是好办。有精通男女嬉戏的韩仓率一班亲信北上匈奴,断无差错。事实迅速证实了郭开的预料,月余之后,韩仓第一道密报飞到:非但女贤有得,且重金买得六名喜好虐女的胡人武士,预为驯养奇特女贤。

    如此忙碌两月余,赵迁搬入柏人,奇异的贤才也接踵送到了柏人。

    韩仓搜求的西域胡女,个个生得人高马大,金发碧眼肤色雪白热辣奔放,非但扛得折磨者大有人在,其中火爆者还时不时与赵迁厮缠对打。赵迁大觉刺激,雄心陡起,日日以制伏胡女多少为战场胜败。于是,柏人行宫又有了新的虐女法度:赵王若连续打翻三十六个高大肥白的胡女,且能连番野合十女,家令韩仓便扮作战场军使,骑着快马打着红旗四处飞驰报捷,而后便大宴庆功;若有一女经得起连续三日滚打折腾,且能侍奉赵王一夜于野外林下,得赏赐爵号以为褒奖。

    如此日复一日,赵迁郭开韩仓各得其所各有其乐,彼此大觉痛快。

    正在赵迁郭开韩仓们开心之时,一场权力阻击突然来临。

    赵迁即位的第二年初秋,王族大臣们以春平君史记赵世家认为,春平君为质于秦国的赵国太子,史无明证,仅为一说。为首,突然鼓动公议:赵王将到加冠之期,庙堂当行筹划冠礼朝会,郭开当如约还政于赵王!原来,此时在赵国臣民心目中,赵王淡出国事,全然是大阴人郭开所致,坊间关于赵王的依稀传闻,也全系郭开一党恶意散布。如今王族大臣一动议,立即引得朝野一片奋然呼应,矛头直指当道者郭开。加冠还政,是丧失事权的元老大臣们早早预谋好的一个关口,其首要目标是还政赵王,而后目标便是施压赵王罢黜郭开。

    不料,郭开却是分外豁达,一接到联具上书,立即便行朝会。郭开在朝会上慷慨宣示:明春为赵王行冠礼,而后赵王亲政,老夫决意隐退。此举大出群臣意料,发动公议时的奋然倒郭之势顿时没了着力处,一时只皱着眉头默然一片。毕竟,王者冠礼是一套极为繁复的程式典礼,几个月的预备是无论如何不能少的。郭开应允开春举行冠礼,又答应届时隐退,你还能如何反对?

    朝会之后,元老大臣们秘密聚会商议,终于一致认定:郭开是虚与周旋拖延时日,实则根本不打算还政赵王。于是,由王族元老牵头,秘密通联赵军大将,共同约定:开春之后郭开若不还政赵王,立效沙丘宫兵变故事,诛灭郭开一党!李牧、庞煖、司马尚等赵军大将早已不满郭开专权,与王族元老一拍即合,立即开始了向武安、少阳、列人、巨桥四邑秘密进军包围邯郸的诸般调遣四邑,赵国邯郸外围的四座要塞,详见第三部金戈铁马中赵武灵王晚期兵变故事。

    谁知又是一个不料。开春之后,赵王迁的加冠大礼如期举行。冠礼后的朝会上,老郭开当殿请辞归乡。其殷殷唏嘘之态,令举事大臣们喜出望外,只盼赵王就势准了大阴人所请,其后只要这个大阴人走出邯郸城外,立马便将他碎尸万段。

    谁知,还是一个不料。郭开请辞之后,赵王亲述口书,教举事大臣们的脊梁骨一阵阵发凉。赵迁念诵的是:“老上卿乃先王旧臣,顾命而定交接危局,摄政而理赵国乱局,今又还政本王,功勋大德,天地昭昭也!本王何能违背祖制,独弃两世功臣乎!今本王亲政,第一道特书:老上卿晋爵两级,加封地百里,仍居国领政!”末了,赵迁还骨碌碌转着眼珠拍着王案,恶狠狠加了一句“敢有不服老上卿政令者,本王拿他喂狼!”

    元老大臣们瞠目结舌,心下料定大阴人郭开一定是猖狂不可一世。

    不料,又是一个不料。郭开匍匐在地,当殿号啕大哭,再度请辞。

    赵迁一脸厌恶地嚷嚷起来:“说辞我都背完了,如何又来一出?散朝!”

    至此,举殿大臣无不愕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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