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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地海六部曲6:地海奇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看。你要怎么把她从帐棚中弄出来?那双脚是很棒,但我想先多看一点脚踝。”

    黎白南感觉自己脸色一沉,转过头去,不让托斯拉看见。

    “如果有人送我这样一个礼,”托斯拉凝望海面说“我会打开。”

    黎白南无法抑制不耐的小动作,托斯拉反应一向灵敏,咧嘴露出歪斜笑容,再无多言。

    船长上到甲板。黎白南问:“前面云层有点厚?”船长点点头说:“南边与西边都有暴风雨,今晚就会进入范围。”

    随着时间渐晚,午后海面起伏不定,温柔阳光染上黄铜色调,一阵阵海风从不同角度吹袭。恬娜告诉过黎白南,公主害怕大海与晕船,他向后舱瞥了一、两眼,想确定在一排鸭子中不会见到红纱覆面的身影。但进入船舱的是恬娜与恬哈弩,公主依然在那里,伊芮安坐在旁边,两人专注交谈。来自威岛的龙女人跟胡珥胡的后宫女子有什么好谈?有何种共通语言?黎白南迫不及待想知道,便走向后舱。

    伊芮安一见黎白南,抬头微笑。她有坚强开朗的脸庞,笑容大方,宁愿裸足行走,对衣着漫不经心,让风纠结长发。若不看她的双眼,会以为她只是个帅气、热心、聪颖、缺乏教育的村妇。她的眼睛是朦胧琥珀色,她像现在这般直视黎白南时,他无法直接回视,便垂下视线。

    黎白南明白表示过,在船上不准使用宫廷仪节、不准打躬作揖,他靠近时不准任何人跳起身立正。但公主站起身,确如托斯拉所说,双脚漂亮,不小,却高拱、健壮、美丽。他凝视白色木甲板上的一双纤细裸足,抬起目光,看到公主像上次面对他时一般,拨开面纱,只让他一人看见她的脸。红影下庄严、几乎悲怆的美丽,令他微微目眩神驰。

    “一切一切都好吗,公主?”他结结巴巴地问,难得如此。

    公主道:“我朋友恬娜说,呼吸海风。”

    “没错。”他随口抓两个字回答。

    “你想或许你的巫师能为公主做些什么?”伊芮安问,伸展修长四肢,也站起身。她与公主皆身材高挑。

    黎白南正试图分辨公主的瞳眸是什么颜色,因他终于能看见她的双眸。是蓝色,他心想,但像蓝色蛋白石般,蕴含别色,也可能因为穿过红纱的阳光所致“为公主做些什么?”

    “她非常希望不会晕船,从卡耳格那里过来时,受了很多苦。”

    “我不害怕。”公主说,直视黎白南,仿佛向他挑战为何?

    “当然,当然。我去问黑曜,我想他一定能做点什么。”黎白南恍惚地对两人鞠个躬,快步离开去找巫师。

    黑曜及塞波交谈片刻,便前去请教赤杨。对抗晕船的咒语较属于术士、修补师、治疗师的范畴,而非智慧深奥、法力强大的巫师,赤杨目前当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或许还记得某个诵咒?他不记得,一切烦恼开始前,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出海;塞波承认每次搭小船或碰上恶劣天候时,也会晕船。黑曜终于走到后舱向公主请罪:他无能为力,也未能提供方法,只有(很抱歉地)一个水手听到她的困境后(水手可是包打听),坚持要黑曜交给她的咒符,或护身符。

    公主修长的双手从红金薄纱间探出,巫师在她手中放入一个怪异的黑白相间小东西:干海草编绕在一块鸟胸骨上。“是信天翁,它们能凌驾暴风之上。”黑曜羞愧地说。

    公主俯低隐藏的头,以卡耳格语喃喃道谢。小法宝消失在薄纱中,她退入舱房。黑曜遇上站在近处的王,道歉。船舰如今因强烈古怪的风向,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猛力起伏,他说:“陛下,您知道,我可以对风说个真词”

    黎白南很清楚天候操控术的两派做法:传统做法是,袋子师能命令风服侍船只,一如牧羊人命令牧羊犬来回奔跑;新作风(顶多出现了几百年)属于柔克一派,认为真正必要时可以召唤法术风,但最好让世界之风自由吹拂,他明白黑曜忠诚拥护柔克之道。“黑曜,凭你判断吧,如果这晚真的很难过但若只是几场狂风”

    黑曜抬头看着船桅顶,一、两道枯叶色火焰闪耀在乌云密布的黄昏,雷声在南面黑暗中隆隆作响。身后,最后几道日光苍白虚弱地落在海波上。“好吧。”他颇为沮丧地说,回到甲板下狭窄拥挤的船舱。

    黎白南几乎未曾踏入船舱,需要睡眠时便睡在甲板上。今晚“海豚”上众人都不得安眠。来的并非一阵狂风,而是一连串从西南方酝酿诞生的猛烈夏末暴风雨,夜晚漫长又吵杂,闪电亮起的刺目海面,宛如要将船身敲碎的雷鸣,与让船身前俯后仰、怪异跳动的疯狂暴风,交替呈现。

    黑曜曾询问黎白南,是否该对风说个词,黎白南看看船长,船长耸耸肩,船员虽十分忙碌,却不担忧,船没问题。至于女士,据报正在船舱聚赌。伊芮安与公主曾上甲板,但有时难以立足,也发现自己只会挡路,因此又回到船舱。厨房小弟说她们聚赌,他被派去询问女士是否想吃些什么,她们说尽管端去,会照单全收。

    黎白南发现自己身陷与午后同样的强烈好奇。船尾舱房显然灯火通明,金色灯光流泄船身之后的泡沫与涟漪上。大约子夜,他走向后方,敲门。

    伊芮安开门。历经暴风的刺目光芒及黑暗后,舱房灯火显得温暖稳定,但油灯摆荡,投射摇晃阴影。他混乱地识辨颜色:女子衣服的缤纷柔和色彩,肤色棕褐、浅白或金黄,发色乌黑、灰白或金褐,而眼睛公主一面抓起丝巾或某片布料遮面,一面惊讶地直视他。

    “噢!我们以为是厨房小弟!”伊芮安笑道。

    恬哈弩看着他,以害羞、同伴般的口吻问:“有麻烦了吗?”

    他意识自己正在门口盯视,像个目瞪口呆的噩耗使者。

    “没有一点没有你们还好吗?我很抱歉船这么颠簸”

    “我们不会把天气怪在你身上。”恬娜说“大家都睡不着,所以公主跟我教她们卡耳格赌戏。”

    他看到五面象牙骰棍散落桌面,可能是托斯拉的。

    “我们在赌岛屿。”伊芮安说“但恬哈弩跟我一直输,卡耳格人已经赢走阿尔克岛与伊瑞安岛。”

    公主放下丝巾,坚定坐着面对黎白南,十分紧张,仿佛是名年轻剑士,在比剑前与他对视。温暖船舱中,她们都裸着手臂、裸着足,但她对自己裸露脸庞的强烈意识,像磁铁吸引铁针般吸引他全副心神。

    “我很抱歉船这么颠簸。”他再度像个白痴般说,关上舱门。转身离去时,听到女子一起大笑。

    他站到舵手身边,看着遥远不定的闪电点亮漆黑狂风暴雨,船尾舱房的一切犹在眼前:恬哈弩黑亮长发;恬娜温情、逗弄的微笑;桌上的骰子;公主浑圆的手臂如同灯火的蜂蜜色,咽喉隐在秀发投射的阴影中。但他不记得自己注视她的手臂与咽喉,只记得看着她的脸,她的双眼满是反抗、绝望。那女孩害怕什么?她认为他想伤害她吗?

    一、两颗星辰在南方高空中闪烁。他回到拥挤舱房,卧铺已被占满,便挂起吊床睡了几个小时。他在拂晓前苏醒,依旧焦躁,便爬上甲板。

    白昼明亮平静来到,仿佛从未有暴风雨。黎白南站在船首栏杆边,看见第一道阳光斜射海面,一首古老歌谣浮现脑海:

    喔,我的喜悦!

    先于明灿之伊亚

    先于兮果乙造屿

    拂晓之风抚于海

    喔,我的喜悦,自由吧!

    这是童年时听过的歌谣或摇篮曲,他记不得更多。曲调十分甜美,他轻轻哼唱,让海风将字词从唇边带走。

    恬娜从船舱中走出,看见他后,前来身旁。“早安,亲爱的大人。”他亲密地向恬娜道安,依稀记得曾对她生气,却不知晓是何理由,或怎么可能会有理由。

    “你们卡耳格人昨晚赢走了黑弗诺吗?”他问。

    “没有,你可以留住黑弗诺,我们上床睡了。年轻人还在船舱里赖床。今天是否要怎么说?抬起柔克?”

    “唤起柔克?还不用,明早再说。中午前应该可进入绥尔港——如果他们肯让我们上岛。”

    “此话怎说?”

    “柔克保护自己免受不速之客造访。”

    “噢,格得跟我说过。他曾在一艘船上,试图回柔克,而他们命风向逆转,他称那为柔克风。”

    “对他?”

    “很久以前。”恬娜欣悦地微笑,看见他的不可置信。他不愿允许任何行为冒犯格得。当时他是个在搅和黑暗事物的小男孩,他是这么说的。”

    “他成年后还是在搅和。”

    “现在不了。”恬娜恬淡地说。

    “没错,现在轮到我们。”黎白南神情转为严肃“我真希望我们知道自己在搅和什么。我很确定万物正逼近某种伟大的机运或改变一如欧吉安预言一如格得告诉赤杨。我很确定必须在柔克迎接一切,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确定,一无所知,不知道我们正面对什么。格得带我入黑暗之地时,我知道敌人是谁;我率舰队到索拉岛时,我知道我想消灭何种邪恶。但如今龙是敌是友?到底是什么不对劲?我们必须做,或消灭什么?柔克师傅能告诉我们吗?或许他们会逆转风向对抗我们?”

    “因为害怕”

    “害怕龙。他们认识的那只,或不认识的那只”

    恬娜神情也很严肃,但逐渐露出微笑。“你可真带给他们一团乱七八糟的人物!做噩梦的术士、帕恩岛的巫师、两头龙,还有两名卡耳格人。这船上唯一有头有脸的乘客,就只有你跟黑曜。”

    黎白南笑不出来。“若他也在就好了。”

    恬娜将手放在他臂上,开口欲语,却又无言。

    他将手覆盖在恬娜手上,两人沉默并立稍时,凝望跃动海面。

    “抵达柔克前,公主有件事想告诉你。”恬娜说“是来自胡珥胡的故事。在沙漠中,他们记得某些事物。除了楷魅之妇,我想这比我听过的任何事都久远,与龙有关希望你能善意邀请她,让她免于请求。”

    意识到恬娜语中的仔细与谨慎,他感到片刻不耐、一闪羞愧。他看着遥远的南方海面,一艘战舰正前往柯梅瑞岛或威岛,船桨高举,微弱、细小一闪。“当然。正午好吗?”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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