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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忠义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吃着大刀寨的酒菜,端大夫心中可在琢磨,大概只有大刀寨与如意楼扭结一起,才能对抗清风台与蓝旗社,总得设法叫他们拼个“同归于尽”对!是要生办法叫这帮江湖枭雄拼个两败俱伤!

    端大夫对于替大刀寨人治伤,那可是尽了全力。

    目的不是救人。

    目的是利用救好的这些人能再次挥刀与蓝旗社的人拼命,也因此,他在治伤的时候,嘴巴不停的会说:

    “杀你的人忒也狠心了!”

    再不然他会说上一句:

    “这种杀法是在要你的命嘛!太可恶了!”

    这是借机会煽动,步如飞自然不明白端大夫的目的,还以为他是在同情自己呢。

    而“绝一刀”宫彪的内伤已大见好转,他在听了端大夫的话后,破口大骂着:

    “他祖奶奶的,往后有得热闹瞧的,老子要不杀他娘的一个血流成河,我就是王八兔子生的!”

    当然端大夫笑了!

    他是在心中窃笑。

    现在的白虎镇呢——

    现在的这个三不管小镇上可热闹了。

    当然是人多方热闹得起来。

    不错,白虎镇上突然来了不少人,只是他们全是由京里过来的多,其中有二十多人全住在白虎镇的“福来客店”

    热闹归热闹,但不少人就是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因为这些突然出现在这座豫陕相接的山中小镇的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出南腔北调的人全有,而且大部分提刀带剑,走起路来连墙也挡不住的横冲直撞。

    白虎镇的“柴家赌坊”如今又是开张依旧,而暂时住在柴家赌坊的“福来客店”掌柜铁成刚,仍住在柴家赌坊的东角小客厢中,柴老二绝非是知白守墨之人,他的赌坊要开,而对于住在赌坊的铁掌柜,他是每日嘘寒问暖,一天一小宴,三天就大喝一顿,而陪着铁成刚吃喝的,却又是狠下心肠修理得铁成刚体无完肤的郝元亮与郝元光兄弟。

    那郝家兄弟可不讲什么“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友”的,他们只要拿到银子,加上有酒吃就成,至于为什么柴老二突然变得对铁成刚侍候他亲爹般的孝敬,郝家兄弟二人连多想一想也没有。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下来了。

    而且来势之猛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西北风简直能把人吹上天,从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一粒粒的雪,而是一团团的棉花。

    柴家赌坊各客厢挂起了棉被似的厚布帘,每个房间也都升起一盆炭火,当然院中央的大赌厅上更是炭火旺盛,暖气腾腾,同外面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午时候,柴老二左手玩弄着他的两只钢球在手掌上,右手掀起小客厢的布帘子,抖落身上点点雪花走进去,边呵呵笑道:

    “铁兄,今儿这场雪下得可真够大的。”

    铁成刚正坐在火盆一边,双膝上盖着柴老二特为他仁兄找来的一张豹皮,火苗上面吊挂着个酒壶,壶嘴处在往外喷白烟,就宛如柴老二的鼻孔中喷出来的一般。

    铁成刚的双目稍抬,面无表情的道:

    “坐吧!”

    柴老二往地上的铁成刚双脚看,边更关,b的道:

    “白虎镇的端大夫是名医,眼看着铁兄的双脚伤处也快要好了呢!”

    铁成刚偏头望望自己那裹着白布如同两只棉花糖的双脚,冷冷的道:

    “拜你柴兄所赐,铁某终生难忘。”

    柴老二忙道:

    “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呀!”

    铁成刚回身翻手在桌上取过两只酒杯,把滚烫的酒斟上两杯,他递了一杯给柴老二,道:

    “说句实在话,要说是我真生你的气,那也未必,再说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娘的皮,永远也扯不清弄不完。”

    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怎么会扯得清呢,因为江湖就是江湖嘛,如果真的扯得清,你我这号人物又往哪儿搁呀!”

    铁成刚道:

    “说的也是,所以正因为扯不清,才会形成朋不朋友不友的难以划清界线。”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又道:“就拿你我二人而言,当初你硬是啃住老鸟打秋千的死咬住说我盗走了你的什么水胆玛瑙,就差没把我真的剁碎了喂狗,这要是真的把我折磨成一团碎肉,柴老二呀,你道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水胆玛瑙在什么地方了”

    猛的喝干杯中酒,柴老二精神大振,道:

    “铁老兄呀,听口气仁兄似是已知道是何人弄走了我那只水胆玛瑙了。”

    铁成刚点头,道:

    “这些天我可并未白白住在你这儿,黑天白天的我在想,思前想后的我可想了不少,他娘的推来算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八九不离十的必是这老东西把那玩意儿给你弄走了的。”

    柴老二道:

    “谁?”

    铁成刚道:

    “江湖上的‘偷魂老祖’风啸山。”

    柴老二面色转变得极为难看的道:

    “真的是他吗?”

    铁成刚道:

    “我说过,八九不离十。”

    柴老二的双目一闭又开的道:

    “那藏在你棉被下的那些珠宝呢?”

    柴老二就是看了铁成刚住在他这儿以后,棉被下面搜出的一堆珠宝,才认定水胆玛瑙必是姓铁的盗去,因为那堆珠宝也是价值不赀,哪有偷儿盗出这堆珠宝反倒藏入姓铁的棉被中,这是说不通的。

    但风啸山可并不把这些珠宝放入眼中,他的杰作永远是十分完美的,就如同一位名厨做出的一道大菜,那必是色香味俱全而缺一不可的。

    铁成刚冷冷一笑,道:;“柴老二,你应该想得出来,这就是那老偷儿的高招,那些珠宝当然他是在诱你走入岐途的必要手段了。”

    柴老二思忖一阵,一掌拍在缎棉裤上,骂道:

    “我操,敢情你我成了那老偷儿的掌中木偶了,任他糟塌任他拔弄着玩呀!”

    铁成刚道:

    “你柴老二只要想通了这一点,就知道我姓铁的这一顿挨修理是多么的冤枉。”

    柴老二忙道:

    “柴某一定有补偿,绝不会叫你铁兄白挨的。”

    铁成刚望着一双脚,苦笑道:

    “即算有补偿,可也无法令铁某的两个小脚趾回原呀!”

    柴老二道:

    “要说郝家这两兄弟的手法也太过火了些,合着是跟你有仇,下手像是不把人当人似的。”

    铁成刚道:

    “别说了,这些天可曾见到那一老一小两个偷儿?”

    柴老二摇摇头,道:

    “没见着,就不知钻到哪个老鼠洞躲着了。”

    两个人这算是思想勾通了。

    思想一经勾通,话就多了,二人这是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没了——

    柴老二且又着人把个砂锅挂在火盆上,十样菜肴切成十盘放在火盆边,牛羊肉外带鸡翅膀,去皮栗子,粉丝粉皮牛肉丸子,十斤重的大白菜只把半斤重的净黄白菜心切在盘子里,豆腐凉粉丁。砂锅里的鸡汤滚着,他两位仁兄筷子夹着盘中生的往汤中瞧着吃,边喝着那冒热气的老糯米黄酒,光景可真够惬意的了。

    也不知二人吃了多久,柴老二借着一份酒意,淡淡一笑的低声问道:

    “铁兄呀,有件事情我是一直的搁在心里头,如今不知当不当问?”

    铁成刚道:

    “你我举杯论英雄,已是自家兄弟了,什么话你柴老二就当面问吧。”

    柴老二一喜,上身前倾,嘴巴几乎凑到铁成刚的耳根子,犹似捏着鼻子的,道:

    “铁兄可否告诉我,你那福来客店的戈爷,他”

    铁成刚双目一扬,道:

    “他呀?”

    柴老二道:

    “是他,他是谁?”

    铁成刚淡然一笑道:

    “是我的管帐先生,他叫戈连。”

    柴老二摇摇头,笑道:

    “铁兄,柴非一这里可是有意高攀呀,而且也是挺诚意的想高攀呢。”

    铁成刚道:

    “高攀?你要高攀什么?”

    柴老二轻声一叹,道:

    “铁兄要是不便说,那就算了,何必同柴非一打的什么哈哈!”

    铁成刚望望那厚厚的门帘子,这才低声道:

    “你老柴这是名知故问嘛!”

    柴老二一怔,道:

    “铁兄这话什么意思?”

    铁成刚指着外面,道:

    “那天在地牢里你不是已经知道那戈连是何人了嘛,怎的现在又在多问?”

    柴非一笑道:

    “不错,那天我是看到他的腰牌,督府参将是他,但他为何巧装改扮的窝在你的饭店中当一名管帐呢?”

    柴非一的话似是令铁成刚不快,于是他举起酒杯道:

    “柴兄,有许多事情最好不知道的为妙,来,喝酒。”

    勉强喝了一口,柴老二道;

    “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铁成刚道:

    “捡当说的说。”

    柴非一摇头道;

    “当说的往往引不起兴趣,倒是些不当说的话,反倒诱人深思呢!”他一顿又道:“我想问问,你那福来客店中的伙计们,怎的全是练家子,而且又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物。”

    铁成刚知道自从那日单艾珍、么小花、祈小蝶与和先四人在福来客店那一场拼杀,如今惹得全白虎镇的人都知道福来客店中的人个个了得,这是谁也无法子的事。

    就在柴老二的套问中,铁成刚只得道:

    “柴老二,你是知道的,过去我是在衙门中当差,干了二十多年的捕头,总也认识不少人,如今我开了这家福来客店,往日的一些手下人找上门来要我赏他们一碗饭吃,想想看我能不收留他们吗。”

    柴老二双目锐利的直视着铁成刚,道:

    “你的谈话,似是我们这一方的人,而且你又自称是虎牢关人,可是”

    铁成刚突然面色一寒,道:

    “可是什么?”

    柴老二道:

    “虎牢关可并未有你这位大人物呀!”

    铁成刚惊异的道:

    “柴老二,你”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玩笑一句别当真,来,我们喝酒。”

    铁成刚道:

    “有许多事情,知道的多了反倒会带给自己诸多不幸,柴老二,我这话可是为你好哟!”

    柴老二忙笑道:

    “我懂我懂,所以我只是把事情搁在心里,恁谁我也未曾吐露一句的。”

    铁成刚冷冷的道:

    “那是明哲保身,是最好不过。”

    “是是是,铁兄说得极是。”柴非一心中可绝非是什么是呀是的,而是在冷笑,因为你姓铁的绝不是虎牢关人,而是难保不是个满族鞑子。

    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五天才稍停,这场雪之大,路上的积雪足以把人给埋起来。

    下雪天冷,但化雪天更冷,冷得人们少有往门外走动的。

    而柴家赌坊也是一连几天的生意清淡,来玩赌的小猫两三只而已!,

    雪停了,柴家赌坊的大门口外,几个汉子拿着铁铲与扫帚,把一堆堆的积雪推向两边,几个人直忙到日头往西偏才把门外的雪铲干净,于是几个汉子一声招呼,又往赌坊的院子里忙忽去了。

    突然间,从镇头上来了两个骑马的,两匹马全是一色的洁白色,如果不是马上人穿的衣衫是蓝缎袍子与黑绒披风,实难令人分辨出那是两匹马。

    前面那披黑披风的人一头的长发披肩头,顶门上一条宽金色带子,足蹬豹皮高统快靴,一手抖着丝缰,目不斜视的随马的跳动而跳动着腰身。

    那后面一人天蓝色缎面袍子,一顶高脚毡帽,脖子上还缠了一条白净的围巾,紫色缎裤子下面一双棉靴,在他的后面马背上,系了一个包裹,看起来挺重的。

    两匹马到了柴家赌坊前面,二人双双下得马来,早惊动柴家赌坊的门房走出来看。

    因为能骑马上赌坊的,那是大客户,必得小心的侍候。

    于是那门房笑着走下台阶来,光景是要替这二位客人把马牵上槽去呢。

    突然间,这人怔住了,他只是张口一声:

    “你”那年轻的蓝袍汉子咧嘴一笑,道:

    “柴掌柜的在吗?”

    那门房忙点头,恭敬的道:

    “在,在,你”年轻汉子笑道:

    “我怎么了?”边把马拴在阶下的拴马横杠上,光景是一完事就要走了。

    于是就见门房笑道:

    “卓爷,你已多日未来了呢!”

    不错,来的正是清风台的“青衫秀士”卓文君,与他同来的,可不正是那“混世头陀”田寿。

    原来那日风啸山半途把卓清风的小孙子送交给田寿以后,田寿自然是大喜过望,觉得风啸山还真够意思。

    那小柱子回到清风台以后,卓老太太可把小柱子抱了个紧,她一把鼻涕又是泪的连小柱子也哭了。

    那卓文君与黄倩二人反倒是频加安慰。

    老太太止住泪,可没忘风啸山师徒的大恩,一直在催着儿子快把风啸山师徒请来清风台,却因卓文君与田寿二人忙着把清风台兄弟重加组合,一时间搁了下来,不巧又是一场大雪,所以才在雪一停,二人就被老太太支出来,一定要找风啸山。

    一路上,卓文君把柴家赌坊之事对田寿说了一遍

    那田寿一听,遂哈哈大笑着陪同“青衫秀士”卓文君一径来到这柴家赌坊。

    现在——

    二人相继的登上柴家赌坊那台阶上,早听得大门里面,柴老二哈哈大笑着迎出来!

    柴老二还能笑得出口,这倒令卓文君一怔呢。

    “混世头陀”田寿冷然一声低吼,道:

    “柴老二,你老小子这般的得意,敢情又被你宰了不少肉头吧!”

    柴老二忙抱拳,道:

    “田爷大驾光临,柴老二脸上可有光彩了,二位快请里面坐,外面可是真的冷呢!”

    卓文君一手提着个包裹,沉甸甸的跟在田寿身后面直往柴家赌坊走去。

    又到了那间大客厢中,早有两个姑娘走进来伺候,一个在升火,另一个倒茶送酒菜。

    那柴老二招待的十分殷勤,田寿也不客气的居中一坐,伸手指着卓文君,道:

    “这地方我老人家一来,就觉着不对劲,你小子快把一千两金子数给柴老二,取回我们的东西走人。”

    柴老二呵呵一笑,道:

    “卓仁兄,不是说定了的,只等你再次到来,我们再继续赌下去的,而你可并未赢够你心中的那个数,我这里的吕太白尚等着仁兄指教呢!”

    卓文君轻摇着头,道:

    “柴老二,你就别再诱我坐台子上了,老实告诉你,我戒了。”

    突的哈哈-笑,柴老二道:

    “这倒是件大新闻,清风台的卓家大少爷,一向是认赌不认人,老子老婆全管不着的赌国大人物,竟言戒赌,当真是天下奇闻。”

    田寿豹目一瞪,道:

    “柴老二,你在聒噪个鸟,不赌死不了吧!”

    卓文君一笑,道:

    “柴老二,卓文君确已戒赌了。”

    柴老二道;

    “戒了?哪天的事?经过多天,那现在也该忘了。”

    卓文君摇摇头,道:

    “忘不了,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

    柴老二眉与眼似是扭结在一起了,边低声笑道:

    “柴老二实在难以相信,要知嗜赌者不少人全戒过,甚至于斩手切臂的也难以戒,而你”卓文君又是一声笑,笑得相当轻松的道:

    “卓文君已发誓不沾那玩意了,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一声“哈哈”柴老二道:

    “发誓?那更是戒赌人轻松平常的事。”

    卓文君一手按在包裹上,满面严肃的道:

    “柴老二,你知道我是跪在何人面前发的誓?”

    柴老二耸耸双肩,道:

    “不是你老娘就是你老婆,难道你会跪在田爷面前起誓可能吗?”

    卓文君摇摇头,道:

    “全都不是。”他望望一旁的田叔,又道:“我是跪在我儿子面前起的誓!”

    柴老二几乎跳起来的道:

    “奇闻,奇闻,哪有老子跪儿子的,这又成何体统!”

    田寿一掌拍在桌面上,道:

    “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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