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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游侠列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这两个人十分骁勇,他们的猎叉不是在刺击,而是在敲击,也不能说是敲击,那是两股旋风,所经之处,狼群就纷纷地散开来,倒下来,像风吹进了卷云,只是倒下的狼群不再起来攻击,有的寂然不动,有的抽搐痉挛。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他看见遍地的狼尸与一片殷红,那是血,由狼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血地,也看见十几条灰影带着悲惨的嘶鸣,向空旷的雪地上逃窜出去。

    一个猎人还想挥叉追上去,另一个人却出声拦阻道:“天垢!好了,别去追它们了,看看那个人去。”

    两条人影一起卷到他的面前,张良才知道自己没有葬身狼腹,被这两个猎人杀退了狼群救了出来。

    面对着死亡时,他忘却了恐惧,知悉重获生机时,他骤然感到一阵空虚,一阵剧疼,眼前金星飞舞与一阵晕眩。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抱中,那人有着一张颇为皎好的脸,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眉毛以及一弯乌黑的弯发,这分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他挣扎了一下,那女孩子开口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声音是低沉的,有点沙哑却仍具有少女的磁性,笑着道:“你醒了!别动,你身上受了很多伤,血流得很多。”

    张良感觉到在走动,是被那个女孩子抱着在走,这使他很不习惯,连忙道:“姑娘!我能走!你放我下来好了。”

    那女孩子顿了一顿,脸上微现红晕,似乎也感到抱着这么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不太习惯,把他放了下来。

    张良两腿落地后,感到很软弱,身子一斜,又要倒下来,那女孩子忙伸手扶住了他笑笑道:“不要勉强,你真的能走吗?还是让我托着你走吧,你的伤很不轻。”

    张良已经算得上是个轩昂的伟丈夫了,但他发现这女孩子至少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他挣了一下,看见这女孩子身上不但背着两股纯钢的铁叉,还背负着他的行囊,他的马鞍以及他的长剑,这么多的东西,在她的身上却似乎十分轻松,好像根本没有负担似的。

    张良定定神才道:“谢谢姑娘,我能走,你已经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了,还是让我自己走好了。”

    那女孩子笑了,笑得十分妩媚,但又带着几分稚气,使人忘记她的高大。她笑着道:

    “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已经抱着你走了半天了,你真的能走吗?”

    张良挺了挺腰道:“能!我刚才是冻僵了筋脉,现在已经好了,多谢姑娘救了我,咦!

    还有一位呢?”

    女孩子一笑道:“那是家母,她在剥狼皮。”

    张良吁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我记得看见有两个人的,还以为另一位受了伤呢。”

    女孩子笑起来道:“就凭这些畜生能伤得了我们吗?我们正嫌来得太少呢,要不是为了你,剩下的几十头狼我也不会放过的,我们住在山上,就是为了猎狼,只可惜”

    他忽而住口,张良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女孩子脸上泛起一阵忧色道:“没什么,狼皮要整张的才值钱,但那时你在危险中,我们出手只好重一点,狼虽然杀了不少,但完整的狼皮只怕不多了。”

    张良也想不到是为了这个理由,怔了一怔道:“那倒是很抱歉了,但不知一张狼皮能值几许?”

    女孩子道:“整张的可售八百文到一贯,残破的只能用来制靴,连一半的价钱都卖不出来。”

    张良哦了一声道:“才这么一点,那我可以补偿你们的。”

    女孩子连忙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为了钱才救你的,怎么能要你补偿呢?”

    张良道:“话不是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母女相救,我的命早就没有了,我的行囊中带着些珠宝”

    女孩子脸色一沉道:“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

    张良惶恐地道:“我只是想酬救命之德。”

    那女孩子道:“不必说了,我看过你的行囊,里面有价值千金的珠宝,如果真要有意,就把你杀了,往土里一埋,把你的珠宝拿走了也没人知道,何必还要费事救你呢?”

    张良倒是不便再开口了,那女孩子又道:“如果你能走,就活动一下也好,雪狼的爪牙部有毒,把血脉活动开了,到了我家治疗起来也容易些了。”

    张良试着举步却十分困难,那女孩子看他走了几步,忍不住托住他的胳臂道:“我扶你走吧?”

    张良虽然不想要她扶,但自己的体力确是不行,只得让他扶着,这女孩子的力气很大,托着一个人,健步如飞,张良除了两脚沾地外,一大半的重量都被那女子分担去了,走着倒不觉辛苦,就这样半拉半扶,他们来到了山腰的房屋中,但见一些粗笨的家具外,几乎全是风干的兽皮与猎具,女子把他扶到铺着狼皮的褥子上躺下,立刻开始动作,捧瓮积雪进来,放在铁架上添了几根干柴,等瓮中的积雪化成水后,她又倒了一些药末在水中,找了一块布道:“你把衣服脱了,伤口必须立刻清洗,否则狼毒深入肌肤,就会溃烂成疮,不容易收口了。”

    张良见她站在面前,不禁有些忸怩道:“我自己来好了。”

    那女孩子道:“有几处创伤在肩背上,你够不着,这是治伤,你别忸忸怩怩的不像个男人。”

    张良迟疑地道:“那对姑娘太失礼了。”

    女子一笑道:“这是你们读书人的迂腐,治伤救命,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连我都不在乎了,你还怕什么羞?”

    张良还在犹豫,那女子已经不耐烦了,上前自己动手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撕碎了内衣。

    用沾药的布,将每一处创伤都用药水洗擦了一遍,然后敷了药散,最后用张良撕下的内衣将伤处裹扎好,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穿丝绸织的内衣,也幸好如此,否则我们家里全是粗旧布,裹在你身上恐怕你受不了。”

    张良讪讪地很不好意思,那女子又递了一罐酒给他道:“你喝两口驱躯寒,大概肚子也饿了吧?”

    张良的确是饿了,但被人一问,却又不好意思承认,连忙道:“不饿!姑娘请歇着吧。”

    女子笑道:“我那有时间歇着,家母在剥制狼皮,如果你不饿,我就去帮家母的忙了。”

    张良说出了口,心中已经后悔,那女子已经走到后面去了,他更不便改口,腹中咕咕地叫着,无可奈何,他只好打开酒罐,那酒倒是很香,也就大大地喝了一口。

    像火一般的烈酒,从喉咙一直流进腹中,使他连连呛咳不止,饿空的肚子,更是经不住烈酒的冲击,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差一点又要昏过去,连忙扶着桌子,定了半天神,胃空得厉害,头昏得厉害,五脏六腑,像是有一根棍子在搅,顿了良久,才略略好了一点,摸到门口,抓了两把雪塞进嘴里,虽是舒服了一点,但又感到刺骨的寒意,匆匆地回到屋子里。

    那女子却坐在屋里等着,桌上放了一罐热腾腾的小米粥,一盘热窝窝头,香气扑鼻。

    张良的口中直冒唾沫,却又不好意思启齿,还是那女子笑道:“趁热吃了吧,我没见过你这种假道学,宁可饿得去吞冷雪,也不肯说一声,如果不是我听见你肚子叫,当真去帮家母剥狼皮,你不活活饿死才怪。”

    张良再也不敢客气了,红着脸谢了一声,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足足喝下了大半罐粥,又啃了两个窝窝头,饥寒尽去,精神也振奋了起来,那女子才笑道:“这才像个男人,你是扛则山进来的,足足百余里没有人家,自然没有吃喝的,我不相信你走了一天的路会不感到饿。”

    张良只得讪然地道:“这都是斯文之累。”

    女子噗哧一笑道:“斯文可不是假,你的书越读越闭塞了,读书为的是明道,可不是为了造就伪君子的,人贵乎天真纯朴,尤其是出门行旅,更要待人以诚。”

    张良道:“姑娘见教极是,敝人深自感愧。”

    那女子又道:“我在行囊里看见有几本书,都是题着子房两字,那是你的名字吗?”

    张良道:“是的,敝人姓张名良,字子房,世居韩城。”

    女子哦了一声,才道:“韩国,我家的祖籍也是韩城,韩地的留城张氏是一个大族,曾经五世为相。”

    张良道:“正是敝族,这么说来我们是同乡了,姑娘认识敝族的人吗?”

    女子道:“不认识,先祖薛抚曾任韩国的将军,因事忤触韩候遣戍移家远来此间,已经有多年不通闻问了。”

    张良肃容道:“原来姑娘是薛将军的后人,先祖讳开地,与薛将军乃是知交,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世交。”

    女子惨然苦笑道:“你是相府公子,我们是罪臣之后,两相悬殊,那里敢当世交之称。”

    张良叹了一声道:“薛姑娘言重了,张良的境遇比姑娘更为不堪,韩已见灭于强秦,国破家亡,我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了,这次是逃亡东来的。”

    那女子神色一变道:“怎么?韩国已经灭亡了?”

    张良黯然地点点头,那女子又长叹一声道:“我们流浪异域,不知国事,本来还想有机会能回去的,现在”

    张良道:“我是获罪秦王,有家难归,姑娘还是可以”

    女子摇摇头道:“河山易手,回去也是异国了,又何必回去呢,还是在这儿耽着吧。”

    张良心中一动道:“薛姑娘就是母女两人吗?”

    女子顿了一顿才道:“现在可以说是母女两人了,我叫天垢,还有一个兄长天异,前两个月为了与人争斗,失手打死了人,被囚禁在监中,明年就要秋决了。”

    张良哦了一声道:“有没有挽救的办法呢?”

    薛天垢摇摇头,黯然道:“没有!除非家母肯改变心意。”

    张良一怔道:“这话是怎么说呢?”

    薛天垢道:“我兄长力大无穷,假如不是家母压着他伏法认罪,他脱狱逃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家母”

    她不再说下去,张良不禁肃然起敬道:“伯母大人深明大义,是极为可敬的一位贤母。”

    薛天垢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薛家就是这一条根,今后恐怕要绝嗣了。”

    张良沉思片刻道:“我幼年时曾随家父来过一次,那东夷的仓海君世子与我颇为投契,我就去找他说说情看。”

    薛天垢神色一振道:“真的吗?故君已死,现在是世子即君位,张公子既然与他有交谊就请去跟他说一下,赦免我哥哥的死罪,我们母女都会感激你的。”

    张良慨然道:“我一定尽力。”

    正说到这儿,门被推开了,一个半老妇人,掮了一大捆血淋淋的狼皮进来道:“没有用的。”

    张良连忙起立下拜道:“小侄张子房叩见伯母。”

    薛夫人微微一怔,薛天垢道:“他是留城张丞相公子。”

    张良道:“先祖与薛老将军是知交。”

    薛夫人把狼皮丢在地下,扶起张良,道:“不敢当,张公子,家翁是韩国罪臣,谈不上什么交谊。”

    张良道:“现在已经没有韩国了,伯母也不必说那些了。”

    薛夫人微微一怔,薛天垢道:“听张公子说,韩国已经被秦国吞灭了,他是逃亡来此地的。”

    薛夫人也呆了一呆,终于叹道:“这倒是想不到的事,可是对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了,老身教子无方,触法杀人,薛氏一族到此斩灭,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

    薛天垢道:“母亲,张公子说他与仓海君”

    薛夫人道:“我听见了,不过没多大的用处,新君治国很严正,杀人当死,张公子去说也是没有用。”

    张良道:“小侄觉得不妨一试,仓海君为世子时,与小侄颇为投契,那时家父有一对玉马,世子十分喜爱,这次小侄带来了,以之为献,请他法外施仁。”

    薛夫人正色道:“张公子的好意,老身十分感激,但不必费神了,我们现在是仓海郡民就该遵守国法,小儿杀人,以命偿命是罪有应得,公子如果以珍宝贿君而枉法,是导君于不义,那更不是我们所应为的。”

    张良不禁为之词结,薛天垢刚要开口,薛夫人用严厉的眼色止住她道:“天垢!你别说了,我平时是怎么教诲你们的,你哥哥想逃出来,他要想越狱,千百个人也拦不住他,你更别忘了是我把他押送前去的,我们薛家虽然已经衰微了,但门中没有不孝不义的子孙。”

    薛天垢低下了头,张良也不敢再说了,薛夫人顿了一顿又道:“把狼皮整理一下,用盐腌好,过两天送到郡城去卖了,买点酒食送给你哥哥去,我们为他所能尽的心,只有这一点了,谁叫他犯了法。”

    薛天垢目中垂泪,低头答应了,薛夫人这才问张良道:“张公子的伤不太严重吧?”

    张良忙道:“多谢伯母救命之恩,小侄还好。”

    薛夫人道:“患难相助是应该的,何况我们又是故人呢,可惜你的马被狼咬死了,这儿离郡城还有两百里山路,你一个人是走不去的,将养两天,由小女送你去吧。”

    张良连连称谢,薛夫人替他安排卧处,一共才两间房子,一间是作厨房用的,卧房让给了张良,她们母女只好挤到厨房里,张良自然推辞不允,薛夫人道:“公子不必客气了,你是受了伤的人,一定要静养,何况你睡在厨房里,我们工作也不方便,这是我们的破屋,简陋得很,招待你这位贵公子已经够委屈了。”

    她脸上总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使得张良不敢多说,只得唯唯地答应了,眼看着她们母女把狼皮搬到后面,他只好躺在矮榻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他虽然是逃亡到仓海郡来,但复仇之意未消,他还是想找到一个勇士去狙击秦王,鬼使神差地来到此地,看见了薛氏母女屠狼的身手,应该是最理想的人选了。

    但是他也领略到薛夫人的守正不阿,现在她们以仓海之民自居,请她们去做刺客,恐怕是很不容易,只有慢慢地想法子以国仇来打动她。

    经过一整天的困顿,已经历一场生死的搏争,他的体力实在透支得很多,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薛天垢又替他换过了药,端治早餐给他吃过后,张良也觉得好多了,开口问了道:“伯母呢?”

    “母亲出去猎狐了,狐皮比较值钱,只是那批雪狼流窜到附近后,一些小兽都被吓躲了起来,猎狩较难,她必须走得远一点,留下我来照顾你。”

    张良道:“我不需要照顾。”

    薛天垢笑道:“昨天那批狼没有尽杀,它们是很会记仇的,很可能会再来,你应付得了吗?”

    张良感到很惭愧,低下头来,道:“你们母女真了不起。”

    薛天垢轻叹道:“我们是武将之后,天生的力气大,但在这个地方,除了狩猎之外,还有什么生计呢?这儿的野兽比较少,前山才是好的猎场,但那儿的猎户也比较多,容易起冲突,我大哥就是为了与人争斗,才失手打死了人,我们只好躲到这个荒僻的地方来。”

    张良心中一动,忙问道:“令兄的武艺一定很高强吧?”

    薛天垢道:“我们只是天赋力大而已,却没有学过武艺,否则大哥也不会打死人了,练过武艺的人,出手知道轻重就不会闯祸了,张公子,你练过武吧?”

    张良苦笑道:“练过,但我的天赋太差。”

    薛天垢叹道:“我大哥要是练过武就好了,他天生就是块练武的材料,可惜没有名师加以指点,他使一柄大铁锥,重一百二十斤,拿在他手中,就像灯草一样的轻。”

    张良道:“像令兄这样盖世奇才,为一个匹夫抵命,实在太可惜了,薛姑娘!你以为如何?”

    薛天垢想想道:“有什么办法呢?母亲是个很固执的人,大哥又是个孝子,我几次劝他越狱,没有母亲的命令,他不敢行动,张公子,你劝劝我母亲好吗?”

    张良道:“伯母大人守义不阿,我想是劝不动的,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找仓海君说情。”

    薛天垢道:“母亲不会答应的。”

    张良道:“我们可以不让她知道。”

    薛天垢摇头道:“那可不行。”

    张良道:“我们先做了,等仓海君将令兄释放出来,伯母也不会坚持了,她老人家只是不愿枉法而行而已。”

    薛天垢道:“这个问题关系实在太大,我不敢草率而行。”

    张良道:“你不同意我也要这么做,我受你们救命之恩,只有用这个方法来报答你们母女。”

    薛天垢沉思片刻才道:“张公子,我不能答应你,但我不反对你去进行,如果成功了,我会很感激你。”

    张良道:“不要谈感激,这是我应该做的事,薛姑娘,这事情要快,我们明天就上郡城去好吗?”

    薛天垢道:“为什么要这么急呢?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张良一叹道:“我这点伤算什么,令兄在狱中受罪,自然让他早日脱离囵圄为要。”

    薛天垢想想道:“恐怕不行,我们的狼皮还没有制好。”

    张良道:“不必管它了,我有银子。”

    薛天垢道:“那是你的,张公子,我们虽然穷,却是一文不轻取的,这一点你必须分清楚。”

    张良道:“算是我酬答你们救命之恩的行吗?”

    薛天垢脸色一怔道:“生命是无价的,如果为酬救命之德,你有多少钱财也不够,张公子,你如果能替我哥哥说项一下,我会很感激你,但千万别谈到报酬。”

    张良急急道:“那就算我买你们的皮革好了。”

    薛天垢道:“这倒可以,但我们的皮革还没有制好。”

    张良道:“没关系,我不急着取,寄存在你们这里,等以后再来拿,银子我先付给你们好了。”

    薛天垢道:“我不能作主,要等母亲回来决定。”

    张良道:“伯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薛天垢道:“那很难说了,如果收获好一点,一两天就回来了,否则要等上四五天也不一定。”

    张良道:“怎么要那么久?”

    薛天垢苦笑道:“雪下得这么大,再过些天就要封山了,必须要趁这几天多作点收获,这不但是我哥哥在狱中的花用,也是我们一年的生计。”

    张良道:“我可不能等这么久,我见到仓海君还另有急事,否则,我昨天也不会匆匆地冒雪赶路了。”

    “你还有什么事?”

    张良并没有事情,他只是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好进行他的复仇大计,但他不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只得道:“请你原谅,这是我的私事,不便告诉你。”

    薛天垢皱眉道:“没有取得母亲的同意,我不能作主。”

    张良道:“我们先上路,留封信给伯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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