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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大学生浮沉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现在赵兴华坐在他上学时用过的那张旧木桌前,面前摊开一本旧的软面抄,开始构思他未来的事业的蓝图。

    其实在赵兴华去省城和大别山考察时,他对未来的事业还处于一种朦胧状态。而通过这几天的思考,特别是通过和洪燕的分析,他的思路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当他决定正儿八经地将头脑里的构思变为文字时,他对自己、对环境、对现实和未来,必须重新进行一次梳理,进行一次认真的考虑。困难和条件、成功与失败,他必须作好各种思想准备。

    未来新的生活,开始对这个年轻的知识分子展示出新奇、迷离的色彩,他怀着一颗激动而满腔热忱的心,祈祷着一种新的环境,一种奋斗和激动,迎接各种各样的成功与失败。

    赵兴华,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青年,面临着如此艰巨的任务,将要接受他没有经历过的一场严峻的考验。他,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还有她,洪燕,洪燕是他事业的忠实追随者,是他事业上的伙伴,也是他精神上的力量。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赵兴华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洪燕。刚才他和洪燕分手时的那段茫茫思绪是他对洪燕感情的突变,而此刻他感情的潮水又如同放纵奔腾的野马,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他奔腾前进的气势。

    赵兴华下定决心勇敢地去面对未来,迎接这场人生命运的挑战,无论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他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他给自己确定的目标!

    生活就是这样不可思议。赵兴华也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赵兴华提起笔,思绪如同波涛汹涌的潮水,一泻千里。

    四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个英俊的高个子青年出现在村支书洪有富家的大门口,他就是我们的主人公赵兴华。

    开门的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少女,她就是洪燕。

    她朝赵兴华微微地点点头,两人在这一刹那间,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幸福和甜蜜。

    洪燕满头黑发披散在肩上,犹如平静的波浪。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小腰羊毛衫,颈项和小膀子露在外面,白得让人感到心醉,如果让洪燕演一个电视剧,定会一炮走红。

    而赵兴华呢,穿一件深蓝色的球衣,看得出球衣已经褪了色,但穿在他那高高挺拔的瘦瘦的身体上,宛若一名英俊的运动员。

    “爹,来客人了!”洪燕故意提高声音对着客厅里的父亲说。

    洪有富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也许是女儿的话没听清,也许是这个乡村小吏对农民的不可一世,客厅里没有任何反应。

    洪燕跟在赵兴华后面,来到客厅,这时洪支书转过脸来,欠了欠身子。洪燕有些看不下去父亲的态度,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来协调这种气氛。赵兴华感到几分窘迫,站在洪支书面前,一时不知所措。这时洪燕急了,急忙解围道:“爹,这就是我的同学,赵兴华。”

    “哦,”洪支书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在这一刹那间,洪有富还真的觉得赵天伦的儿子长得有模有样的。他真的没有想到赵天伦会有这样一个儿子。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挺拔笔直的男子汉。这样一阵思绪之后,洪支书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主动伸出手:“来,年轻人,坐吧!”

    父亲的情绪变化,让洪燕心中洋溢着一种由衷的高兴,她真的没有想到父亲突然会对赵兴华这样热情。她不仅对赵兴华的事业充满希望,而且觉得父亲对赵兴华的态度的变化,也预示着自己和赵兴华之间的关系会得到父亲的认同。

    赵兴华是第一次来到洪支书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赫赫有名的村支书和民营企业家。尽管在洪燕的鼓动下,赵兴华也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洪支书家,现在他面对这样一个地方官员,一个和自己父亲年龄相近的长辈,赵兴华显得有些紧张和拘谨起来。当洪支书向他伸出手时,赵兴华有些激动,慌忙伸出右手,直到洪支书松开手之后,退到沙发旁边时,赵兴华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样子有点像站岗的哨兵。

    洪燕趁父亲坐下去的那一刻,迅速推了赵兴华一下,低声说:“坐,别紧张。”随后大声说“赵兴华,请坐,我给你泡茶。”

    赵兴华的目光跟着洪支书,有点呆滞,只觉得这个客厅太大了,二十二年来他从没见到过如此豪华宽敞的客厅。这就是洪支书的家,这就是洪燕的家。

    洪支书在那张宽大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吧!”

    赵兴华没有坐到对面那张宽大的长沙发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洪燕端着茶杯,来到赵兴华面前,将茶杯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说:“请。”随后又上前端起父亲那个紫砂茶壶。

    “小赵,找我有事啊?”洪有富说。

    赵兴华说:“洪支书,是这样的”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洪支书面前,把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沓打印稿递给他。

    洪有富接过厚厚的一沓文稿,一边翻着,一边看。只是这种翻的动作太快了点,让人感觉到他并没有认真去看,有点玩世不恭。这时站在一旁的洪燕有些急了,忙走过去,坐到父亲身边,一边指点一边小声念着。

    过了一会,洪有富抬起头,说:“小赵,你的想法不错,说说你的想法,需要我怎么支持?”

    赵兴华愣住了,洪支书的话多少带着点官场上的那种庸俗,作为一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二十二岁青年,他对未来的事业,对那些充满美妙的憧憬,到底会碰到多少困难,他根本不可能想得很全面。但是他对洪支书的这句过于简单的回答有些太不满意了。

    坐在父亲旁边的洪燕不仅对父亲的话感到不满意,同时也觉得赵兴华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说:“爹,你怎么这样?你以为这是上街买两斤青菜呀!这样重大的事情,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来说,需要什么?岂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洪有富看看女儿,说:“是啊,所以我要听听小赵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错了吗?”

    赵兴华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足了勇气,他从市场需求到未来的设想,自己的打算,甚至第一年如何打基础,第二年、第三年准备创造哪些业绩,以及资金投入、全村有多少劳动力、农民们能够加入多少股份,一口气地说了出来。

    赵兴华的一番话说得洪有富目瞪口呆。也算见过世面的洪有富,年轻时在部队当兵,退伍之后在南方工作过四年,回到家乡当了这么多年村干部,后来企业赚了钱,县里、市里也见过不少大小领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心目当中赵天伦家一个小毛娃居然如此口若悬河,处处言之有理。洪有富是一个要面子、讲道理的人,听了赵兴华的讲述之后,他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大学生,难怪当他昨天晚上和洪燕谈到在大塘沟的接班人问题时,他认为整个大塘沟根本找不出这样的人选,而女儿则斩钉截铁地说有,肯定有。现在他看看赵兴华,心中自然是觉得赵兴华是一个村支书、村委会主任的好料子!不仅如此,还是一个后生可畏、有着更大才干的年轻人啊!

    然而,洪有富对赵兴华的可行性报告还是感到有些言过其实。一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孤身一人要搞有机田园,要种有机粮食,要种有机蔬菜,要养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种不喂瘦肉精的猪,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实现这样的愿望啊!更何况凭他赵家,可以说拿不出分文作为启动资金,如何去实施这所谓的可行性报告,全都是纸上谈兵,一纸空文!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洪有富终于放下手里的可行性报告,认真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说:“小赵啊,听了你的介绍之后,我又大体看了看你的这份报告,首先我觉得是件非常好的事,你很了不起。这项事业不光能够让你和村里许多人富裕起来,而且能够对更多人的健康有好处,我没有理由不支持你。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们村党支部、村委会一定会鼎力支持你。”

    赵兴华激动起来了,双手作揖道:“洪支书,有您这样一位前辈的支持,我就放心了,就是困难再多、再大,有您作为我的坚强后盾,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大塘沟一定会走上富裕道路,家家户户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实现小康,大塘沟也一定会率先成为中央提倡的新型农村的样板。”

    “好啊!有你这样一个有志气、有理想的青年,我也坚信大塘沟会早日奔小康的。”

    这时坐在一旁的洪燕反倒有些急了,看着赵兴华和父亲这不着边际的谈话,却没有进入实质性的内容,她几次暗示赵兴华,可是赵兴华却不理解她的意图。是赵兴华在洪支书面前过分紧张,还是因为爱面子难以启齿,洪燕不得而知。

    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谈话也渐渐有些冷场,正在这时,洪有富起身去了卫生间。洪燕才低声对赵兴华说:“兴华,你怎么不说实质性问题啊!”赵兴华看看洪燕,明白了洪燕的意思。其实赵兴华在洪支书面前虽然有些紧张,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重要目的,他并不是难以启齿,也不是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而是考虑选择什么时机提出这样重要的问题。

    洪支书从卫生间又回到客厅,慢慢地翻着面前的那份可行性报告,那样子确实叫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洪燕有些沉不住气了,说:“爹,你说支持赵兴华,怎么支持啊?”

    洪有富没抬头,继续看着可行性报告,说:“当然是多方面的了,比如说宣传,比如说向乡党委、乡政府报告”

    洪燕向赵兴华递了个眼神,赵兴华心领神会,说:“洪支书,目前我想请求村里支持的首先是两个方面:一是帮助我贷一部分款,作为启动资金;二是请求村里能够解决交通问题。”

    赵兴华话音一落,洪有富就抬起头,说:“贷款,你想贷多少?”

    “最少二十万元。”

    “这么多?”洪有富吃惊地看着赵兴华“你拿什么做担保?”

    赵兴华一时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才说:“正是因为我拿不出东西担保,才希望村里能帮助我呢!”

    洪有富的脸上一下子严肃起来了,沉思了一会,说:“小赵啊,别的都好说,这钱的问题就难办了,贷款是银行的事,我说了也不作数,何况你要做的事业风险很大,村里那几间房子怎么也贷不到二十万块钱呀!至于交通问题,你说的是修路问题吧,其实想解决村里到乡上这条路已经是多年的老问题了。我早就请人测算过,从村委会到乡政府,总共是三里,如果修柏油路,按每平方米最低六十元计算。假设路为五米宽,三里路最少也得九十多万元,没有一百万根本修不起来。就是修沙石路的话,每平方米最低也要二十元,假如路宽为五米,也要三十万元。你说这笔钱到哪里去弄?乡政府是拿不出钱的,他们连工资还常常发不出来。”

    对于赵兴华来说,他从小到大,接触钱最多的就是考上大学那年,那是父亲求亲告友,卖粮卖猪,好不容易凑了五千元钱,到学校后,当时就全部交给学校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身上很少超过二百元钱,而多数时候只有几十元零钱。听了洪支书算了这样一笔账,真的吓得赵兴华浑身直冒汗。他真的没有想过通往省城的那么宽、那么长的柏油路每平方米需要六十多元钱。现在赵兴华无言以答,愣愣地坐在那里,头脑里像一群蚊子在嗡嗡乱叫。连洪燕也不知所措地看着赵兴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这样,赵兴华一时也没了主张,站起来准备告辞了,谁知在慌乱之间,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掉到地上了。只听哐的一声,吓得他背上渗出一片冷汗。此刻感到为难的倒是洪燕,她先是吃了一惊,当她意识到是赵兴华把茶杯碰掉地上时,迅速跑进卫生间,拿着一条新毛巾,蹲在地板上就擦了起来。赵兴华也慌慌张张地蹲下去帮忙,他小心翼翼地捡起茶杯,茶杯盖子一点没坏,只是茶杯口掉了瓜子大一块,也裂了一条缝。赵兴华一下子尴尬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境况下,慌得心脏狂跳起来。

    高秀玲似乎感觉有些不过意,拿着拖把赶来,笑笑说:“没事、没事,燕儿,你陪陪小赵,我来吧!”

    洪燕一边擦着地板一边说:“没关系,没关系!”

    赵兴华是怎么离开洪家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第一次登洪支书家的门,就给人家留下毛手毛脚的印象,洪支书到底会对他是什么印象呢!其实洪燕也是多此一举,他哪里有情致去喝茶!赵兴华也感到奇怪,他连茶杯碰都没碰过,怎么就掉到地上去了呢?

    洪燕把赵兴华送出家门,春天的夜晚还明显带着几分凉意,阵阵凉风吹来,赵兴华背上的汗水成了冰凉的糨糊,把球衣粘在身上,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轮残月弯弓似乎小了一些,暗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人觉得那样灰暗,那样模糊,那样可怕。

    赵兴华觉得自己像一棵树被拔离地面的悬浮与空落,像一片飘在风中的树叶,飘飘忽忽,头重脚轻。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过的,即使是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里,他始终觉得自己要洗清自己的清白,甚至斗志不减。在得知学校让他自动退学时,虽然当时也痛苦万分,可他对未来并没有失去希望,然而现在

    赵兴华现在才渐渐地清醒起来,他好像从空中渐渐地落到地上,两条腿还在机械地木偶样地向前摆动着。他下意识地用右手在大腿上用力掐了掐,确实有点痛。他感到自己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粒尘屑,那么渺小、轻飘,而洪支书却仿佛一座山那样高大、威严。

    钱!钱!钱啊!一个人贫困潦倒、地位卑下,不就是因为没有钱吗?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他将怎么办?

    “兴华,兴华!”洪燕像是在呼唤着他。

    这时他才感到还有一个女人在陪伴着自己,赵兴华又似乎得到几分安慰,他转过身子,在昏暗的月色中,只见她的脸还是那样美丽动人。

    “兴华,你”洪燕突然抓住赵兴华的手说“灰心了吗?你被困难吓倒了吗?”

    啊,多么温暖、多么柔情的手!顿时一股暖流电流般地涌向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把洪燕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那股细微的暖流骤然间变成大浪,在他心里翻滚。

    “兴华,别灰心,有我支持你,咱们一定会成功的!”洪燕显得有几分激动,又有点怜悯。她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赵兴华那张严峻的脸,透过昏暗而朦胧的月色,她感觉到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洪燕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他那宽阔的怀里。

    啊!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压抑着感情的冲动,竭力保持理智的清醒。

    赵兴华的耳边还在响着洪燕的那句话:“有我支持你,咱们一定会成功的!”咱们,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他们成了共同体!

    “洪燕,我和你不一样。”赵兴华轻轻地把洪燕搂在怀里,右手抚摸着她的头,说“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我知道,从我懂事那天起,我就没有特别的奢望,虽然我没有受过父辈那些食不充饥、衣不裹体的苦难岁月,但是和同龄孩子相比,我知道我的家庭的贫困,我至今都买不起一辆旧自行车,我也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新衣服,我是农民的儿子,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事实。直到我上大学后,我才清楚地意识到,供我上大学的钱真正是我父母的血汗钱。我下决心要改变这一切,那时我就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我要奋斗,我要改变我的人生。只是你,洪燕,你千万要思之再三、慎之再三,你和我的家庭悬殊太大了。”

    “兴华,”洪燕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赵兴华,在半明半暗的月色中,赵兴华感觉到她的眼眶里充盈着晶莹的泪水“难道你也像我父母那样世俗吗?把几千年前那种门当户对的发霉变质的东西捧在手里吗?”

    “不,洪燕!”赵兴华压抑着情绪“我必须面对强大的势力。”

    “兴华,我们上中学那几年,大家年龄都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想,一心读书,准备考大学。”洪燕说“我想可能在我们俩幼年的心灵里早已播下莫名的种子,后来你考上大学了,而我却留在大塘沟,我不止一次警告过自己,什么也别去想,但是每次你放假回来,我仍然感觉到你眼睛里那些隐藏着的东西还是那样纯洁,那样真诚。只是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你表达。在你蒙受不白之冤时,我的心里如同刀绞一样,所以,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向你表白,向你袒露我的心扉。”

    洪燕对一个男人的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难道今天这就是他们的爱情吗?难道他们真的就这样相爱了吗?他们没有山盟海誓的誓言,没有给对方任何承诺,甚至连最普通的三个字都没有说。他们更没有牵线的红娘,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证明和契约,连路边的槐树都没开口作证。他们默默地开始破译他们的爱情密码,开始了人生漫长的相互牵手的伟大历程。

    固然,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他们的爱情没有城里的男女青年那么浪漫而富于离奇的色彩,也许他们的初恋多少带着点山村泥土的芳香,但却是纯洁而忠诚的,更是难能可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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