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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拜拜[穿书]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办公椅一滑,他面朝落地窗。

    陈一铭隐约琢磨出董事长这个问题背后滋生了什么,他心下一惊,嘴上不慌不忙道:“就白少跟他那弟弟。”

    他顿了顿,带点强调意味:“戚董天没亮就带着章枕出门了,兴许是有他侄子的下落,很快就能完事回西城。”

    沈寄的轮廓线条稍微没那么绷着:“我中午有安排?”

    陈一铭的面皮一抽,有也只能说没有。于是他摇头:“没安排。”

    沈寄道:“去订一份蛋糕。”

    陈一铭应声往外走,人刚醒,虚得很,还在喝中药,能吃奶油吗?

    董事长让买,那就买。

    能不能吃的,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中午那会儿,茭白没怎么吃饭,他哄郁响去睡午觉,自己看起了好友列表,0/7。

    少了沈寄。他进了组就不在好友那一栏了,而是在组里待着。

    茭白去最后一个组里瞧了瞧,心里犯嘀咕,通常情况下,好友没上线,头像都是黑色。

    而沈寄的头像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百”字,灰色的。等他上线了,要么是那个字变色,要么是字像一扇门一样打开,露出原来的皮卡丘。

    茭白回想沈寄活跃度满百后的表现,他不禁啧啧两声,都满百了,还是老狗。

    这要是代表爱意值,那得是深爱,胜过生命的挚爱。

    如果是好感度,那也是很喜欢,超喜欢,喜欢到了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地步。

    然而活跃度仅仅只是兴趣度而已。

    到了一百,不过就是想窥探他内心的念头到了那个数值,不表示就是真爱了。

    几个月前,茭白和沈而铵在小餐馆吃馄饨的时候,他就推断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

    他没想到,还有好友的兴趣度是嫁接来的,就很狗血。

    无所谓了,直接的间接的,不都是活跃度嘛,没区别。等任务全部做完,他只要防着在那之后的往来纠葛就行。

    最怕掰扯不清了。

    茭白记得沈寄的偏执属性好像不高?他打开世界屋确定一下。

    发现还真不高,只有30。

    渣攻配贱受,虐他个九九八十一回,偏执指数会到达90以上。

    但沈寄的官配虽然是贱受,却不是顶级贱受级别,所以与对方配对的沈寄就不会很偏执。

    像礼珏的偏执属性就是百分百了。绝对的。

    沈而铵也会是那个数。

    茭白退出世界屋,瞥到分组的备注,瞥几次都想呕血。

    “小助手,分组名称跟备注,这是我对他好友而言,还是好友对我而言?”

    【玩家对好友而言】

    茭白闷在心里的那口郁气瞬间就消失了。活了,活了活了。

    吓死他了。

    他就说自己不可能一生难忘沈老狗。

    倒过来就随便了,反正他一搞定所有好友就会……

    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茭白转动脖子,看到进来的沈寄,他愣了下,草,进组了,就没了上线提示?

    也对,不是好友了,合情合理。

    茭白去看沈寄的头像。

    还是“百”字,他现在是在线状态,那个字就从灰色亮成了黄色。边沿还有皮卡丘的闪电尾巴设计。

    这现象在告诉茭白,好友进组以后,他就不能再观察对方的内心活动了。

    沈寄不知道茭白所想,以为是傻了。

    这不还是盼着他来。

    沈寄心头烧了一天一夜的火灭了,他迈着轻快而懒散的脚步走到床边:“起来吃蛋糕,乖。”

    “乖”这个字从这位嘴里出来,一股油腻的味道,又他妈意|淫了什么?

    还蛋糕呢,他一上午两顿中药,饭都吃不下,能吃这玩意?茭白以趴着的姿势往被子里挪挪,酝酿情绪准备放大招。

    他可以为了活跃度,忍受被沈寄囚|禁,被暴|力的滋味,现在没必要了。已经进组了,谁他妈还有这闲工夫在这过招。

    只想赶紧走。

    要这款古早渣攻放自己拴在身边的小玩意离开,容易。

    沈寄俯视小狗的黑色发顶:“按理说,你要回老宅住一个月陪妈。这是沈家的传统。”

    “考虑到你身体不行,我跟妈商量了,年三十再回去。”沈寄忍着把人捞出来按腿上的冲动,“不要不知好歹,妈那边对你也够仁慈了,一再改规定。”

    茭白呵呵:“你们沈家真了不起,趁人昏迷期间就把证办了,这是一点人|权都不给。”

    沈寄面色一黑,他把蛋糕丢桌上:“这件事我也不知情!”

    “沈家不是你做主啊?”茭白惊讶地说,“你不是族长吗?三十七了吧,还是个宝宝,结婚证都要你妈给你办?”

    沈寄怒气上头:“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他将人从被窝里拎出来,提在床边,吐息里含着暴躁跟厌烦:“沈太太的身份,沈家的财产,这都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现在你都拥有了,你还想要什么,你说?”沈寄甚至在这股沸腾的血气下想,这人如果是介意他在外面乱吃,他可以一周回来五天。这是连他清醒时候都没想过的事。

    茭白忍着痛笑:“我要平等和尊重。”

    沈寄的呼吸一滞,他没回答,眼里却有答案。

    ――荒谬,可笑。

    茭白在心里轻啧,还真是毫无惊喜,他在沈寄的下巴上抓了几下:“滚滚滚!”

    沈寄下巴上的抓痕渗出血珠,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气极了,口中蹦出一句:“醒来这么闹人,还不如别醒。”

    茭白的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沈寄将人丢回床上,丢完想起来他早上才刚苏醒,一边后悔自己的行为,一边气对方都这样了还偏要找死,就不能乖一些。

    茭白的后背撞到床,鞭打出的多处伤口一寸寸开裂感直击他大脑,他连连抽气,挣扎着爬起来。茭白站在床上,借着床的高度俯视沈寄:“你再说一遍!”

    刚娶的妻子眼里充满了憎恶,沈寄跟他对视,衬衣里的脖子蹦起青筋。

    回来不说有个人给他拿鞋,为他解领带,连个笑脸都没,那他来这干什么,还是腾出中午的饭局拎着蛋糕来的,犯贱吗这不是,他又不是没地方去。

    茭白在沈寄的摔门声里爆了句粗口。

    郁响哭叫着跑进来,还没说上什么话,就见下人来房门口下达指令:“白少爷,先生要您离开。”

    茭白得病态一扫而空:“行,马上走。”

    “耳朵,收拾行李。”他拍拍呆掉的郁响。

    “噢噢!”郁响脸上挂着泪也不擦,风风火火地去拿行李箱。

    戚以潦得到这消息的时候,他在南城的三栖镇上,刚就着一瓶矿泉水吃下两个馍,硌嗓子。

    “沈家有派人跟着吗?”戚以潦低咳了声。

    章枕说:“没有。”

    “沈董应该是觉得齐家两兄弟逃出南城了,不会有威胁,”章枕迟疑道,“再说,他八成是想晾一晾茭白,过几天就把人接回去了。”

    戚以潦眯起眼眸看远处荒山,他那侄子躲进去了:“叫几个人过去。”

    “好。”章枕马上去办。

    茭白没去酒店,他去了出租屋。原来的手机没了,也不知道房东住哪。

    所以,茭白就随便从广告墙上找了个号码,拿章枕给的手机打过去。

    开锁的小哥来得很快,速度完事。

    出租屋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一层灰尘,少了沈而铵。

    茭白就这么住了下来。

    郁响在这可以不用掩藏身手,两人小日子过得顺心顺意,没谁上门找不痛快。

    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茭白正在挑灯刷卷子。

    早前他还自信满满,这时间慢慢过,他就有那么点慌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开始复习了起来。

    今年是去不成学校了,只求明年能顺利进考场。

    “瓜瓜!大新闻!”郁响冲进房间,带进来一股冷气,他忙把门关上,将手机举给茭白看。

    新闻头条――

    【疑似沈氏董事长深夜携夫人游湖,夫妻情比金坚,羡煞旁人!】

    茭白把照片放大瞅了半天,这不是岑景末安排的,要帮他争取点时间出国的替身吗?

    这部漫画中有提到,每个被送到沈寄身边的人都要带检查报告,背景也会查。

    沈寄既然能把这替身带在身边,那岑景末应该是把对方的身份都弄好了,没有让自己暴露。

    茭白没听郁响八卦,他在想,如果真有幕后之人利用梁栋大姐,用齐霜的死做引|子,让南城商界洗牌。

    那幕后之人会不会是……

    岑家?

    茭白转了转笔,真是岑景末干的又怎样,他还是要接近对方培养活跃度,躲不掉,也改变不了。

    任务完成前他都只是一个工具人,被进度条推着走。

    茭白的注意力重回那条新闻上面,这新闻能出来,说明是沈寄授意的。目的嘛,估摸着是在警告他:你的位置多得是人能坐,别再不知好歹,赶紧滚回来。

    茭白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沈寄说是找他儿子,却不挂心,还有心情带小情游湖。

    “亲爱的小助手,”茭白突发奇想,试探道,“我的好友要是死了,还会在我的列表里吗?”

    【在,但会多一朵白花。】

    茭白看了看沈而铵的头像,就黑色,没有出现花。

    沈而铵没死。

    茭白喝口水润润嗓子,那小少爷没死,却一直没有消息,只有一个可能,他不能回来,也没半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控制他的人肯定要跟沈家谈条件。

    迟迟没谈,是契机没到。

    茭白有种操蛋的直觉,这契机和他有关。

    随便了。

    他既然搬出了熙园,就做好了迎接下一波狗血的准备。

    雪停停下下,太阳就是不出来。茭白惩罚的伤痛慢慢痊愈,骨头也好了,他开始下楼溜达。

    郁响送的项链又挂回了他的脖子上面,沾上了他的体温和味道。

    “瓜瓜。”郁响哈着气靠过来,“给你看我哥。”

    郁响在跟郁岭视频。

    那边的郁岭跟他们像是两个季节,背心长裤,手上拿着几个枪械零件,指关节粗糙分明。

    茭白只看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受伤了?”

    郁响一愣:“哥,你受伤了?!”

    郁岭是第二次被茭白的洞察力惊到,他把零件扣回去,低声道:“一点小伤。”

    郁响不依不饶,就要看伤。

    “我们是在小区里。”茭白提醒郁岭,赶紧照做,不然你弟弟能把保安引来。

    郁响也实在是吵得厉害。郁岭只好说他是腹部中弹。

    茭白没多少意外,岑家还是不太平。

    岑景末自顾不暇,没那精力。沈而铵会在他手上吗?

    “郁岭,我问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茭白问道,“沈而铵在不在岑家?”

    郁岭搔两下利落黑发:“岑景末还没有让我进内部。”

    茭白的嘴一抽,岑景末不愧是多疑的男二人设,郁岭都为他受伤了,还没过考核期。

    “保重。”茭白道。

    郁岭回了句:“你们也是。”

    小年那天,戚以潦在三栖镇抓到了他那侄子。

    一个没对家族做过任何贡献的私生子而已,一家之主不需要亲自来,还一待就是这么长时间。

    底下人包括章枕都没敢提。

    戚以潦也似乎没去深究自己的做法,他就停留在南城,一留就留到了年底。

    今天他要在沈家老宅吃年夜饭,老太太也希望他早点去,还说她小儿媳也会来。

    戚以潦有段时间没见那孩子了,只听手下人说他每天吃吃喝喝,肉长回来了。

    原本戚以潦要去接他,半路收到消息就来了这里,时间也还早,来得及。

    车后座,戚以潦闭目养神,耳朵里按着耳机。

    章枕拍掉腿上的积雪回来复命:“三哥!”

    戚以潦拉开一只耳机:“嗯?”

    “人吞枪自杀了。”章枕在风雪中陈述了一下过程。

    “没逃跑?”戚以潦的背脊微微离开皮椅,他从烟盒里拔烟,眉头皱起来了一点。

    “没有。”章枕扯掉皮手套,拿打火机给三哥点烟,“那小子上次还跑呢,这次竟然都没反抗,被我们逮到就自己送自己上路了。”

    戚以潦的眉心猛然一跳:“查一下他在哪。”

    章枕不明所以:“谁啊?”

    “小白!”戚以潦将唇边的烟摁回烟盒里,扯了两边的耳机,克制着气息声下命令,“尽快把他的消息告诉我。”

    章枕连忙联系保护茭白的那几个兄弟,得知他被老宅的人接走了。沈家的车,他们不好跟着,也没拦。

    章枕问郁响有没有跟着。

    听闻没有,章枕的眼皮抽了抽,郁响那个粘人精不在,这问题大了!

    就在戚以潦的车赶回去的时候,开着会的沈寄收到了一个视频。

    陌生号码发的。

    视频上是被绑起来,丢在角落里的茭白。

    还有个他熟悉的声音。

    “沈董,你毁我齐家,赶尽杀绝,逼我和我二弟走投无路,我动不了你,这笔帐只能从你太太这里讨了。”齐子挚的声音哑得诡异,嗓子坏了,他说,“替我谢谢你母亲。提前祝你全家新年快乐。”

    没了。

    视频就到这。

    沈寄这段时间连熙园都不回,基本都在小情那过夜,他一直在等小狗爬回来找他,白天还想着今晚趁机把小狗办了。

    反正伤肯定也养好了。

    谁知出现了这么个令他毫无防备的意外,手下败将送他的大礼让他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会议室的众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只看见董事长的眼眶迅速爆裂,接着,他就将手机大力砸出去,踹开会议桌跑了出去。

    陈一铭都不敢追。

    别人没听清齐子挚的话,他听清了。

    茭白被齐子挚那亡命之徒绑架,这里面怎么还有老太太的事?她老人家没事念念经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这么瞎来!

    陈一铭的手机响了,他抹把脸,头皮发紧地领了董事长的命令,吩咐人封锁南城所有陆水空三路。

    结果被告知,戚家已经让封了。

    沈寄一路闯红灯回了老宅,他带着满身滔天怒气进门,

    见到了他那失踪多日的儿子。

    就在沙发上躺着,还在昏迷状态。

    沈寄的脑中几乎瞬间就整理出了前因后果,他抓在掌中的车钥匙紧了紧。

    下一秒就在一股暴力之下飞出去,砸中了墙边的水晶长灯。

    清脆的声响没有惊到老宅的下人们。他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

    老太太在沙发边拿毛巾给孙子擦脸:“阿寄,你来看看,铵铵都瘦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那晚要是不跑出去找茭白,哪会遭这个罪。”

    沈寄听到那名字,理智的弦颤了一颤:“你用那小子换茭白?”

    笃定的语气。

    “是我换的。”老太太也顺势承认了,她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做了准备,小儿子的一切反应她都能应付。

    “他是我的人,你问过我吗?”沈寄没有大发雷霆,他挺平静。

    “不是了。”老太太指着茶几上的小本子,“妈给你们办了离婚证。”

    沈寄愣住。

    “结婚是您老人家一手操办,离婚也是。”他扶额笑,“怪不得您儿子被人说是妈宝。”

    老太太的脸拉得老长:“谁说的?是哪个不开眼的……”

    她见小儿子垂着眼,两侧的腮帮都在一抽一抽,便赶紧回到正题上面:“阿寄,那茭白也不是你的福星,错了。”

    “他要是福星,那只会是让你事业家庭都能更好才对,而不是导致你跟我一次次吵架,也和结交几十年的小戚起冲突。婚宴那晚我都看到了。”

    老太太将准备好的台词往外搬:“虽然你们后来还是重归于好,但闹了总会留下裂痕,不能多来。戚家对我们来说太重要,小戚不止是你老朋友这么简单,你与他必须永远交好。”

    “还有铵铵,本来多好一孩子,除了画画折纸,就是学习,现在被他害得多惨。”

    “阿寄,妈最近将大师关起来,严刑逼问出了一个真相。”老太太下了钩子,可惜小儿子无动于衷,像是在晃神,没有半点要打听的迹象。她只好作罢。

    老太太主动讲了审问的事情。

    大师恨沈家把自己牵扯进这场祸事,还牵连了他的妻儿,才故意撒谎说茭白能让沈家顺风顺水,让沈氏掌权者一生平安。

    其实茭白的命盘早就变了,对她小儿子的气运很不利,只要他和沈家有瓜葛,就会让沈家走上败落之路。

    婚必须离,还得快。

    “也是赶巧了。”老太太的佛珠拨得很快,“妈刚给你们扯了离婚证,齐子挚那边就联系妈了,既送走灾星,铵铵又能回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老太太在尾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沈寄听完老太太所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砸掉了客厅的那尊大佛,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背后响起惊呼。

    沈寄回头看去,气息声骤然一停。

    老太太从轮椅上摔下来,头上被佛像碎块划破了很大一块,血流不止。

    小年夜的沈家乱了。

    沈寄站在手术室外,他刚和陈一铭通完电话,人还是没下落。

    走廊一头传来脚步声,比平时要沉。

    沈寄这时很疲,没看出老友的异常,他也没心思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笑话,只昂了昂首。

    戚以潦问道:“老太太严不严重?”

    沈寄的手上都是他母亲的血,刺得他头晕,眼底发红:“情况不太好。”

    戚以潦沉默片刻,沾着烟草味的唇动了一下:“这样。”

    “我去找小白。”戚以潦说。

    沈寄对着老友的背影喊:“阿潦,帮我把他带回来。”

    戚以潦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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