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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文学 www.pcwx.cc,生活在别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现在,玛曼不得不厚着脸皮干下去;她在姑娘身边坐下来。"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回家就听见这样可怕的声音可怜的人!"她摇出二十粒药放在一块方糖上。"对这些腹部绞痛我再清楚不过了!吮一下这个,你马上就会好的"她把这块糖举到姑娘嘴边。姑娘的嘴唇顺从地伸出来接糖,就象它刚才顺从地伸出来接雅罗米尔的吻一样。

    玛曼在极度兴奋的愤怒下冲进儿子的房间。现在愤怒已经平息,但兴奋还在:她盯着那张微微开启的小嘴,感到一阵强烈的欲望,想拉开姑娘身上的毯子,看看她的全裸体。破坏由姑娘和雅罗米尔组成的那个小小的充满敌意的世界的统一;抚摸他所抚摸的东西;认领它,占有它;把两个躯体都裹在她那空气般的拥抱中;把自己浸在他们那藏着邪恶的裸体里(她注意到雅罗米尔的短裤撂在地板上);粗野而无知地来到他们中间,仿佛这全都是一个腹部绞痛的问题;同他们在一起就象从前同雅罗米尔在一起时一样,用她裸着的乳房去喂他;跨过这一暖昧无知的桥梁,进入他们的嬉戏和他们的爱情;象天空一样笼盖着他们的裸体,与他们合为一体

    她的激动使她感到恐惧。她建议姑娘做深呼吸,然后很快地离开了房间。

    警察总局大楼前停着一辆关闭的小公共汽车,一群诗人聚集在周围等待司机。其中有两位警察,他们是这次诗歌晚会的组织者之一,雅罗米尔也在这群人中间。他认识几位诗人的面孔(比如,那位白发苍苍的诗人,他曾参加过雅罗米尔学校的一次会议,朗诵过一首关于青春的诗歌)。虽然最近一本文学杂志发表了他的五首诗,使他的羞怯多少有点减轻,但他还是不敢对他们中任何人说话。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这本杂志插在外衣的胸部口袋里,这使得他的半边胸脯象男人一样平坦,另外半边却象女人一样具有挑逗性。

    驾驶员终于来了,诗人们(共有十一个,包括雅罗米尔)爬进公共汽车。开了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令人心旷神恰的乡间,诗人们走出来,两位警官指给他们看一条河,一个花园,一座别墅,领着他们穿过整幢大楼,教室,礼堂(欢乐的晚会很快在这里开始);他们被迫窥视每间屋有三张床位的一排宿舍,那些修警察课程的人就住在这里(这些人吃了一惊,跳起来立正,就象在官方视察中采用的那种夸张的军人姿态),最后诗人们被带到指挥员的办公室。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盘三明治,两瓶酒,穿军服的指挥员,而更妙的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姑娘。他们依次与指挥员握手,咕噜着报出他们的名字。指挥员指着那个姑娘。"这位年轻女士负责我们的电影小组。"他开始向十一位诗人解释(与此同时,这些诗人正在依次同那位姑娘握手),人民的公安部队有自己的俱乐部,在那里正在开展丰富的文化生活。他们有一个戏剧小组,一个合唱队,最近在这位年轻女士的指导下又成立了一个电影小组;目前她还是电影学校的学生,她一直很乐意地在为年轻的警察们提供帮助。他们努力给她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一部高档的摄影机,最新的照明设备,最重要的是,热情的小伙子;指挥员开玩笑地说,他不太清楚,这些热情是因为对电影感兴趣,还是对这位年轻漂亮的电影摄制者感兴趣才激发出来的。

    同每个人握完手后,这位年轻女士对站在巨大反射器后的几位年轻人点了点头,霎时,诗人们和指挥员便发现他们自己正在聚光灯的强光下嚼着三明治。指挥员试图进行自然、轻松的谈话,但却不断被姑娘对摄制人员的命令打断。灯光变换了几次,终于摄影机开始轻声地嗡嗡起来。拍电影的几分钟欢乐过去之后,指挥员对诗人们的合作表示感谢。他看了看表说,大家已经在急切地等待着他们了。

    "诗人同志们,请这边走,"一位组织者说,开始在一张字上念着他们的名字。诗人们按字母顺序排列起来,听他的信号就齐步走向主席台。台上有一张长桌,每一把椅子都标着诗人们的姓名座位卡。当他们坐下来时,拥挤的礼堂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是雅罗米尔第一次出现在人群面前。他心花怒放,这种陶醉感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过他。总而言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诗人们在他们指定的座位上坐定后,一位组织者走到安放在长桌一端的小讲台前,向十一位诗人表示欢迎,然后介绍他们。被提到名字的诗人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来鞠躬,大厅里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雅罗米尔也鞠躬,掌声使他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看门人的儿子正在前排向他挥手。他点头作答,这个小小的动作全场都看见了,这给了他一种愉快的自在的感觉,因此在晚会过程中他朝他的朋友点了好几次头,就象一个在舞台上感到完全自在、惬意的人。

    诗人们是按字母顺序坐着的,雅罗米尔发现自己正好在那位银发苍苍的诗人左边。"我亲爱的孩子!多么叫人惊奇!前几天我在杂志上看见了你的诗。"雅罗米尔很有礼貌地微笑,那位诗人继续说,"我决心记住你的名字。它们的确是出色的诗,我真的很喜欢它们。"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那位组织者再次走到麦克风前,要求诗人们选一些他们最近的作品来朗诵。

    于是,诗人们按照字母顺序一个接一个走到小讲台前,朗诵几首诗,答谢听众的掌声,然后回到坐位上。雅罗米尔不安地等着轮到他;他担心会结巴,他担心他的声音会颤抖,他什么都担心;他站了起来,象一个梦游者朝小讲台走去;他没有时间思考。他开始朗诵,念了几行诗后他的信心便增强了。诗刚一念完就博得了热烈的掌声,持续时间比他前面任何一个诗人都长。

    这个奖励增强了雅罗米尔的自信心,他更加信心十足地朗诵第二首诗。他一点也没留意到两台巨大的反射器突然亮了,摄影机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嗡嗡响起来。他假装没有意识到这一活动,顺畅地继续他的朗诵。他甚至还从纸上抬起眼睛,望了望昏暗的大礼堂,而且还望了望摄影机旁边那个特殊的地点,那位年轻漂亮的制片人就站在那里。又是一阵掌声,雅罗米尔又读了两首诗,听见摄影机的嗡嗡声,看到那拉摄制者的面孔,鞠躬,回到他的坐位上。这时,那位白发银丝的诗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他庄严的头向后倾,张开双臂,紧紧搂住雅罗米尔的背。"我的朋友,你是一名诗人!你是一名诗人!"然后由于掌声还在继续,他转向听众,低下他满是银发的头。

    第十一位诗人表演完后,组织者再次走上讲台,向每个诗人致谢,然后宣布休息片刻,休息之后,任何听众只要有兴趣可以回来与诗人们交谈。"这部分节目不是强迫的,是自愿的,只涉及那些感兴趣的人。"

    雅罗米尔陶醉了;人们紧握他的手,聚集在他周围;一位诗人自我介绍说他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并对雅罗米尔还没有出版一本书表示惊异;他请求雅罗米尔送他一本诗选;另一位诗人邀请他参加一个学生组织安排的一次会议。当然,看门人的儿子也紧挨在雅罗米尔身边,向大家说明他俩从童年时代起就是好朋友。指挥员握着雅罗米尔的手说,"看来,今天晚上的佳冠属于最年轻的诗人!"

    然后他转向其他诗人,宣布说他很遗憾,他将不能参加讨论会,因为他得去主持隔壁马上就要开始的舞会。他微笑着打趣说,附近村庄的女孩们全都成群结队地涌向舞厅,因为他的警察们是一群很英俊的小伙子。"不要紧,同志们,我敢肯定,这不会是你们最后一次来这里访问。谢谢你们那些美好而鼓舞人心的诗!欢迎你们不久再来看我们!"他同大家握手,然后离开到隔壁大厅去了,从那里已经传来了舞曲声。

    几分钟前还回响着震耳欲聋掌声的礼堂,现在却一片寂静,几乎空了。诗人们聚成一个小圈,在讲台前面等待,对他们表演的反响还在激动着他们。一个警官走到麦克风前宣布:"同志们,休息结束,我把发言权还给我们的贵宾。愿意参加讨论的人请坐下来好吗?"

    诗人们回到他们的坐位上,在空荡荡的礼堂前排,大约有十个人面对着他们坐了下来。在他们中间有看门人的儿子;那两个在汽车上陪伴诗人们的组织者,一位拄着拐杖,有一条木腿的老人,还有几个模样不引人注意的男人,甚至还有两个女人。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也许是办公室的秘书),另一个就是那位电影摄制者,她完成了她的拍摄,此刻正用一双平静的大眼睛看着诗人们。隔壁欢乐的舞曲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诱惑人,但对诗人们来说,这位漂亮女人的在场却更有意义,更令人鼓舞。坐在台上的诗人与坐在礼堂第一排的群众人数大约相等,这两群人谨慎地互相注视,就象双方足球队排列在场上,等待着开球。令人痛苦的沉默持续着,雅罗米尔对他这一队的能力越来越感到不安。

    然而,雅罗米尔低估了他的同伴们。他们中间的一些人已经历过成百次类似的场合,因此这种讨论已经成了他们的专长。让我们也回忆一下前后的历史:这是一个讨论和开会时代。形形色色的协会,党团组织,工人俱乐部和联谊会都在忙于组织文娱晚会,邀请各种各样的画家,诗人,天文学家,农学家和经济学家参加会议。这类活动的组织者们由于他们的努力而受到尊敬和奖赏,因为这个时代需要革命活动;但由于缺少革命的障碍,这种热情就不得不引导到开会和讨论中来。而画家,诗人,农学家和经济学家们喜欢开会,因为这样可以证明他们不仅是深奥的专家,而且是与群众生动联系在一起的真正的革命者。

    因此诗人们非常熟悉听众们提出的问题;他们知道这些问题会按照统计法的绝对规律反复地重现。他们知道有人一定会问:同志,你最初是怎样开始写作的?他们知道还有人会问:你写第一首诗时多大?他们知道有人肯定会询问:你最喜爱的作家是谁?听众中间也肯定会有人为了显示自己熟悉马克思主义而提出这样的问题:同志,你怎样理解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他们知道除了提问,听众还会劝诫他们写更多这方面的诗,关于(1)出席讨论会的人的职业。(2)青春,(3)资本主义制度下生活的罪恶。(4)爱情。

    最初片刻的沉默不是由于缺乏经验造成的;相反,正是由于诗人们过分按照常规及职业态度行事而引起的。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也应该怪罪于配合不好,因为这群诗人以前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他们没有预先商定的开球方式、最后,那位白发如银的诗人打破了沉默,他讲得很漂亮,令人鼓舞,十分钟的即兴演说之后,他邀请这排听众随便提他们想到的任何问题。既然诗人们对这场比赛已热心起来,于是他们显示出口才,自动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让每个诗人都适当地表演一番,巧妙地互相赞扬,时而严肃地回答,时而诙谐地讲一些轶事。所有基本的标准问题都恰当地提了出来,也都恰当地给予了标准回答。(谁不会被那位白发诗人对于何时及怎么写第一首诗的回答所迷住呢?他解释说要不是为了他的猫米基,他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名诗人,因为正是她激励他在五岁时创作了第一首诗。他开始背诵这首诗,由于对面那排人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它当真,他开始格格地笑起来,结果所有的人——诗人们和提问者——全都尽情地大笑起来。)

    预料中的劝诫也出现了。正是雅罗米尔的老同学首先站起来,发表了一番严肃的言论。是的,诗歌晚会精彩极了,所有的诗人都是第一流的。但是,是否有人注意到,尽管事实上呈献了三十三首诗(假定每个诗人平均三首诗),但却没有一首诗提到国家安全力量,哪怕是间接的?有谁能真正地坚持认为,在我们的生活中,人民警察没有起到一个至少值得我们注意和尊敬的三十三分之一的作用呢?

    接着,那位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她说她完全赞同雅罗米尔的老同学刚才表达的意见,但她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为什么近来很少有人写爱情?从提问者的队伍里传来一阵压低的笑声。这位妇女继续说:毕竟,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们也要相爱,他们会喜欢一些描写爱情的诗。

    白发如银的诗人站起来,鞠了鞠躬,然后说,这位女士完全正确。一个社会主义者为什么应以爱情为耻?爱情有什么过错?我是一个老人,他说,但我不怕承认,当看见女人穿着单薄的夏装,显示出她们年轻迷人的身躯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要转过头去。提问者的队伍怀着共谋犯罪的同情窃笑起来。老诗人继续说:我应该为这些年轻美丽的女人献上些什么呢?我应该给她们一把系着红缎带的铁锤吗?或者当我来表示我的敬意时,我应该带一把镰刀来插在她们的花瓶里吗?不,我献给她们玫瑰花;爱情诗就象我们献给可爱女人的玫瑰花。

    是的,说得对,那位妇女急切地表示赞同。老诗人受到这一反响的鼓励,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束手稿,朗诵了一首很长的爱情诗。

    是的,是的,这太美了,那位妇女激动地说。但这时,一位一直在充当这次晚会组织者的警官站起来说,这些诗行的确很优美,但即使是一首爱情诗也应该让人们能分清,它是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诗人写的。

    但是,社会主义爱情诗同其它爱情诗怎么能有区别呢?那位妇女问,她仍然着迷于老诗人忧郁地低下的白发苍苍的头,着迷于他的诗歌。

    当其他人发言时,雅罗米尔保持着沉默,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讲话,他觉得他的时刻终于到了。毕竟,很早以前,远在他拜访那位画家,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新艺术和新世界的那些日子,他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啊,又是画家,从雅罗米尔嘴里发出的又是画家的声音和话语!

    他说了些什么?在旧的资产阶级社会,爱情被金钱、社会地位以及种种偏见所严重变形,它永远不可能成其为自身,它始终只是真正爱情的一个影子。只有在新时代,扫除了金钱的力量和偏见的影响,才能使人成为完整的人,恢复了爱情的光辉。社会主义的爱情诗就是这一伟大的、解放的情感的声音。

    雅罗米尔对自己的雄辩感到满意,并注意到一对平静的黑眼睛在疑视他。他觉得,"真正爱情"和"解放的情感"这些词从他嘴里流出来,就象勇敢的船只驶进那对黑色大眼睛的港湾。

    但当他讲完后,一个诗人讥讽地微笑说,"你真的认为你诗中的情感比亨利希海涅诗中的情感还要多吗?维克多雨果的爱情对你来说似乎太卑贱了吗?你是否想告诉我们,一个象聂鲁达这样人的爱情由于金钱和偏见而变成了畸形吗?"

    出乎意料的一击。雅罗米尔不知所对;他脸红了,那对黑眼睛目睹了他的耻辱。

    那位中年妇女对雅罗米尔同伴的嘲弄攻击感到很高兴,她说:"同志们,你们为什么要干预爱情?爱情永远都是一样的,谢天谢地。"

    那位组织者回答:"噢,不,同志,你错了!"

    "不,我说的不完全是这个意思,"那位诗人迅速插话,"但是,旧日爱情诗和现代爱情诗之间的区别并不在于情感的力量和真实。"

    "那么,区别在哪里?"中年妇女问。

    "在这里:从前,爱情——甚至最祟高的爱情——总是对令人厌倦的社会生活的一种逃避。但今天,人们的爱情却与我们的社会责任,我们的工作,我们整体的斗争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就是现代爱情诗新的优越所在。"

    对面那排人表示赞同这个系统的阐述,然而,雅罗米尔突然轻蔑地大笑起来:"这种优越,我亲爱的朋友,一点也不新。过去的伟大作家难道没有把爱情与社会斗争联系起来吗?雪莱著名诗中的恋人都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共同献出了生命的革命者。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情脱离了社会生活的意思吗?"

    接着是一阵令人难堪的静默。刚才,雅罗米尔还不知道怎样回答那位同行的反对意见,现在轮到他的同行一下子语塞了,于是就会产生这样的印象(一个无法接受的印象):在昨天和今天之间没有真正的区别,新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幻觉。事实上,那位中年妇女就又站了起来,带着急切的微笑大声说,"我们在等待,同志们。告诉我们——今天的爱情同过去的爱情有什么区别?"

    在这关键时刻,当每个人都仓皇失措时,那位有条木腿的男人插了进来。他一直在仔细地听着辩论,但明显表露出不耐烦。现在他费力地站起来,让自己靠在椅子上直立着。"同志们,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他说,同排的人开始对他嚷道,这没有必要,因为他们都非常熟悉他。"我不是向你们自我介绍,而是向诗人同志们,我们的客人。"他反驳说。由于他明白单单介绍他的名字对诗人们来说意义不大,于是他开始简略地叙述他的生世。他在这个地方工作了近三十年;还在科克瓦拉先生的时期他就被雇用在这里了,那位工厂主把这座别墅作为消夏之居。整个大战期间他一直都在这里,盖世太保逮捕了科克瓦拉先生以后,把这幢房子接管过来作为娱乐中心。战后这座别墅曾交给天主教徒,现在它属警察所有。"但是就我看到的一切来说,没有任何政府象共产党那样关心我们劳动人民。"尽管如此,今天的一切也还不是尽如人意。"在科克瓦拉的时期,在盖世太保时期,在天主教徒时期,公共汽车站总是在别墅对面。"那是多么方便。他只需跨出门就到了公共汽车站。突然之间,没有任何理由,他们就把车站移到离此两条街段的地方。他对他能想到的所有政府部门和机关提出了抗议。没有用。他用拐杖捣着地板:"这座别墅现在应该属于劳动人民!因此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象我这样的一个劳动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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